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第9章
作者:阿匪
张闻的嘴唇又动了,晨光里,他的唇形、声音,同时告诉我:“卢青枫,诏书已经改了,公主和卢青蔼都不用去漠国和亲,瀚王一大早进宫面见圣上,赶在早朝之前向圣上取消了这两门婚事。”
我呆坐良久,有点不敢相信瀚王竟然真的进宫去撤了婚事。
青霭不用嫁给她了,董婵也会留在大魏,我还能看见她们姐妹二人在一起玩耍说悄悄话,一如我们小时在一起玩的情形。
“是真的?”我忍不住要确认,虽然心知张闻绝无可能拿这事来骗我捉弄我。
“自然是真的,厂公我是秉笔太监。”张闻看着我眼睛,“新的诏书已经下了,今日卯时初刻向百官宣读,瀚王另求娶了他人,诏书宣读之时咱家就在朝上,此事已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变数。”
我看着张闻,笑了起来,他也笑,拍了拍我肩膀,轻轻说了声:“谢了,青枫老弟。”
不知道他谢什么东西,不过还是很高兴,我砸了这贼太监一拳,张闻哎哟一声,笑着把我拉了起来,捉住我肩膀跃下房顶。
喝两杯热茶醒了酒,我脑门清醒,步履稳健上街去买早饭。
那天的荷叶鸡腿不错,今日有高兴事,想来青霭也有胃口多吃,我买了两只荷叶鸡腿,两大块糯米糕和两块芙蓉饼,喜滋滋拎着回家。
一路走一路琢磨,瀚王是怎么改变想法了的,许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糟蹋两个小姑娘?又或许回家之后后怕起来,怕我追去他家把他阉了?
总之有此转变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也助我。
等瀚王大婚那日,我一定要送份贵重的贺礼给他,谢谢他人性尚存放过我的两个妹妹。
“卢大人。”忽然一辆马车从后头上来,停在我身边,小窗帘子撩上去,里面坐着个官,头戴乌纱帽,绯色公服上一块孔雀补子。
是刚下朝从宫里出来的巩淳。
我停下了脚步,带着不错的心情朝他抱拳,“巩侍郎。”
“卢大人,恭喜你啊。”巩淳打量我一眼,像是刚认识我似的,眼里带笑,道,“巩某早觉着卢大人如此风流俊秀少年郎,不适合在锦衣卫里干些打打杀杀的活,如今才算是有了真正适合你的归宿,总算是能靠脸吃饭,舒舒服服过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了。”
我不甚明白他在说什么,心中猜测一番,皱眉:“我是要调任了?不在锦衣卫了?”
这不大可能吧,锦衣卫就是锦衣卫,调到哪儿去,也还是锦衣卫啊。
巩淳不说话,只嘴角翘得老高,意味深长地笑,冲我随意一拱手,示意车夫驱车走了。
这莫名其妙的侍郎。
又买了些烹好的狗食,我回了家去,推开门正要唤青霭和那黄毛小狗来吃早饭,却先被前院一院子忙碌的卷毛晃了眼睛。
他们正在折腾前院里的那些大箱子。
应当是来把聘礼抬回去的,毕竟都是些贵重东西,既然婚事取消了,东西理应拿回去。
“辛苦了。”我朝其中最近的一个漠国护卫道,“劳烦替我向你们家王爷道声谢。”
护卫直起身,漠国人都长得牛高马大,比我高了小半截脑袋,明明十分威武,却一脸憨样,扭头看看其他护卫,仿佛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冲我微微弯了弯腰,略带恭敬道:“是。”
说来是怪事,我今日瞧他们这卷毛和胡子,竟觉得顺眼了许多,似乎也别有一种粗犷的英俊感觉。
“青霭,青霭!”我朝里走,“哥买了早饭,荷叶鸡腿,可好吃了。”
没看见人,却听见她声音从待客厅传过来,嗓门极大,情绪略有些激动,像是在和人吵架。
我走近待客厅,听清了青霭说的话:“把东西从我家拿走!疯了吗?!我哥是男的!他不去你们瀚王府!”
