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第22章
作者:卡了能莎
太后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鼻孔用力出着气。
看着面无表情的蓝卫,和挺拔雄壮的苍鹰,太后党的官员们默默噤了声。
丞相党的官员则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地面。
一名蓝卫从殿外进来,附在燕寻耳边说了句话。燕寻心中大定,长舒了口气。
他道:“放心吧,诸位大人们,等不了多久了。”
一位年纪尚轻的青衣文官跳出来,冷声道:“太后懿德淑娴,母仪天下,苦苦支撑着国事政事。皇帝年纪轻轻,却只知斗鸡走狗、狎妓弄倌,这样的皇帝有什么用?死了才好!”
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哦?看来朕要让你失望了。”
一身黑衣的燕云潇手摇折扇,笑意盈盈地走入殿中。他长发未束,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林鸿紧跟在他身后。
燕寻喜极而泣地向他奔来:“皇兄,皇兄!你可算回来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欺负臣弟一个人!皇兄你可要为臣弟做主啊!”
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老臣和中年文臣:“……”
饿得前胸贴后背甚至没力气说话的文武百官:“……”
燕云潇笑眯眯地拿折扇敲了敲燕寻的脑袋:“乖,明儿带你去吃蜜渍烤鸭。”
燕寻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皇兄最好了。”
林鸿冷冷地瞥了燕寻一眼,燕寻一个哆嗦,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燕云潇在龙椅上坐下,淡淡地瞥了太后一眼,对蓝卫道:“给她解开吧。”
哑穴一解,太后立刻尖声嘶叫道:“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燕云潇漠然地盯着她。
“你七岁登基,到现在十三年,哀家也扶持了你十三年!吃的穿的用的,哀家什么好东西没给你?到头来,你竟然如此算计于哀家!”
“皇帝,你如今想怎么样?是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哀家?”太后冷笑道,“好哇,那就让全天下看看,大燕朝的皇帝,是个不忠不孝,亲手杀嫡母的废物!”
燕云潇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太后开了口,太后党的官员们有了主心骨,纷纷站了出来。
那位被苍鹰啄得满身是血的老臣被扶起来,中气十足地道:“我燕朝向来以孝治天下,高宗、武帝更是将孝悌纳入官员考核的标准。哪知今天,皇上却抛却孝义于不顾,设计对付起太后娘娘来!这要是传出去,让天下百姓如何看皇家?”
他越说越激动,慨然道:“皇上若是不立刻向太后娘娘赔罪,老臣就撞死在这大柱上!”
周围的官员忙拉住他,燕云潇道:“让他撞去,朕看谁敢拉他。”
老臣一愣。
燕云潇把玩着折扇,似笑非笑地道:“撞啊,怎么不撞了?”
皇帝戏谑带笑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说不出的吊儿郎当。
老臣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你,你……”
方才那位年轻的青衣文官跳出来,大喝道:“皇上!家国有法,孝字当头,微臣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微臣今天拼上这条命,也要请您立刻向太后娘娘赔罪,向寇老赔罪!”
又一位官员站出来:“太后娘娘向来对皇上关爱有加,臣听闻皇上小时候生病卧床,太后娘娘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直到皇上脱离危险。慈蔼至此,连生母也不能及。皇上今日作为,岂非忘恩负义,不忠不孝?”
燕云潇面色倏地一冷。
另一位官员接口道:“太后娘娘溺爱皇上,以老弱之身承担起朝堂政事,让皇上能无忧无虑地多玩乐几年。皇上不感激娘娘便也罢了,怎可……啊!谁打我!”
官员捂着流血的额头嗷嗷直叫。
林鸿摸着袖中的石头,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议论皇上?”
相爷这是明确表态站在皇帝阵营了。
百官窃窃私语起来,丞相一党的官员领悟了精神,站出来为皇帝说话。
太后一见局势逆转,立刻嘶声道:“皇帝!哀家知道你是条养不熟的狼崽子,哀家关心你、照顾你这么多年,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权,直说便是,哀家是你的嫡母,难道会不给?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燕云潇手肘撑在扶手上,身体略微前倾,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脸面,自称是朕的嫡母?”
这话简直大不孝!百官一下子沸腾了,太后党的几位老大臣要当堂触柱。
燕云潇冷冷地道:“带上来!”
蓝卫立刻押着一个人上堂,竟是太医院钱院正。
“十三年前一个晚上,一个无辜的女子七窍流血身亡。血流了一整夜,朕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身体内有那么多血。”皇帝冷淡的声音回荡在殿中,“这位钱院正一口咬定,她是体虚呕血之症,称他无能为力,拒绝施救。”
“于是她死了,那天晚上她的身边,只有两个小孩,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百官默然,燕寻眼睛通红,狠狠地瞪着地上的钱院正。
燕云潇靠着椅背,懒懒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钱院正,你给大家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要是有一句虚言,就砍他一根手指头。”后面这句话是对蓝卫说的。
太后狠狠地瞪了钱院正一眼。
钱院正一个哆嗦,下意识道:“淑妃娘娘是体……”
燕云潇道:“砍。”
蓝卫手起刀落,一根带血的手指头砸在地上。
钱院正一声痛苦的惨叫,忙不迭道:“我说,我说!淑妃娘娘是中了‘烈阳春’之毒,这毒是太后娘娘让我下到她饮食中的。中此毒者七窍流血而亡。太后说,说……”说到这里他迟疑了。
燕云潇:“砍。”
又一根手指落下。
钱院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敢隐瞒:“太后娘娘说、说皇上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屁孩,好骗得很,过几年就忘了。当年我只是个副院正,太后娘娘说此事一了,我就是院正。我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皇上,皇上恕罪啊!”
