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谷 不归谷 第14章

作者:明月上西楼 标签: 年下 强强 古代架空

  温如月听后不免担心起来,上官云一直站在她身侧,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忙道:“我出门带了山庄里的大夫出来,不如让他去给楚公子诊断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或许有别的法子可医。”

  “他自己就是大夫,用不着别的大夫。”叶星河淡淡道。

  温如月懒得理他,对上官云笑笑,“好,那就劳烦云哥哥让人跑一趟。”

  叶星河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很是烦躁,但他知道温如月和上官云是好意,不好太过拦着,便陪着一同前往楚不归居住的禅房。

  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楚不归站在院子里同一个僧人说着话,他合掌于前,朝着僧人颔首施礼,僧人离去后,他才转过身来,看到众人,面色如常。

  他身上穿着素白的禅衣,发上也未束冠,只拿布条绑着,长发垂于身后,被秋风吹起,他站在秋风里,如画的眉目似乎蒙着一层纱,不知怎的,叶星河心中突然一痛,忙三两步走上前去,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楚不归身上,“怎么站在这里吹风。”

  温如月并上官云也跟着走进,温如月甜甜笑道:“楚公子,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呀。”

  她笑得甜,楚不归也回了个笑,“我一切都好,倒是你们,才走一半又折回来。”

  上官云朝着楚不归拱手道:“听闻楚公子身体有恙,我身边有个墨羽山庄顶好的大夫,可否让他帮公子查看一二?”

  楚不归神情微微一顿,之后笑道:“少庄主的好意楚一心领了,只是在下也略通医术,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就不劳少庄主费心了。”

  “可是……”温如月还要再劝,上官云暗自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劝,温如月也只好止了声。

  楚不归朝他们点点头,转身进了禅房,叶星河也跟着进去了,温如月站在院子里,满心惆怅,“我怎么觉得,楚公子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还有那个叶星河,也更讨厌了!”

  上官云笑着摸摸她的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咱们走吧,该去看看丧仪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温如月轻叹一声,点点头,跟着上官云走了。

  *

  禅房里,叶星河和楚不归盘腿而坐,叶星河的双掌置于楚不归背后,在替他输送真气,叶星河能清晰感受到楚不归体内所有的真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隔着,影响着他的运功,他输入再多的真气,也无法与楚不归自身的真气合二为一,反是徒劳。

  而且这一次的感觉比初见时在崖底感觉更为强烈,叶星河知道,只是噬心蛊更深了的缘故。

  这种毒刁钻古怪,虽说平日不运功不会发作,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毒发,若是不尽快驱毒,让它占据了楚不归的全身经脉,那就为时已晚了。

  叶星河心里着急,便又运了一轮真气,可真气到不了楚不归体内,倒逼得他吐了一口血。

  叶星河吓坏了,忙收了功,扶住楚不归,“怎么了?”

  楚不归摇摇头,擦掉嘴边的血,“你内力不够纯粹,于事无补。”

  这话楚不归先前就说过,再次听来,叶星河深感挫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力和武功足够强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不由得开始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要学的那么杂了。

  楚不归看出叶星河的心思,宽慰他,“你不必自责,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是我命该如此。”

  "胡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法子,楚一,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叶星河坚定道。

  楚不归抬眸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少年,分明是好话,可听起来总觉得别扭。

  作者有话说:

  之前一直在外面培训,每天上课很晚,所以没能及时更新,之后会恢复更新的,谢谢大家等待

第18章 杀人诛心,疑团重重

  *

  没过两天,无念寺便聚集了所有门派的人,唐门来的是大师兄唐易和小师妹唐蜓,他们一直住在寺里,帮了不少忙,唐蜓又是现任唐家堡掌门的小女儿,可谓是给足了无念寺面子,往日里江湖上对唐门那些亦正亦邪的行为也暂且搁置。

  踏雪城的大小姐温如月和墨羽山庄少庄主上官云结伴而来,之后又有飞花教、威远镖局、四方楼众人相继到场,来的都是掌门之下能担事的青年才俊,以示对无为大师的尊重。

  除了圣鹰教和不归谷,其余门派都到齐了。

  无为大师的葬礼办的隆重,灵柩停在最大的佛殿里,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无一不惋惜。楚不归和叶星河作为无门无派的江湖人士,站在最外围,楚不归神色黯然,看着那口棺材,心里琢磨着这些事的起因,大概都是他。

