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 第8章
作者:金家懒洋洋
裴容白闻言,深邃的黑眸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那夫人你说,皇帝幼小,是有权臣把持朝政好呢,还是朝堂中四分五裂每日争斗好呢?”他说完,笑意盈盈地望着乔松玉,等待着他的回答。
乔松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比起朝廷纷乱四分五裂,自然是有权臣把持朝政好,起码权臣会将朝廷原有的系统和制度维持好,不至于朝令夕改或者人事混乱。
“嗯?”裴容白追问道。
乔松玉语塞,嗫嚅道:“你年纪大,又做了这么些年的官,我自然说不过你了!”
裴容白闻言轻笑:“夫人冰雪聪明,明白为夫的意思就好。”说着,还很随意地伸手在乔松玉手背上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
乔松玉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还好顾虑着是在马车上没有跳起来,他面红耳赤地用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羞恼道:“你干嘛!谁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裴容白不禁闷笑一声,道:“那我要是偏要动手动脚呢?你我本是夫妻,便是你现在叫出声音来,人家也只以为是你我的‘闺房之乐’呢!”
“你!”乔松玉气急,却又奈何不得他,想一想自己还要当皇帝的细作呢,不宜与这个狗贼撕破脸皮,只好忍了下来,又默念了起了《静心咒》。
一旁裴容白静静地笑着看他。
不久,乔家到了。
裴容白位高权重,因此整个乔家都在门口跪迎,裴容白先下去,乔松玉接着下去,下去时看见自己爹爹娘亲和哥哥们跪了一地,忍不住别开头去。
裴容白看了一眼乔松玉,很快上前虚扶起乔鸿禧:“岳父岳母请起,白璋受不起如此大礼。”
白璋是裴容白的字,对乔鸿禧以字自称,自然是亲近之意。
乔松玉在边上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对裴容白这种自来熟和讨好的不屑,本以为自己爹爹乔鸿禧不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乔鸿禧竟然对着他眉毛一横,道:
“松玉,不得无礼!”
乔松玉不禁被他的呵斥弄得呆怔了一下——毕竟他父亲之前也是看不上裴容白这个大奸臣的,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他还没明白过来,一边的裴容白就已经笑着说:
“不碍事,松玉这是在跟我闹小脾气呢!”
乔鸿禧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道:“看我把你给惯的,嫁出去也不知收敛,净给白璋添麻烦。”
乔松玉:……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我爹怎么了??被人附体了吗???这是你对你亲儿子的态度???
乔松玉特别震惊又特别气愤地看向自己大哥乔戎玉,乔戎玉俊美英气的脸上仍是寻常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看向二哥乔泽玉,不过乔泽玉温润秀美的脸上亦是满面疑惑。他接着又看向自己母亲,不过一对上乔夫人的双眼,就看见自己母亲眼泪汪汪脱口而出:
“我的儿啊,你清……”
她想说“你清减了”,但是仔细一看乔松玉不仅没有瘦反而好像还胖了一点,就把眼泪和未出口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变成:
“你怎么胖了呢?”
乔松玉:……
我爹已经不是我爹了,我娘还是我娘吗?
我哪里胖了,我并没有胖啊!而且就嫁出去这么几天功夫,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胖瘦!
真是好气也!
第二十五章 回门二
乔松玉气鼓鼓回了自己家,进了花厅,乔鸿禧和裴容白坐上首寒暄,他就跟着他母亲去了后堂。
他母亲神秘兮兮地将他拉至角落处,问他道:“松儿,那个裴容白对你好不好?给你吃什么住哪里?晚上折腾你了没有?是不是真的是个大奸臣?”
乔松玉:……
“娘,你在问什么啊!”乔松玉忍不住红了脸,他娘怎么回事,平常也秀外慧中端庄持重的啊,怎么这种话都问得出口!
乔夫人忍不住嘻嘻笑,又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乔松玉一脸嫌弃:“娘你这是担心我吗?!你脸上明明一脸好奇!”想了想又气愤地说,“我出嫁之前你还哭哭哭哭个不停,为什么现在就换了模样,满脸笑嘻嘻的,爹也是!那个裴容白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乔夫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悄声道:“松儿,此事太过复杂,为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他对我乔家有恩,你纵然不能真的当他夫人,也不能冷脸相待,明白了吗?”
