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第15章

作者:阿匪 标签: 古代架空

  几日没怎么接触,真没想到他又变得更让人讨厌了。我以肘击他胸口,他终于撒手回撤避开。

  “本王问你话,那三个字都教你念了,怎么不跟着念?”瀚王依旧纠缠。

  眼看着要跟着我进卧房去,我转身挡在门前,道:“你教的是两个字。”

  瀚王先是一愣,而后道:“那你念一声好相公,这是三个字了。”

  我:“……”我退进房里,将门合上,把瀚王关在了外面。

  不想我才走到床边,骤然“砰”一声巨响——瀚王把门踹开了,半扇门被他踹坏,斜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我看你是在发疯……”我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把董君白的交待放在了一边,冷眼瞧他,“是不是要打?出去院里打,今日就让你跪在地上叫爷爷。”

  瀚王却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门内,眼神凶狠地盯着我。

  我也冷漠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可他盯着盯着,眼眶竟逐渐发起红来。

  我:“?”什么情况?

  “卢青枫,”雁长飞道,语气仿佛是在公堂上指认谁,要等着青天大老爷给他伸冤似的,“你他娘的就是个坏东西。”

  我自是不服:“我坏什么了?不是说好了不欺负我为难我?现在是谁在找老子麻烦?”

  雁长飞红着眼睛,感觉胡子都要气飞了,好一会儿过去,才道:“你不识字,明日送你上学去。”

  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被他踹坏的门,心想这真是个疯子,好想揍他,拿刀把他剃成秃子好好羞辱他一番让他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没过多会儿,瀚王又折回来了,这次带着几个护卫,几个人敲敲打打一道修那坏了的半扇门。

  我躺在床上,隔着一扇屏风听外面的动静,忽然有脚步声靠近了,从脚步听就知道这人是个笨重的庞然大物。

  “卢青枫,”雁长飞声音闷闷的,“门修好了……”

  我听这声音不像隔着屏风,奇怪地扭过头去看,就看见雁长飞人是站在屏风后面的不错,但是因为个子太高,大半个头都在屏风之上了,两只眼睛正看着我,有些疚意在里边,但慢慢地就变成了羞赧,继而甚至移开了视线。

  “滚出去!”我怒了,一把拽过被子盖住光着膀子的上半身。

  雁长飞立马带着几个护卫带上门出去了。

  这一日真不知怎么说,白天在外面见了董君白本来心情十分愉快,不想晚上回来就被大胡子闹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这天气又热,气得我觉都睡不下去。

  “千户大人。”门外忽然有婢女敲门,“给您送冰盆。”

  冰盆?我道:“进。”

  两个婢女便推门进来,在屏风外面放下两个冰盆。

  又过了一会儿,冰盆凉气渐渐飘过来些,我终于觉得舒服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去饭厅用早饭,雁长飞也在里面,神色如常正在喝粥,不似昨晚那般疯病发作的样子了,甚至今天将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束了个齐整的发髻,簪着玉簪子,只有几缕压不平的卷发冒出点儿头来,乍一眼看上去竟有些像个魏人了。

  然而用过早饭之后,他却让边洲拿来东西——文房四宝,一份束脩。

  我才意识到他说要送我去上学是认真的。

  “卢某今年已有十九岁,乃官居从五品的副千户,你让我去书院和那些毛头小子们一起上学?”我尽量冷静地问。

  雁长飞闻言上下打量我,道:“说你十六七也是有人信的,乳臭未干还当官,大魏的皇帝瘸了眼才让你当上了副千户,就你这小子头脑简单大字不识几个,竟也管得住手下的人?”

  我:“你才眼瘸!”

  雁长飞冷笑一声,收回了视线看着手里一卷书,漫不经心道:“你要么去书院上学,要么在家当个称职的王妃,自己选吧。”

  上书院去丢人,还不如待在瀚王府,总之我眼下的任务不就是在瀚王府刺探消息么。

  雁长飞却又幽幽问道:“称职的王妃得做些什么,知道不?”

  我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称职的王妃……”他顿了顿,“不,是称职的男妾,应该好好给王爷暖床,卢青枫,你我动起手来,你究竟有几分胜算,本王觉着你心里应当是清楚的,你今天若不去书院上学,等入夜之后当心王爷我强办了你。”

  饭厅不只我和雁长飞两个人,还有边洲,还有站门的护卫、在一旁听吩咐的婢女,全都听见了雁长飞说的这一番让我丢人至极的话。

  我气得发抖,一掌在饭桌上拍出道裂纹,起身大步出了饭厅。

第26章 千户大人也忒小气了

  长鹿书院,一家开在中京城外乡下的书院,离中京城有半个时辰的马程。

  雁长飞亲自带我来找这儿的夫子,交了束脩,又另给了张银票,夫子才答应收下来路不明化名为雁枫的我。

  “卢青枫这三个字在中京城内外就如索命无常一样,若是你用这名字去上学,头一天书院里头就得吓得人畜都逃光。”雁长飞如是解释。

  “那也不必姓雁……”我恨恨地咬着后槽牙。

  雁长飞十分严肃:“你嫁给本王为妾,就算是改姓随本王姓也是并无不妥的。”

  我盯着他后背,意图用眼神在他背后烧出个洞来。

  “午饭便在书院饭堂里用吧。”雁长飞翻身上马,控马在我身前踱几步,“酉时初刻来接你回去,好好待着,莫要寻人打架。”

  话毕,他一拉缰绳,调转方向,长腿夹了夹马腹,沿着林子里的马道奔驰而去,载我过来的马车夫也一甩鞭子,驱着马车跟上雁长飞。

  我原地长吐一口气,转身进书院,收了雁长飞银票的小胡子夫子正一脸慈爱笑意地等着我。

  夫子让我坐在最末的位置,坐在前面的十几个学生回头看我,似乎有些好奇。我观察观察了四周,学着别人把笔墨纸砚都拿到书案上来摆着,还是试了一试认真听讲。

  然而这夫子的讲的什么东西我根本听不懂,窗外阳光明媚,书院种许多树,到处是荫凉,格子窗也都卸了,四处敞着,风灌进来舒服得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在学堂上伴着夫子讲学的声音睡觉最是舒服,这一觉便睡到了中午放学,有人拍我胳膊才醒了来。

  “新来的小兄弟,你可有自己带饭食?”拍我的人是坐在我前座的一个穿蓝衣的学生,说话时目光十分温和,“如若没有,不介意一道去饭堂?”

