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错亲 比武招错亲 第32章
作者:小土堆儿
“是!”
宋承安快步走到萧瑾昀身边汇报:“公子,一切确认完毕,一刻后可以继续出发,请问您有无其他指令?”
萧瑾昀摇摇头:“我这边也没问题,你辛苦了。”
萧瑾昀看见宋承安额角的汗,将侍从给他倒的水递给了宋承安:“表嫂也坐一会,让元才替你去打水吧。”
宋承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接,凌冽的语气中带了一丝隐忍的不满:“公子,请您牢记身份,我只是此行的镖头。”
“啊。”萧瑾昀自知失言,“抱歉,我以为在官驿不要紧,接下来会注意的。”
宋承安点点头:“如此,那一刻钟后准时出发,请您做好准备。”
陆明齐在不远处,始终注视着这边,宋承安刚抬头,便看到他在招手。
宋承安顿了顿,阔步走了过去,疏离地打了个招呼:“公子。”
陆明齐随意点点头,把手里的干粮布袋递给宋承安:“宋镖头辛苦了,水囊解下来,让冬青跑一趟,你歇片刻吧。”
宋承安抿了抿嘴,没再拒绝,解了水囊递给一旁偷笑的冬青,又把腰间的空布袋换成了陆明齐递过来的。
陆明齐把手里抓着的干粮装进宋承安的布袋里,系回了自己腰间,轻声说道:“也不必这般如临大敌。”
宋承安回答:“我就是觉得他太刻意。”
陆明齐笑:“他是害怕,怕我们也站老七那边,所以有些操之过急了。没事,你自当无事发生,你如此态度,他自会收敛。”
冬青很快将水囊装满归来,碍于院子里这么多个外人,也为了宋承安的威严着想,陆明齐极力克制着想触碰宋承安的欲望,只安安分分地把水囊递到了宋承安面前。
宋承安朝冬青点点头算是致谢,转过身前,眼神又在陆明齐身上停留了片刻,干净清澈,不是那种黏糊的神色,清白得不掺半点情欲,却像带了细密的钩子,轻轻巧巧地在陆明齐心上一勾,便挠出了几个透风的口子,惹得陆明齐口干舌燥。若非他还存着几分理性,只怕要上前,当着宋承安的一干属下,把人拉进怀里亲昵。
宋承安却好似没感觉到,镇定地回到了队伍中,与他的下属说着什么。
陆明齐喉头滚动,悠悠收回目光,侧过脸去,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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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哥,闺中怨夫【bushi】
出个几章差再给齐哥点甜头
第34章 潜入
为了防止意外,萧瑾昀一行人只在白天赶路,入夜前便就近宿下来。官道附近基本都有大小城镇,客栈并不少见,只有两天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歇脚,住在了农户家中。
如此行了十五日,他们总算到达了离镇阳县七十里外的村落。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将在这儿乔装混入县城,暗中打探消息。
本就是生面孔,若扎堆出现,恐容易引起关注,因而商量过后,他们决定两两一组互相照应。
陆明齐的提议是萧瑾昀与宋承安一起,他与冬青一起。
可此话一出,元才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萧瑾昀跟宋承安单独行动,虽然他言辞委婉,但意思也很明确了:宋承安武艺再强,对萧瑾昀的衷心却绝对不如他。
“元才,”陆明齐无奈,“以你对殿下的小心程度,只怕还没走混入城里,就已经被盯上了。”
“殿下的安危无论何时都是第一位。”
“正因为殿下的安危是第一位的,才要让承安跟着他,宋将军是奉皇命护卫五殿下,殿下若陷入险境,他定不会坐视不理。”
宋承安皱眉补充:“有我在,绝不会让五殿下出事的。”
“好了好了。”眼见几人起了争执,萧瑾昀及时抬手调停,先不轻不重地训了元才几句,又转头说道,“表哥,请见谅,元才自小跟着我,被我惯坏了,但也是真心待我好,离了我怕是会不习惯。不如这样,表哥与表嫂一起,让冬青带队进城。若是我这真露馅了,便只当声东击西,我会转移县令注意力,给你们争取时间,你意下如何?”
