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傻子和跛子 第61章
作者:可乐乐乐
那人抽手,却纹丝不动,当即有些被下了脸面,恼羞成怒吼道:“关你什么事!给爷把手松开!”
男子五指略收,扭着他的拳头微微一转,“我要是不松呢?”
疼痛顺着手腕袭来,出拳的男子顿时龇牙咧嘴叫嚷起来。
“哎呦呦,好汉饶命!是我错了,不该逼着小郎君。”
“淮安!”身后宋喻舟姗姗来迟,脚步急促上前,无视众人的目光将林淮安揽入怀中,似是后怕全身都在打颤。
林淮安察觉到,忍着腿脚痛楚抚过他的手背以做安慰,“我没事,别怕。”
那边打人的男子嗷过一声,其中夹有另外一人凉飕飕的话声,“下次将这脾气收一收,这临安城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那人捂着手腕点头应承,如此才感受到束缚住自己的力道一收,他忙收手入怀,转身撒丫子跑了。
围观群众见没了乐子,聊没两句便纷纷散了开。
林淮安心焦周岁桉的状况,但也知受人相救当好好道谢,于是抱手冲他背影一拜,“多谢这位郎君,但我实在有事耽搁不了,这份恩情下次定当回报。”
他视线垂落,恰能看到那人正挪转过来的靴子,也在此时仿若暖阳映照,冰川消融的笑声响在头顶。
林淮安听见那人笑着道:“林淮安,你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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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啦啦,新人物又登场了。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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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熟稔的语气,林淮安很是诧异。
微微抬首间,视线从那人的靴子向上,掠过玄色的劲服滑至斧凿刀刻般的下颌,再到噙着浅笑的嘴角。
林淮安完完全全地正视这张面孔,剑眉星目,眼眸里透出的深层笑意将这张脸衬得极不正经。
但在记忆中搜寻个遍,并没有与之相符的人选,他眸中升腾起迷惑,若清晨远山前具有的浓郁雾气,将所有情绪掩了个严实。
对方似看出他所思所想,眸光流转间,轻笑又起,也不多说什么,甚至将他身侧的宋喻舟一并忽略。
走上前来大咧咧地勾住林淮安的脖颈,将他勾得一个打偏,脑袋抵上了旁人热乎乎的侧脸。
“我记得你这脑袋不是很聪明的吗?只不过是几年未见而已,怎么连我也记不起来了?”
他斜着一双长眸,侃意十足,揽人的大手随意捏上林淮安的侧脸,眸里灿若繁星的笑意渐深。
林淮安下意识蹙眉,还未如何反应,腰腹又被只铁臂箍住,开始不由分说地往右扯,“松开淮安!”
宋喻舟怒气上了脸,紧瞪着那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人,呼哧呼哧喷出来的都是肺腑里烧着的火气。
“这位是?”男子不见收敛,长眉一挑,玩味十足地与宋喻舟对视,指尖还不停地把玩着林淮安颊上的那团软肉。
林淮安顿觉身子一紧,被这二人一左一右梏得喘息困难。
他脸色愈发不耐,嘴角抽动间双肘往后一顶,只听哀呼声迭起,林淮安瞬间就脱离开二人的桎梏,转身站在他们面前,神色阴郁不少。
“你到底是谁?”语气蕴含薄怒,仿佛乌云密布,即将迎来暴雨的洗礼。
男子揉揉被杵疼的腹部,痛到皱眉还不忘死皮懒脸地一笑,“是我啊,孟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听罢这话,林淮安蓦然一怔,眉宇间的厉色也一并凝固住。
宋喻舟直起抽疼的身子,撅着嘴往林淮安跟前凑,将孟钰探过来的目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接着小心翼翼抓起林淮安衣袍的一角,委屈巴巴道:“淮安,三郎痛。”
林淮安骤然回神,迎上他垂望过来的盈盈水眸,再瞧他嘴巴抿成一线,双眉揪作团状,似是痛入骨髓,无法忍受之状。
当下胸口闷紧,伸出手往他腹间去,“打疼你了?”
指尖刚刚接触,宋喻舟便变了脸色,晶莹眨落,“嗯”一声嗓音都在发颤,“嗯,三郎很疼。”
“骗谁呢?淮安那一下根本没使力气,你这小子青天白日的说什么瞎话。”孟钰抱手,眸光里全是不屑,仿佛在说“接着演,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宋喻舟不搭理他,半阖住水眸把林淮安瞧着,端得是个凄凄楚楚,娇娇弱弱之态。
不过孟钰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林淮安,还有这么个人在呢。
于是覆手在宋喻舟的手背上,继而旁移一步眸光往他那里送,里面隐有浪潮翻滚,过后慢慢平息,他平声淡气道:“孟钰,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记起我来了?”孟钰惊喜说道,眸光亮起,激动地向前迈一步要再去勾林淮安的脖颈,冷不防有人挪过身子将他的手挡在了半空。
孟钰盯着宋喻舟的背影,“?”
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宋喻舟仿佛并未觉察,满脸无辜地央道:“淮安,不走吗?”
