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第24章
作者:金家懒洋洋
“不听话,不是乖孩子。”
“哼唧!”
一旁的乔戎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相爷谈情说爱起来,也跟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啊,真肉麻。
简直没眼看!
边上的江上看着乔戎玉的表情,又想笑又觉得自己的心酸终于有人懂了,非常欣慰。
回去的路上,乔松玉披着裴容白的披风裴容白边上,被裴容白搂着腰,乔戎玉坐在一侧,正讨论今日之事的蹊跷之处:
“大哥,谢家人绑我就是为了那本账簿吗?那你给他了吗?”
乔戎玉点点头,笑得十分不屑:“给他了啊。”
“啊?”
“我叫人临摹的一本,原本还在我那里,哈哈哈。”
“哦。”乔松玉就知道,自己大哥哪有那么蠢。
裴容白一手摸了摸下巴,分别看了交流的兄弟俩一眼,道:“我倒是有个疑问,松儿,你为什么会收一个卖花女的消息还这么相信她呢?”
乔戎玉和乔松玉:……
乔松玉不会蠢到那种地步,这个卖花女一定是有什么古怪,而这古怪,一定与乔戎玉脱不了干系。裴容白再次看了乔松玉和乔戎玉一眼:“嗯?”
乔松玉:“我的手被绳子绑得好痛喔!”
乔戎玉:……
蠢弟弟扯开话题的技巧真是糟糕透了。
“我看看,哪里痛?红了没有?”裴容白焦急又紧张地察看乔松玉的手腕。
乔戎玉:……
这么生硬的扯开话题,也只有他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弟夫会中招了吧?
第六十一章 乔家宴席上
殿试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乔泽玉得了状元,一个名叫李齐琛的寒门子弟得了榜眼,世家赵家的小公子赵怀麒因为长得漂亮年纪轻,再加上文章做的也不错,就被点为了探花。
这个结果一出来,整个乔家都沸腾了——他们是世代的商贾,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哪怕做了皇商,总觉得还是低人一等,可是如今他们乔家出了一个状元,自然是扬眉吐气了,类似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因此乔家在六月十八办了个宴席,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庆祝。如今他家出了个状元,再加上又有裴容白这个权倾朝野的“儿婿”,因此不请自来前来祝贺的人非常多,贺礼更是流水一般地往府中送,因此朝野上下都说这乔泽玉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倚仗着弟夫和自家皇上实力,何愁不升官发财?
这天乔松玉亦是盛装出席,他本就生得好看,今日择了一身淡雅的宝银色对襟衫,里面是一件柳芽黄的云气纹的直裰,对襟衫的扣子都由蓝宝石镶嵌,云气纹更是用银线绣出,整件衣服端的是华丽无比,衬得乔松玉唇红齿白,乌发雪肤,竟越发飘然如仙。第一次见到他的客人,皆是惊艳无比,直感慨“京都男神”的名号果然不错。
坐在乔松玉右手侧的裴容白今日穿了一身常服,没有穿官服,只见他身穿一件天蓝色菱锦锦衣,腰间绑着一根玄色宝相花纹玉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一双素来微微敛起的桃花眼此刻笑意盈盈,他端坐在乔松玉身边,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样。
客人见过乔松玉再见了他,便不由得感慨两人果然天造地设、芝兰玉树,再也没有别的人能配得上此二人了。
开宴前,裴容白和乔松玉一起被乔戎玉叫进了书房。
“大哥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乔戎玉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本账簿,放在二人面前,随即难得面色凝重地说:“这就是上回谢家要死要活找的那本账簿原本,我研究了几天,发现他们的账目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裴容白疑惑地问道。
“这一本是他们去年整的一年的账簿,他们挣的钱可以说是‘暴利’了。”乔戎玉将账簿翻开来指给两人看,“你们看此处,是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做过布料生意的人都知道,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季节是淡季,四月份就是所谓的淡季,即便是我们乔家,四月份的时候生意也会比其它月份清淡很多,可是你们看,谢家四月份仍然保持着非常高的利润,而且,这个利润几乎是十倍乃至二十倍的利润,这怎么可能呢?而且还有,他们常常当月只入了几十匹布,可是卖却能卖出去上百匹布,多出来的几十匹布是哪儿来的?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说着,又拿出另一本账簿给裴容白:“这是我们乔家这个月的账簿,你可以对比一下,看有什么差别。”
“他懂什么,我来看。”乔松玉嫌弃地说着,随即拿起账簿来看,可是他翻了几页就被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给绕晕了——这到底写得啥?为什么字我都认识,连起来我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乔戎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看不懂了,当即曲起手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叫你平时不好好学看账!”
