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94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这种滋味儿,就相当于怒火正炽,又刚好临头浇上了一桶油。
柳言清不仅将曦儿抓得更牢了,还反手将刘东猛地推了开。
这么些年,柳言清的武功造化已经能够与江湖中许多武林人士匹敌。就算拿刘东再则么么魁梧壮硕,也敌不过会武功的柳言清。柳言清手下还存了几分力,也并未真想把刘东如何。
但是这一掌的力道,还是让刘东退后几步,最后重心不稳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都说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刘东这一副老好人的天性腼腆的样子,受了欺侮也没打算忍气吞声。仿佛一时间桎梏的野兽便被放了出来,他突地吼了一声,顶着头蛮力地向柳言清撞去€€€€
“不要,清哥哥你们不要再打了。”
曦儿赶快拉扯着柳言清,试图缓解两人的冲突。
这看似和解的一个动作,却让柳言清误解成曦儿的偏袒。
这种认知更是让柳言清感觉到钻心的难受。火气聚集成狠厉,索性在出手时他也没收着力,就等这刘东一头撞上来。这一下若挨上了,绝对结结实实,没十天半个月绝对下不来床。
可就在这当口上,曦儿突然闪身一挡€€€€
出手的动作还怎么可能收得回来?
柳言清瞬时瞪大眼睛,只堪堪收回来几分力,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掌心打向曦儿。
瞬间的肌肉的触感充满了爆发力,曦儿本身就瘦小,身子也不顶好,挨上这一掌顿时就飞出好远,“砰”地落地!
等柳言清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的时候,他想一拳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柳言清急步跑向曦儿的身边,发现曦儿已经是双眼紧闭小脸惨白,登时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将曦儿抱起立马往前院跑去。这途中,他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曦儿喜欢交新朋友自己永远不可能束缚着他。反观自己,这如此癫狂的举动却令得曦儿受伤。他大汗淋漓,途中看了曦儿一眼,只见曦儿的嘴角都有一丝血迹露出。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力道,虽说这一掌不可能致命,但对于护曦儿心切的柳言清,这种由自己造成的伤痛就像几倍奉还在自己身上一样难以忍受。
当谢福禧和御池雁声见到这种情境时也是心惊不已。
好在御池雁声本身是武林中人,对伤势颇为清楚才没有自乱阵脚。但饶是如此,此种情况,不心急、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谢福禧在一旁有御池雁声的反复安慰,一颗心才逐渐有了落脚的地方。
接下来,仆人、郎中都被请到了府邸中,索性曦儿没有大碍,配上补药,修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御池雁声点点头,送了郎中出府。
回来的时候便见着柳言清跪在门前。
御池雁声心里头虽然也有责怪,但更多的是不忍。这其中来龙去脉也听言清说了,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言而喻。一瞬间,御池雁声心里头突然有种自己不该让言清学武的想法。
言清太过孤僻,太过霸道,守住了曦儿就如同守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加之本身不喜与人相处,遇到此种情况首先浮现的解决办法便是武力。
武功,能救人,能害人,能保护人,能威胁人。
但这想法也不过一瞬罢了,他深知言清对曦儿的之年,也清楚明白言清本性良善,只不过处事不当又心浮气躁,总有一天他会开解的。
他走近柳言清,心平气和地说道:“起来吧。”
柳言清一言不发,但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师傅,我错了。”
柳言清生平第一次坦诚地面对自己身上所携带的那些不完满。
“……”
御池雁声听他静静说下去。
“我不够冷静,伤了曦儿。我用自己的手……伤了曦儿……”
“师傅,你以前同我说,学武是为了保护身边在乎的人,可我这次……”
他想起自己的冲动和那一瞬间的迷惘,突然下了一个决心:“师傅,请废了言清的武功吧。”
武功对于柳言清来说,重要程度可见一斑。他心里执念的放不下的血海深仇,便是要让武功作为利器,可是他未曾想到,这利器在怒意的催发下变成了怪兽,波及周围的所有人。
他这时候才深深体会了师傅当初所说的话。
放下刘东告诉他,曦儿学编蛐蛐,虽说是好奇和玩心,但他每做坏一个都会念叨着言清哥哥一定不会喜欢的。一字一句,更是让柳言清心里受无尽的鞭笞。
御池雁声摇了摇头:“武功本身并没有错,废武功会伤了你的筋脉,我不会做。”
柳言清僵持了好半天,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师傅,若您不肯答应言清这个要求的话,请您将我送去昆仑山€€€€”
还未等御池雁声询问,柳言清便接着说:“师傅,我这样对曦儿……是不是,有些病态?”
