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错亲 比武招错亲 第33章
作者:小土堆儿
“是驱虫粉。这种地方蛇虫鼠蚁只怕不少,这药粉对大多数虫子都有效,起码不怕跳蚤到你身上来。”宋承安均匀地给陆明齐身上洒了一圈,才将剩下的往自己身上倒,“你细皮嫩肉的,只怕蚊虫都爱往你身上钻。”
细皮嫩肉的陆明齐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抬手闻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更一言难尽了,他苦着脸:“我这辈子没这么臭过。”
宋承安偷笑:“习惯了就好了。”
入夜,寒风渐起,屋子门窗尽损,两人身下又没稻草棉絮,在冰凉的地板上,确有些许难熬。
所幸两人身上都是热的,陆明齐抬手把近在咫尺的宋承安搂进了怀里,让他枕着自己胳膊。
宋承安乖顺地靠在他怀中,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自然而然地伸长手臂环住了陆明齐。
许是闻习惯了,陆明齐竟不觉得两人身上难闻了,与宋承安紧紧依偎着,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下半夜倒也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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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道的一章……
【无情且嫌弃地拎起发臭的小陆小宋,丢出家门】
第35章 逮现行
次日,天刚大亮,便又有官差入内,这回他们没带吃的,只是带了本簿子与一些木牌,人群照旧一窝蜂涌了上去,陆明齐与宋承安也跟着挤着到了中庭。
侧耳听了片刻,这些官差好似是来寻做工的。他俩仗着身形高大,轻而易举地被官差选上了,接过手牌被指去一旁登记姓名。
陆明齐张了张嘴,不确定这儿有没有人晓得他名字,谨慎起见,他回答:“宋齐。”
宋承安:“……”
官差潦草地写下了名字,见陆明齐是个生面孔,多看了他两眼,终是没有多说什么,把记好号码的木牌一并还给他:“下一个,姓名。”
宋承安面不改色地把木牌递给他:“陆西。”
领了号牌,官差浩浩荡荡地带着这群人出了城门,一路行至溪边,挑了水又往回运。
最终停下的地方是一大片农田,除了田埂,并无栅栏之类的分隔,像是一户人家的。
陆明齐与宋承安老老实实按着官差指令行动,夜晚又回了破屋,今日与昨日不同,干完活后,凭木牌每人都能领到干粮,不用去争抢。
陆明齐照旧分了一份给那对母女,又作出一副外地人的疑惑模样,问了些问题,总算从母女俩嘴里了解了古和的大致现状。
自几十年前两国大战结束,边境平静了许多年,古和州农耕与商业皆慢慢恢复,平民百姓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自给自足。
可渐渐的,卡加郡休养够了,又开始不断骚扰边界,一开始,各县还会严阵以待,后来,前任太守病重致仕,与卡加郡私下有勾连的新太守上位,花了几年时间将部分县令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新太守仰仗卡加郡支持,私人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对卡加郡额外纵容,卡加郡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忽视两国公约,越过国界,肆意妄为。
官府勾结邻国,鱼肉百姓,官差们也仗势欺人,百姓苦不堪言。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将此事捅上去,可官官勾结,百姓状纸能递到的地方,太守也早就疏通好了,这儿刚告上状,转头被一绑就送回了古和。
为了杀鸡儆猴,这些递状纸被逮的,往往死无全尸,渐渐的也就没人敢了,他们只能被迫忍气吞声。
官府于是更为嚣张,官差滥用职权随心所欲,看谁不顺眼,便可找个名头处置了。连税收都是随他们决定,谁要是得罪了官差,他们就给谁调高赋税,交不上,他们就把他的田地、房屋“充公”,更有甚者,直接剥夺民籍打入可供买卖的奴籍。
各家若是有身强力壮的男人,入了军队或是官府衙门,家里便可得到庇佑,但若是一家中只有老弱妇孺,那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妇人说,旧屋这儿原本没有这么多人,可是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官差忽然开始到处赶人,所有没有房契的人都不可在城中居住,在城中心做短工的许多人也被赶到了这儿。
最开始几天,旧屋门口还派官兵层层把守,只进不出。可是官差给的吃食不多,又不让他们出去做活,有的人抢不过,没有了生计来源,便闹了起来。官府不敢一味压制,这才又让他们出去做活,但不被允许去往城中,城里巡逻的官差也成倍增加,一有发现流民靠近城中心,即刻抓捕。
陆明齐明白,这是因着他们要来,古和州官府慌了,亡羊补牢罢了。
初春,马上要到小麦播种的季节,接连几日随官差出来挑水、翻土,虽然消息方面没有什么大进展,但能领到三餐和水,倒也好过窝在破屋里。
直到第四日,官差额外要了二十个汉子,陆明齐与宋承安因为身形高大且这两日表现不错,优先被选中了。
这次他们往北城门去了,出了城,竟一路到了驻扎城外的威豹军营地。
官兵将他们交给了军营里的抵戎校尉,在他三言两语的交代下,众人才得知,原来,是要修补护城墙,缺些苦力。
搬运石砖远比挑水累上许多,军营似是有些赶不上进度,也不顾看管不看管得过来了,下午又召集了不少人手,连妇人们都派上了。
而就在这不可开交的当口,城外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卡加郡的士兵身着戎装,骑着战马,堂而皇之地走近了人群,而其他人好似见怪不怪,视若无睹地做着手里的活,只有那一旁监工的抵戎校尉慌了神。
“你们怎么……不是嘱咐了这阵子先避避风头?怎么今儿又?”
