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11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洛银河好像把从前的行事风格翻了个,即便人前对李羡尘恭恭敬敬,但心里把他当主子高高供起的距离感已经消失了。

  更有甚者如刚才,直呼姓名的把将军骂了一番,哪里有半点下属的样子。看那架势,他若不是伤的太重,只怕是要跳脚,指着鼻子骂的。

  矫枉过正?

  但……这样平等的关系,好像也很不错。

  他借着微弱的烛光往床上看去,那人沉沉的睡着。李羡尘终于翻了个身,也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洛银河醒来时,李羡尘正斜倚在窗前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他眼神掠过书册,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洛银河在床上,醒神片刻,便想坐起来,但双臂稍一吃劲,伤口就一阵剧痛,一时间人定在原地,维持着一个半撑在床上的姿势,起不来也躺不下。

  李羡尘立刻便过来了,把枕头堆在床头,见他依旧维持着一副不上不下的姿势,有些好笑,索性一手托在他后心,另一只手从他双腿膝下穿过,把他捞了起来,往上挪了挪,让他倚在床头。

  “外头下雪了,路不好走,待到你伤势稍微好转,再回将军府去。”李羡尘道。

  洛银河往虚掩的门缝外望去,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很大,还在下。

  “很多年,没见这么大的雪了。”李羡尘说着,从门口的小炭炉上,端下砂锅,盛出一碗粥,放在桌上晾着。才又回来坐到洛银河床前。

  他端详了洛银河片刻,突然伸手向他额前探去。洛银河下意识一躲,无奈不仅徒劳,还扯痛了伤口。

  李羡尘的手贴上他额头,道:“别动,果然有些发烧了,待会儿把药喝了,该很快能好。”

  洛银河不自在,三十多年来,他除了小时候被亲妈这样关切照顾过,哪里还有别人曾对他如此关怀,更何况,对方是个大老爷们。

  “将军叫添宇来帮衬一二就好了,何必亲自为在下操劳。”

  “我叫添宇出去买药了。”

  他话音刚落,房门“呀——”的被推开了,添宇探了脑袋进来,道:“将军,你叫小的,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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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丰徽公主:他哪里好了?

  洛银河:……

  丰徽公主:果然只有喜欢才说不出到底喜欢什么。

  洛银河:???

第11章 脖子上红斑是毒虫咬的?

  洛银河觉得李羡尘脸上,明明白白写了两个大字:尴尬。

  他皱眉,向添宇嗔道:“让你去买药,怎的还在这里转悠?”

  添宇一脸委屈,低声道:“是。”退出去了。这买药云云,即便不是借口,也是不太迫切的事情,洛银河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见将军转身端起桌上的粥碗,用手背探了探温度,觉得晾得差不多了,盛了大半勺,递到洛银河嘴边。

  虽然别扭,但洛银河毕竟是识时务的俊杰,毫不矫情,就着李羡尘的手喝了。

  那粥,熬得极为稠糯,里面掺了些肉碎,入口咸鲜得宜,还隐隐泛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不知是用什么药材吊的底。

  李羡尘一勺一勺细心喂他吃粥,洛银河却在暗自思量,他为何要与自己黏糊在一起?回想昨日,他就同添宇说,有事要问。

  思来想去,觉得猜了个大概,他道:“将军,是否想问姜大人的事?”

  李羡尘听了这话,抬眼看他,道:“先生可是知道了什么?”

  洛银河顿时自己猜对了,李羡尘八成是关切姜图身故的事情,却又觉得自己伤重,不好意思即刻就问。

  但这事细究起来……

  公主她,是恶人吗?她确实做了恶事,但她还是个病人,一个也曾在战场上奋勇抗敌的巾帼病人。

  听公主所述的过往,姜图恐怕也不大正常。

  那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最终姜图被公主吃掉殒命这种事,若是陡然全部说予李羡尘知道,恐怕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既成的事实,向公主去讨说法更非易事,只怕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想到这,洛银河微微摇头,道:“在下办事不利,尚未能查清姜大人身故之事的过往。只是得知公主神思有异于常人。”

  李羡尘听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是我太情急了,这事终不过是……逝者已矣。”

  ……不是惦记这茬吗?

  洛银河又道:“公主的作为,是梁相挑唆的,怕是意在将军。”

  “他想一揽朝权,贪腐奢靡,视我为眼中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先生先将伤势养好再说。”说着,他端起手里的空碗,在洛银河面前晃了晃,道,“还要再吃些吗?”

  这……

  洛银河有些看不懂李羡尘了,堂堂将军,贵人事忙,却赖在他房间里不走,总不能是单纯的体恤下属吧?

  正出神,李羡尘忽然伸手,将他脖颈上的棉帛解开了,颈上的伤口顿时显露。

  洛银河一脸不解,只见李羡尘皱着眉头在他颈间细细观瞧,直让他有种脖子上能长出花儿来的错觉。

  半晌,他才问道:“先生颈间伤处可有何异样的感觉?”

  洛银河摇头,就只是疼而已啊。

  不想对方疑惑之色更甚,道:“这一片红斑,我从未曾见过,却又不似中毒,公主可曾放什么毒虫咬了先生吗?”

  ……洛银河局促了。

  堂堂将军,怎的在这种事上,单纯的像个傻子似的。

  能言善道如洛银河,当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了,公主嘬的,他可说不出口。只得搪塞过去,说是自己偶尔爱起疹子。但看李羡尘那表情仍旧一脸疑惑,似信非信。

  喝了药,洛银河沉沉昏睡了一觉,梦里,他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安闲自在。

  醒来却一切如旧,时已几近傍晚,屋里没有人。他尝试起身,才发现,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新的,不太合身,稍微有些宽长,想来是李羡尘的。

  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至宁静的小院里,洛银河不禁看得有些痴迷了。

  他见那院里雪地平整,忍不住想去踩上一圈,脚刚跨出房门,便听李羡尘的声音响起,道:“伤好了?作死吗?”