  无念寺到底是佛门之地,即便无为大师惨遭杀害,也并没有像威远镖局那样义愤填膺,满腔仇恨。

  寺里的僧人皆闭目合掌,为无为大师诵着往生咒,参加丧仪的人却没有他们那样好的性子,趁着中途休息的空档,开始议论起这桩事件来。

  威远镖局的人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眼中的仇恨恨不得滴出来,“又是这个楚不归,他先是害了我们当家的,又狠心残害无为大师,此人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飞花教的女弟子附和道:“他究竟是为什么这样丧心病狂,大开杀戒。”

  四方楼有个弟子啧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还能为什么,为了天心诀呗,这东西就是个祸害,人人为了它都能失了理智。”

  一名僧人走过,朝他行了个礼,谦卑道:“阿弥陀佛,本寺并无什么天心诀。”

  “别为他找借口了!我看他就是着魔了,不归谷本就不做什么好营生,楚不归作为他们的头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别让我遇上他,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威远镖局的人怒道。

  众人也点头,“若他现身,定要合力除此孽障,以慰无为大师在天之灵。”

  *

  楚不归站在廊下,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全落在他的耳中,他神色平平,并无波澜,事情不是他做的,又何必在乎人言。

  叶星河端了一杯牛乳茶过来,递给他,“在寺里住了这么些天,一点荤腥也不见,喝杯牛乳茶补一补。”

  楚不归缓缓摇头,“你喝吧。”

  “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叶星河边说边拿手去碰楚不归的额头,昨夜不知是体内噬心蛊作祟还是楚不归心绪不宁,他夜间起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叶星河守了半夜才勉强好转过来。

  手心碰到楚不归干燥的肌肤,触手温热,却并不烫,叶星河才算松了一口气。

  正欲说话,只见一个小僧人急匆匆朝这边跑来,找到无念寺的大师兄圆若后,气喘吁吁道:“大师兄,有人……有人送东西来了!”

  圆若安抚他,“送东西而已,何必惊慌。”

  “可是他说……他是……他是不归谷的人……”小僧人话还未说完,圆若已然变色,拧着眉快步朝寺门走去,身旁其他门派的人听到这话,纷纷震惊,忙跟着无念寺大师兄一起往外走。

  寺门口放着一口黑色的箱子,周围并无一人,圆若转头问传话的小僧人,“送礼的人呢?”

  小僧人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摇头,“不知道,他自报家门后我就赶去通知你了。”

  圆若瞧着那口黑色的箱子,通体漆黑,没有一个字,搭扣随意合拢着,也没上锁,他想了想,欲上前打开它,身边的人立刻拦住他,“小心有诈。”

  说罢,人群中忽而有人朝箱子打了个暗器,箱子被强大的内力劈成两半,露出一整箱的纸钱来,秋风一过,纸钱随风吹起,落得到处都是。

  圆若握紧了拳,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情绪,回身对用暗器开箱的唐易微微颔首,“多谢唐公子。”

  “不归谷欺人太甚!送一箱纸钱来,这不是明摆着杀人诛心吗!”人群里有人气不过。

  圆若何尝不知道,被害的是他的师父,他岂有不恨之理,可是现在师父尸骨未寒,还未入土为安,他实在不能再起事端,此人如此挑衅,就是想要借着众人的怒气闹起一场风波,他断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高深的佛学造诣也让他很快平复了心境,他朝着众人行一个合掌礼,道:“阿弥陀佛,此事贫僧自会处理,还请各位施主移步厢房暂歇,入殓仪式开始,会有师弟通知各位。”

  “你能忍下这口气!我可不能忍!不归谷这种行为简直比魔教还禽兽不如!”人群中一位大汉冲出来就要去寻找送礼的人,“他定然还未走远,看我拿他来祭奠无为大师的亡灵!”