  我揉了揉眼睛,见有人是自己带了食盒来的,拎着去院子里,两三人聚在一起坐在树荫下用饭,饭菜香气飘满庭院。

  “我没带饭。”我道,“有劳兄台带我一道去饭堂。”

  蓝衣学生两只嘴角都勾起,眼里笑意起,冲我一拱手:“我叫祝书良。”

  我也拖着不大习惯的宽袖拱手:“我叫……雁枫。”

  这便算是认识了。

  书院饭堂的饭食还过得去,吃完回去坐了没多久,夫子又来上课了,我再次睡过去,到了下学的时间,又是祝书良把我叫醒。

  这儿的学生家都在附近不远,只有我得回城去,出了书院大门不远,就见戴着笠帽的雁长飞骑一匹高头大马在林间路上等着。他来得倒是准时,说酉时初刻,一刻也没晚。

  只是怎么只有一匹马?

  “你走路回去么?”我问。

  “上来。”雁长飞一副懒得废话的神情,马鞭一指他身后。

  我站着不动:“早上的马车呢?”

  雁长飞漠然:“不上来你就走路回去。”

  算了,半个时辰的马程而已,半个时辰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一踩马镫轻松地翻了上去,稳稳坐在他身后,刻意离着点儿距离。

  雁长飞摘下他头上的笠帽反手扣在我头上。

  这时辰日头还太大,晒半个时辰还是很难受的,虽然心里别扭,我还是老实系上了绳:“怎么不带两顶?”

  “本王有胡子,不怕晒,和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子不同。”雁长飞马鞭一甩,策马上路,朝中京城疾驰而去。

  马跑得太快,路上我着实控制不住自己,靠在了他背上,否则便会摔下马去。

  进了中京城,我要他停马,下了马去。雁长飞也不说什么,牵着马跟在我身后。

  “别跟着我!”我回头低声怒道。我从来不曾在董君白背上这么趴着过,今天倒是和他这样了。

  “怎么突然生气了?”雁长飞拧眉,一脸不明所以。

  我转回头继续朝前走,转过街角,进了傍晚时分正开始热闹的街市。

  今日一身书生打扮,也没带杀气出门,似乎街上这些摊贩对我态度很是有所不同,不少人冲着我招呼,卖猫食儿的,卖香药果子的,甚至有卖胭脂水粉的大娘上来缠住我。

  我烦得不行,唬着脸想吓退她,效果却不如平日里那么好,幸而一群小孩冲过来将我和这大娘冲散才算得了救。

  那群小孩是去看杂耍胜花,我过去看了两眼,一个男子正双手凭空变出一朵朵颜色娇艳的小花来,连着变了几十朵,最后于半空一个腾翻,双手一展,朝观众撒出一片花雨,引得一阵惊呼和喝彩。

  我也觉着十分精彩,本想接着看的,但是感觉到身边有人挤我,一扭头,果然是雁长飞站在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人群里来的,被他挡在后面的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我转身出了人群,雁长飞也跟着出来。

  直到出了街市,四周安静下来,雁长飞终于憋不住,冷哼着问:“总不会是在气与我共乘一骑?连这也要生气,那千户大人也忒小气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说话了,牵着马跟在我身后,进了府,在饭厅里用过晚饭,各自回房,互不打搅。

  我无事可做,干脆换上夜行衣翻出瀚王府,去了雁长飞在中京城里买下的那几间铺子盯梢,却没盯出什么不对劲来。

  第二日早饭时在饭厅碰到雁长飞,他当做看不见我,自己吃自己的。用完早饭后他先出了饭厅,使唤边洲传话给我说许我自己骑马去书院。我乐意之至,想必下学时他也不会来接我了,正好可以找董君白去。

  不想酉时一到,我满心期待地走出书院大门,就见雁长飞一身窄袖袍子面无表情站在树下,一旁是他在吃草的马。

  “昨日也见这高个汉子来接你回去。”祝书良走在我身侧,好奇地问,“是你爹么?”

  我心头一梗,想反驳,可看见雁长飞那张大胡子脸,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

  把缰绳从柱子上解下来,我上马去,路过雁长飞身边时估计让腾腾踢了一片灰尘给他。

  我很不高兴,原本今日可以去见董君白的,都被他搅和了。

  腾腾一路狂奔,雁长飞一路追,同我并驾齐驱。

第27章 枫儿,逢场作戏知道么?

  雁长飞的马是漠国马,最是耐跑,又跑得快,腾腾无论如何甩不掉它,累得身上出了大汗。

  若是一路狂奔都甩不掉雁长飞,反而丢人了。我晃了晃缰绳,索性让腾腾慢了下来,改成慢悠悠的小跑,以表现出我根本不想和他比谁跑得更快的风度。

  正好路过一条有荫凉的路,风吹过身上策马狂奔出来的热汗,很是舒服。我撒开了缰绳让腾腾自己慢慢走,把外袍解了挂在腰间,风吹起来更觉凉爽。

  正惬意,忽然肩上就被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