“你又打我!”乔松玉哀嚎一声,一手捂住脑袋,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大哥,“是你们写得太复杂太莫名其妙啊,怎么能赖我!”
裴容白轻笑出声。
“不许笑!”乔松玉转头瞪他。
裴容白立刻拳心对着嘴,假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拿起账簿,随便挑了几页仔细看,果然发现这其中的蹊跷——乔家的账簿入和出都是比较正常的,可是谢家的账簿入和出都是非常不正常的,而且价格都虚高。他跟乔戎玉指出这些问题之后,乔戎玉点点头,道:
“对,所以他们一定是在做假账。”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做假账呢?”乔松玉疑惑地问道,“每个月都要清点收进的钱的,比如一个月一千两,那么本来他们只赚了五百两,那还有五百两要从哪儿去拿呢?”
“松儿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裴容白和乔戎玉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所以戎玉你怀疑他们是有不明来源的收入?”
“嗯。”乔戎玉点点头,“而且这些钱一定见不得光,否则他们没必要做那么多的假账。”
裴容白听到这里,眉头微微锁了起来,面上缓缓浸染了一点凝重。
“怎么了?”乔松玉看了看裴容白,又看了看自己大哥,“那他们的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他们除了卖布,还在做别的见不得人的生意吗?”
乔戎玉看了看乔松玉,又看到裴容白若有所思的凝重表情,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和景王有关?”
乔松玉闻言,更迷糊了:“景王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钱?而且,他要钱干什么?”
裴容白却是叹了口气,像是附和,又像是在问自己:“是啊,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乔松玉正想再问,却听外面有人来敲门了:
“大公子,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请您和三公子、相爷一起过去入席。”
“就去了。”乔戎玉回了一句,随即对乔松玉和裴容白道,“算了,这事到时候再说吧,先去入席。”
“嗯。”裴容白点点头,伸手想去牵乔松玉的手,被他躲开了:
“干嘛!害不害臊!别碰我!”
裴容白宠溺地笑起来,执着地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乔松玉的手,对着他低声道:“今天的松儿特别好看……”
乔松玉“噌”一下红了脸,“哼”了一声,却再也没有挣开手。
裴容白笑得越发温柔。
跟在后面的乔戎玉:……
真是肉麻得受不了。
几人进了大厅,便入了席。今日主角是乔泽玉和乔鸿禧,也没乔戎玉和乔松玉什么事,裴容白更是落得一身轻松,哪怕今日来了许多朝中同僚,但是今日主角不是他,他还是可以稍微偷闲一会儿,跟他的小宝贝好好一起吃个宴席。
乔家向来以礼待人,以忠厚本分持家,因此宴席也甚是和谐,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只是这热闹没持续多久,管家就进来了,低声对乔鸿禧道:
“老爷,景王和鲁阳长公主到了!”
第六十二章 乔家宴席中
管家的声音虽然低,但是正在边上吃饭的人基本上都听到了,尤其是乔松玉和裴容白,这其中乔松玉更是敏感,他一听到鲁阳公主,正在吃饭的头一下子抬起来看着管家。
不过管家还没来得及再说,乔鸿禧也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
“哟,今日乔家大喜,本王来凑个热闹,不会不欢迎本王吧?”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景王穿了一件苍紫色交织绫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青色荔枝纹皮带,俊美的脸上那一双丹凤眼带着笑意,只是若是细看,便可看出笑意底下藏着的锋芒。他身后跟着的是鲁阳长公主,可让众人惊讶的是,昔日美貌无比的公主,今日却甚是憔悴——虽然她今日仍是身穿一件水草纹缎面交领小纹路便袍,逶迤拖地嫣红色镂花并蒂莲八幅裙,身披湖绿色妆花彩凤纹烟纱织锦。乌黑浓密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单螺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寿字骨笄,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腰系珠线穗子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攒珠鞋,本来这样的打扮是显得她香草美人明媚妖娆,可是因为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这一身非但不能衬托她的气质和美貌,反而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一般,更颓败萧索了。
乔松玉看了,心底到底也是吃了一惊——听说之前鲁阳长公主生病了,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怎么就成这样了?昔日的美貌倒真像是皮囊一样迅速衰败了。
而且,她都这样了,还特地跑来他们乔家做什么?