乔松玉闻言,更迷惑了:“他对我乔家有恩?什么时候的事?”
“你无需多言,若是等有机会,叫你爹亲自与你解释罢。”乔夫人说着,又道,“我见你不仅没有清减,反而还胖了些,你老实说,姑爷有没有亏待你?”
“亏待?”乔松玉想了想这几天裴容白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没有为难过自己,就是经常要对自己无礼……他撇过头去,小声道,“亏待……倒是没有啦,只是他这个人改不了奸佞本质,经常拿一些话轻、轻薄我……”
乔夫人抿嘴一笑,道:“我听说他还为了你遣散了后院所有的侍妾?说起来,我与你爹爹不同,他再奸佞再怎样,若是能待你好,我倒也不在乎他为官如何了。”
乔松玉还想再说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管家来问,是否要传膳?”
乔夫人往外头瞧了瞧,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传膳吧!”说着,又拍拍自己儿子的肩,道,“松儿,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你既是已经做了他的夫人,便安下心来,不要想旁的了。”
乔松玉撅起嘴,虽没回答,但是满脸的不高兴。
出了后堂,只见前厅乔鸿禧、裴容白与乔戎玉正聊得火热,乔松玉只觉无趣,怏怏不乐地坐在了一边,此时乔鸿禧正说到乔松玉,说:
“这孽障素来贪玩顽劣,读书读不进去,习武又吃不了苦,弄得文不成武不就的,只凭个皮囊在京都中传个虚名,恐怕以后多招是非,还劳白璋你多费心思。”
乔松玉愈发不高兴,扁着嘴,眼神满是不满——爹,我还是你亲生的吗?!怎么我好好一个“京都男神”,被你说得一文不值?!倒是这个大奸臣裴狗贼,你倒一口一个“白璋”,好似他才是你亲生的似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忠孝节义呢?你这是要和奸臣同流合污啊!
“说你几句你还不高兴了!”乔鸿禧瞪着他道。
裴容白的笑容毫不掩饰:“松儿这是率真可爱。岳父不必担心,别的不敢说,叫松儿无忧无虑,一生平安喜乐,我还是做得到的。”
乔松玉被他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我饿了,我们开饭了吧?”
“就知道吃!”乔鸿禧没好气地又瞪他一眼。
乔松玉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一家人开始吃饭,乔松玉从没觉得跟自己爹娘和哥哥们吃饭有这么别扭过,反正只要是裴容白在边上,他就味同嚼蜡、食不下咽,而且今日他大哥还跟眼睛出了毛病似的,一直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和裴容白,搞得他浑身都毛毛的。
反正一餐饭是没吃多少就是了。
吃完饭,乔松玉就被乔鸿禧叫进了书房,裴容白就由乔戎玉和乔泽玉两兄弟陪着。
“爹,你怎么突然对裴容白这么好啊?”乔松玉一进书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可是个大奸臣唉!传说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把持朝政,还贪污受贿的大奸臣诶!你就不怕也被人唾骂吗?”
乔鸿禧叹了口气,道:“为父正要与你说这事呢。”
“什么事?”
乔鸿禧在书桌后坐下来,缓缓道:“咱们乔家进京做皇商,填补了谢家的缺,谢家对咱们家怀恨在心,在咱们家供应入宫的料子里做了手脚,此事被裴容白一手掩下,还上下摆平,没叫这事泄露出来,更没有捅到上面去……若是真事发了,恐怕不仅是皇商没得做,你爹我都要掉脑袋了。”
乔鸿禧当时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想了想,这裴容白再坏,总归是乔家的救命恩人,他不是恩怨不分的人,也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受了人家恩惠,还自诩清白、冷眼黑脸的对待人家,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乔松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事?他没跟我说啊?就发生在这几天里吗?”