对曦儿强大无法自控的占有欲,绝对执行的控制力,杜绝曦儿身边一切接触的可能性。
从小他就把曦儿当作金丝雀一般的禁锢在他这个小世界里,但是金丝雀总是会长大的,他也向往外边的世界,会留恋外界的风光。当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一个人的时候,他柳言清还拿什么来维系?
还用今天的方式么?然后又一次重蹈覆辙?
归根结底是他自己太弱了。
因为他的世界足够狭小,便要求别人也跟他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样的执念,的确病态。
御池雁声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柳言清也并非只想要他这个回答。
昆仑山么?昆仑剑派,天下剑学大宗,锤炼人的好去处。
“去意已决?”
“嗯。”
柳言清点点头。
“那好吧,等曦儿病痊愈了之后,再上路吧。”
“不了,过几日收拾细软便准备启程了。”
御池雁声虽觉这样不妥,但架不住柳言清的决心,他弯腰扶起柳言清€€€€
“一路小心。”
……
启程当日,柳言清坐于赶路的马车之上,马夫一挥鞭,马车便行了起来。
柳言清皱眉沉思,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他还以为自己幻听,然而心中念念不忘怀疑也逐渐增多,他突然掀开了轿帘€€€€
“呜呜……请哥哥,别走……”
“呜呜……曦儿也要去……”
曦儿瘦弱的小身板跟在马车后面颤颤巍巍地跑着,一边哭喊着一边还抹着眼泪。
明显是强撑着,跑步了几步便跌坐在地,紧跟着大哭起来。
那声音声嘶力竭,就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柳言清逼迫着自己关上了轿帘€€€€
一切尚未结束,一切正在开始。
……
十年后,江南南越府邸内。
有一句话名为“物是人非”,说的是多年以后,一切景物事物都相同,可人却变了。
仆人乐呵呵地瞧着在亭子处乘凉的两人,偏偏不信这个邪。
谢福禧与御池雁声仍悠悠闲闲地过着日子,偶尔一杯茗茶、一盘糕点,便能让人品尝其中的甜蜜滋味来。两相并肩,时而附耳低语,不过分暧昧旖旎,却足够亲昵温馨。
谢福禧用头擂了擂御池雁声的肩,抱怨道:“不知道最近言清怎么样了,有一个月未曾来信吧。”
御池雁声笑笑搂住他的肩:“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便十年了。言清在江湖上也闯出了名声,是时候回来了。”
“真的么?!”谢福禧兴奋地两眼发光。
“怎么比曦儿都要激动?”
“我能不激动么!十年都未见言清了,现在肯定长成一位翩翩风流少年了吧。”
谈到这里,谢福禧不由地勾起嘴角。
“风流定是不敢的,翩翩……在相公面前,还敢臆想别的男人?”
“去你的!”谢福禧忿忿地捶了他一拳。
这拳头的力道啊,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御池雁声哈哈一笑。
正调笑的空档,前院的仆人就跑进后院,高喊着:“柳少爷回来啦!柳少爷回来啦!”
声音中气十足,回响不绝。
一个小屋子就突然蹿出来一位青衣少年,风一般地速度“咻”地就蹿了出去。
柳言清正好踏入后院。
一进门,就迎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清哥哥!”
柳言清顺势接住,俊朗倜傥的脸庞在霎时间迸发出迷人又宠溺的微笑。
御池雁声和谢福禧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地会心一笑。
“若要迎接,还是待会儿吧。”
御池雁声无奈地摇摇头,拿起石桌上的茶盏,递给谢福禧:“我们还是继续喝我们的茶吧。”
谢福禧不舍地看着柳言清与曦儿拥抱的一幕,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某个年宴€€€€
那时九爷尚小,正背对着自己,一根白玉簪,一身冰蓝袍,乌发飘飘。
他突然就冲了上去,义无反顾的、不顾一切的、拼尽全力的。
他至今都无法忘怀的。
谢福禧接过九爷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想借此抑制住自己唇边一抹微笑。
殊不知,皆被身旁人收进眼底。
御池雁声也学着谢福禧的样子抿了一口茶。
嗯,岁月静好,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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