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箫 墨玉笙箫 第67章

作者:疏影残雪 标签: 强强 甜宠 HE 古代架空

  元晦伏在他肩上,好半天才缓和了情绪。他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墨玉笙,眼角犹挂着泪痕,“你……为何……会在这?”

  墨玉笙凑上前,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痕,失笑道:“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元晦吸了吸鼻子,“那么远的距离,你是如何……”

  墨玉笙眨眨眼,“踏着鹊桥过来的。”

  元晦再也忍不住,勾住墨玉笙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绵长而细碎的吻,甜而咸。

  良久,两人分开。

  墨玉笙拉过他的手,将他带到桌边,“过来,春山镇习俗,七夕这夜要拜七娘。”

  元晦指着一桌精细的贡品,面露惊疑,问道:“你弄得?”

  墨玉笙长眉一挑,“自然。我可是费了好些功夫。”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墨大爷不但把贡品认清了甚至还把“五子”都摆全了,要说不费功夫,那才是骗鬼。

  元晦随他入座,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对了,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声不响的?”

  墨玉笙:“晌午刚到,想布置完给你个惊喜。”

  元晦用力压下飞起的唇角,问道:“你就不怕我提早回来,撞破这桩惊喜?”

  墨玉笙轻抚着元晦的脸颊,笑道:“我早与孙掌柜打过招呼,不然你以为谁有这个胆子留你在羽庄打下手?”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道:“不过我只让他拖住你,没让拖到这么晚,白白浪费了大半个良宵。孙掌柜办事不利,得扣他月钱。”

  元晦微微偏了偏头,从这个角度可以近距离地欣赏到墨玉笙那张让月下牡丹都失色的侧脸。

  元晦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在那翰墨似的黑痣上烙下了一个湿淋淋的吻。

  “不关孙掌柜的事。是我自己在外面游荡……”

  “为何?”

  “我怕……”

  “怕什么?”

  “怕……睹物思人。”

  墨玉笙愣了愣,旋即一手端起元晦的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牵起元晦的手,将他放在心口,正色道:“是我的错,不该自作主张。明年今日,我一定陪你过个完整的七夕。”

  元晦重重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油纸包里捻出块巧酥,递到墨玉笙嘴边。

  “这是巧酥,给你的,还好来得及。”

  墨玉笙刚张嘴,元晦却虚晃了他一道,往后轻轻一带,转而将巧酥放进自己嘴里,咬下一口。

  他将印着自己唇齿痕迹的巧酥送到墨玉笙嘴边,眼底是稀疏月光遮不住的笑意。

  墨玉笙调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巧酥?”

  七年前,两人刚来春山镇落脚,每逢七夕,都会有姑娘带着巧酥上门。墨某人来者不拒,笑容可掬地收下,转手就送给元晦。

  元晦是苏州人,又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不好甜口的理,但墨玉笙带回来的那些个巧酥,他是碰也不碰。每回都要甩脸色,而且一年比一年臭。

  元晦扬了扬眉,语气带着点俏皮,“现下喜欢了。”

  他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如何?尝出什么味了吗?”

  墨玉笙乖乖地将巧酥含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评价道:“果然香甜可口。”

  元晦愣了片刻,嘴角微微颤了颤,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真的……香甜?可不许骗我。”

  墨玉笙砸吧掉了嘴角的渣子,笑道:“我虽不好甜口,但你送的,便不一样。”

  七月天,仲夏夜的风穿堂过,将元晦吹得透心凉。

  墨玉笙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拉着他起身,朝院角走去。

  元晦勉强挤出个笑,问道:“作什么?”

  墨玉笙故弄玄虚道:“嘘,小声点。别惊动了他俩。”

  元晦:“谁?”

  墨玉笙:“牛郎织女。”

  元晦跟着墨玉笙来到了院角的桂树下。抬头一看,桂树四周被人潦草地缠上了南瓜藤,歪歪扭扭的,看上去不伦不类。

  不过一想到是墨某人的手笔,一切的粗制滥造也都变得情有可原了。

  墨玉笙凑近到元晦耳根,对自己丧心病狂的手艺毫不脸红,“我亲手搭的桂树南瓜棚可还满意?”

  元晦迟疑片刻,中肯地评价道:“南瓜藤……长得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墨玉笙顺手从瓜藤上摸下朵小黄花,别在了元晦耳后,“从王婶南瓜地里顺的。她那南瓜肥,少一两根藤不碍事。等明日我再向她负荆请罪去。”

  元晦笑笑,微微侧了侧头,嗅了一口花香。

  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墨玉笙忽地将一指抵在他唇间。

  “嘘,南瓜藤下听私语。”

  “他们……说得什么?”

