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第37章

作者:阿匪 标签: 古代架空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走。”

  雁长飞:“知会下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城,捡路上用得着的东西带,越快越好!”

  不出半个时辰,瀚王府所有人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青霭和我同坐一辆马车,张闻打扮成小厮,也在马车里,其余人皆骑马,一大队人马乌泱泱就这么上了街。

  “咱们就这么走,不会被拦下来吗?”青霭撩开车帘看外边。

  “至少在中京城里还不会,瀚王是漠国的王爷,皇上不敢明目张胆地不让他走。”张闻答道。

  “你在车里做什么?”我看见他还是很不高兴。

  “属下身份特殊,王爷怕锦衣卫抓我,才让我乔装躲在车里,望大人包容。”张闻这就换了称呼,昔日的上司现在自称属下,曾经都是魏人,现在都算是漠国人了。

  青霭很不满:“跟他说话那么客气干嘛,你别怕他。”

  我:“卢青蔼你哪边的?你坐过来点儿,别离他那么近。”

  青霭一听我这么说,又往张闻那边挪了挪:“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你少管!”

  本来肚子就痛,被她一气,更痛了,没有精力和她斗,撩开车帘一看雁长飞正好骑着马与马车同行,我:“你看看卢青蔼。”

  雁长飞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我:“?”

  我更来气了:“她和张闻坐那么近,你不管吗?!”

  雁长飞这才醒悟一般,朝青霭道:“你哥肚子疼,不好受,你别气他。”

  “怎么不早说!”青霭这才坐到我身边来照看我。

  出城门的时候果然遭到了阻拦,不过拦的不是雁长飞,说在抓逃犯,要搜马车。

  “马车里是本王的家眷,要搜,拿你们皇帝的圣旨来。”雁长飞一句话,没人敢来查看马车。

  就这样顺利出了中京城,一路朝北疾行,我腹内蛊虫果然如大夫所说,离中京城越远就越消停。及近日落时分,队伍在一靠近河边的野树林里安营休息时,肚子已经不疼了。

  护卫们五六个人坐一堆,生了火取暖,从河里打些水烧热,吃张饼便算是对付过去一顿饭。

  “哥,咱们真要去漠国了吗?以后还回来吗?漠国长什么样啊?”青霭坐在我旁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真要去,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大魏呢?”她又问。

  我:“我不离开,皇上不会让我好过,我不好过,你也不能好过,走了,大家都好过。”

  青霭嘟囔:“我看主要是瀚王好过,他终于要把你领回家去了。”

  我往篝火里填了根枯树枝,皱眉:“说错了,是把你领回家,你俩不是好上了吗?”

  “哥你胡说什么呢!”青霭瞪着眼,“我为什么要和他好啊,他是我的姐……呸,我的哥夫!”

  “我和他只有名分上的关系,等到了漠国,一切落定,我与他写和离书,你喜欢他就嫁,哥这次不拦你,虽然雁长飞长得不太好看,但总归比张闻强多了,你眼睛不好使,当哥的也没什么办法了。”

  张闻这时正好拿了两条烤好的小鱼过来,听见这话愣了一愣,把小鱼递给青霭,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张闻你给我回来!”青霭立马站起身。

  “卢青蔼你给我坐下!”我喝道,“你还和他牵扯不清是不是?敢追一步试试!”

  青霭坐了下来,绷着个脸,撅着个嘴。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怕她一生气跑了,到时候人都找不着,只得忍着脾性和她好好说理:“你已经和雁长飞好了,怎么还能和张闻来往?你这样对得起雁长飞吗?”

  青霭:“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怎么会觉得我和雁长飞好上了啊?”

  我:“你们要不是好上,怎么老一起出去玩?这不是好上了是什么?”

  青霭:“我只是最近发现他人还挺好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有点儿像一个人,很亲切,所以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玩的。”

  这话耳熟,董君白也说过他像一个人,我问:“像谁?”

  青霭道:“有一点点,像太子哥哥,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他经常带我们和公主一起玩,给我们吃东西,他很喜欢我们的。”

  我困惑:“你是说像董君白吗?”

  青霭摇头:“不是,是像董君清,你忘了?他也当过太子的,只是后来……因为谋逆,被先帝关进了诏狱,在狱中畏罪自杀了,我还记得你也参与了对他的审讯呢,哥你不记得了?不记得也正常,董君白那会儿不让咱们和他玩儿……”

  董君清。实在是一个非常久远的名字,伴着青霭的话音,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关于他的画面,那是个高大的青年,皮肤白皙,五官和董君白有些像,但不似董君白那种精致,而是更端方,棱角更明显,更有帝王相。当年先帝很满意这个太子,先皇后也对他十分宠爱,满朝文武更是非常地拥戴看重这位储君。

  没有人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会谋逆,他只要继续做好太子的本分,皇位迟早一天是他的。

  “当年那些事发生的真快啊,”青霭仍在感叹,“原本所有人都好好的,但从先皇病了之后就连续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先皇后为照顾先皇,忧心过度,竟然比先皇还早一步薨了,紧接就是太子谋反,太子畏罪自杀之后没多久先皇就驾崩了,皇帝即位后,这些年清理了很多先皇那时候的朝臣,又总喜欢让锦衣卫抓人,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以前怎么没听见你说过这些?”

  青霭:“这都是张闻告诉我的,然后我自己也记得一些当年的事,以前我们兄妹俩是靠董君白才活着的,他对我们有救命养育之恩,那时自然是他有什么不好也是不能说的,可是他现在要害你,我还不能说他几句坏话了?”