孟钰也不惶让,隔着个人冲林淮安招手,试图夺取他的注意,眼神如化为实质,直直落定在林淮安身上。
林淮安被两个人如此期许的目光盯住,不由得一阵头疼。
孟钰是他还在学堂时的旧友,当年他便是这么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成日里不知忧愁为何。
每逢夫子留下课业,必当望天长嚎出一声,再央着林淮安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利落说出的正经话。
其余时候,不是拉着林淮安下水摸鱼,就是上树偷闲。
总归打少年时就不是个正经的模样,不成想多年不见,长大了也就样貌长好了些,其余的都还跟少年时一般无二。
他掐住眉心,揉动几下,方抬过头对殷殷期盼的孟钰道:“我今日还有些事,等改日再叙旧吧。”
林淮安想起周岁桉的事情来,当下正色不少。
孟钰也是个识趣的,瞧见他面色认真,不似作伪,便收回手往怀里一抱,大气道:“行,你既这样说,我又怎么会不听。有事你便去忙,改日咱们再聚也不是不行。”
话落,他还等着林淮安对他这番慷慨之举做出点评价,不成想低个头的工夫,面前二人已消失在人海之中,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
孟钰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时颈边绕落下来簇墨发,他随手向后一撩,就这么一下动作。
他蓦然想起什么,快走几步,抬手冲着远方已快看不见的背影喊道:“对了淮安,你现在住哪儿啊?地址,地址还没说呢!”
这声音挤开人群的臂膀,擦过衣袍传入林淮安的耳中,他下意识扭头要去看,手腕却猛地叫人握紧,微微发痛。
林淮安双眉蹙起,“宋喻舟。”他扭动手腕,有意不肯让他再抓着自己,“你松开些,我自己能走。”
可禁锢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仅不见放松,反而严严实实地握住,拉着他穿行在人群中,直至身后孟钰的唤声再不能被听见。
这个时候宋喻舟猛然停顿,林淮安一头撞了上去,整张脸都在隐隐作痛。
他捂着鼻子抬头,训斥的话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宋喻舟哽着嗓音道:“淮安,有三郎陪着不好吗?”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林淮安揉过鼻头,眸子里映出宋喻舟快哭出来的苦脸,斥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他叹过口气,“自然是好的,我从没说过不好。”林淮安耐着性子宽慰人。
这事要搁在从前他早就将人骂上一顿,说不准还要打上几下,让他长长记性。
可现在毕竟是自己喜欢的,放在心尖上的人,总是不愿看他难过的。
方才宋喻舟拉着他乱走,眼下走到的地方空旷不少,人也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
林淮安便没什么好顾及的,抬手摸上他垂下来的脑袋,抚动柔软的发丝间,手下的脑袋不自觉往他手心里偏靠过来不少。
“孟钰是我少时的好友,他性子生来如此,你若不喜,我便不再见他了。”
宋喻舟:“真的吗?”
提起这个,他眼睛便开始发亮,像个怕被主人丢下的小狗,看得林淮安心中微痒,那点子痒意顺着四肢百骸慢慢扩散,最后全身都变得痒痒的。
“自然,我从不骗人。”
此话一出,宋喻舟瞬间雨过天晴,在林淮安的掌心蹭了蹭脑袋,恢复了从前欢脱的模样。
解决此事,林淮安再耽搁不起,紧赶慢赶地往周岁桉家去。
婚帖上写着他家所在,林淮安过目不忘,也就记得,找起来也不难找,只不过位置有些偏。
到周宅前,林淮安停下微喘过口气。
这宅子不大,门面略有破损,估摸着是受了长年风吹雨打的结果,牌匾都变得暗淡无光。
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纸灯笼,林淮安耽误不少时辰,到他宅门前时已近黄昏。
但这灯笼却不亮,只是不知是没到时辰不亮,还是宅子里的人忘了点灯。
心中惴惴不安,林淮安走上前叩动门环,笃笃笃三声门响,足以让宅子里的人听见。
等人来开门的空闲,林淮安不可避免地思绪泛滥,忆起周岁桉家的境况。
他家境也不富裕,但比起林淮安的家庭情况,自是要好上一些。
他爹娘年轻时做生意,挣了些小钱,因此从别人手下买了这座宅子,只是宅子买完,手中余钱便不剩多少了。
周岁桉的爹娘只好给人做工,贴补家用,他爹在药房帮工,他娘就在家做些针线活,这活计看起来不难,但极为熬人身子。
她的一双眼睛就被这样熬坏了,入了夜完全看不清楚东西,但还是坚持一针一线供着周岁桉读书。
突然门内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搅散了林淮安的思绪,只听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宅门由内打开,露出里面的人。
“云稚妹妹?”
见到阮云稚,林淮安略有些讶异,紧接着眸光一闪,掠过阮云稚的面容,他心下微凛,阵阵寒意爬过四肢,“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这般模样?”
阮云稚也没想到会是林淮安,还在发愣,听到他这样问慌忙捂上双眼。
那里红彤一片,挂着未落的泪珠,时常含笑的眸中更存有来不及散去的悲伤。
“无事,只是刚刚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
可她眼神闪躲,分明是有事的模样。
林淮安上前一步,逼问道:“难不成还要瞒我?究竟是怎么了,还不能与我说。”
阮云稚踉跄后退,大约是见瞒不过林淮安,眼睫一垂,泪水就落了下来。
“周郎他被下了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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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大家都忘了,所以我提醒一下,前面三十二章,里面提过一嘴孟钰这个人,只不过当时没名字。
另外最近在玩代号鸢,有些无心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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