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 王侯 第33章

作者:梁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正剧 古代架空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为根本蠢钝如猪只会打草惊蛇?”王桓一声冷笑,“你自己也没想到吧?你若从未做出如此种种,我根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更加别说玉嫣了。你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苹姨被王桓一下戳中软肋,她顿时无力地瘫软在座上,连两行泪从眼角落下带花了她的妆容,她都不知要抬手擦掉。

  片刻后,她才自嘲地笑了两声,疲惫说道:“怎样都好,你是答应过我了王桓,你要保护她的。”

  “玉嫣原名叫什么?”王桓皱眉沉思半晌,忽然问道。

  苹姨怔了怔,不明所以地说:“何...何琬...怎...怎么了?”

  “没什么...”王桓目光一直汇在桌面,手上三指在碗边上一下一下敲着,又问,“当时何家全家只余下她一人?”

  苹姨这时也微微紧张起来,略略沉思后,却坚定地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一块半边月牙状的翡翠玉佩放到桌上,说:“对,玉嫣本来有一位兄长的,可是她这位兄长在家里出事之前就意外去世了,这玉佩是他们一人一块。”

  王桓伸手拿过玉佩,仔细看着上面刻着的“宛”字,眉心越皱越紧,谁知就在这时,他忽然顿地站了起来,丝毫不顾苹姨一脸茫然,提脚便就往门外走去。

  夜近三更,月色不明,天间浓雾不散,水汽街上氤氲。

  如此愁云惨淡的夜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安然入寝。

  普同殿里烛火通明,谢文昕坐在正座上,谢宁面无表情地站在左边,右边是陈圳和许卓为并列而站,殿中还跪着一个卸了甲垂着头的连秋。

  连秋这时忽然又振声道:“是臣疏忽大意才致凶徒有机可行而让二位世子殿下受到袭击,如今凶手虽已被抓获,可臣亦难辞其咎,臣甘愿领罚!”

  有时候同样的事情发生多的了,有的人会开始变得麻木,有的人会杯弓蛇影,有的人却渐渐会学会如何周旋。

  谢文昕,是属第三种人。

  比之早前在简中正意图谋害天子那案子上时候的惊慌失措,还有前不久丁普窝藏谋逆犯时的彷徨无助,如今面对着这样一件与之前两件事比起来不过鸿毛的案子,谢文昕已经学会了要怎样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可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谢文昕这幅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才是最让人心里感到无所适从。

  许卓为眼见着连秋一番叙述后谢文昕依然是一脸淡然,许久没有说话,也难查喜怒,他反倒是先沉不住气,往前一步走到殿中,双手作揖煞有介事地说:“虽说凶犯已经擒获,可此事无论如何还是让小王爷与世子殿下受了惊吓啊!幸亏二位殿下身手不凡才能侥幸逃脱,若是二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向老王爷交代!?怎么向柔化王交代啊!”

  许卓为一番慷慨陈词是悲愤交加,虽话里行间并没有说出要如何处置连秋,可这之间要将连秋及护城防千刀万剐的意味不言而喻。

  从前这招引起年少天子惊慌不安的套路他在谢文昕面前是屡试不爽,可是如今他这番话一出来,谢文昕的脸上却仍旧不咸不淡,许卓为心里不由顿了顿。

  而就在他眼尾又急躁地瞟了谢文昕一眼,正要再次发话时,本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谢宁却忽然信步上前,宛若一道黑云般来到连秋的另一边,微微颔首,道:“虽说连大统领有失责之处,但意外之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而事发之时连大统领亦反应迅速,立刻将臣与世子殿下救下同时还将凶手抓捕。臣以为,连大统领这番也算是将功补过,不应再做责罚。”

  谢宁话起干净话毕利落,意思表达清楚后便只微微颔首而立,却再无多话,自然也看不到所有人脸上不由自主的略略震惊,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谢文昕眼里也毫无忌讳地露出惊喜。

  就连一直沉稳的陈圳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许卓为虽然心中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急躁,他无论怎么想,就算小皇帝会有学精的一天,但也自始自终没有料到淮南谢家那位不问世事的小王爷,竟然也会有在殿前与他针锋的一天,只是眼瞧着谢文昕脸上溢于言表的对谢宁的赞同,他也不好再做辩驳,很快便各自退下。

  定定地看着众人在浓雾中逐渐消失的背影,谢文昕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头也不回地轻轻说道:“璞绵,朕的皇兄回来了。”