陆明齐看了宋承安一眼:“那也只能如此,殿下莫要逞强,若遇紧急情况,便亮明身份,放出信号弹,冬青会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我明白的,表哥也小心。”
夜半,换上了粗布衣服的陆明齐与宋承安双双离开客栈,往反方向饶了一圈,花了半天多的时间,从另一侧到了镇阳城外。
两人衣服反复被汗浸湿又风干,咸湿的汗味沁了个透,蓬头垢面的,发尾都泛着油光打了结,再加上嘴唇苍白起皮,彻头彻尾成了俩流浪汉。
两人走了一阵,远远看到麦田里站着一个老汉,陆明齐与宋承安知会一声,便按照计划,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宋承安架着瘫软的陆明齐,虽然没有很费劲,却也作出一副脚步虚浮的样子。临近麦田,忽然一个趔趄,带着陆明齐一起跌在泥地旁,双膝着地但姿势狼狈地稳住身子,用上身护住了陆明齐。
虽然没有全身着地,宋承安这一跤还是折腾了不小的动静,他没提前打过招呼,连陆明齐都吓了一跳险些睁眼。
田里的老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谁家的后生仔?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宋承安抹了把脸上的汗,更显得灰头土脸了:“阿伯,我们兄弟俩是逃难来的,我兄长累晕了,能否跟您讨口水喝?”
为了做戏,两人没带水囊在身,行进了这么远,喉咙本就干涸,宋承安又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沙哑干涩,像生了锈的转轮。
那老汉迟疑了一瞬:“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宋承安编了个地名:“我二人家中老父好赌,母亲殚精竭虑,一病不起,撒手去了。如今要债的追上门,要我兄弟二人性命,不得已才出逃,干粮盘缠用尽,实在无处可去了。”
老汉叹了口气:“也是苦命人,快扶着你阿哥坐下吧。”
老汉把田边的板凳往树旁挪了挪,好让陆明齐有地方靠着背,又从边上的竹篮子里拿了一把破旧的水壶和一个缺了一角的瓷碗,给他们倒了一碗。
宋承安扶着陆明齐在板凳上靠好,接过那碗清水,小心地把瓷碗缺口对着自己掌心,扶着陆明齐的脸,一点点喂了进去,喂了小半碗,宋承安把碗放下,擦了擦陆明齐唇边流下来的水痕,用手指沾了点水喷在陆明齐脸上。
宋承安小心翼翼地轻拍了几下陆明齐的脸颊,好一会,他终于悠悠转醒。
陆明齐刚睁开眼,宋承安连忙问道:“哥,你没事吧?”
陆明齐摇摇头,茫然的目光落在了老汉身上:“这位是……”
“你晕过去后我在田边遇到了这位阿伯,是他救了我们。”
老汉是个实在人,连连摆手:“什么救不救的,不过给了碗水,小兄弟言重了。”
陆明齐拱手:“多谢阿伯,我兄弟二人日后定会报答您的。”
大话谁人都会说,老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小兄弟也喝点水吧,不够壶里还有。”
宋承安应声,端起碗喝光了剩下半碗水。
陆明齐问道:“对了阿伯,附近有没有做工的地方能收留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力气很大,只要管饭就行,什么都能做的。”
老汉顿了顿,一脸为难:“你们要不往东边再走走吧,出了古和州,去别处寻寻。”
“说来惭愧,一路逃过来,我们又累又饿,恐怕没法再走了。”
老汉从篮子里拿了块大饼,撕成两半递给了他俩:“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后生仔,实在惭愧啊,我们这儿真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们吃了东西,赶紧往别处去吧。”
“为何?”宋承安疑惑道,“这儿不缺做工的人吗?”
“别问这么多了,总之速速离开吧。”
宋承安还想再问,陆明齐按住他手腕示意:“既然阿伯这么劝了,那我们便不多停留,只是今日也日落西山了,再要赶路有些困难,城里可有地方可以歇脚吗?”
