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丞相他觊觎朕已久 第66章
作者:卡了能莎
两人隔着宫阶和雨幕对视着。
巡逻的侍卫在远处,婢女退回了殿内,寝宫前只有他们两人。
林鸿冲燕云潇伸出一只手,离开油纸伞的遮挡,手上立刻沾满雨珠。
燕云潇垂眸看着那只手,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林鸿嘴边的笑容更深了,将人拉入青色油纸伞下方,轻声道:“想你了,想见你,所以来接你。”
燕云潇奇道:“你也太黏糊了,午后刚在御花园散了步,距现在不过两个时辰,有什么可想的。”
林鸿站在马车前挡住风雨,掀起车帘,趁燕云潇上车时,迅速凑上去,亲了亲露出来的那一截雪白脖颈。
燕云潇警告地盯着他,提醒道:“九月十五。”
林鸿紧跟着上了马车,掏出手帕,为他擦着手背上的雨滴:“两个时辰还不久吗?换做平常,倒不是不能用力忍忍,可现在下雨了。”
燕云潇道:“那又如何。”
“下雨了,就该与你一同呆在家中。”林鸿温柔地望着他,“伺候你吃热腾腾的糕点,伺候你喝热饮,伺候你上床歇息。”
燕云潇轻笑着晃了晃脑袋:“酸。”
林鸿一笑不语,拉过他的手,拢在掌心。燕云潇看了他一眼,没有挣脱。
两人没再说话。只剩车外的雨声,马蹄溅起水花声,车轮碾过水洼声。
马车停在庭院门口。
林鸿率先下车挡在风口,撩起车帘,举着油纸伞。燕云潇跨下马车,立刻被遮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一滴雨也没有落在他身上。
院中移植来的石榴树已结出青色的小果,挂在梢头,像一个个小巧的灯笼,可爱又喜庆。
“等十月份就成熟了,酿石榴酒给你喝。”林鸿道。
燕云潇道:“嗯。”
茶室布置得十分温馨。地上铺着雅致的藤席,居中摆着一张鸡翅木小案几,两个绣墩圆凳。火炉上热气袅袅。
林鸿将滚水注入茶壶,倒出两杯热茶,递给燕云潇一杯:“新茶初沸,正好佐雨赏荷。”
从茶室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后院的一池荷花。
燕云潇端着茶盏,立在窗前。只见盛夏的荷花亭亭玉立,深绿的荷叶殷勤地簇拥着深粉的荷花。雨水将粉色氤氲得朦胧了,似有一层淡淡的粉雾从荷池中升起。
雨水打在荷叶上,大珠小珠落玉盘,发出叮咚噼啪的响声,雨珠欢快地在荷叶上滚动。
腰间环了两条手臂,宽阔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燕云潇没有回头去看,只捧着茶盏慢慢喝着滚烫的茶水。
肩头一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怎么这么香。”
“在云雾缭绕的山顶,悬崖边,生着一种云雾香茶。”燕云潇道,“此茶香气十足,用此茶茶汤制成的线香,燃之幽香怡人,高远清旷。”
“我知道,你爱用此熏香,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林鸿的呼吸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滚烫的嘴唇落在他耳根处,“我说的是你的香味,你的身体很香。”
灼热的呼吸顺着耳骨蔓延,燕云潇皱起眉,不舒服地动了动。
此人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仗着大雨倾盆,他回不了宫,就开始重蹈覆辙?
呵……
燕云潇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十月十五。”随即目光淡淡地从林鸿身下扫过,慢条斯理地说:“给朕忍着。”
可在这种事情上,话语起到的作用是相反的。
林鸿苦笑:“这怎么忍?”
燕云潇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笑得又坏又痞:“忍不了么?来下棋吧,下赢我,我就让你抱。”
林鸿:“……”
两人平日里没少对弈过,基本是一胜一负,棋力相当。
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
更别说皇帝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扰乱他,阻止他。
还未开始,他已输定了。
就像他与皇帝的感情,尚未角逐,他已满盘皆输。
燕云潇挑起眉毛:“不敢么?”