  从流芳门走出时,正好四下打更。谢宁一路御马,快要回到自己家门前时,他却忽然一勒缰绳,转身便往回走。

  因为王桓还昏迷不醒的,谢宁交代着青樽时刻守在他身边。而此时青樽原本正双手托着腮在王桓房门外廊檐下昏昏欲睡,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骤然将他吓醒。

  他搓着小手在门后考虑着要不要开门,谁知谢宁一声“是我”,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本还想搭讪一句“小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可是见着谢宁脸色铁青就往里走的模样,青樽硬是把这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肚中。

  屋里烛光早已熄灭,朦胧月光也照不进来,谢宁进屋后将脚步放至最轻,小心翼翼地来到王桓床边跪下。

  他王桓身边片刻,双手一直在被子里握着王桓冰冷的手,许久,他才将额头靠在了自己握住王桓手的手上,沉沉地说:“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还是当年的王子徽,这样你就可以告诉我,今晚堂上之事,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王桓依然是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连呼吸都是单薄微弱的。

  半晌后,谢宁起身便悄然离开,屋里始终一片宁静,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王桓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盯着漆黑一片的抬头,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两行冷泪沿着他眼角流到了枕头上。

  他缓缓说:“做得好,知行...这件事你做得好...真的好...子徽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很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怕我没表达好,让大家对青丝诏的背景还是不能看懂,虽然接下来剧情还会再说,但是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看以下解释。

  在这里青丝诏是典怀帝为了让当时的朝堂上的百年名家誓死保护自己和典朝(但是并非所有臣子都签字了,这个后面也会有说),便让他们以家上清誉立誓,铲除敌寇奸佞,若有违者,更甚典朝被灭,青丝诏一旦公之于世,他们则是叛臣之后,而新君亦会因此对他们起疑。

  但是后来这群臣子见典朝气数已尽,为求自身利益,便想要毁掉青丝诏。结果怀帝称已送他人之手,而此人就在他们之间,目的是为他们相互怀疑。而这群老臣中的确还有一心想要护典室之人(如何琬父亲),当中有人见此便觉无论诏书是否在此人手上留着也是后患,便灭其全家,一来杀鸡儆猴,二来向谢逢以表忠心。

  (周一冲鸭

  (学生党马上放假了,坚持坚持,打工人马上春假了,坚持坚持

第四十八章

  ◎天下有情人皆嗔二公子无情◎

  昨夜阴沉, 今朝晨起天光微亮,初阳隐上,清风阵阵, 再无浓雾。

  巷子外的黄狗嗅到了这清新的气息,一大早便从巷子某个角落里爬了起来, 摇着尾巴便往外走去要称霸胡八街。

  却没想刚至曾经沅陵侯府门前,一匹乌黑油亮的鬃马带过一阵风忽然从它身边飞奔而去, 它猛地吓了一跳,往这侯府廊下跳开,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这马上一撇翠蓝色的身影。

  很快, 在日上山头之前,身穿翠蓝色春装骑服的谢蓁蓁便来到了西北荒郊外的丹央马场。

  她刚从马上纵身落下, 梁显扬就已经从凉棚那边小跑着迎上前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柔化打扮的随从, 走到她身边微微行礼后,便把她的马牵走。

  眼见着自己那匹宝马被人牵走时竟没有一丝对自己的依依不舍,谢蓁蓁心里竟暗暗骂了句“小白眼狼”, 而这时余光里梁显扬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她斜睨了他一眼, 无可耐烦地说:“发生了这么大件事儿, 也就你还笑得出来。”

  谢蓁蓁虽然语气嗔责, 可她的余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扫在梁显扬绑着白带子的手腕上。

  柔化世子怎能无所察觉,轻轻笑着摇摇头, 说:“说来也幸好那晚上偶然了小王爷与他的朋友,卢公子那几声咳嗽才提醒了郡主先行离去, 不然若要按着我们原计划登船, 怕受伤的就是郡主你了。”

  “你这是从哪里也学来这一套?”谢蓁蓁佯作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提脚便往马厩那边走去,边走边说,“说来也真不知道该谢那臭小子还是该恨他。那晚上也是他提醒了才没有让知行给发现,这么说来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可是要不是他,知行那小子自己的也肯定不会在那花艇上去...等...等会儿...不对!”

  谢蓁蓁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脑中蓦然闪过了一丝亮光,她猛地一跺脚,忍不住骂道:“要不是他知行那晚上根本就不会出门!我就说,放着他在知行身边就准没好事儿的...”