老汉有些犹豫:“城北倒是有片废弃旧屋,是旧时拆迁遗址,许多没地方住的人会在那落脚。不过近期官差时不时赶人前去,可能没什么位置。”
“无碍,我们就歇一晚,只要有个屋顶就好。”
老汉最终还是拗不过陆明齐,给他详细讲了旧屋位置,并再三嘱咐,一定要早些离开,最好天亮就走,千万不能被官兵盯上。
陆明齐与宋承安道了谢,便离开了麦田。
暮色苍茫,陆续有人从西城门进城,陆明齐挑了个人多的时候,默默地拉着宋承安混入其中。
这个城门朝向的是城郊旷野,来往的大多是城里农户,守城的并没有查得很严,两人蓬头垢面的,一眼望上去也不突兀,因而顺利地进入城门,连城内巡逻的士兵都没觉得他俩不对。
两人很快找到了老汉说的那处破屋,与其说是一处落脚点,倒不如说是难民营,环状的回廊里长了一丛一丛半人高的野草,几间荒废的屋子门窗大开,打眼看去,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陆明齐环视一周,随意挑了间屋子进去。里头的人没有要给他们让地方的意思,他们只能勉强在人堆里寻了个空地坐着。
屋子里没人说话,大多数人都闭着眼在休息,剩下的呆滞地望着外面,似是在等着什么。
过了不久,诡异的静谧忽然被一阵锣声打断,人群霎时像出笼的困兽,争先恐后冲出门去,仅有少量人还留在屋内,却也没有闲着,飞速抢占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被褥。
二人的冷静显得有些突兀,他们随之走出屋外,发现敲锣的是几名官差,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儿还会发放吃食。只是量并不多,只有两大箩筐窝头。
人群拥挤着扑向窝头,有人一拿到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像是生怕别人嘴里夺食,有的人拿多了,还会被官差用鞭子抽打。中庭瞬间乱做一锅粥,他二人看了一会,又退回了房间,在空旷的墙边坐下了。
陆明齐小声附在宋承安耳边说着:“这些被褥应该也是官府安顿用的,量也不够,所以有人抢吃食,有人便留在屋里抢被褥。”
话刚说完,一个年轻女孩便从两人身边走过,蹲在了不远处一个妇人身边:“娘……挤不进去,只捡到这一个掉出来的。”
女孩手里捧着一个窝头,应是经过争抢,被捏得有些变了形,还缺了一角。
妇人宽慰道:“没事,至少娘抢到了两条被子,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人们陆续又回了屋,母女两推辞半天,分着吃了那个窝头,陆明齐看了一会,忽然从怀里掏出老汉给他的那半张饼,走过去递给了妇人。
母女俩都很惊讶,不知作何反应,陆明齐把饼往她手里塞:“吃吧。”
周围有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妇人反应过来后连忙接过,紧紧攥在手里,连声道谢。
陆明齐摆摆手表示不用,又瞪了旁边那个似乎想抢的男人一眼,坐回了宋承安身边。
宋承安没问为什么,只是把他的那半张饼也掏了出来:“哥。”
陆明齐抓着他手腕往回推:“哥不饿,你自己吃。”
宋承安却没有要劝他的意思,趁陆明齐说话的时候,直接把饼塞进了陆明齐嘴里,宋承安塞得深,陆明齐被堵得没法,只能被迫咬断了嘴里的饼。
这饼又厚又干,陆明齐被这一大口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努力咀嚼着往下咽。
宋承安看了他的模样,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就着陆明齐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细细地边嚼边说:“横竖半张饼也填不饱一个肚子,哥也得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做正事呀。”
陆明齐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推辞,和宋承安一口一口分着吃完了半张饼。
又过了一会,那边的母女似乎经过商量,女孩抱着一床被褥走到了两人身边,怯生生地说:“这个给你们。”
陆明齐愣了一下,看向了女孩身后的妇人,妇人朝他笑着点点头表示谢意。
陆明齐没有接:“不用了,我们俩个大男人没关系的,夜晚风凉,你们自己留着就好了。”
女孩为难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母亲,陆明齐笑道:“去吧,没事的。”
女孩这才犹犹豫豫地回去了。
那被褥看着不是什么好货色,御寒不能,顶多挡挡风,镇阳昼夜温差大,这儿门窗又破烂不堪,对那对衣着单薄的母女来说,只怕是保命的物件。
当然,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那被褥看着实在有够脏的,虽然陆明齐知道现在他身上也不干净,却也不太乐意去碰那么多流民盖过的被褥。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明齐总觉得在这坐下之后,身上便有些发痒,他抓了两下小腿,身旁的宋承安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
宋承安将精致的瓷瓶藏在掌心,单手拨开瓶塞,轻抖着将里头的粉末洒在了陆明齐身上。
“这是什么?”陆明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