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 王侯 第137章

作者:梁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正剧 古代架空

  许久才能回过神来后,顿时转身便往回走去,边走边愤愤不平地骂道:“早知道我就在诗云那儿住下了!...早知道当年我就把王子徽那小子给打死算了!”

  回到屋中后,谢宁本要先将王桓放到床上,再去替他找来醒酒茶。

  只是他将王桓放到床上后,王桓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却始终不愿松开。

  谢宁无可奈何,保持同一动作,一动不动,自上而下地盯着王桓,问道:“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

  王桓一直闭着眼,此时沉思片刻后,忽然双手用力,想要将谢宁带到自己身上。

  怎料谢宁却死活不从,坚定如山地就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耐着性子又道:“你这些把戏没用,我就问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

  王桓依然沉默,缓缓地甚至将双手从谢宁脖子上松开,落下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谢宁,双手抱在胸前,弓起身子。

  谢宁见他今夜如此娇嗔缠绵,是越发哭笑不得,是知这些皆为此人惯用手段,便想要再来质问。

  怎料王桓此时却忽然咳了起来,本是弓起的身体越发弯曲,咳嗽声音越发沙哑强烈。

  又因王桓身瘦,而衣衫单薄,谢宁甚至可以看到王桓后背的节骨。

  谢宁是最耐不得王桓这些咳嗽,每一声,都如小刀剜在他心头肉上。

  无法,谢宁只能坐到床上,伸手便将王桓揽到自己身边,轻声又说:“来,过来。”

  王桓却始终没有转过身,依然是缩着身体不停咳嗽,越发撕心裂肺。

  连谢蓁蓁在她房中听到,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谢宁终究是无可奈何,伸手便将王桓翻身平躺好,之后马上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果然,王桓立刻停下咳嗽。

  谢宁本想再继续教育王桓,王桓却忽然一手抱在谢宁身后,一手揽在他后脑,顿时将他带到自己面前。

  谁知谢宁今晚是有备而来,就在两人唇上轻轻碰到,王桓越发想要时,谢宁忽然将王桓的双手往床上一摁,将头微微抬起。

  王桓果然眉心蹙了蹙,却始终没有睁开双眼。

  谢宁得逞地笑了笑,问道:“小叔叔,我再问你一次,你以后还喝不喝这么多酒?”

  王桓这时才懒懒倦倦地睁开眼,眉眼带着媚笑地勾在谢宁眸上,也问道:“知行,那你还要不要我?”

  二人四目相对,一双明眸眸中烧焰,一双桃眼眼里春光。

  谢宁忽然狡黠勾了勾嘴角,猛地凑下身去,吻在王桓唇上,撬开他双齿,再没有离开。

  因为喝了酒,又近来身子确实是好了些,王桓此时身上是少有的炽热。

  谢宁扯开王桓衣衫再凑紧时,五官内外皆被王桓的气息喘息萦绕,是让谢宁越发觉得狂躁。

  而王桓更因是酒气攻心,酒劲上脑,谢宁的指触亲近都让他欲罢不能,天旋地转之间,恨不得此生如此缠绵。

  醉生梦死,是可天南地北,高山流水,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屋内烛光随风摇曳,风从门缝入,风从榻上传。

  之后谢宁赤身侧靠在王桓身边时,王桓正平躺凝视着屋梁。

  王桓忽然低声道:“知行...”

  “嗯...”谢宁鼻音浓重。

  王桓停了停,又道:“这一次,你我都没有十足胜算...”

  谢宁这时缓缓睁开眼,问道:“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你我之间,有一人死掉。”

  王桓喉结动了动,坚决说道:“不会的。”

  不会的。

  我在,定陪你冰河入梦。

  你不在,我替你戎马金戈,长守疆国。

  八月十八,燕西梳茶关传来急报,梳茶军情紧急,望朝廷立刻派出兵马前来相助。

  八月廿四,燕西再传,柔化铁骑几尽攻破梳茶,幸得淋北军前来支援,但梳茶仍是严峻。

  无奈之下,谢宁提前半月,九月初四,从怡都带兵而出,直往燕西。

  同日,王桓只带一明校府温剑心腹,出怡都,直赴央江。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本来说好4.2完结的,但是因为我考虑不周没想到申榜字数问题,所以完结改到4.4,接下来每天只能一更了TT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子徽远走南境,知行奔赴燕西◎

  八月廿四, 燕西梳茶几近失守一事传入京中,朝野一片惊慌。

  但此时慌张,比起月前众人惊慌至失措之态, 如今朝廷是更为稳定。

  群龙无首而乱,龙首无策而慌。

  而此一月下来, 文武百官皆是肉眼可见,谢文昕是比从前临危不惧。

  面对一道又一道地急报传入京中, 谢文昕仍是可以面不改色,沉着稳定地带领着群臣逐一迎刃而上。

  谋臣, 臣谋。明君, 君明。

  谋臣盼明君,臣谋倚君明。

  天子能够独当一面, 是比其余更能稳住军心, 又见谢文昕如今能够广纳群言, 而又析时利弊,对错皆励,不因错言打压, 不因明理而过分追捧, 近才识, 远阿谀, 如此一来, 对于过去有才却不敢言之人,是大有鼓励之意。