  她这边气冲冲地说着,那边就已经愤然回头转身要往回走,谁知这还没走出一步,便被笑脸盈盈的梁显扬一手扣住了她手臂。

  就当谢蓁蓁想要摘下他手时,梁显扬却向前半步拦在她跟前,双手轻轻搭在她双肩上。

  西北柔化人本就长得要比中原人高大,而梁显扬更是身段颀长,尽管谢蓁蓁在女子当中也算身材高挑,但如今梁显扬站在她面前,依然有如一堵高墙。

  梁显扬微微低下头探到谢蓁蓁跟前,看着她那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只觉可爱,他笑了笑,平和又说:“难得出来一趟,见着这么广阔的天地,心里何必再被这些琐事烦扰呢?”

  “也就你心大!”谢蓁蓁瞪了他一眼,一手拨开他便继续往前走,说,“不过也是,也不知道这件事刺/激了知行哪儿根筋,这两日竟也会去问父亲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了,也该长大了啊...不然天天混日子的...早就说该给他娶一位夫人...”

  “郡主口中说来说去便只有小王爷,”梁显扬双手负在身后地伴在谢蓁蓁身侧走着,不小心低头瞧了谢蓁蓁一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那郡主呢?郡主自己就没有想过早日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梁显扬你最近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我可真得把那个人拉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好的不教,净教些乱七八糟的!”

  荒郊牧场上是一片宁静祥和,正午日上,难得春光好景,行人渐上街头,那黄狗也像忘了早上一番惊魂,摇着尾巴就在人来人往中昂首招摇过市。

  只是这般的繁华热闹,却始终难入沅陵侯府后那破旧小宅子里。

  因昨夜晚归又加心中思虑,本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后又有谢宁忽然夜访,虽为话不多,却那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余下的漫漫长夜里只能对月凝怀。

  好不容易在天将亮的时候终得昏沉浅睡,青樽虽整晚都坐在门外廊下,但王桓昨夜不停转身的声响一直传出,他也知他家公子是又失眠了。便瞅着王桓终于睡下,他也一直没有叫醒他。

  可他是没能想到,王桓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傍晚。

  中午时候本来煮好了一盅花生鸡脚汤,结果凉了热热了凉的,香味远传,连那黄狗也忍不住一直在宅子门口徘徊,但仍没等到他家公子醒来,却先把一位许久不曾探访的客人引了过来。

  青樽一听到门外传来的急促敲门声时,他怔了怔。

  可当他怯生生地把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后,马上惊喜地将门闯开,门外披着黛紫色斗篷披风的玉嫣埋怨地睨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玉嫣快速闪进宅子后,青樽还不忘探头出去往两边左右打探,然后才回头立刻把门紧紧关上。

  “老远的在大街上就闻到你那花生鸡脚汤的味道了,还有多的不?有就给我盛点儿...” 玉嫣一进门就把遮在眼前的兜帽掀起,快步往里头边走边说着。

  谁知青樽却忽然跑到她跟前,竖着食指抵在嘴前,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姑娘你小点儿声,公子好不容易睡下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才好不容易睡下!?”玉嫣不可置信地斜睨着青樽,紧接着忽然又不怀好意地冷声说,“昨儿个夜里小王爷又过来了是吧?”

  瞧着青樽一脸难色,玉嫣心里更加锚定了自己心里所想,不由得对青樽深表同情,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青樽的肩膀,点点头,说:“也真是辛苦你了,你们家公子楚楚衣冠却是禽兽不如,我都明白的,回头我让祁缘给你加点工钱吧...”

  玉嫣说着便提脚就往里走,边走还边摇头叹息:“哎,也怪难为青樽这孩子了...世风日下,道德沦亡啊...” 只留下青樽在站在原地,挠挠头,不明所以然。

  “谁道德沦亡了?玉嫣姑娘,你可别学了咱祁大夫的那一套了,”玉嫣这前脚刚跨过那矮门槛,里头就传来了王桓懒懒散散的话语声,“难得能见上一面,这未见其人的倒是先给您嗔一道了,您这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你还知道情何以堪?”

  玉嫣缓缓走到床边将王桓扶起靠着床倚,觑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是比两月前见他时还要没有血色,这身板也仿佛要比早前又瘦了些,忍不住便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在春熙楼里举手投壶英姿矫矫的少年,一时间心里竟平白生出了沉伤。

  怎料王桓一见她便立刻低声说:“骨翠散带来了吗?”

