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养出了敌国战狼 孤养出了敌国战狼 第8章

作者:孤星血泪 标签: 古代架空

  “你当真是喜欢右相的女儿?”承帝再问。

  裴歧敛紧唇,偷偷抬头看一眼承帝,而后又迅速避开,似乎不敢回答。

  “朕问你话。”承帝道,语气却是平常。

  裴歧迟疑了好一会,苦苦哀求道:“是的,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要责罚虞儿,都是儿臣的错。”

  “你起来,堂堂一国太子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是,父皇。”

  裴歧从地上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依旧是慌张不已。

  “你若真是喜欢那右相的女儿,朕可以将她许配给你?”

  裴歧一愣,眼睛微瞪,满是不可置信,唇角颤道:“父皇,当真吗?”

  “当然。”

  裴歧脸上是遮盖不住的喜悦:“儿臣谢过父皇。”

  “先别急着谢,在朕答应你娶右相女儿之前,朕还有一件事交与你去做,做完这件事,朕立即给你赐婚。”

  “不知父皇所说何事?”裴歧稍微收敛起喜悦,低声问。

  “北越说要与我国和谈,他们说可以把半年来北越所打下来的州归还给我南晋,但他的条件之一是,归还他北越质子。朕想让你护送他到边境,顺便作为使臣参与和谈,你可能做到?”

  “儿臣定不辱圣命。”裴歧道,“儿臣一定能够完成任务,一定会把虞儿迎娶回来的。”

  “好。”承帝松了一口气。前几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后那边的人他不想用,用其他人又怕出意外。他想派裴构,但裴构腿受伤,也不好。裴歧也有想过,但是李济就在那边,就怕这祖孙联合对抗起他来,到时就无法控制。但是现下裴歧心悦于梁虞,有梁虞作为牵绊,那么裴歧就不敢在边境那边轻举妄动。

  看来这李家专出痴情种,他母亲如此,他亦如此。承帝望刘公公一眼:“刘安,宣朕的旨意。”

  “奴才听命。”刘公公立即把早已拟好的圣旨宣读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与北越商议和谈之事,现特地派太子裴歧护送北越质子谢骋于边境,协助和谈事宜,不日前往,不得有误,钦此。”

  裴歧上前接过圣旨:“儿臣接旨。”

  “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吧。”承帝道。

  “是。”

  出了勤勉殿,裴歧望一眼手里的圣旨,唇角微微勾起。

第10章 孤看他医治

  裴歧捧着圣旨回东宫。把圣旨放到桌面上:“崔实,你准备好,过两日孤要出远门。”

  崔实困惑:“去哪?”

  裴歧眉目轻松:“去找孤的外祖父。”

  崔实一愣,一时不太理解他的话。裴歧随便给他解释了几句。崔实道:“恭喜殿下。”

  裴歧笑道:“你派人去找二弟过来,孤且与二弟好好分享这般美事。”

  崔实看他笑着,那清俊的眉眼微微弯起来,眸间闪过狡黠,狡猾得跟狐狸似的。看来是要气气这二殿下了。他知道裴歧是有点记仇的,特别是在小事之上容易争强好胜,不过很少表露出来,难以让人察觉。就是裴歧自己都不会察觉到自己有这种小性子。

  “好,属下这就去。”

  承帝的旨意一颁发下去,朝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裴歧要前往边境,都是诧异非常。要知道承帝已经很久没理过这个太子了,在十年前李济镇远候的爵位被削之后。这一次起用太子,圣意实在难以揣测。不过也不难以理解,三殿下被刺,身体不便,不能前往边境。太后一系的势力朝中又过于独大,只有左相才稍微能压抗衡,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不敢得罪。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起用太子确实是一个好的法子。

  只是这路途遥远,途中发生了什么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裴衍走进东宫正殿,望一眼坐在案首看书,眉眼沉寂的裴歧:“大哥。”

  “二弟你来了。”裴歧抬起头瞧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裴衍道:“听闻大哥被父皇任命为与北越和谈的使者,恭喜大哥。”

  “此事还是多亏了二弟,倘若不是二弟制造机会让孤与虞儿多次相处,孤可能就没有这个机遇。”裴歧淡笑道。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裴衍就心机梗塞,自己竟是为他徒作了嫁衣。见到裴歧满脸的笑意,裴衍就愈发的郁闷。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颜欢笑道:“大哥说笑了,梁虞小姐与我表妹关系向来好,我不过是托个顺水人情而已。”