  还没等他冲出去,圆若已拦下他,“施主稍安,佛门之地,不宜大兴杀戮,贫僧定会抓住此人,给各位施主和师父一个交代。”

  见圆若再三阻拦,那人也只好作罢,骂骂咧咧回了寺中,圆若安排师弟们妥善安排好各门各派的贵客,一人站在山门处,看着那口黑箱。

  箱子里的纸钱已经洒满了山门,有一两张甚至飘到圆若的脚边,圆若拾起,若有所思。

  *

  楚不归在听到来人是不归谷的第一时间就往山下冲去,可无念寺连接山下的长长天阶却空无一人,送了这么重一口箱子上来,即便是轻功绝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天阶上没有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此人还留在山上。

  他猛地回身,山门口的人已尽数离去,只看到圆若一人的背影。

  寺内人员纷乱复杂,要想找出这个人,无疑比登天还难。

  叶星河紧跟在楚不归身后,看一眼他的神色,劝道:“无念寺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你不可再费心。”

  “此事越来越复杂了。”楚不归道。

  “我知道。”叶星河走上前,轻轻握住楚不归的手,“无论如何,我总会陪着你,待你身上的毒解了,或许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楚不归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抬眸看一眼叶星河,他早已没了往日的顽皮,竟变得温柔起来。

  “你为何如此?”楚不归怔怔地问。

  不等叶星河回答,身后的寺庙里突然传出钟声,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顶,浑厚而悠远。

  叶星河定定看着楚不归,笑着捏捏他的手,“佛曰,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

  武林大会是重头戏,可是怎么一直都写不到那里去QAQ

第19章 山有木兮,心悦君兮

  *

  叶星河不说,楚不归大致也能猜到些许,他隐在不归谷二十年,虽未经历过风月,但不代表不解风情。

  出谷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叶星河,同他一路走来,两人互相扶持,叶星河帮了他许多,楚不归早已将他视作好友,至于叶星河的那点心思,楚不归不想挑破。

  他身上背负的往事和仇恨太过沉重,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谈情说爱。

  叶星河的衣袍被风吹起,同楚不归的衣袍交缠在一起,楚不归看向叶星河,对方朝他笑着,毫无保留地露出两个小虎牙,眼神更是如同千丝网,将楚不归牢牢困住。

  叶星河猛地将楚不归往前一拉,楚不归才发觉自己还被他拉着手,他想将手抽出来,却反被握得更紧。

  叶星河的声音低沉缠绵,凑在楚不归的耳边,笑着问,“楚一,你知道的吧?”

  少年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拂在楚不归的耳后,连秋风也骤然停了,楚不归仿佛听到了谁剧烈的心跳声。

  他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垂着眼,不敢看叶星河,冷道:“我不知道。”

  叶星河似是轻叹了一声,忽而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说罢低着头去寻楚不归的眼睛,非要看着他的眼睛补充了后面一句,“心悦君兮……”

  “叶星河!”楚不归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思,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叶星河作茫然状,“你我既非同门,又非师徒,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还是说堂堂楚大公子,瞧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

  叶星河惯会耍混,楚不归无奈瞪他一眼,不欲和他纠缠,拂袖要走,却被叶星河一把拽住手腕,“你既要问,今日咱们索性把话说清楚。”

  “放开我。”楚不归怒视叶星河,可那眼神里的震慑丝毫无用,反而让叶星河生生瞧出了一股子清冷娇嗔之感。

  叶星河只觉心跳地突然而热烈,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像是要冲破阻拦似的在他的胸腔里乱撞,他下意识把楚不归往怀里带了带,一阵风过,将楚不归鬓边的头发吹拂到叶星河的脸上,楚不归还在说着狠话,叶星河一个字也听不见,鬼使神差地朝着他的嘴唇而去。

  眼看着就要采撷到那一抹香,身后乍然响起一道声音,“两位施主,入殓仪式要开始了,还请两位施主随贫僧一同前往。”

  叶星河当即愣住,楚不归趁机推了他一把,挣脱他的桎梏,抬头,看到了远远站在身后的圆若。

  在佛门清净之地谈论这种话题,还被人家的大弟子瞧见,楚不归一张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难看的很,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圆若颔首,“有劳了。”

  说罢,也不管叶星河,抬脚便跟着圆若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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