  因事态实在超乎预料, 谢文昕近几日来也是几乎一下早朝便往谢宁府上去,与简临风何联几人一直到傍晚才离开。

  但事态是欲发往不好方向而去。

  西北之危仍将众人脖颈上吊, 便又传来南境藩军已经开始北上越淮江。

  谢宁王桓二人一晚商议之下, 最终还收决定将出发日期提前半月, 将于十日后,便分别从怡都而出,各赴沙场。

  九月初二,北风初起,微寒。

  谢文昕等人已在谢宁府上书房几乎一整日,众人脸上的倦容是难以遮掩,却眸中皆是可贵的坚定。

  谢文昕因为天子,是坐主座,而王桓坐其一侧,众人皆位列座下。

  出发之事已经准备就绪,外面夕阳照进,屋内却忽然陷入了诡异寂静。

  除去何联,众人余光皆瞟向王桓,而王桓却始终垂头,淡然看着面前桌上。

  大概半柱香过后,屋外也只剩下最后一笔金光斜斜挂在天边。

  王桓这时忽然缓缓站起,谢文昕心中一震,本想立刻上前去相扶,可王桓却伸手示意不用。

  王桓提着衣摆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走到屋中,两边众人一时不知其意,你我相识后,却也跟着站起。

  只见王桓走到正对着谢文昕位置之下,忽然双手将长衣下摆扬起,然后郑重地跪下。

  谢文昕和众人都顿时吓了一跳,谢文昕更是要立刻站起来走上前将他扶起。

  王桓却沉声说道:“在下此生,无才无德,不争不抢,无功无名。今日能为陛下尽此绵力,在下已为此生无憾。在下身为王侯之后,奔赴战场,为守家国,本乃职责。只是此行一去,归期无定,若在下福薄,从此长眠南海,也道乃在下荣幸。只是之后,在下是如天下百姓所球,求明君,求贤臣,求安定,求太平。”

  王桓说到这里,两边众人,皆随之跪下,垂头不语。

  “若此战可平,天下是可得暂且安定,但天下安定,策之从君,但根本在民,国不定,民无以为生,民不安,国难以生根。”

  “陛下是应治央江之水,清燕西之蝗,重塑择才制度,去阶级迂论,惩贪官污吏,敬贤人义士。百姓所求,乃安居乐业,安居,是太平,是君之态,乐业,是廉政,是臣之度。”

  王桓说道最后,停了停,才继续说道:“在下,在后在此,是替天下百姓,谢主隆恩。”

  说完,王桓断然决绝地行了一个大礼。

  其余之人,脸色早已随着他此番话而越发悲壮凝重,此时更是随他一道,毅然下跪行礼。

  谢文昕站在他面前,更是早已泪眼婆娑。

  他合眼片刻,才恭敬谦虚地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王桓扶起。

  只是王桓因跪有时间,一时双膝不能适应,差点趔趄向前扑到谢文昕身上。

  而这时身边忽然一阵风而过,谢宁眼疾手快地便将王桓搂在怀中。

  王桓意外地回头看着他,笑了笑,问:“什么时候来的?”

  谢宁低声:“在下此生,无才无德,不争不抢,无功无名。”

  之后谢宁扶着王桓先行离去时,路过何联面前,王桓却忽然低声说道:“后日出城,你送一送我。”

  谢宁扶着王桓走到门处时,身后忽然传来谢文昕的声音:“先生,皇兄...”

  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谢文昕站在原地,目光却一直跟在他们身上,他说道:“愿二位,一路平安。”

  谢文昕此话一出,两边的几位也跟着面对谢宁二人说道:“愿殿下,先生,平一路。”

  王桓微微抿嘴笑笑,却没有看向谢文昕,眼帘垂下,看着谢宁锁骨处,也没有说话。

  谢宁看向谢文昕许久,终究也是一言不出,最后点点头,便扶着王桓继续往外走去。

  谢文昕一直站在屋中,借着月色凝望着二人的背影,逐渐淹没在院中夜色间。

  他藏在袖中的右手紧紧握起,手中藏着一块红玉如意,半指大小,如意一端,是用一棕色长绳牵着,红玉冰凉,不暖人手。

  谢宁王桓回到屋关门后,谢宁却忽然紧紧将王桓抱住,好像无论再怎么用力,面前之人都如虚无一般。

  片刻后,他沉声说道:“明日一早,我就会去城北军营,便不再回府上。你不要送我,你等我出了府,你再起来。”

  王桓双手也同样地紧紧抱在谢宁后背,他从来冰冷的心上,仿佛有一把一把尖刀在上面刻字一般。

  等到谢宁说完,他是再抱紧一些,点点头,温声答道:“好。”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两下敲门声,二人才松开,谢宁打开门后,谢蓁蓁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走进屋中。

  王桓看见来者是谢蓁蓁,也连忙上前,谢宁这时也回到了王桓身边。

  只是谢蓁蓁看着他们两个许久后,始终一言不发,之后才忽然两步上前,一手便将谢宁抱住,另一只手在旁握住王桓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再带近一些。

  谢宁心中一声长叹,合上眼,小声说道:“姐姐...”

  “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听到没有?”谢蓁蓁紧紧抱住谢宁说着,又转头看向王桓,又道,“你也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