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第44章

作者:灯了个灯 标签: 宫廷侯爵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正剧 古代架空

  沈行舟便显见的慌乱起来,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那我给鹿哥哥吹吹。”

  林鹿没有拒绝。

  沈行舟向前倾着身子,挨近林鹿额角,隔着缠好的纱布吹了吹伤口,还学着小时阿娘的样子安慰道:“呼呼,痛痛飞走!呼呼,痛痛飞走!”

  如此反复,半晌,沈行舟停下动作,颇为紧张地看向林鹿:“现在呢,好点了吗?”

  林鹿眼底似有什么在翻涌。

  可他还是竭力压抑住情愫,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

  沈行舟一下笑开,眼角眉梢溢满柔情,刚想说些什么,领口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拽着他离林鹿越来越近。

  近到他羞赧地眨了两下眼后,入目只可见那双黑沉的凤眸。

  “鹿哥哥……?”沈行舟双手撑在林鹿身子两侧,保持着有些滑稽的俯身姿势一动不敢动。

  “几时出发?”林鹿呈抓握状的手指还深陷在沈行舟衣领褶皱之中。

  “什…什么?”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近到一呼一吸间能闻到林鹿身上的浅淡皂香,近到沈行舟几乎无法在这双好看的眼睛前保持脑海清明。

  “南下赴疆。”林鹿言简意赅地提示。

  “喔……下月初十。”沈行舟答道,“逸飞他大哥找人算过,说那日宜远行……”

  还不等他说完,林鹿又一拽领口,沈行舟失去平衡,前一秒还在开合的双唇一下撞在林鹿嘴角。

  沈行舟一下瞪大双眼。

  林鹿微微张了嘴,略显生疏地用唇舌顶开沈行舟下意识闭紧的唇瓣。

  两人相互对视着,交换了一个缱绻轻柔的吻。

  几息之后,林鹿神情疏懒地松开已经变成红油辣子的沈行舟。

  “……”沈行舟满脸通红、浑身燥热,眼神险些出现€€时的涣散,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饿了,想吃西街的李记酥饼。”林鹿欣赏似的一错不错看着沈行舟“奇模怪样”的表情,没再提及正事,而是将话题引到京中美食上。

  “那那那咱们现在就去……”沈行舟一开口磕磕巴巴不说,连话音也走了调,同手同脚地起身到衣柜中翻出衣衫让林鹿换好出门。

  “别多想,”林鹿轻描淡写地为刚才那个吻作结论:“不过是看你手脚还算麻利的赏赐罢了。”

  沈行舟现下再听不进别的,只要是从林鹿口中说出的话,别说是不承认对他有情,就算是让他摘星星、偷月亮,沈行舟都不会犹豫,唯有闷头全数应下的份。

  距离沈行舟离京愈发近迫,数日以来,林鹿与沈行舟放肆玩乐,除了各自须处理事务的时间外,全都混在一处,将整座兴京城由东到西、从南至北地逛了个遍。

  连一向放纵林鹿的纪修予都忍不住提醒他行事应更谨慎,林鹿不甚在意地应下,纪修予见状也只当他是自那日摊牌后放飞自我,不再拘着性子压抑自己,想与谁一起就与谁一起。

  到最后政务缠身的纪修予无暇管他,只留下一句:引人注目出风头不是好事,好自为之。

  在这期间,纪修予也确实看在林鹿面子上,没因三皇子对内书堂太监未经禀报妄动私刑的行为找他麻烦,这让沈煜杭对林鹿满意至极,与几位幕僚权衡之后,既然林鹿有心交好,那么顺势拉拢其入伙,想必也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事。

  而且,瞧着阖宫疯传林鹿与六皇子轶事的架势,沈煜杭却从其中品出自己一套见解:若传闻为真,林鹿早该为沈行舟谋个肥差、助他夺嫡,可至今迟迟未动地吊着他,左不过是在耍他取乐,并不曾真心以待罢。

  谁会选一个毫无胜算的皇子当主君呢?除非是让驴踢了脑袋!

  再回想那次主动帮忙解围,一定就是林鹿施放的信号!