乔鸿禧摇了摇头,看向自己懵懂无知的小儿子:“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还是你大哥偶然与京都府府尹温又青一起喝酒时,温又青说起的,此事瞒得甚好,除了当日在场的人与温又青等人,并无人知晓。”他又道,“你大哥说,温又青此人与裴容白非一路人,他不可能替裴容白撒这个谎。”
这么说,也就是说此事是真的,而且裴容白做了这件事之后一直按下未表,并且也没有打算跟乔家人说。
乔松玉一时间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
第二十六章 回门三
乔松玉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心中自然怀着对裴容白的感激,他走到厅堂,正看到裴容白负手站在那里,见自己来了,还朝着自己笑意盈盈,他心中一动,正要上前,就看见自己大哥笑得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低声对乔松玉说:
“刚刚裴容白说你吃他的醋,把他后院所有侍妾都遣散了,还说以后要安心当他的夫人,怎么,三弟,看得出来你对他情根深种啊?”
乔松玉方才的那一丢丢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气恼道:“谁吃他的醋了,鬼才吃他的醋呢,我那是找他不痛快呢!谁知道正中他下怀啊!”
裴容白正巧走过来,闻言轻笑道:“松儿就喜欢口是心非,方才来时跟我闹的脾气还没发泄好呢?”
“他就是这个脾气,要偏说不要,不要偏说要,你问他有没有生气吧,他非说没有生气,可偏偏还要你去哄他,就没见过天底下有这么难哄的小孩,恐怕人家姑娘家都比他好哄。”乔戎玉面带嫌弃地摇了摇头,又跟裴容白交流心得似的,对他说道,“所以你得强硬一点,偶尔弹他一个脑瓜崩,就像这样……”
乔戎玉说着,伸手对着乔松玉的额头就是一记脑瓜崩,乔松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弹得一脸懵逼,随即才眼泪汪汪地捂住额头,控诉道:
“啊啊啊大哥你做什么啊!很痛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内力深厚这样是会出人命的!”
而且你帮着外人教外人怎么欺负我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亲生的大哥!
乔戎玉还是笑嘻嘻的,完全没有愧疚感:“没事,你从小被我弹到大,额头不还是这么漂亮吗?”
“啊,你们听,他从小就知道欺负我……”乔松玉捂着额头大声哭诉道,就差跺脚躺地上打滚了。
裴容白笑得一脸宠溺,又伸手拨开他的手给他看了看,道:“有一点点红,没事没事,揉一揉就好了。”说着,轻轻给他揉了起来。
乔戎玉站在边上啧啧:“松儿,你现在有人护着了,大哥以后都不能随时随地弹你脑瓜崩了。”
“你走开,娘生我难道就是给你弹脑瓜崩的吗?”乔松玉气鼓鼓地啐道,又推开裴容白的手,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不要你假好心”。又一边揉一边不高兴道,“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我也天天弹他脑瓜崩,哼!”
“好了,你们兄弟俩都多大的人了……”乔鸿禧喝道,又对裴容白道,“白璋你公务繁忙,就跟松儿先回去吧……”
他还没说完,就听乔松玉叫道:
“我不回去!”
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乔松玉随手一把抱住边上的柱子,叫道:“我不要回去,我要住在家里,我死也不走!”就算是暂住几日也好啊!能拖几天拖几天!
裴容白立刻满脸黯然:“松儿,是不是我待你还不够好?还是哪里亏待了你?我知道我相貌丑陋地位低微配不上你,寻常公务又忙,没有时间陪你……”
众人:……
丞相大人你对“丑陋”和“低微”这两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我以后一定会尽量抽时间陪你的,你要是想回来看岳父岳母,我也一定尽量满足你,可你……”裴容白说得不无深情。“唉,我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乔夫人在边上看得直绞手帕,眼泪汪汪。
乔松玉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忙对她说:“娘,我很想你,儿子想陪伴在你左右,不想离开你……”
“好了,不必说了……”乔夫人拿手帕点了点眼角的泪,一抬头,朝站在边上的乔戎玉和乔泽玉喝道,“戎玉泽玉,给我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孽障给我抬到轿子上去!”
乔松玉:……
然后他就被两个哥哥从柱子上剥下来,抬起来带出去了。
乔夫人看着乔松玉被带走,又转头又对裴容白说:“白璋,让你见笑了,都是我们平常管教不严……”
裴容白忙道:“哪里哪里,松儿天真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如何会笑话。白璋还要多谢岳父岳母厚爱和信任。”
丈婿之间又寒暄了一番,裴容白这才告辞,上轿子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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