“怎么了青霭?”我推门进去,不大明白,“我要去瀚王府做什么?”
去谢谢瀚王吗?那倒是应当的,可青霭怎么这么生气?待客厅里瀚王的一个得力手下被青霭骂得低着头闷不做声。
不止生气,似乎还很难过,她转过脸来,双眼红彤彤,鼻子也红彤彤,一脸的眼泪水,哭得十分狼狈。
我愣在当场:“怎么在哭?谁欺负你了?”
可看着样子明明是她在欺负别人,又或者她还不知道诏书已经改了?
“青霭,别哭了,今天有好消息。”我把东西放在桌上,瀚王那助手自觉地退了出去。
“你不用嫁给瀚王了,”我按着她抽|动的肩让她坐下,略带炫耀道,“哥去找了瀚王,说服他撤了婚事,今早下了诏书,但是新的诏书,没有把你和董婵指给他,张闻亲口告诉我的。”
怎么样,哥还是有些本事的吧?
“哥你不知道吗?”
青霭却不为所动,眼神越发痛苦,“诏书上说,要把你嫁给瀚王……”
嗯?我刚才好像出现幻听了。
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青霭看着我,一副了然的神情,眼泪滑下:“他把你指给瀚王……却没差人告诉你一声,你是男子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手里的鸡腿发凉,凉得我掌心一冷,酒意消散许多,脑子清醒过来,清晰地记起刚才青霭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要嫁给瀚王了。
是诏书上这么说的。
诏书是董君白下的。
第17章 把他给我扔出去
漠国护卫们走了,我坐在门前台阶上,院里堆满了装聘礼的木箱子,比我进来时看到的更多了一倍。
原来他们不是来把聘礼抬回去的,他们只是把箱子挪了挪,给新抬来的聘礼腾地方。
青霭脸上泪还没干,正弯着腰试图把一口箱子搬出去,然而她并搬不动。小黄毛在箱子中间蹿来蹿去,似乎觉得挺好玩的,去咬箱子上的大红绸布,被青霭哭着骂跑了。
“别搬了,这么沉。”我起身,从青霭身边走过。
“哥你去哪儿?”青霭问。
我跨出门去:“进宫去一趟,你在家待着。”
今日的宫门倒是进的顺畅。
进东明殿的时候,也没人让我卸刀,两个守门的锦衣校尉低着头,一声没吭放我进去。
“枫儿。”董君白在殿里,坐在堆满奏折的书案后面的龙椅上,平静道,“我知你会来,正等你。”
我静了一静,心里滋味说不大清楚,只觉得双眼发热,问:“那你知我会难过吗?”
董君白注视我:“这世上,我最不想看到难过的人就是你。”
我:“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是啊,我既不是王孙少爷,也非名门公子,不过是一个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
“可你就算不喜欢我,是不是也不能这么对我……”我低声道,“哪怕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
“枫儿,你不要这样……”董君白站了起来,从书案后绕出,靠近我,“你别哭,是我的错,是朕无用……”
他伸手要抱我,我躲开了。
“枫儿,你听我与你解释。”他又要来抓我手。
我一脚踩在旁边金丝楠木柱子上,飞身上了殿里横梁上坐着,低头看着他。
董君白站在下面仰视我,双眼红了,道:“枫儿,你不肯听哥哥解释吗?”