那卡加郡领头轻蔑一笑:“你们的皇子来巡,干我们何事?给你们几天安生日子已经够给面子了,别忘了你们太守在仰仗着谁。”
“是是是。”那抵戎校尉点头哈腰,“可我们这着实也腾不开手了,这护城墙若是不能按时修复完成,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将军那以后也难帮衬呀!”
对方眯了眯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
陆明齐早早扔了手里的石砖,与宋承安对视一眼:时机到了。
一旁的官差发现两人停下了动作,一鞭子抽了过来:“干什么呢你们,还不快干!大人们谈话也是你们配听的?”
宋承安脚步一移,挡在陆明齐面前,空手接住了那长鞭,用力一拽,那官差没有防备,竟一个不稳从坡上滚落,鞭子也脱了手。
这边的动静不小,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卡加郡的领头笑:“哟,你们这还来了个刺头?”
抵戎校尉趁机将怒火发泄在他们头上:“你们做什么呢?”
“敢问校尉又是在做什么?”陆明齐扬声问,“堂堂正八品领军,对着敌国放肆踏入我大稜领土的家伙低声下气?气节何在?”
陆明齐这一发声喝住了所有人,原本麻木的百姓们通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是看疯子一样望着他俩。
抵戎校尉脸色涨红,还来不及再次发火,卡加郡众人先发出一阵爆笑:“这小子哪来的?还怪可爱的!我告诉你,你们太守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别提这个小小的八品校尉了,要不要我喊你们县令来表演一个磕头?哈哈哈哈!”
“嗖——”忽而,一支箭矢破空而过,力道之大,直直插入那人胸前,没入盔甲半截。
那人的笑容僵在嘴边,难以置信地低头捂住胸口:“你……竟敢——”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跌落马下,他的一干小弟拥上前去:“督军!”
夺了官差弓箭,挺身直立的宋承安冷眼相望:“按照两国公约,无令犯对方国界十里者,格杀勿论,任何国民皆可先斩后奏。尔等着戎装踏入镇阳地界,早已不知过大稜国界多远,人人得而诛之。”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场面安静了一瞬,卡加郡的士兵们怒起而攻:“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宋承安将夺来的剑抛给陆明齐,挥手一鞭,打得半数卡加郡士兵倒地,两人一鞭一剑配合,十数名士兵竟无人能近其身。
百姓们仓皇退出好一段距离,那抵戎校尉惊慌失措地推着身边同样看傻了的士兵:“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还不赶紧帮忙!这事要是闹大了你我都得玩完!”
士兵们犹犹豫豫,心里恐惧,自然不成气候,与那带着杀意的卡加郡士兵相比,毫无战斗力。
不远处巡逻的一小队人马发现了此处动静,快步前来查看,为首的是一个与抵戎校尉护甲一致的年轻男子,抵戎校尉见了他,像见了救星:“快快,奇邃,快把这两个刁民拿下!他们杀了卡加郡督军,若不拿下主动去谢罪,将军怪罪下来就不得了了!”
可来人看了看这场面,犹豫片刻,竟抬手下令:“兄弟们,忍气吞声这么久,实在有辱军威!今日咱便放手一搏,给我把这群宵小拿下!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着!”
