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第23章
作者:金家懒洋洋
不过也没听说过皇帝有什么急病啊,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得了急病呢?
“还有还有!”小满又道,“昨天夜里,乔家被盗了!”
“什么?乔家被盗了?”乔松玉不可置信地问道,“可是乔家的侍卫那么多,守卫森严……那伤到人了不曾?我父亲母亲可还好?”
小满道:“老爷夫人都无事,没有伤到人,就是大公子和老爷的书房被翻得一塌糊涂。”
“这一定是在找那本账簿了……”乔松玉喃喃道,“对方一定是景王或者广陵王再或者谢家的人,不对,谢家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武功,能避开乔家的守卫,一定是景王或者广陵王的人……”
而且对方对于从裴容白处下手一定失望了,所以才会自己下手去偷。
“公子?”
“没事。”乔松玉摆了摆手。“你先去休息吧。”
“是。”
过了一会儿,裴容白打发人回来了,说宫中乱成一团,他要在宫里处理各项事务,今日不能回来用午膳了,叫乔松玉不用等他了。
乔松玉倒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来用午膳,他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脑袋里一脑袋的疑惑。
他总觉得裴容白的确是不像外界传得大奸臣那么简单,这个人太复杂,一定有许多事瞒着自己。他与皇帝与景王的关系,似乎一点都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明了,这个朝廷,这个京都城,就好像一条大河,河面上平静如鉴,可底下却暗流汹涌。
本来乔家可以离得远远的,哪怕自己嫁给了裴容白,也不会有事,可是他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拿那本谢家的账簿,整个乔家就被卷进了这个旋涡里。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大哥会拿到这本账簿,而他拿到账簿的事又是怎么传到谢家和景王那里去的?裴容白在他家有眼线可以理解,难不成谢家和景王在他家也有眼线?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宫中。皇帝的寝宫中。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陛下有些话要说。”裴容白对着一边伺候的内侍道。
“是。”
内侍一退下,原本还虚弱无比奄奄一息的皇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裴容白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调侃道:
“陛下这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啊。”
“先生还说呢,刚刚情况紧急,朕不得不故意装病。”刚刚所有参加殿试的试卷收上来之后,由几个主考官评出前六名,将这前六名的文章拿来给慕千胤,钦点出前三甲。可是慕千胤在刚刚就没发现有人写文章特别快的,现在一看文章,根本找不出来特别好的,也几乎分不出高下,这就意味着他之前想靠文章作得好来分辨哪个是殷千盏提供试题的人这个主意就落空了,他一下子没了主意,只好装病,裴容白也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宣布延后宣布结果。
“接下来怎么办?”慕千胤有些为难地看向裴容白。
裴容白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只能牺牲臣了。”卷子都是由人誊写过的,不知姓名的,现在只好他去看一看试卷,然后根据人来给名次了。
慕千胤也有点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此道:“那就只好这样了。”
“那陛下您先接着装病,我去看一看。”毕竟裴容白一手遮天名声在外,就算被人知道了他在偷偷看试卷名字,估计也无人敢瞎说出去。
“好,那就麻烦先生了。”
裴容白摆了摆手,转身出去了,刚出去,就见江上迎了上来,一脸焦急,低声说道:
“爷,府里来报,夫人外出的时候在路上被人劫走了!”
“什么?!”
第五十九章 男神被劫上
裴容白再也顾不得宫里的一摊子事,将要做的事都交代给心腹之后,就匆匆出宫了。
“我不是交代他不要出去的吗?那些下人是干什么吃的?!”裴容白脸如冰霜,满眼怒意——他出来时特意交代过裴寄的,叫他不要放乔松玉出去,结果还是让他出去了!
“不是,裴管家说,有人通过一个卖花女,交给夫人一封信,说乔家二公子出了事,夫人便闹着要出去,裴管家无奈,只好派人跟随夫人一起出去,谁知道在路上有人偷袭,侍卫与人打斗的时候,夫人便被人劫走了!”江上一边快马奔驰一边向裴容白解释道。
裴容白愈发不悦:“卖花女的话也信?哼,他单纯,裴寄也跟着单纯吗?这种事不应该先去探清事实再让他出去?”
江上无言以对。
只是心中想,您自然是这么说,可是夫人那是您的宝贝疙瘩啊!人家裴寄哪里敢有一丝怠慢?
