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230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敬德和陶希仁本在一旁静听、承平杀程草堂陶希仁虽有不忍也未阻止,见承平如今似痴狂入魔赶忙劝道:“王爷,不可冒犯神佛啊!”
“神佛?天下?”承平拎起药师如来狠狠砸在地上,“我虔诚祈求那么久,他们却高高在上不理不睬,原来是要故意惩我?呵呵,我李承平从未信天命,他们竟要用天意压我!”
承平转向程草堂尸体,他毛发耸立经脉暴起面色胀紫,原本宽和的面容厉如金刚:“你要为百姓、为天下治我熹儿的罪?好、好!来人!”
守在门外的李温兄弟和军士立刻冲进屋来,屋内血池泡着残神碎佛,原本慈悲的神佛怒目圆睁、似在责斥众生,佛国神殿竟沉入地狱血海,叫人胆颤心寒。
“王爷……”
“给我屠城!”
众人皆惊,唯陶希仁抿唇不语,沉沉盯着承平。
有军士问:“屠城,屠、屠哪座城?长明活着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承平目光森然:“通通杀光,然后屠汉城、金平、建州,屠灭江州!我熹儿痛一下就杀一人、江州不够还有胶州,胶州不够还有湖州!要不把我的命也拿去,要不就让天下生灵涂炭!”
军士们本就杀人无数、极易暴怒,他们视赵熹如神明,赵熹被害他们心如刀割、满腔恨意无处宣泄,他们早有报复之意、听承平此命竟痛快应下、转身就要传令!
“停下!”
陶希仁扑上前拦住传令军士、李温跪倒在地向承平求道:“父王息怒!程草堂死不足惜,可母君还在病榻之上,此时正该广行仁德祈求上苍庇佑,不如叫江州百姓全都斋戒祈祝,为母君祈福!”
李淳却道:“我们待他们难道不好?就是我们待他们太好、他们才弄出个程草堂来刺杀母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就该屠城,叫他们心生畏惧才是!”李淳转身就走,“我去传令!”
李温一把把他拽住,向承平求道:“父王!”
承平冷冷道:“你要我行仁德,怎么不问问老天为什么不肯向你母君行仁德!今日先屠长明,若我熹儿不好、就再屠他城!我倒要看看,天,我,谁更硬!”
“王爷!”陶希仁一把推回李淳,抢到承平身前,“你是摄政王,不单是李承平!你身上是江山社稷、芸芸众生!百姓何辜?他们连程草堂都不认识就要被他牵连!何况江州初平、人心不稳,你要屠城,各地哪能容你,怎能不起兵!战火方要熄灭、你又要点燃么!平天下慰苍生成繁华盛世,你忘了曾经答应我的话了么!”
承平大笑:“程草堂说的没错,他说的对、说的对极了!我从来都不是为天下、为百姓,我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我本想好好经营做一个明君英主,可你们偏偏要动熹儿!天下,百姓,我就要九州岛焦土、三生无人!李淳,还不去传令!”
李淳只想发泄自己的仇恨,可承平说要以江山为祭、他才察觉承平已入疯魔,反而不敢听令,只站在原地、无措地看向陶希仁。
陶希仁又向前走了一步,挡住李淳,直视承平:“李承平,赵熹还没死,你这样是要把他逼死!这天下不是你的,是赵熹、是众将领军士、诸官员百姓一起打下来的!江州已是我朝领土,其上都是我朝子民,你怎能滥杀,数万万血债,赵熹怎能担得住!赵熹已然如此,你还不顺天而行、祈求上天饶恕!你真以为你能跟天斗么,生死由命啊!”
“生气由命?我就偏偏要与天斗!来人,下令屠城!”
“谁都不许去!”陶希仁跑到门口张开双臂,“要下令屠城、先下令杀我!”
承平持剑而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温、李淳、敬德纷纷挡在陶希仁身前:“父王息怒,陶大人秉言直谏忠心昭日月,万万不能杀!”
“王爷,陶大人为大君至交,别叫他伤心啊!”
陶希仁痛道:“你非要弄得天怒人怨吗!”
应陶希仁之言,青天白日竟忽地乌云密布雷声隐隐,黑压压沉向黄府小院。众人俱是一震,陶希仁都不由回身看此奇观:“当真、当真天谴不成?”
第320章 责天
一门之隔的卧室中,躺在床上的赵熹面容由白变成浅青,浓密的眉毛杂乱、黑亮的头发也变得干枯,断断续续的微弱呼吸正送走他仅剩的点点生气。大夫们忙得满头大汗,心越来越怕、越来越冷,大家犹豫再三,推出一人向王安小心道:“王大人,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要不请王爷进来,他二人夫妻情深,说不定王爷一来、元帅感于真情,就醒了呢……”
王安自己精通医术,这些天与大夫们日夜相处,对他们的较为了解,知他们这话的意思是已无力回天、要请承平来见赵熹最后一面。
王安看向赵熹,为酒他性命大夫们折腾了许久,他上衣撩至胸口、伤口大敞,身上扎满了针、伤口被清创清得越来越深、甚至可以窥见内腑。他是艳丽骄傲的双元、是威风八面的元帅、是不肯服、不肯认的赵熹!现在他如此狼狈虚弱,他还能活着么?他还想活着么?