  怀揣着这种心思的三皇子胜券在握,隔三差五差人将各种奇珍异宝送去林鹿院中,像什么堪比凤毛麟角的火焰纹砗磲珍珠、光湛莹朗的云卷岫灵璧奇石等等等等。

  这天傍晚,林鹿把玩着一串细腻油润的赤玉手串,心道这三皇子还真是财力丰厚,为将自己招揽入伙,还真是舍得下了血本。

  正想着,秦€€从门口进来,通禀道:“少主,三皇子沈煜杭院外请见。”

  这是以为饵已下够,预备收线了。

  “叫他去会客厅。”林鹿弯指一展一撑,将那件稀贵手串戴在腕上,起身朝门外走去。

  “是。”

  林鹿移步到空无一人的会客厅,径直坐在两处主位其中一张的太师椅上,扬声叫了两杯热茶,便吩咐下去要与三皇子商议要事,无召不得近前,违者严惩不贷。

  不多时,还未见人影,沈煜杭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哈哈哈,林公公,您可真真是个大忙人,想见你一面……真难€€!”

  接着,一双金线纹绣镶玉石的足靴踏过门坎,三皇子步步生风地走进厅内。

  林鹿抬眸露了个礼貌性质的微笑,摊手向身侧,道:“三殿下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海涵。”

  说是这么说,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身子却不曾挪动分毫,连起身相迎的假样子也不愿意做。

  沈煜杭脸上笑容一僵,暗自为林鹿解释是政务繁忙、一日劳累,不站便不站,说不定是在考验自己是否诚心相邀呢。

  “没事没事,都是老相识了,不必拘泥虚礼!”顺他手掌方向,沈煜杭坐在旁边的位子上。

  林鹿垂眸收敛笑意,从桌上端起茶盏,凑到唇边呷了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三殿下此番来寻奴才,可是有甚么要紧的事?”

  “有,有!”沈煜杭热络地咧嘴直笑,“时间还早,且听本殿徐徐道来。”

  说罢,沈煜杭伸手就想去拿桌上的另一杯茶。

  他是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功夫才得林鹿宣见的,故而现下唇焦口燥,也不急着直奔主题,当务之急是饮几口茶润一润喉舌,以便与林鹿议事时更好发挥。

  林鹿见他动作,不动声色地撂了茶盏,勾着一抹浅淡笑意望向沈煜杭。

  沈煜杭不疑有他,端起茶盏,掀开杯盖就往嘴里灌了几大口。

  “啊€€€€!”沈煜杭惨叫一声,手里精致茶盏应声落地,“哗啦”一声脆响过后在地上碎成千万片,犹带热气的茶水立时溅了他满身。

  夏季炎热,宫里各处备的都是适宜入口且利于解渴的温茶、凉茶,谁知林鹿面前摆的竟是两杯滚烫的热茶!

  沈煜杭不察之下咽了好大一口,只觉得吞下火苗似的,一路烧得口腔内壁及喉管胃袋全都火辣辣的灼痛。

  “哎呀。”

  “奴才身子不好,从小畏寒,是以伏天也只饮热茶。”

  看着轰然站起狼狈不堪的沈煜杭,林鹿面上没有半点歉意,甚至仍保持着唇边弧度,缓道:“未曾提前告知三殿下,实在是奴才疏忽,还望殿下宽宏大量,不与奴才计较才是。”

第52章 惹人发笑

  “你!”

  不知是烫的还是气的,沈煜杭面色涨红,下意识伸出一指恶狠狠戳向林鹿所在方向。

  林鹿却只是向后靠了靠,斜倚靠背轻抬下巴,仰视着面前火冒三丈的男人。

  沈煜杭的双腮明显凸起咬紧后牙时才会形成的鼓包,将人显得面目狰狞,可想他现在正压抑着多么大的怒气。

  几息时间,沈煜杭十分艰难地调整出一丝勉强的笑,放下手指,状似无意地拂了拂衣上水珠,僵硬地道:“无碍…无碍…是煜杭不知公公体况,让公公见笑了……”

  最后几字咬得极重,让人不免担心这位皇子是否会气性大到将牙咬碎。

  也是,从御花园那次枉顾下人性命、动辄拳脚相加的偶遇就能看出,沈煜杭的脾气不会好到哪去。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说难缠也容易。

  有求于你时,他会不吝手段地与你结交;可若是结了仇,他的报复与敌意便会铺天盖地,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与你交恶。

  有点心机,但不多。

  林鹿站队六皇子,这条消息要是出自林鹿之口,不仅不会达成设想效果,反而还会在前朝引起轩然大波:

  身为司礼监秉笔,专奉皇权乃职责所在,就算宣乐帝对皇子结党之事不甚插手,但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这一洗不脱的罪名难免会让宣乐帝心生不快,继而将林鹿革职查办也并非不无可能。

