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貌美小夫郎 我那貌美小夫郎 第73章
作者:千畅
临近夕落,来酒楼吃饭的客人渐渐少了,王商栋当即跟陈掌事打了个招呼,一溜烟跑去酒楼后院牵了马,脚底跟摸了滑油似的,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人,大多铺子都闭门关店了,幸而王商栋在徐家铺子闭店前一刻赶到了。
王商栋数了数钱袋子,自打小夫郎收缴了他的那几十两后,每日只给他发十文钱。他攒了一段时间,钱袋子勉强鼓了,也有小一百文钱了。
“掌柜,桂花糖蒸粉糕、如意糕和梅花香饼各给我装四块。”
掌柜打包好三份糕点,拨了几下算盘,带着笑说:“桂花糖蒸粉糕二十八文,如意糕二十文,梅花香饼三十六,一共收你八十四文。”
掏出钱袋子,仔细数出八十四文铜钱,王商栋递给了掌柜,剩余的六个铜板孤零零的躺在钱袋子里。
王商栋叹了一口气,怎么成亲了,反而零花钱还少了呢。
掌柜接过铜钱,笑得乐呵呵的:“客官您拿好。”
瞧见他是熟客,掌柜额外送了他一袋糖蒸酥酪。
王商栋道了声谢,说是家里夫郎爱吃这个酥酪的话,下回他定又来买。
马就停在店铺前头,王商栋提着油布包好的糕点,刚想翻身上马,身旁匆匆路过一人,脚步十分急促。
他本没想多管,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觉着那身影有点眼熟。
王商栋再仔细一瞧,豁,怪不得眼熟,是林二房的人,还是上回脏眼盯着小夫郎的林大石。
王商栋翻身上了马,远远的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林大石身后,直到林大石走进了北边的巷子,他才停了下来。
北边巷子是镇上最偏的街道,寻常人惯常不会走这条路,只因北边巷子没有什么铺子,有的是赌场和梦春楼。
“嗤,果然是下三滥的货色。”王商栋冷峻的面庞满是嫌恶,双腿一夹,缰绳往右一拉,骑着马掉头往柳树村方向走去。
一想到林大石对小夫郎痴恋的眼神,王商栋眼神都是冷的。一早就想寻个机会好好教训林大石一顿,没成想他还没动手,林大石反倒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天变了脸色,很快暗了下来,镇上的街道都已经没了人,一片寂静,唯余清脆的哒哒哒马蹄声。
王家前院,林以默抱着小白担忧的望了望天,那会儿淡淡的夕阳余晖还在,结果转眼阴云密布,天一下就暗了下来,感觉下一刻就要落倾盆大雨。
腌菜缸已经被王阿爹抬到灶房放着了,连带着树底下的兔笼也放好在了堂屋,怕等会儿真的大雨来临,赶不及去拿,让兔崽给淋湿了。
灶房里,王阿娘在做饭,若有若无的菜香味慢慢飘到了堂屋前。
林以默没了心思想着跑去阿娘跟前讨一口吃的来尝尝,他捏了捏小白的狗爪子,对上小白泪眼汪汪的小眼睛。
“你说郎君怎的还没回来?午饭不回来也就算了,难不成郎君打算晚上也不回家?当真是要住在酒楼了吗。”
“再等一会儿,阿娘都做好饭了。”
“天黑漆漆的,肯定要下雨,还刮这般大的风。”
林以默嘀嘀咕咕的,眼瞧着院子里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掉了一地半黄的落叶。
“呜汪。”小白轻轻的叫了一声。
“是吧,你也觉得郎君做得不好。”林以默撸了小白一身毛,随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郎君倒是快点回来呀,雨落了,淋雨可一点都不好。”
话音刚落,地上随即落了几颗大雨点。一眨眼的功夫,暴雨瓢泼而下,如同决堤的天河倾泻,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的是雷声隆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林以默有点害怕,他不敢一个人呆在堂屋,小白也从他怀里挣脱开,跑进了它的小窝。
林以默戴着笠帽,小跑到了灶房。
天阴沉得厉害,大风呼呼的刮,冰冷的雨水杂乱无序落在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王阿娘点上蜡烛,天暗了,看不清。
“阿爹阿娘,下好大好大的雨!”堂屋离灶房就几十步的距离,林以默戴着笠帽,下半身都被淋湿了。
王阿年赶紧拉着他,让林以默坐到灶前,她塞了几根小木柴进去,火势瞬间大了。
“把衣服烤干了,别冷到,小心染了风寒。”
灶头烧了一大锅水,水是温热的,还没有烧开,因为王阿娘才做完晚饭,打算先慢慢烧着热水。没成想,天气阴晴不定,突然就下起了大暴雨。大儿子又没回来,王阿娘想着,往灶里添了几根木柴。
林以默担心道:“阿娘,郎君还没回来,外头还下着暴雨,我想出去看看。”
不止雨大,风也大,菜园子里的茄树都被吹歪了几棵。雨天路容易滑,到处都是泥水,坑坑洼洼的,郎君还骑着马,雨大得都看不清,岂不是更危险。
林以默抿着唇,要是郎君摔到了,却没有人看到可怎么办。
“我还是去看看吧。”说着,林以默起身,拿了灶房里的笠帽和蓑衣就要往身上穿,打算此刻要去找。
他好担心郎君。
王阿娘拦住了他:“不许去。你一个双儿出去太危险了,下这么大的雨,风又大,要是大栋没事,反倒你摔了出事又怎么办。”
不怪王阿娘这般想,大儿是人高马大的汉子,而默儿是身娇体弱的双儿,外头天都黑了,电闪雷鸣,想来也知道谁容易在外头会出事。
“咴——”院子里传来了一声马的嘶鸣声。
林以默惊喜道:“是郎君回来了。”