百官哗然。
燕云潇沉声道:“诸位也听到了,一个毒害朕生母的恶毒妇人,有什么脸面自称朕的嫡母?”
那老臣重重地哼了一声:“皇上这刑讯逼供用得真是好生熟练……哎哟!”
他捂着流血的额头,硬撑着继续说道:“谁能知道,这钱院正是不是被皇上收买了,来诬太后娘娘清名的?”
一名官员接腔道:“淑妃娘娘已故去十三年,事情久远,现在拿出来说,未免口说无凭。”
燕云潇怒极反笑,正要说些什么,苍鹰猛冲下去,直直地对着那官员的眼睛啄去!
“啊!”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已被啄瞎了一只眼睛。
燕寻横眉冷竖,喝道:“什么狗屁东西,也敢直呼本王母妃的封号。”
燕云潇已恢复了笑容,看着那老臣道:“你是寇刚?”
老臣昂首道:“正是。”
“就是你和太后暗通款曲,每月十五出入太后寝宫,次日方归?”
老臣面皮紫涨:“皇上莫要血口喷人!”
燕云潇道:“带上来。”
蓝卫带着一名宫女到堂上,正是太后的贴身大宫女。
“你不会不认得她吧?”燕云潇笑眯眯地道,“这是每月十五,给你领路的红娟啊。”
老臣顿时面如死灰。
百官惊骇了,窃窃私语起来。
燕云潇道:“难怪昨日祭典上,祖宗降下天罚,啧。”
太后全身发抖,竟直直地晕了过去。
燕云潇看也不看她一眼,任凭这个燕朝最尊贵的女人躺在冰凉的青砖上。
他看向寇刚,继续道:“广裕七年,你在边军吃巨额空饷,竟还贪得无厌,克扣军粮,害我边军战士在对敌中因粮草不足,战死一千余人。朕可曾说错?”
寇刚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你天命之年方得一子,溺爱无度,纵容他强抢民女,民女早有婚约,誓死不从,他竟活活将人逼死,可有此事?”
蓝卫押着一个肥胖的年轻人上殿。
一看到这个年轻人,寇刚立刻崩溃了,不住地磕头,哀求道:“皇上、皇上,臣知错了!是臣教子无方,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请放过齐儿,齐儿是无辜的啊皇上!”
肥胖年轻人满脸泪水,叫道:“爹,爹,救我!这群蓝衣人夜里冲到府上,直接把我抓了起来。爹,我什么事都没做,救我啊!”
燕云潇面如寒冰:“无辜?那位民女又何其无辜?”
寇刚额头上磕得满是鲜血,哀声道:“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请皇上宽恕齐儿!”
燕云潇缓缓勾起嘴角:“砍。”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肥胖年轻人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三圈,滚到寇刚脚边。
寇刚一愣,随即发疯似的跳起来,猛地向大柱撞去,当场断气。
燕云潇毫无触动,又叫了一个名字:“黄世杰。”
正是那位国字脸中年文臣。
燕云潇道:“你将官盐倒成私盐,私自加了四成盐税,去年国库因此少了半成收入。朕没说错吧?”
脚边还滚着那颗头颅,黄世杰一点气焰也没有,抖抖索索地跪着磕头:“臣……知罪……”
燕云潇这回没让砍,叫了另一个名字。
“广裕五年,你贪墨了一百万两的修堤款,致陇河下游夏汛决堤,淹死一百三十八名百姓,可有此事?”
官员全身发抖,还未说话,燕云潇做了个手势,蓝卫手起刀落,又一颗人头落地。
“去年科场弊案,你担任副主考官,收了三人共计三十万两银子,顶替了三位本来应榜上有名的寒门举子。三人进京告御状,被你截杀当场,可有此事?”
“砍!”
“广裕八年你在荆州刺史任上,先后收了当地豪强八十万两银子的巨款,任凭其兼并了当地一万亩土地,害得被兼并土地的小地主和农户走投无路,十人进京告御状,被你截杀,朕可有说错?”
“给朕砍。”
金銮殿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地上的头颅越来越多。百官震惊又畏惧地望着龙椅上的年轻帝王,不知何时,殿中所有人都已跪地俯首,再无一人站立。
原来皇帝压根不是斗鸡走狗的纨绔,他是蛰伏的豹和鹰。
满殿血腥中,年轻的帝王高坐銮台,面无表情,生杀予夺,如一尊俊美的杀神。
晕倒的太后中途醒来一次,看见满地头颅,惊叫一声后又晕了过去。
燕云潇高坐龙椅,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却越来越亮。本就没有完全退烧,受情绪的刺激,现在浑身滚烫,烧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