林鸿从来无法拒绝他的任何提议。
窗外雨声漫漫,两人对坐弈棋。
大雨弱化了耳力,嗅觉便变得异常灵敏。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对面飘来,林鸿压根无法集中精力,不过三四十手棋,他便占了下风。
他勉强忍住身体的悸动,打叠起精神,专注于棋盘,堪堪掰回了劣势,却又听燕云潇调笑道:“你怎么不看我?是不敢,还是我不好看了?”
林鸿:“……”
所有的努力一瞬间就崩塌了。
林鸿说:“……宝贝,你不能这样。”
燕云潇疑惑道:“我怎么了?我作弊了吗?”
说着,他执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嘴边勾起一个得胜的笑容。
这一子落下去,白子的劣势已无限大。
可林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棋盘,他只看到那执黑子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黑得发青的墨玉棋子,被夹在白得透光的手指间,简直黑白分明。
他咽了咽口水。
此局终,林鸿输了五子。过去他与皇帝弈棋,输赢最多是一子,大多数时候是半子,何曾有过五子的输赢。
燕云潇笑吟吟地道:“相爷这是不行啊。”
林鸿捡棋子的手一抖,洒落一地棋子,刚燃起的斗志立刻转移到了身体上。
皇帝一脸纯良笑意,却说着这样一语双关的话,让他怎能不起反应?
心神不定,第二局刚开局,林鸿便落了下风。
燕云潇抓着一把棋子把玩,不时说话撩一撩林鸿。
“哟,相爷忍心吃我……的子儿吗?”
“真下这里?相爷想清楚,输了,可就抱不到我了。”
“相爷是不想抱?所以下这么烂的棋,嗯?”
“这都下不赢,相爷真是不太行啊。”
子时已过,林鸿三局全输。
炽热的火一点也没熄灭,甚至比一开始更为汹涌。
他伸手去拉皇帝的手,却被轻巧地躲过。
折扇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的哟。”
燕云潇笑得狡猾又得意:“你没有赢,不可以抱。忍着吧。”
林鸿明白了,皇帝是在惩罚他。他何其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始末,立刻认错:“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唔。”燕云潇眨了眨眼,“哪里错了?你怎么会错?”
林鸿诚恳地说:“我不该未经允许亲吻你,更不该三番五次再犯。”
燕云潇端盏喝了口热茶,慢吞吞地一笑:“原来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嘛。”
林鸿软声恳求:“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原谅?”燕云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要是道歉就能被原谅,那还要刑部做什么,要大理寺做什么,要京兆尹做什么?”
林鸿哑然。
随即瞪大了眼睛——
燕云潇背对着他站着,解开了腰带。
脱掉了披风。
脱掉了外袍。
脱掉了中衣。
只剩一件单薄纯白的里衣。
林鸿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然后,燕云潇将手伸进里衣中,解下肚兜,精准地一扔——
肚兜砸在了林鸿的脸上。
淡淡的香味涌入鼻腔,不是熏香,是皇帝身体的香味。
林鸿一瞬间全身发硬,血液汇集至头顶。
皇帝懒懒的声音传来:“喏,跪着吧,忍着,不许碰。”
“朕要去睡觉了。”
他说着便捡起地上的衣服,悠悠然地往卧房踱步而去。
林鸿颤抖着拿下覆在脸上的肚兜,双目充血,盯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手掌紧紧攥着肚兜。
卧房与茶室仅一门之隔,隔壁先是传来窸窣声,而后声音消失不见。
雨声那么大,可林鸿偏偏能分辨出皇帝细微的呼吸声。
每一次呼吸,对他都是煎熬。
饮鸩止渴。
可皇帝说了,让他不许碰。
林鸿简直恨起自己超群的耳目来。
还有肚兜——茶室明明燃着檀香,可肚兜上的淡淡香味却无孔不入,执着地钻入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