赵熹本在一片虚无之中,忽听有人唤他的名字说着什么、反反复复由远及近,他听得烦燥、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四周只有茫茫白雾、看不见前后上下,只有杳杳苍苍的声音回旋在头顶--
“赵熹,你可知罪?”
赵熹并未理它,上下看看,自己穿着统帅铠甲、一身轻松,腹部伤口似已痊愈、胳膊上伤疤竟也消失,就连手上老茧都已不见,仿佛心生一般精力充沛。赵熹喜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神奇!”
那声音仍喋喋不休:“赵熹,你可知罪?”
赵熹空手耍了几招、果觉得神清气爽,只恨没有游云在手,又在这白雾茫茫中走了走,仍不见方向。此时声音越来越大、好像一口钟罩在赵熹头上,赵熹手上老茧重新出现、腹部又开始疼痛难忍,赵熹不由躬下身,大声喝问:“你是谁!我又有什么罪!”
“你十六岁上战场至今,杀人六千二百、伤人五千零八,因你而死者九百八十九万四千二百零一人。你还不肯认?”
赵熹驳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军伍就该知道杀人是我职责所在,我尽忠职守何罪之有!何况那九百多万从哪来的,凭什么记在我头上!”
“李成明死前你之杀为功,李成明死后你之杀为罪,先前你为大义,其后你为私利;九百八十万生民因你挑起战乱而亡,自然该在你头上。你虽有罪也有功德,你助英主平天下安四海、亦有千万人因你而生。早早认罪、也好领你功德,两厢清算,定你去处。”
赵熹冷笑连连:“我杀人是为自己、可也是为天下,向来如此,怎么还分了前后、还有了功过!功我不要、过我也不领,我哪也不肯跟你去!”
赵熹话音刚落就觉腹部疼痛加剧,身上铠甲忽然消失,他眼看着浓黑的血液从腹部流出、紫黑的腐肉从伤处蔓延至全身,他又开始咳嗽、血液夹着肉块从口里吐出,内脏都要从肚子上的洞里掉了出来。赵熹疼痛难忍,他想要闭上眼休息片刻,眼前却是山骨河血、残肢老弱、倒伏饥童,他又闻到炮火中焦腐的尸臭、又看见山洪中挣扎的骷髅,他回到卫宁城上、回到延庆城外、回到不屈又怨恨的潮海之中。他似乎飞了起来,从当初的卫宁、到现在的长明,九州岛大地凄风苦雨,哀嚎的魂灵死而不散、聚成黑云压在九霄。
阴风呼啸,嘶吼着质问赵熹:“你还不认罪!”
黄府院中黑云继续凝聚,滚滚惊雷满满挤在其中、垂垂欲坠。陶希仁苦心劝道:“我们都不愿赵熹有事,可无论他如何、你都不能牵连无辜!程草堂已为你亲手所杀,你已经没有仇人了!万不要逆天而行啊!”
承平死死盯着那天,忽地将陶希仁推开、大步跨入院中。他身上还沾着程草堂的血,长剑更是赤红,就连双目都凝着血光。他举剑指天,大声喝道:“天--”
“天!”赵熹赤条条蜷成一团,大骂,“你凭什么审我!”
承平斥:“天下自先朝已乱,各地自行其是、只为野心不顾礼教:青州灭代、屠城灭族,你难道不知道?胡蒙南侵、戮我同胞,你难道不知道?公孙反主、屠杀忠义,你难道不知道?兵祸横行、生灵涂炭,你难道不知道?就连延庆的大雨,也是你下的!”
赵熹骂:“审我?你也敢来审我!你身为上天闻众生苦而不理、弃天下乱而不治,见妖孽行而闭目!你若早灭黄氏,哪来南北之战!你若早除公孙,皇帝已成治世!你干脆叫我死在卫宁、死在腹胎、也没你这弥天浩劫!你审我杀人?我杀人时你在哪里!你说九百万人因我死,因你而起者可能计数!你又可曾知罪!”
“众生平等,我二人也是万民中生,为自己酬壮志有何不对!虽是为己,难道不是为人!有谁不服,来反!有谁不甘,来战!天下乱我平、天下人我治,盛世安康在前、你来审我们、你替谁来审!”
“死在我手上的敌人、因我而死的百姓,不服就自己来找、我们再战一场!我赢了一次、也不会再输!你这天要来降太平布福祉我敬你德高,高高在上地审判,你也配!”
“为苍生!先前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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