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32章
作者:秃了猫头
“你家凌哥儿看着就不好惹,那眉头一皱, 啧啧, 我看得都心惊肉跳的,只怕你日子比我还不好过喔。”
苏刈收回胳膊,给苏凌夹了一筷子蹄筋儿, 蹄筋软糯劲道, 苏凌低头好好啃了一番。
“兄弟,你居然这么怕凌哥儿,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 你就拿蹄筋儿堵凌哥儿的嘴。”
这话一说, 苏凌苏刈两人都看向他,驼红上脸下意识嘿嘿笑道,“不过没事,怕夫郎不丢脸,越稀罕越怕。”
两人都没做声。
没人回应也不妨碍那汉子一个人叨叨出声,说自己夫郎怀了,他天天都紧张得不得了。
苏刈想了下,估计就是上次去村长家路上遇见那个有孕的男人。
他原本没听那汉子酒话碎语,但是对方说到怀孕注意事项后,不知不觉认真听了一番。
那人得了听众讲得更加起劲儿,又拉着苏刈的手说今后凌哥儿有了,你就知道多紧张了。
哐当一声,猪蹄骨头丢在地上。
苏刈眼皮一抖,也不敢偏头看苏凌脸色。
男人醉眼迷离说个不停,完全没察觉到一旁两人怪异的气氛。
倒是一旁的二姑瞧出来了出声打断,“这大黑,喝了酒后抱着树都能说一夜,别理他。”
“大黑?我家狗叫小黑。”苏凌道。
要是旁人被这般说定要生气,但是大黑嘿嘿一笑,端着酒碗就要和桌下啃骨头的小黑称兄道弟。
屋里一番腾嬉闹,只有小黑龇牙咧嘴护着骨头,凶狠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脑袋。
苏凌喊了声小黑,三伯父拉了起了大黑,这才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苏凌看着一旁一直懂事的狗剩,对三伯娘道,“狗剩是小名吧,大名叫什么?”
三伯娘眼角的笑意皱褶还没收住,但提到儿子认真了不少。
“贱名好养,大名等入了村学后,叫袁秀才起。”
村里孩子一出生都只有小名,取大名也就是学名是有讲究的,要么请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取名,要么请村里有出息有学识的私塾先生取名。
五溪村的私塾先生只是个老童生,目前村里最有学识的还属袁秀才。
“袁秀才那人一板一眼的,天天抱着书啃,肯定能取个寓意好的名字。”苏凌道。
三伯娘笑着点头,还没开口呢,倒是一旁的大黑口无遮拦出声快:
“我还以为袁秀才和凌哥儿一对哩,没想到最后杀出个刈兄弟。”说着还朝苏刈笔了个大拇指。
苏凌一连忍了几番,现在没好气道,“闭嘴,小心我把你存私房钱的事情告诉你媳妇儿。”
大黑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酒意都醒了不少。
“犯错犯错,别告诉我媳妇儿。”
一旁其他汉子见他这样也打笑,但碍于自己婆娘在场,也不敢多笑,藏个私房钱不容易啊。
饭吃饱了,但喝酒的汉子还在聊天兴头。
苏刈见苏凌一副懒得听的样子,便和三伯娘说先走了。
倒是一旁大黑又怎么说些什么,被二姑手拐子怼了下,哎呦吃痛。
三伯娘把两人送出院子外,又把提前摘的些小菜给两人塞去,直说自家种的不值钱,再推迟就客气了。
苏凌也没多推迟,后面赚钱了再买些东西送过来就是。
三伯娘还提醒苏凌他家的药田里知了多,平日里孩子没事都去捉知了卖。
活儿又不累人,叫苏凌也可以去试试。
苏凌点头说好。
知了壳学名叫蝉蜕,对风热感冒,咽痛音哑,麻疹不透,风疹瘙痒等病症有奇效。
药铺收知了壳的价格高,一斤知了壳两百文,有多少药铺收多少。
只是在山上找知了壳也麻烦,一拇指大小的东西一般藏在树枝树叶上,费时找肯定能找到,但也真费时。
知了壳像是纸糊的一层,轻飘飘不压称,一千五百五十个左右的干壳才有一斤重,这得费好几天时间漫山遍野去找。
不过苏凌现在多的就是时间,倒也想试试。
两人从三伯娘家出来后,一路上都没说话。
沉默只属于两人,小黑嘴里叼着没啃完的骨头,走在前头尾巴摇得欢快。
橘红的太阳随着蝉鸣逐渐落山,到家后天还没黑,苏刈打算把两人白天的脏衣服洗洗。
两人衣服都沾了泥水,苏刈的衣服更是裹着泥巴,去河边洗更加方便。
苏刈给苏凌打了声招呼说去洗衣服。
苏凌点头没说什么。
但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井边没有人,一路上的烦闷此时爆发,却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等苏刈回来的时候就见苏凌头埋在膝盖里,坐在石阶上,一副被抛弃在黄昏里的模样。
两颗桂花树之间拴着麻绳,衣服就晾在上面,一晚上就干了。
苏刈晾完衣服后,提着盆子坐在了苏凌旁边。
“怎么了?”