  我:“能说,说吧。”

  “我不说了。”青霭把手里的鱼递给我一条,然后起身,“我现在是还挺喜欢雁长飞的,但不是那种喜欢,我要去找张闻,你别管我。”

  我:“不准去!”

  青霭充耳不闻,转身跑了,绕过一串篝火堆,在火光跃动中跑向独自坐在河边的张闻。

  “其实张闻人还不错。”雁长飞突然出现了,手里拿着张馕在吃,说着话,撕下来一半给我。

  我登时就火大:“要真觉得他不错,你怎么不自己找个太监?”

  雁长飞坐下来,想了想,诚恳道:“你要是个太监,我完全不介意。”

  我:“……”

  我认真看着他,火光映红他爬了满脸的大胡子,我脑瓜微微发疼,这人样都看不全乎,青霭是怎么看出来他像董君清的?而且记忆里的董君清皮肤很白,人也很斯文,雁长飞皮肤偏黑,很粗糙,而且吃相也很难看。

  吃相难看的雁长飞转过头来,馕渣挂了些在胡子上,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怎么老看我?”

  别说,好像眼睛是有一点儿像,但大眼睛都长这一个样,鼻子好像也有点儿像,但是高鼻子也都长这一个样啊。

  就不知道被胡子挡住的地方像不像。

  “你怎么了?”雁长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你之前是不是说让我帮你刮胡子来着?待会儿帮你刮胡子吧。”

  雁长飞一愣,继而慢慢将手里的馕吃完,然后说:“枫儿你看那边张闻和青霭在干嘛呢?不如咱们现在过去棒打鸳鸯吧。”

  我遥遥看一眼,张闻和卢青蔼并肩坐在河边,朝河里扔石子,好像是张闻在教她一些隔空击物的技巧。

  “我觉得他们没什么事,还是先给你刮胡子。”

  “真不去管?万一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

  “张闻一个太监,他煮不了饭。”我觉得非常奇怪,“不是你之前说让我帮你刮胡子吗?怎么现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雁长飞,你心里有什么鬼?”

  雁长飞脸忽然就红了,站起身走了,留下一句话:“本王舍不得这胡子了还不行吗!”

第62章

  天气冷,大家在树林里扎了帐篷,护卫们四五个挤一个帐篷,我和雁长飞睡一个,青霭和她的丫鬟的帐篷紧挨着我们的。

  “张闻得和谁睡?”帐篷小,两个人的铺盖只能挨着,难以想象他们人多的帐篷该怎么睡。

  “和护卫们一起。”雁长飞教训我,“太监也是男人,你别总对他阴阳怪气的,你以为他是自己想当太监的吗?”

  我:“他肖想我妹妹,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雁长飞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青霭已经是大姑娘了,在漠国,姑娘们的婚事全凭自己做主,喜欢谁就嫁给谁,你可以不喜欢张闻,但是也别把青霭管得太紧,否则她只会更逆反,等到了漠国,我给她物色一些好男儿整天围着她打转,看她会不会移情别恋,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张闻为你潜伏在大魏这么多年,你不怕张闻因这事怨你?”

  雁长飞道:“他也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青霭,替青霭物色合适成亲的人呢。”

  我冷哼:“他心里有数最好,算他还是个人。”

  “嘶,”雁长飞忽然转了个身,黑暗中,我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面朝了我,“本王怎么觉着,离开中京城之后你话似乎变多了?”

  我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早知道的话,该早把你带出来。”雁长飞两根手指突然伸到我脸上,夹了夹我脸颊上的肉。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不好,我不太高兴,于是也伸两根手指出来揪住了他的胡子:“明天给你刮胡子,卢某向来言而有信,答应了你的事就要做到。”

  雁长飞:“疼,卢青枫,你松手!”

  我不松:“明天刮不刮胡子?”

  雁长飞语气阴阴的:“你松不松手?”

  我:“不。”

  雁长飞老牛似的一个吐吸,下一瞬整个人掀起被子猛地扑了过来,两手直掏我腋下。

  实在是太卑鄙,我登时就坚持不住撒了手往旁边滚:“行了,我松手了!”

  “晚了!”雁长飞两腿分开骑在我身上,阻拦了我往两边躲,两手仍是不住地挠我,“叫声哥哥才能放过你。”

  “你做梦!”我竭力忍住不笑出声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开始反击。

  雁长飞闷哼一声,捂住肚子:“怎么打人?!”

  “你若不是欠打,我打你干什么?”我揪住他衣襟将他按倒在被子上,骑上去制住他,这回轮到我挠他了。

  雁长飞是个比我还不经挠的,立马服软:“我认输,别挠了!”

  我:“晚了!”

  雁长飞不停地笑:“别挠了,好枫儿,饶了哥哥吧!”

  我:“……”这是什么话,听起来好恶心。

  我一拳打在他眼眶上,笑声戛然而止。

  -

  第二天是个晴天,冬日暖洋洋照在身上,让赶路人能稍微抵抗住凌冽的寒风。

  中午停下来吃了些东西,稍事休整,又继续上路,黄昏时分停下来,没有河,但此处落雪,也就不愁没水喝。

  张闻抓了条冬眠的蛇烤了拿过来给我们吃,大概是离开了中京城不需要再做身份伪装,身上原先的小厮服换成了更适合骑马的护卫装,前胸后背覆有薄甲也适合万一遇袭参与战斗。

  这一路他总是很沉默,今天也一样,给了东西就走,颀长身影在飘雪中渐渐模糊。

  “张闻这样瞧着倒是没多像个太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