此言顷刻间振奋了人心,士兵们齐声应好,声浪滔天,气势汹汹地上前加入混战。
抵戎校尉颤抖着手:“疯了,都疯了!”说罢,连滚带爬地往军营跑去。
有了威豹军相助,那群卡加郡士兵腹背受敌,很快被生擒了大半,有些出气多进气少的也没得痛快,均被困了手脚丢在一边。
宋承安丢开鞭子,不管剩下那些神色各异的威豹军士兵,附耳与陆明齐解释:“看这人腰间令牌,应是正八品的御侮校尉。”
陆明齐赞许:“这人还算有点骨气。”
不等几人说上话,那边抵戎校尉已风风火火领着一批人马赶来,为首马上那个,便是威豹军统领游远将军。
新来的骑兵哗啦啦把先前的威豹军士兵压住,要靠近陆明齐的却被宋承安一脚踹了回去。
“刁民!好大的胆子啊!可知今天闯的什么祸?还不束手就擒!”
“是吗?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陆明齐一呵,“定远将军好大的胆子啊,与敌军勾连,欺压凌辱百姓,镇阳县的父母官就是如此为官?圣上发下来的军饷可不是用来养叛徒的!”
许是陆明齐中气太足,果真没人敢再靠近,定远将军一时气焰大消,语气间带了一丝游移:“你究竟是何人?”
陆明齐冷笑:“怎么?将军知微服私访的使者在县中,便放肆露出了原型?可知皇子出行,哪能没有副使相随?这镇阳县的实情,着实令人失望啊。”
一干人等愣在原地,宋承安冷脸喝道:“见了世子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一语惊醒众人,定远将军跌跌撞撞下马:“下官恭迎世子!不、不知世子到来,有失远迎……请,请世子殿下恕罪!”
不远处的人群听到此话,也沸腾起来,纷涌上前跪下:“世子殿下,要为我们做主啊!”
嘈杂的人声铺天盖地,有些人竟喜极而泣,陆明齐安抚:“乡亲们所求我等皆已知晓,望各位耐心等候,此处情况天子早有耳闻,这才派我等前来探寻,当朝皇子现今便在城中,我们一定如实禀报圣上,给大家一个交代!”
百姓振臂狂呼,抵戎校尉白眼一翻晕了过去,陆明齐瞟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带着凌冽:“带路吧,将军?”
第36章 汇合
定远将军战战兢兢将两人送到了县衙,得到消息的萧瑾昀迎了出来:“表兄!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定远将军像是被下了最后通牒,脸色煞白,腿一软就跪下了。
陆明齐拱手:“无大碍,多谢殿下记挂。”
萧瑾昀这才将视线落在那定远将军身上,似笑非笑道:“将军这是怎么了?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回话吧。”
萧瑾昀嘱咐下人先带陆明齐与宋承安去洗漱换身衣裳,他则将那县令与定远将军晾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悠悠喝着茶水。
几人心里打着鼓,没法商量,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擦着冷汗,内心煎熬地干等着。
陆明齐简单洗了身子换了套衣裳,为了省时,他只将头发梳开,重新束了发冠。
宋承安倒是洗了发,穿戴整齐的陆明齐离开前,特意进去他房里,嘱咐他将头发烤干再过来:“现今还未入夏,莫着了凉,殿下要审他们估计耗时不短,你不用着急。”
宋承安应了,知道有冬青跟着陆明齐,他安安心心地泡了澡,擦干了头发,整理完毕才出门。
门口丫鬟领着他来到堂外,宋承安透过开着的大门与里头的陆明齐远远对视了一眼,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外头侯着了。
期间,那御侮校尉遭传唤,进大殿中不知说了什么,又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他没有离去,反而在宋承安身边停下了步伐。
“方才殿下召唤,小将行得匆忙,失礼了,请阁下见谅。”
宋承安拱手回礼:“将军客气了。”
“大人唤我姓名即可,小将姓陈,名奇邃,冒昧问一句大人名号。”
宋承安不假思索地按原先商议好的结果回答:“不敢,我只是世子府上护卫,将军可唤我陆西。”
陈奇邃有些惊讶:“可我刚刚瞧您步法,似是军中功法……”
“哦?”宋承安问,“素闻威豹军排外,将军竟还了解南边军营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