  果然并非多愁善感之人,王桓这句话就把玉嫣从那无由来的感伤里拽出,她心里头骂了自己一句,就不该对此人有半点怜悯,那头从袖中便取出一个小铜盒用力地塞到了王桓手中。

  王桓拿着那小铜盒送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如狗得骨头一般,玉嫣望洋兴叹地觑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沉沉地说:“你早就知道春旗祭的时候会有人对你下手,而那个人肯定会借着刺杀小王爷来作掩护,你便顺水推舟,先将明校府调开换成护城防后,同时把柔化世子搭上来,然后再对行凶那个人来一番恐吓,自然就把背后指使的人给供出来了,这时候你再去找这个人,反其道而行的利用这一点来威胁那个幕后主使来要到你想要的。”

  说到这里,玉嫣忽然微微侧头对着王桓莞尔一笑,又轻描淡写地说:“怎样?王二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玉嫣是真的美。

  美而不妖,妖而不媚,媚而不俗,两堂弯眉不画而翠,上下薄唇不点而红,一身黛紫刚好衬显出她身上风情万种。

  王桓眯着眼看着她嫣然浅笑的侧脸,无由来地忽然想到,这样一个女子,若非当年遭逢那般无妄变故,如今放在京城里,才识比过淮南郡主,柔情越于长白千金,何至落得那欲加之罪的商女祸国罪名。

  王桓低垂眼皮轻轻摇头笑了笑,说道:“巾帼比须眉啊,这些事情放着咱们祁大夫,可就不一定能想个通透了。”

  “你也别净会挤兑人家祁大夫,你哪一次拿自己的小命去遭险,不是人家鞍前马后地给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玉嫣轻轻瞪了王桓一眼,见他脸上只是玩笑,便又讥讽道,“人家小王爷是着了你的道鬼迷心窍,可放着人家姐姐可不是吃素的,你这一次又一次地把人家带着到你的计划里,你可小心哪天郡主再也忍受不了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王桓换了个姿势靠在软枕上,听得“小王爷”三字,眸中马上带上了少有的温热,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手上仔细抚着小铜盒的边沿,缓缓说道:“知行的性子,旁人看着是与世无争沉默寡言,但绝非心中没有想法的,特别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绝对不能容忍他人觊觎。久抑则反,知不足而强求补,只有这样,他才会逐渐逼迫自己学会强大。而这些就这是我想看到的,同样也是郡主她想要见到的。”

  玉嫣边仔细听着王桓不紧不慢的一番话,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只是片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皱眉看向王桓,伸手往他身上用力一推,低声骂道,“可人家对你那是一片真诚痴心!你看看你自己,对人家做的都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事情?”

  王桓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忽觉喉中一阵痕痒不由轻轻咳了两声,苦涩笑笑,绵绵道:“一个人若要强大到可以撑起一个天下,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此道,并无他路。”

  此时王桓看到心疼,可他比谁都清楚,他之后要从谢宁身上接受的,是比心痛更残忍百倍万倍。

  而玉嫣正想说话,外面却传来了青樽的声音。

  “诶祁大夫,你什么时候到的?”说到这里青樽忽然换了一种激动的语气叫道,“祁大夫你来的真是时候!玉嫣姑...唔...唔...唔...”

  青樽被祁缘一手捂住了嘴。

  王桓顿时不怀好意地盯着玉嫣,玉嫣被他盯得脸都红了,不由得转身便往桌边走去,边走边说:“你也别这么看我,搞得跟什么似的,我可是光明磊落的,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净做一些龌龊的事情!”

  “我可没这意思,”王桓一脸看热闹的猥/琐笑容,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又说,“你不在这些日子啊,人家祁大夫可是天天都念叨着你,一刻都没停歇的。看着我曾经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也给我说说,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

  谁知这是祁缘忽然走了进来,厌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就赶紧闭嘴吧你!”

  可谁知祁缘这一进来,刚刚好恰恰好地就跟玉嫣看出来的目光对上,二人的脸上都刹时发红,祁缘连忙低下头便急匆匆地走到王桓那边。

  并无多话,祁缘替他诊过脉后,三人又喝了点汤,见天色也晚了,玉嫣边说要先走了,王桓也赶紧将祁缘也赶着一起离开,祁缘跟在玉嫣身后走出屋子时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王桓一眼。

  宅子里很快便又清净下来了,听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王桓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他不慌不忙地歪了歪头,眼里蓦地投射出了阴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