众人吃惊归吃惊,对方到底是王爷和公主,因此纷纷起身行礼。
“平身,平身,不必多礼。”景王像是非常的亲厚,笑着叫众人起来,“本王毕竟是不请自来,因此大家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乔鸿禧身为家主,便主动笑着开口道:“王爷大驾光临,乔家自然蓬荜生辉,草民也不胜欢欣。王爷和公主快快上座。”
“多谢乔员外。”景王一边笑着,一边脸上露出寒意来,“不过,本王今日可不是来喝喜宴的。”
乔泽玉乔松玉等人皆是眉头一蹙,都看见了他身后带着的十几个士兵,随即面色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乔鸿禧心一沉,预感到了什么,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问道:“那么,不知王爷和公主来此有何贵干?”
景王袖子一拂,冷冷地笑着道:“本王刚刚听人来报说,乔状元乃是在考试之前买了试题,因此才得中了状元,这乃是舞弊大罪,因此陛下听了本王的禀告之后,便命令本王前来搜查乔府,务必查个明白,既对其他士子公平,也还乔二公子一个清白,乔员外,乔二公子,你说是吗?”
听到这里,乔鸿禧和乔泽玉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科举舞弊!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众人亦是一片哗然——殿试结果可才刚出来,昨日可才打马游街,怎么突然生出这等变故来?
裴容白听了,亦紧紧蹙起俊美,上前一步,语气冷冽道:“王爷,下官虽然不是主考官,但却是主持这一次科举的总裁,若说舞弊,岂非连下官都有泄露试题的嫌疑?”
乔松玉听到这里,突然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那一日,他和裴容白去拂云楼见殷千盏,当时裴容白告诉殷千盏殿试试题的时候,是给了他一张纸条!
糟了,若是殷千盏是景王的人,这张纸条就是证据了!
他满身凉意,胆战心惊地看着景王,就见景王笑意盈盈地看向裴容白,道:
“本王相信裴先生,裴先生为了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买卖试题这种事呢?不过……相爷身边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对吧?”
他如此说着,寒意凛冽的目光缓缓落到了裴容白侧后方的乔松玉身后。
这下轮到裴容白心中“咯噔”一下,糟了,这个慕承安恐怕是要拿他的松儿做文章了!
“事情到底是否是真实的,还是先搜了再说吧?乔员外和乔二公子也不必惊慌,清者自清,对不对?”景王如此说着,可是眼眸中分明杀气毕露,唇角的笑容更是叫人不寒而栗,“来人,搜!”
“等等!”裴容白突然开口,他看向景王,面上带着镇定自若的笑容,“王爷,做事得按照规矩,您既然是奉了圣旨来查,不如先将圣旨给下官等人看一看?”
今日景王气势汹汹而来,必定做了准备,但是小皇帝站在他们这边,不一定真的会给他圣旨,也许只是口谕,若是如此,他还可以拖上一拖,毕竟在座的都是他的人,慕承安不在京都久了,朝廷中没什么根基,众口铄金,慕承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乔家的人听了,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令裴容白等人再次悬起一颗心的是——只见景王朝着身后招招手,然后身后一个近身侍卫就取出一面金牌,亮给众人看,景王便气定神闲、得意地说:
“这便是陛下赐予本王的令牌,见此物如见陛下,裴先生,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
裴容白自然认得,亦无话可说,心头便越发沉重,道:“认识,既然陛下赋予王爷此等重任,那么我等全力配合便是了。”
乔家众人见状,也知道今日是一定得搜府了,乔鸿禧只好对景王道:“草民定然全力配合,只是希望王爷让底下的兵爷手底下轻一些,免得破坏了一些物品。”
“哦,那是自然。”景王笑道,随即面色一变,满脸肃然,“来人,搜!”
“是!”
士兵们立刻流水一般“哗”地往外涌出,在场众人除了景王和鲁阳长公主,都屏住了呼吸,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