他听见了动静,赶忙跑了出去,看到郎君牵着马往后院去。他穿戴好笠帽和蓑衣,拿了一把油纸伞。
王商栋是差不多离柳树村很近时,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路边两侧都是光秃秃的,也没有个躲雨的地方。
干脆骑着马,快马加鞭往家里赶。
王商栋浑身都湿透了,匆忙的把马放到了牛棚,转身看见小夫郎脸蛋皱巴巴的,眉毛挤成了一团,满脸述说着担忧二字。
“别发呆呀,快回房把衣服换了。”林以默捏了捏郎君的衣角,水滴争先恐后的往地上掉,“撑伞,回房。”
撑伞与没撑伞对王商栋说来没差别,但小夫郎执意要,他听话的撑着伞回了厢房。
林以默也跟着去了厢房。
凡是王商栋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湿哒哒的痕迹,头发黏成了一撮一撮的,还一直在滴水,水珠滑过那俊毅的脸庞,汇聚到下巴,最后滴落到地上。
林以默在木衣柜里找出来一套衣服,催促道:“快把衣服换上。”
王商栋没接,从怀里掏出了油布包,油布包被他护得很好,基本上是干的,只有边边角角湿了一点点。
他傻兮兮的笑:“夫郎,给你。”
还好没有被弄湿,要不然糕点都不能吃了。
林以默接了过来,发现是镇上徐家铺子的糕点,他忍不住嗔怪道:“你买糕点干什么,我又不是嘴馋的。不如早点回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淋了一身雨。”
他虽嘴上是这样说,但捧着油布包,感受到油布包温热的触感,心里是滚烫的。
非要让林以默形容,那就是像泡在火浆,咕噜咕噜的冒泡,沸腾得极为厉害。
林以默耳朵染上了桃粉的红,笑意瞬间在脸上荡漾开来,如同那春日的桃花,格外的娇俏潋滟。
哪怕是成亲了,郎君仍是对他好。
王商栋差点都要痴了,小夫郎笑起来勾着他的心。
接过小夫郎递来的干布,王商栋往湿漉漉的头发一阵胡噜擦拭,说:“我身体好,淋个雨又不碍事。你拿几片给爹娘吃,剩下都是你的。”
林以默软软的应了一声。
“先把衣服换了再擦头发。”
湿哒哒的衣服堆在了地上,林以默捡好,放到了厢房角落的木盆内,又去拿了一块手巾。
林以默像只勤恳的猫咪,而手巾就是他的猫爪爪,他哼哼哧哧的给郎君擦后背、胳膊,全是雨水。
这要摁爪爪,那也要摁爪爪。
“咳,这儿我自己来擦!”眼看着小夫郎拿着手巾,往那处擦去,他连忙制止。
小夫郎给他擦,指不定会引火烧身,等会儿换了衣服还要去吃晚饭。
不能乱来。
林以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郎君精壮的上半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尖再一次染上了红。
他问:“郎君,你明儿还要去吗?”
王商栋换好了衣服,听见小夫郎的话,点了点头。
“去。”
林以默抿了抿唇,捏了捏郎君的胳膊,柔声说:“路上滑,明早骑马的时候小心点,看着路。”
“好。”
“阿娘烧了热水,郎君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来吃饭,别染了风寒。”说着,林以默往房外走,“我煮碗姜茶。”
王商栋搂住了小夫郎的腰身,将人往怀里带。
“不用,我身体力壮如牛。”他又抓住了小夫郎的手,放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我什么身子,你还不清楚吗。”
手心下是坚硬的触感,扑通扑通的一下又一下,是郎君的心在跳。
林以默抽回了手,羞恼的哼了一声:“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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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点着蜡烛,王商栋搬了张桌子过来,四人就在灶房吃了晚饭。
吃完了饭,雨也停了,屋檐在滴着雨水,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隔着墙院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蛙鸣。
王阿爹扛了把锄头,提了个灯笼,打算去地里挖道口子,把地里的水给排出去。
方才雨下得大,地里指定积了水。王阿爹扛了吧锄头,提着个灯笼,打算去地里挖道口子把水给排出去,否则过了一晚,那些菜苗都得被淹死了。
王商栋抢过锄头和灯笼,天像是泼了墨一般漆黑,他怕爹没看清路摔倒在地里。
“爹,我去吧。”
王阿爹横眉竖眼:“我又不是老了,挖道口子而已。你赶紧打水洗澡,淋了一身的雨,还跟抢着折腾什么呢。”
王商栋:“……”
他还不是担心天又黑,爹都一大把年纪了。
“去打热水洗澡,我跟你爹一起去。”王阿娘走了过来,对两人说道。
娘都开口了,加上小夫郎也在旁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王商栋只好作罢,赶紧去打了半桶热水来洗澡。
等王阿爹和王阿娘回来之后,王商栋才放心的牵着小夫郎回了厢房睡觉。
夜深了,窗台的海贝壳被取了下来,挂到了架子床上面的横杆上。
海贝壳在晃动,几十颗贝壳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但在王商栋看来,不及小夫郎的声音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