  墨玉笙捉起元晦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在他掌心缓缓写下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元晦低着头,在墨玉笙看不见的地方用力闭了闭眼,艰难地将一滴清泪收入眼底。

  “我的郎君,”元晦将墨玉笙的指尖紧紧攥在掌心,心里又是怅然又是甜蜜,“我们还能等到白头偕老的那一天吗?”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是两人互许终身隐居春山镇的第二年

  一把刀一把糖 别骂我~(>_<)~

第71章 夜谈

  元晦对墨玉笙的唇并不陌生,大言不惭地说给他一只画笔他能临摹得惟妙惟肖甚至连唇纹都不差分毫。

  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描摹过墨玉笙的唇,也曾无数次肖想过与他耳鬓厮磨,但想归想,真正实践起来岂止是毫无章法,简直是一塌糊涂。

  元晦又是拘谨又是焦躁,他像只饥饿的狼崽,守着得来不易的猎物,依着本能去撕咬去吞噬,但又怕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得不压抑本性小心翼翼地品尝每一口珍馐。

  墨玉笙被啃得双唇疼痒难耐,熄火歇菜八百年的那点为人师表的自觉终于被唤醒了。

  他微微愣了愣,旋即决定反客为主。

  偷奸耍滑了那么些年,是时候教徒弟一点真本领了。

  墨玉笙一手斜插入元晦脑后青丝,托住他的后颈,一手环住元晦腰身将他压向自己,他刚打算身体力行,将自己十几年穿花拂柳攒下的宝贵经验倾囊相授,谁知这时,饥肠君非常不卖面子地大叫了一声。

  墨玉笙这一天下来,没吃顿饱饭不说,还被一群骇人的尺虫钻进身体将心肝脾胃肾啃了个遍,内里早就被掏空,也就是凭着一腔沸血和一颗色心才撑到了现在。

  如今色心也不管用了,得给肚子让步!

  只是现下气氛正好,若停下来说句“我肚子饿了”,实在是大煞风景,还显得自己怪没风度的。

  进退维谷之际,元晦轻轻地挣脱了他,他双眸尚泛着水汽,气息尚在微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春潮压下心头,用干涩沙哑的嗓音说道:“不如先去吃点东西?”

  话说得漂亮,他双手还挂在墨玉笙的脖颈处,看样子,没有放过墨玉笙的意思。

  直到墨玉笙腹中饥肠忍无可忍地再次发出抗议,元晦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一面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饿了。”

  墨玉笙借坡下驴,欣然接受了元晦的提议。

  两人出了门。

  夜寒露重。

  晚风拂过,墨玉笙那被色/欲焚灼的心智也逐渐冷却了下来。想到方才自己半是冲动半是不忍地踏出的那一步,竟又是有些羞涩难堪起来。

  当徒弟养了这么些年,还曾义正言辞地教导徒弟尊师重道,谁曾想最后竟是自己把持不住下了手,这脸打得啪啪响。

  墨玉笙只是脸皮厚,并不是不要脸,这么想着,他老脸一红,低头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元晦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就这么不言不语地走了一阵,元晦忽地快步上前,从一侧轻轻勾住了墨玉笙垂在宽大袖袍下的指尖。

  墨玉笙有些别扭地缩了缩胳臂,心道:“怎么那么腻歪。”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十分不积德:“怎么?那么大个人了,还怕黑不成?”

  这本是句无心的玩笑话,元晦却没让它掉入空地,他扣住墨玉笙的五指微微收拢,用比清辉还清冷的语气说道:“从前没有这么一只手让我牵着,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现下有了,我便舍不得再松开了。”

  墨玉笙家世显赫,自小爹疼娘爱还有长姐宠着,他对元晦的身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莫名觉得心酸。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东西。态度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简直不是个爷们。

  他于是回握住元晦的手,将它紧紧地拢在五指下,两人掌心相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块,便是无孔不入的夜风,也寻不到一丝间隙。

  元晦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子游,我……不是在做梦吧。”

  墨玉笙:“……”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这小子竟然还觉得是在做梦?

  墨玉笙有些啼笑皆非。他于是调侃道:“怎么?你巴不得做梦?这是吃干抹净了,打算抛下我拍屁股跑路了是吧?”

  元晦摇摇头,他好似读不懂墨某人的幽默,一本正经地说道:“天上掉馅饼这事,于别人是少有的,于我是没有的。我总害怕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墨玉笙笑笑,避重就轻道:“不就是区区几个馅饼吗?过几日下山,我买上整整一箩筐,从酒楼上往下撒,保准将你砸得满头花。”

  元晦愣了愣,旋即满眼含笑地看向他,“银子得省着花,可不许这样铺张浪费。”

  墨玉笙捏了捏他的掌心,宠溺地回道:“遵命!”

  从厢房到膳房不过几步的距离,两人腻腻歪歪,走得拖泥带水的。

  苏铁站在门口干着急。

  她远远瞧见二人,招手道:“二位公子快点,饭菜都要凉透了。”

  两人匆匆入席。

  谷中肉食匮乏,多以自给自足的蔬菜瓜果为主。

  也不知是饿老实了,还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墨玉笙一改先前挑三拣四的臭毛病,看上去胃口极佳,还破天荒地要了两碗百花羹。

  平心而论,湘琴做得这道百花羹确实惊艳,以新鲜采摘的花叶入料,配合蝶蜂浆熬制而成,口感清新风味独特,连元晦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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