裴容白大约也是想到了一层,没再说话,只是快马加鞭往回赶。
其实到底是谁会劫走他家宝贝松儿,他心底也有了猜测——不会是昨天要杀乔松玉的那拨人,因为对方是要取他家松儿的性命,绝不会大动干戈劫人。更何况今天一早他进宫的路上就收到了消息,说乔家半夜被盗,所以一定是谢家和景王见自己迟迟没有动静因而不耐烦了,只是翻箱倒柜没找到,便动起了歪脑筋,把主意打到他家松儿头上来了,松儿是乔家的宝贝疙瘩,也是他裴容白的宝贝疙瘩,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置之不顾,如此对方的目的就得逞了。
不过,动谁不好,偏要动他家松儿,他要弄死谢留徽。
片刻功夫,裴容白就赶回了裴府,他衣裳下摆一撩,往椅子上一坐,对一旁急着上前解释的裴寄道:
“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你派人去给我把谢留徽和乔戎玉请来,跟乔戎玉如实禀告,跟谢留徽说,账簿现在在我这里,叫他自己上门来取。”
裴寄说了声“是”转头就想走。
“等一下。”裴容白叫住他,冷着脸说,“去给我准备一份送给女人的礼物,越贵越好,请谢留徽的同时,把这份礼物送给他,他有个爱妾,名叫春红,你就说是送给春红夫人的。”
裴寄略一怔忡,随即眼中露出一丝杀机:“是,属下明白。”
裴寄走后,裴容白抬头对江上道:“你立刻去联络夏玄,全城查找夫人的下落,就是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找出来!”
江上看着裴容白满是寒意、锋芒毕露的眼睛,忙坚定道:“是!”
裴容白眼睑微微下压,将眼底的寒意与杀机悉数敛去了。
……
谢留徽是谢家的长子,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先前谢家是皇商的时候,那可真是泼天的富贵,府中下等丫头婆子的用度都是寻常人家的好几倍,谢家女眷的吃穿用度更是比一品大员的女眷还要费银子,更不用说这谢留徽,这谢留徽现年三十七岁,因为家中有钱,因此算是京都城一等一的纨绔公子,人人都捧着他,就想着在他后头捡点钱花,不过这人虽然纨绔,但是倒不算不学无术,也能经营自家的生意,只是脑筋不用在正途上,谢家去年被发现布匹质量有问题,就被罢免了皇商的名头,乔家就进了京都城顶替了他们家。
他长相平平无奇,只是气质不与寻常人等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吃穿仍是一等一的好。他进裴府时,就见裴容白十分悠闲而淡定地在花厅喝茶。他便皮笑肉不笑地地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相爷,相爷安好啊!”
裴容白正在喝茶,闻言也不理他,顾自己慢慢喝了几口,这才抬眸看他,道:“谢大公子来了?坐。来人,上茶。”
“多谢相爷了。”谢留徽也不推辞,笑嘻嘻地往边上一坐,那笑容中满是不在乎和得意。落座后,他也学着裴容白,慢慢喝了两口茶,末了,又对裴容白夸赞道,“好,真是好茶!我还是第一次来相府喝茶呢,原来相爷的茶这么好喝!”
裴容白冷冷勾了一下唇角,却是不动声色,耐着性子道:“谢大公子是出了名的会吃会玩,谢大公子说这是好茶,便一定是好茶了。”
谢留徽摸了摸自己下巴留的小胡子,笑道:“不敢当,草民也只是品过天底下所有的好茶罢了!”
裴容白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目光定定的,也不说话。这裴容白是权倾朝野的人,可以说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他气势逼人,寻常人是对视都不敢与之对视的,更遑论被他这么寒意凛冽地盯着看了,哪怕他面上是笑着的,那也是瘆得慌!
谢留徽也到底吃不消他这种目光,有些讪讪别开眼神,道:“不知相爷请我来,是有何贵干?”
裴容白继续笑意盈盈、客气地说道:“是这样的,内子年纪小,不太懂事,喜欢乱跑,我听说谢大公子请他去做客了……本来我也没什么所谓,只是我丈人家今晚要我跟内子一同赴宴,若是内子不在,我一个人也不好前去,就麻烦谢大公子派人把内子给送回来。”
谢留徽听到这几句话,先前的讪色一下子不见了,又换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哟,相爷,瞧您说的,您夫人是什么人,天仙一样的贵人,我哪有那个荣幸请回家做客啊!您要是要找贵夫人,那可真是找错地方问错人了。”
裴容白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乔松玉的确是他劫走的,见他不承认,也不恼怒,客气道:“方才我派人送给春红夫人的东西,不知谢大公子收到没有?谢大公子是明白人,还希望谢大公子收了礼物,就把内子给送回来。”
谢留徽见裴容白这么客气,更得意了,面上得意洋洋,眼中含着凶恶:“相爷,您也是个明白人,我要的是什么,您比我清楚……”
裴容白亦笑道:“那行,谢大公子要的东西,我这就叫人送过来。”
“那自然好,相爷这么客气,谢某人也不会不识好歹的……”谢留徽得意洋洋地说着,见下人送上来一个木头匣子,知道里面就是自己想要的账簿了,越发眉开眼笑,得意非凡,一边伸手去接木头匣子一边道,“待谢某回家后,一定把……”
“哐当”,木匣子猛然掉落在地,一只女人手连带着半条胳膊从匣子里掉出来,溅出几滴猩红的血。
谢留徽满脸惨白,惊骇欲死,抬头望去,就见裴容白看着自己,笑意盈盈。
第六十章 男神被劫下
“唐六!唐六!”谢留徽惊慌地高声叫起来,叫得自然是自己贴身侍卫的名字。
“砰!”