  “二弟不必如此谦虚,等孤把那北越的质子送回之后必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裴歧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裴衍跟前,亲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此去边境,不知道二弟有何想要的,孤闻边境奇趣特异之物不少,二弟尽管说即可,孤只要找得到,都给你带回来。”

  “我没有什么想要了,此次大哥是带着父皇的旨意行事的,我还是不给大哥添乱了。”

  “那好吧,不过可惜二弟了,二弟年年围猎第一,骑射之术精湛,若是能跟孤去边境,必定是一大助力。”裴歧一脸遗憾,接着带着困惑道,“实在没想到父皇居然会让孤去,孤这么不善骑射。”

  站在一边的崔实很容易就听懂了他的意思。言下之意是你骑射厉害又怎样,此次去边境的还不是孤。看来上次围猎的裴衍嘲笑他连兔子也猎不了的事,殿下还是耿耿于怀的,也是谁也不喜欢年年垫底,垫底其实也没什么,但当众提就显得让人很没面子。

  裴衍看他不加掩饰的遗憾和疑惑,眉眼形于色,一时也猜不准他是不是故意。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也只能憋着:“大哥过誉了,你也不差的,能被父皇看重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二弟就别谦虚了,孤看时候不早了,不如一起留下用膳吧。”

  “可能不行,母妃唤我等下去她殿里待一会,我就谢过大哥的好意了。”裴衍才不想在这里待了,看裴歧那微弯的眉眼,他就纳闷异常,“大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那好吧。”裴歧没再挽留。

  等裴衍离开东宫,裴歧暗哼了一下。再度坐回案首边,冷静了下来,淡道:“你去探探谢骋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被放出来?”

  “是。”崔实应身离开。裴歧抬手捏了捏额角。

  刑狱司。一间安静的牢房里,躬身坐在草堆上的少年半闭着眼,气息微弱,苍白无色的脸上尚有未擦干的血迹,手和脚缠了一层厚厚铁枷锁,身形瘦弱,散落的黑发垂挂在脸上,遮住眼睛,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作为京都专门关押重案刑犯,谋逆反贼的牢狱,刑狱司守卫是全南晋最禁严的,没有圣上的命令,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昏暗的牢狱,终于不见日光。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沉寂的牢狱里匆匆响起。牢头打开锁,猛敲了敲牢门,清脆而沉闷。

  谢骋抬起眼。麻木的身体微微一动,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他又停了下来。他身上被打的五十大板并没有医治好。牢里的人只是差太医给他止了血,便不再理会他,按照旨意只要留着一口气,不死就成。在牢里待了近一个月,他的身体被折磨得异常差劲,浑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就剩一口气吊着。

  牢头道:“你们把他带出去。”

  几个牢差拉起他手臂,把他拖了出去。谢骋没有抬头,任凭他们处置,身体碰到粗糙凹凸不平的地面,流下不少血迹。

  “小心点。”牢头见状道,“他现在可不同与往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脑袋都不保。”

  闻言,牢差放缓动作,搀扶他起来,抬着他出了牢狱。谢骋奄奄一息地被抬走了。他太虚弱了,神智近乎无,也没有什么精力思考他们要干什么。

  牢差小心翼翼地他抬出刑狱司,放到一个担架上。外边的光线炙热,谢骋闭上眼睛。

  不过半日,便有不少朝中的官员向他们东宫送来东西。裴歧看着殿里堆积如山的贺礼,冷笑了一下。现在一个个看他被承帝起用了,倒是都来巴结了。能够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果然都是惯会看脸色惯会行事的好手。裴歧心生厌恶,起身离开正殿,正欲去书房。崔实已经回来了。

  裴歧问:“如何?”