  然而,如果是由三皇子沈煜杭宣扬出去,不仅可以摒弃亲自承认落人口实的弊端,而且其可信程度还会大大增加,变相将六皇子参与夺嫡的消息散播出去。

  要知道,古往今来谋权篡位之争往往变量极大,先前赢面大的皇子不见得一定就能笑到最后€€€€不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鹿死谁手,饶是通晓天理的钦天监,亦不能做到未卜先知、预知谁才是最后赢家。

  官场沉浮,不谙人情世故只会沦为他人垫脚石,真正上位管职管责的朝臣都熬成了人精,表面宣誓效忠,背地里断不会将身家全压在一位皇子身上,事不做绝,总是要留有转圜余地的。

  毕竟,说白了,江山姓沈,无论哪位皇子上位,天下依旧是沈家的天下,最差也都能混个王爷当当。

  而他们这些人可就难说了,在这期间若是惹恼了未来君上,等人成了事,动辄砍头事小,牵连全家九族事大,因此,位高权重的大臣并不会十成十地辅佐于谁€€€€二皇子沈清岸搏的就是这一成希望。

  林鹿对此心知肚明,是以在面对三皇子沈煜杭时自有打算,闻言只是淡定笑笑,平静道:“三殿下衣裳湿了,可要奴才唤人带殿下下去更衣?”

  沈煜杭铁青着脸,强装无事地假笑道:“不用麻烦,天也热,权当公公给本殿免费降温了。”

  仅仅一个插曲,沈煜杭并没忘记自己此行目的,本想说说玩笑缓和气氛,谁知面上明显不善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异常违和,平白惹人发笑。

  林鹿也确实笑了。

  那是一种被愉悦到、发自内心的轻浅的笑。

  沈煜杭自然没见过这幅光景€€€€灯明烛亮,暮色映窗,周围陈设所用大多为古朴敦质的乌檀木,林鹿这一笑,瞬间让整间客厅的光亮全都收束汇于一人身,更衬得他肤白貌美,顿时激发出一种形似女子、又超脱了性别界限的殊异观感。

  林鹿很快敛了笑意,让那抹艳色恍若昙花一现,摆手冲下:“谢殿□□察,还请殿下入座,且论正事罢。”

  沈煜杭呼吸粗重了一瞬,看到林鹿展颜的€€那,他几乎在立时就涌了股激劲往下腹窜去。

  说出去可能无人相信,沈煜杭一向自诩不似亲弟沈煜轩那般急色,但却在当下险些对着一张转瞬即逝的笑靥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反应。

  还是一张死太监的脸。

  反应过来后的沈煜杭甩了甩头,驱散脑中几分旖旎的情愫,暗骂自己什么女人没见过,对着个太监瞎想什么。

  他低下头,嫌弃地将地上碎瓷片随意踢开,想着赶紧重新坐下,动作不怎么自然地抻了抻衣摆,缓了脸色,道:“本殿此次前来,是想与公公商讨国事,想必林公公对当下时局定是见解颇深吧?”

  林鹿了然般点点头,“北野苍族自公主嫁来大周后内乱不断,现任苍王懦弱无为,想必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蛮夷之地,不足为惧。”沈煜杭面露不屑地给出评价,转而隐晦提醒道:“本殿想说的,并非朝外时局。”

  “哦?那就是朝内事宜?”林鹿佯装稍作忖思,“西南边境不太平,导致难民北移,今年天气异常炎热,沿途多地遭逢旱灾,本地农户已是捉襟见肘,又何来余力收养难民?”

  “两事相撞,激生矛盾,都是为了生存搏命,到处冲突不断哇……”林鹿略带惋惜地说道。

  “哎呀,也不是这事!”沈煜杭见林鹿兜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不由有些急躁地打断他,压低声音道:“京中形势,公公知道多少?”

  “要说京中……”林鹿摸了摸下巴,目光往窗外飘去,“平日事多繁忙,至于这京中形势,奴才属实不知。”

  “父皇年迈,兄弟又多,本殿不得不早做打算。”沈煜杭一肘压在两人之间的茶案上,前倾着身子凑近林鹿,刚想步入正题,一抬眼,对上了一双专注将望过来的狭长凤眸。

  “殿下什么打算?”

  浅淡嗓音骤然在耳畔响起。

  沈煜杭舔了舔兀然变得干渴的唇瓣,不舍得挪开目光,就这么愣愣地道:“我想……你与我一起。”

  “什么?”林鹿眉梢一动,似笑非笑地盯着沈煜杭。

  “咳…咳!”沈煜杭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林公公,做人应当活络,只在司礼监、东厂做事,是捞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沈煜杭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鹿一眼,“待新皇上位,这些要职…林公公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殿的意思。”

6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