苏凌抬头凶他,“你去河边洗衣服怎么没给我说。”
苏刈怀疑苏凌没听见,好声补了一句,“我说了,你还点头了。”
“你只说你洗衣服,没说去河边!”苏凌不依不饶道。
“这有什么区别?”在哪洗不是洗,河边洗得更快更干净。
“你说没区别就没区别!”苏凌声音还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苏刈听出来了,但是始终朦朦胧胧的抓不住苏凌生气的点。
一时间院子陷入沉默。
苏凌扭头朝苏刈斜了眼,气得抱着小黑揉搓,而后见苏刈还皱眉思索,又烦又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回房了。
刚起身就被苏刈拉住了,他低头看了下被握着的手腕,“拉我干什么?放手!”
苏刈松开,“怎么了,别生气了。”他还记得苏凌说他气起来会肝疼。
苏凌眼睛莫名奇妙就红了,“你凭什么要求我,你不过是我买回来的奴隶。”
苏刈看着那双委屈水光的桃花眼,安静看了片刻后道:“那你给我机会吗?”
苏凌顿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雾气弥漫显得有些迷茫。
苏刈见他愣神之际,握住手腕,柔声哄道,“别哭,哭得我心疼。”
心跳仿佛顿了以下,意识到什么后猛然跳得剧烈,苏凌眼神闪躲,飞快抽回手腕还后退半步。
语气娇纵讨伐道:“你刚刚洗衣服回来,明明看到我闷头坐着不开心,但你没有第一时间来问我怎么了,而是先晾衣服!”
“我是你主子,你就应该第一时间看我!”
苏刈点头,“知道了。”
“那,主人,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开始不开心,好吗?”
苏凌差点没忍住咧嘴笑了,又掩饰般的冷哼了下,“自己猜吧,笨得死。”
一句叫苏刈自己猜,苏凌一连两天都吃得不合胃口。
饭菜虽然清淡爽口,但是没有辣椒没有胃口。
苏凌都要怀疑苏刈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苏刈说天气热,辣椒吃多了上火。
外加在三伯娘家吃的太重辣重油,这两天需要养养肠胃。
苏凌也不纠结了,只强硬命令苏刈晚饭必须给他放辣椒。
苏刈无奈地说好。
两人吃完,盘算着捉知了。
*
知了虽然价格贵,但没有几个大人去专门找,属实是个耗时间的活。
一斤知了壳两百文,一个汉子五天不一定能找到一斤,但是出去做工可以赚到每天七十文上下。
所以一般知了壳都是小孩子没事找找,赚几个零花钱。
苏凌问了下村长,大概知道知了习性。
又去自家厚朴树林转了一圈,知了声声吵得额头疼,但落入耳里都是清脆铜板声。
知了吸取树根汁液,影响厚朴树长势,他决定下一剂猛药一箭双雕。
知了的幼虫生活在地下土里,可以在土里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一般在夏季雷雨前后出土蜕壳,尤其是喜欢在黄昏及夜间钻出土面,爬到树上蜕皮羽化。
收集知了壳的困难在于它们喜欢爬上树上蜕壳,又小小一只隐藏在树枝或树叶后,很难找;但不让它们上树,仅仅在树下野草上或者树干底部羽化蜕壳,那就很好找了。
看似很难做到,但是对于苏凌来说却是简单又双倍收获的事情。
——把厚朴树割皮,裸出光滑带粘稠汁液的树干,蝉就爬不上去,就只能停在底部树干上。
山边种的那片厚朴树大约有一百来颗,厚朴属于大型乔木是珍贵药材,前五年生长缓慢,十五年至二十年后才是剥皮采果的收获期。
这片厚朴林是苏凌出生时他爹种的,等孩子长大后这片树也差不多可以剥皮卖钱了,也相当于一笔嫁妆。
村里人一般也会在门前屋后给孩子选一两颗值钱的树种下,等孩子成亲时换钱,比如袁晶翠选的楠木。
但是像苏爹这般大面积种的还真没有,一是树生长周期长换钱慢,基本上是前人种树后人赚钱。
当人还处于温饱问题的时候,哪还有多余心思考虑后代,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当前的梯田黄土里。
二是村里人靠土地粮食,种树直接影响一年收成,基本口粮赋税没有保证,种树也成不了规模。
当时苏爹决定种这一片厚朴树时花了不少苗钱,不仅遭到了史香莲反对,就连村里人也说太冒风险没,万一药材生意做不下去,没地没退路。
现在看来苏爹不仅有魄力还很有眼光,没有选择那种一次性砍伐卖钱的楠木,而是挑了可以反复周期剥皮的厚朴树。
现在村里人路过这片厚朴林,眼里都是羡慕,心想有的人死了都还能为子女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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