他回过头去一看,自己那武功高强的侍卫不知从何处被扔出来,脖颈上一条长长的刀痕,正涓涓往外流着殷红的血。
“相、相爷……”谢留徽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瘫软了,随即更是惨白着一张脸跪倒在裴容白面前,“草民……草民……”
“谢大公子不必如此惊慌,请起来接着喝茶啊,这茶可是我特地为谢大公子备下的。”裴容白笑得人畜无害,像是方才只是开了个玩笑似的,“还是说,谢大公子对这礼物不满意么?”
“满意,满意……”谢留徽忙不迭地点头——他到底是商人,做过黑心勾当,但从未经历过如此具有冲击力的场面,更不必说自己枕边人的手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知道裴容白狠,但没想到他这么狠——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与裴容白作对,是怎样的错误。
也许,自己若是不交出乔松玉,可能今天就走不出裴府了。
“谢大公子别来无恙啊。”一个声音从花厅后面传来,只见乔戎玉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锦衣走了出来,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乔戎玉这种笑容并非是他真心的,无论对谁,甚至对着仇家,也能这样客气而温和的笑,这一点,倒是与裴容白有些相像,只不过他本身就是笑面虎的性格,而裴容白则是宦海沉浮久了,宠辱不惊,什么时候都能淡定地笑出来。
乔戎玉走到还腿软得走不动路的谢留徽面前,瞥了一眼那只切割完整、惨白的手,只挑了挑眉,面色不变,平静道:“你说这人啊,还是要识时务,你早些答应不就好了吗?”说着,又对裴容白说,“相爷,你这事做得不好,脏了这花厅……这事可千万别让松儿知道了,否则他晚上会睡不着的。”
裴容白亦缓缓站起来,笑道:“自然。”
乔戎玉说着,转了个身,对谢留徽道:“谢大公子,我虽然不知道这本账簿对你来说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你非要,我也只能给你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可得把我家小哭包还给我,否则今日这账簿你拿不走,你这个人的这条性命……”他说着,顿了顿,再说话时,语气已冷冽如冰刀,“也得交代在这里!”
谢留徽闻言身子一抖,连忙说:“是是是,乔三公子就被关在京都城外谢家别苑里。”
“你这么说我可不信。”乔戎玉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揪起来,笑得狰狞道,“走吧,你与我一同去,去了之后,若是松儿平安无事,你就也平安无事;若是松儿少一根汗毛,我就卸你一条胳膊,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谢留徽面如死灰,只能由人操控。
裴容白与乔戎玉带着谢留徽赶到谢家别苑,总算是见到了乔松玉。乔松玉被劫走之后一直被蒙着眼睛,心中没底,惊惧异常,只不过强忍住惊慌,表面上做出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他知道,即便裴容白不来救自己,自己哥哥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松儿!”
是裴容白的声音!
乔松玉喜出望外,甚至惊喜得双眼都湿润了——他心里多么希望裴容白会亲自来救自己啊!他反复反驳自己,告诉自己裴容白铁石心肠,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他不会来救自己的……可是他到底是来了!他真的来救自己了!
“松儿!”还有一个是他哥哥乔戎玉的声音。
乔松玉被蒙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松儿!”这次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而且他没看见得是,两人还同时张开了手臂。
乔松玉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却没有被绑着,他起身小跑起来,一边欢欣又委屈地叫道:“大哥——”
裴容白很失望。
乔戎玉开心又得意地咧开了嘴。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乔松玉奔进了裴容白怀里。
乔戎玉:……
你这个臭小孩啊,这么口是心非,我说你什么好?
裴容白失落的脸上立刻迸发出灿烂的笑容,他立刻收紧双手,紧紧地把乔松玉抱在自己怀里,像是一件无上宝物失而复得一般,欣喜而激动:“松儿,松儿……你没事吧?”
“嗯?怎么是你?”乔松玉疑惑地问道。
“是我,除了你夫君我,还会是谁?”裴容白笑起来,一边伸手帮他把蒙在眼上的布条和绑在手上的绳子都解开,然后等乔松玉还没回过神来,又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不是嘱咐过你,别出去吗?”
“哼!”乔松玉虽然一脸不高兴和嫌弃,但到底没有推开裴容白,“我二哥出事了,我当然得去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