  “质子他已经被释放出来,现在已经送到太医院医治了。”

  裴歧点头。转身离开东宫。

  太医院。裴歧迈步进去。太医院里面的人一看他来,立即行礼。

  “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太医院有何事?”太医院的院使问道。

  “孤听说父皇已经把北越质子送到这太医院来了。”裴歧道,“孤过两日便要送他到边境,协助和谈事宜。故孤特地来此探望,想看他伤势如何,好让孤安排他的行程,尽可能避免他受舟车劳顿之苦。”

  太医院院使邀请道:“他正在里面医治,太子殿下有请。”

  裴歧跨过门槛,走进屋里。屋里尽是药材味,谢骋在宽大的床榻上躺着,几位太医围在一边处理他身上的伤口。裴歧走到近侧。那几个太医朝他俯首。裴歧挥了挥手,望向谢骋,一看到他的身体,瞳孔猛地一缩。

  谢骋衣襟被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上边全身伤口,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结痂,有恶化的趋势。有些伤口还有腐肉,交错纵横,着实可怖,让人心生不忍。特别是肩膀上的伤口。裴歧喉咙不经意间的一哽,有些发涩,转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滚了好几滚,才稍微镇定下来,不敢再看向谢骋。

  到底是遭受了如何非人的罪,才能让他身体被虐.待成这样,这般生不如死。裴歧心底涌现一股愧疚感,他沉默了一会,再度望向谢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已经被擦洗过,脸上有不少划伤。那张薄唇抿紧,唇角苍白,眉头微拧起来,闭着眼,奄奄一息。

  裴歧敛好情绪,转头问道:“这质子的伤势看着这般可怖,什么时候可以让他痊愈?”

  “他伤得太严重了,微臣亦不好判断,不过臣等必定会用尽全力医治好他。”太医院院使道。

  “那就好。”裴歧道。

  他的嗓音清澈,透着些清冷。

  谢骋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艰难地睁开眼,望向那穿着黄白色长服的男子,视线模糊,周围是什么情况不甚看得清。但是他精准的把眸子落在了裴歧的脸上,尽管此时的他脸裴歧的脸部轮廓都分辨不清。

  裴歧注意到他的目光,当即对上他的目光,看他眸子没有什么焦距,目光涣散,唇角微微扯了扯。

  太医院院使道:“太子殿下,这画面有些血腥,不如您先到厅里等候。”

  “无妨。”裴歧到一边的凳子坐下,“孤现在亦无事,孤在这里看你们为他医治就可。”

  “是。”

  几个太医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谢骋身上的伤口,不过一会,盘里积满了血带。谢骋痛得双手紧攥,最后控制不住,昏厥过去了。裴歧一直在一旁观看。

  处理了几个时辰。几个太医才处理好谢骋身上的伤口。

  太医院院使道:“太子殿下,已经处理好了。”

  “好。”裴歧站起来,走到榻前,身体微蹲下,伸手扯了一下绸缎被子,给他遮盖好,再望一眼那毫无血色的脸,起身准备离开,手突然被扯住。裴歧停下来,那只缠满白色布条的手臂紧握住他白皙光滑的手臂。

第11章 是孤冒昧了

  裴歧抬眸,谢骋那双黯淡的眼睛落在他脸上,虽然还是不太能聚焦,但是一直没有挪开,粘着他。

  对上那涣散的眸子,裴歧一顿,心格外的沉闷,不知道是因为怜悯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他伸手轻握住谢骋的手,想要把他扯开。谢骋紧紧握着,没松手。

  裴歧唇角轻启轻道:“质子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骋沉默许久,唇角微扯,他声音低弱。裴歧听得不甚清,低垂下头,耳朵贴近他的唇角。

  谢骋一字一顿道:“你可曾想过救我。”

  裴歧彻底愣下来,他想说什么,但是周围全是看着他们的太医和侍从。他敛了敛唇角:“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太医一定会把你救好的。”

  说着,裴歧站好,不再去看他。

  谢骋闭上眼,眸间是从所未有的低落。他松开手。感觉到握住手臂的手松开,裴歧握起谢骋的手,塞到被子里。转身:“你们就好好照料他。”

  “臣等自然会的。”屋里的太医应道。

  裴歧迈步离开太医院,薄唇抿紧。直接往勤勉殿走去。

  到了勤勉殿,朝门外的刘公公道:“刘公公,孤有事见父皇,不知能否通报一声?”

  “自然。”刘公公道,“奴才这就去给圣上通报,劳烦太子您等一下。”

  “麻烦刘公公了。”

  过了半刻,刘公公走出来,示意他可以进去了。裴歧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