我沉默,心里只想,我就在这上面坐着,又不是耳朵聋了听不见他的解释。
董君白等了片刻,见我不说话,双眼红了,激动道:“你是我心尖儿上的人!若非不得已,哪个男人会将自己意中人拱手让人?那杀千刀的瀚王!今日天还没亮就进宫来,先是说撤回和婵儿的婚事,又说他先前没说清楚,中京城第一美人,其实说的是你兄妹二人并列,他说他弄错了,要娶的是你,不是青霭,让我改诏书……”
“若是不改,他便启程回漠国了。”董君白道,“眼下边境战事暂歇,全因瀚王进京,他在中京城多留一天,边境百姓就能多过一天太平日子,大魏也能多一天的时间准备粮草……”
我:“我不喜欢他,我可以不和我喜欢的人成亲,但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成亲。”
董君白神色痛苦:“枫儿……”
我不想再多听,往上一个纵跃,冲破了东明殿的顶,瓦片四飞,底下传来董君白一声惨叫,我脚下一滞,听见四周侍卫冲进殿里喊护驾,又听董君白说“朕无碍,是卢青枫,不要追他”。
我从屋顶滑出殿外,出宫径直去了瀚王府,从侧门外墙翻进去,进去后发现根本多此一举,里面撞见我的漠国护卫皆不敢拦我,我一路到了饭厅,里头飘出饭菜香气,大概是瀚王在用早饭。
然而一进去,饭桌并没有坐着有人,桌上两碟包子一大碗粥,粥少了一半。
“你们家王爷人呢?”我问。
边上站着的护卫摇头:“不知道。”
我过去桌边伸手一摸,筷子尖儿还沾着少许余温,片刻之前,人还在这儿。环视四周,忽然余光注意到窗外一个格外高的人影闪过。
漠国护卫个个都高,但这么高的只有瀚王一个。
我追了出去,没见人影,要追,几个护卫却有意无意拦我。
我将刀出鞘一半,护卫们又纷纷退至两边让开了路。
瀚王溜得很快,但不如我的轻功快,我腾空一翻,从他头顶掠过,落在他身前,拔刀指向他:“瀚王这是什么意思?”
“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瀚王眼睛并不看我,直着腰板,“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本王是来和亲的……卢大人来之前没和大魏皇帝说一声?他准你这样做了吗?”
我越看他越碍眼,心里火越大,逼近一步:“我要杀了你……”
“你冷静些。”瀚王朝后稍稍一退,道,“本王不是已经遂了你的心愿么……公主和卢青蔼都不用跟本王回漠国了,漠国确实不适合大魏的女子去吃苦,卢大人就不一样了,锦衣卫出身,什么苦都吃得……卢青枫!”
瀚王猛地朝后退了一大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削下来的一缕胡子。
我又朝他走近一步,刀尖逼近他脖颈。
瀚王这时终于和我对视,然眼神闪躲发虚,道:“卢青枫,你,你想想清楚,我是来和亲的,总得带个人回去交差,你若不肯跟我走……那我只得再把董婵和卢青蔼娶进门了。”
“你敢?!”我朝他横挥一刀,他身上有些功夫,迅速躲开了。
“和我成亲能要你命是怎么的?我敢不敢,你自己想吧!”瀚王怒了,“昨日谁说求我,今天就上门来砍人?你这小子怎么两面三刀!”
“呵,不想和本王成亲,行啊,让卢青蔼过门来就成。”他冷哼,负着手要走。
我扔了刀,追上去揪住他后领,两腿夹住他腰用力朝前一翻将他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瀚王摔得狼狈,正要爬起,又被我一肘击中背心,闷哼一声再次趴在了地上。
府里的漠国护卫都围了上来,要抓我,瀚王却道:“都退开,本王和他过一过招……本王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啊!”
我把他拽了起来,一拳打中他下巴,一记膝撞顶在他腹部,又一记扫堂腿把他重新扫倒在地。
他生的高大,落地的动静地动山摇似的,我心生不爽,阴森森盯住他。
瀚王喉结滑动,手肘支着身体朝后退。
“王爷……”有护卫出声。
我一记直拳砸在瀚王鼻梁上,瀚王闷哼一声,人中两条鲜红血迹。
瀚王伸手摸了摸鼻子,看见一手鲜血,声音艰涩,终于下令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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