  寻声望去,那人身披一袭绛红色的锦棉斗篷,擎着伞,脸色微愠,站在门廊不远处的雪中。

  公子只应见画,洛银河脑子里就是冒出这句诗来。他生得好看,玉立于这皓白一片中,便更好看了。

  李羡尘不知洛银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见他呆愣的看着自己,快步走到近前,问道:“疼了?”

  洛银河回了神,摇摇头,转身缓缓回了房间床上坐下,道:“在下这伤口,似是不怎么疼了。”

  “这是药力还在,过会儿药效退了,便会疼了。”

  李羡尘将手里拎着的一沓子书折放在桌上,淡淡的回答。

  就这样,他连办公务都在小院里,看护了洛银河四日。四日之后,积雪消融,洛银河伤情渐缓,二人才和添宇一同回了将军府。

  经过四日与李羡尘朝夕相对的日子,洛银河如今回到将军府自己的房里,有自己的空间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回想那四日,连出个虚恭都要躲躲藏藏……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床上,忽然有些想念公寓里的大床,也不知何日能再与它亲密接触。

  接下来的几日意料之外的平静,周凭的事件,以尸体不翼而飞断了线索,公主被皇上在灵懿殿禁了足,原因虽未对外言明,但想来与她夜袭将军府绑走洛银河一事有关。

  这事是李羡尘密奏的,皇上知道后表现得极为恼怒,他知道自己女儿恣意,却未想到她能妄为至此。

  皇家年记中驸马被一笔抹去的事实因果,皇上心知肚明,他看重洛银河,不希望他如同当年的姜图那般,命丧女儿之手。此次禁足公主,便是敲打她一二。

  而洛银河与李羡尘也都知道,这两件事情的矛头虽然都是冲着洛银河,暗里却是直指将军府,平静只是暂时的。

  自从皇上知道洛银河伤了,便三天两头的询问伤情,指派了御医前来诊治,最后更是亲自带着名贵的伤药、补品亲临将军府探望,这下可是如同向将军府扔了一颗炸雷。

  第二日散了朝会,李羡尘回府一头扎进书房里,午膳晚膳都没吃,添宇无奈,只得来找洛银河。

  华灯初上,洛银河扣门,道:“将军,在下洛银河……”

  他话未说完,门里李羡尘便低声应道:“进来吧。”

  屋内昏暗,将军没点灯,只依稀瞧见,他坐在书案后面,好像就只是在那里坐着。

  洛银河燃起烛台上的蜡烛,从食盒里端出鸡蓉百合粥,放在李羡尘面前。

  李羡尘并没理会那碗粥,抬眼看着洛银河,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问道:“洛先生愿意入朝为官吗?”

  “不愿意。”洛银河想都没想,便答了。

  他躲那皇帝一家子还唯恐不及,让他入朝为官,除非他也疯了。

  李羡尘没想到他回绝得这样快,摇头笑了笑,端起粥碗,慢慢的吃着。

  他有些自嘲,皇上亲探将军府上的一个幕僚,这事闻所未闻,今日就已经在朝中传遍了。上朝时,皇上更隐晦提议要洛银河补位当朝太常寺卿……自己的幕僚能入朝与自己相辅相成,本该是好事,但他偏偏高兴不起来。

  若是洛银河做了太常卿,便会搬出将军府,他不愿意。

  这等理由,李羡尘自己都觉得荒唐。从前他只觉得与洛银河如莫逆知己,近日来对这洛先生,生出一种难舍的牵挂,那日见他被公主伤的严重,自己鬼使神差的只想守着他。

  原因为何?

  李羡尘没想明白。

  他只知道,入朝为官的事情被洛银河一口回绝,他的心情就一下子晴朗起来了。

  表情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洛银河的眼睛。他心里寻思,难不成如今李羡尘依旧担心自己当他的将军府是仕途的跳板吗?

  按理来说,不该呀。

  “将军何事不快?”这种时候,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问。

  李羡尘被问住了,沉吟片刻,他道:“皇上昨日来探望先生的事情,今日传遍朝野,先生近日风头太盛,只怕……名高引谤。”

  就这……?想也知道是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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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年关将至,年关宮宴盛大,皇上圣旨至建策上将军府,邀将军幕僚洛银河一同赴宴。

  当日一早,添宇便敲了洛银河的门,手托着一只朱漆盘子,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添宇道:“今日宮宴,先生可不能穿着太过随意了。”

  洛银河却觉得,木秀于林,大可不必,今日自己就去做那些参天巨树下的一株狗尾巴草就好,最好让那些权臣们觉得他成不得大气,皇上看重,不过是一时而已。

  他正想回绝,添宇好似早就看出他心思,抢先道:“将军知道先生衣着素来清雅,只是年关为先生添置了一套寻常的新衣,快过年了,先生图个好彩头吧,新年新气象。”

  这一番说辞,倒是没理由立刻回绝了。

  此时,添宇已经将朱漆盘子里的衣裳展开来——牙白的里衣,月白的中衣,靛青的外衣与一重衣,都是素色,只有最外面的二重衣,虽是靛蓝,但衣领上滚了一趟细细的银线,再仔细去瞧,衣服上也埋着同样的银丝线,那埋线的绣法很巧妙,银线似有似无,靛蓝点银,如同描绘了星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