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2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皇上也不明就里,看那年轻人刚刚起身的位置,正是李羡尘的身后方寸之地,料想他便是洛银河,这洛银河站的很远,看不清眉目,只是他生得很是清瘦,站在河堤旁,河风吹得他衣袂飘摇,如同一只轻展蝶翼的蝴蝶,只怕风再大一点,他便要飞上天去了。

  这等文弱之人要了刀,也翻不出天去。

  洛银河接过侍卫的配刀,在自己左臂上狠狠一划,鲜血如同断线的红玉珠,散落在滔滔河水中,顷刻便被吞没了。

  意料之外,刀用起来比想象中的容易,伤口却不如想象中的疼。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文弱的年轻人身上,他面不改色的站在河边,举着手,任血流,一动不动。

  他赌自己断定不错,元和帝就是边缘性人格障碍!

  终于,皇上的目光鄙夷,却还是忍不住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平复对河神的不敬吧?”

  洛银河将配刀还给侍卫,走到皇上近前,道:“小人以血为媒,告慰河神,河神有两句话托小人转告陛下。”

  皇上面露疑色。

  洛银河不卑不亢,站在李羡尘身侧。

  “什么话?”

  “此话乃是神谕,只能说给陛下一人听。”

  皇上点手示意他上前。

  众人见年轻人大概是因为失血,脚下的步子已经有些轻飘,他在皇上耳畔只低语了片刻功夫,皇上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年轻人,端详了半晌,又转向河堤,对着河堤行了个大礼,起身时,已经两行泪水涌出眼眶。

  皇上竟因为这年轻人的几句耳语落了泪……

  “传朕旨意,从今往后,废除生祭。”

  没人知道这年轻人说了什么。

  但洛银河知道,他赌赢了,众人知道,这年轻人不用死了,也再不会有姑娘因此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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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夜,雨越下越大,洛银河跪在将军府院子里,穿书穿得如此狼狈,他不禁自嘲起来。

  他穿着已经被打湿的衣袍,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脸色也因失血而惨白,嘴唇被冻得略微呈现了浅紫色。

  身旁监刑的家丁忍不住出言劝道:“先生,您就跟将军低个头,这事儿他只是怪您没提早知会,您一个读书人,何苦跟将军置气?要不,您今儿跟皇上说了什么,偷偷告诉将军,将军定然就不气了。”

  洛银河听着家丁这话,有些气苦:我是穿书进来的,俩眼一抹黑,进来直接上演白日里那生死一幕,如何提早说?

  那家丁见他闭口不言,叹了一口气,这洛先生是将军跟前最重信的幕僚,宽厚待人,就是脾气拧得很。

  大概这就是读书人的气节吧。

  洛银河也很莫名,自己明明将这危机化解得很漂亮,李羡尘为何还要罚自己跪在这冬夜里,书里不是写,他素来待自己如知己一般吗?

  从白日里折腾到现在,洛银河累了,他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要断了,脑子也要烧断了弦,索性往冷雨里一躺,让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神思还可以清明一些。

  只是他这一躺,那家丁却急了,转头就往李羡尘的书房去,一边快步前行,嘴里还一边喊:“将军!洛先生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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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被骂出天际的网文作者这个设定的意头……有点晦气(bushi)

  阿晋你怎么又抽了,前几天提交过的修改今天再看,又变回修改前的版本了……是觉得我改了还不如不改吗,是的话你直说。(2021-10-22)

第2章 我晕了,我装的。

  洛银河下意识就想翻身起来。

  但转念一想,若是李羡尘以为他晕了,是不是至少不用跪在这冷雨里了?

  李羡尘刚刚让他跪在这里那表情,分明就是赌气,堂堂将军,跟自己的幕僚赌气?

  幼稚……

  其实,就如那家丁所述,洛银河若是肯向李羡尘低头,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能也是不用跪的,但事态的发展分明与小说里写得不大一样,万一有个纰漏,这可不是高度文明的社会,酷刑尚存,不能冒险,还是先摸摸情况再说。

  书里写,白日里的河神祭祀,洛银河是作为李羡尘重信的幕僚先生,随同他看了一出的祭礼,被献祭的姑娘飘向河中央时,突然醒了过来,却只能眼见河水将自己吞没。

  本来只是一桩惨剧,如今却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听太监德培言语的意思,矛头似乎是对着李羡尘吧。

  洛银河仰面躺着,任雨水打在脸上,脑子清晰了。

  危机暂解,他又开始怀疑起来,当真穿书了?

  他将左手伸向天空,随着手臂抬起,宽大的衣袖堆落下来,露出他情急之下割伤的小臂。

  伤口还没有好好包扎,只是草草上了药,用一块白绢紧紧的系住,洁白的绢布,已经被血浸染得斑驳。

  隐隐作痛,疼得很真实。

  洛银河正胡思乱想,脚步声由远而近。

  闭眼装晕。

  来的是一众人,走到洛银河身侧,停了脚步。

  只听一人道:“将军,洛先生毕竟是个文人,又割伤了手臂,您看,是不是……”

  听声音,正是刚刚的家丁,但他话未说完,便止住了。

  李羡尘瞥了他一眼,他当然极为识相的闭了嘴。

  可不是吗,将军何尝不知,今日洛先生将这事情了结得极为漂亮。无论他是临时应变,还是早有筹谋……

  他之所以罚他跪,是因为他擅自做主,全然不记得二人的筹谋,事情了结之后,更是半句解释都没有,回府路上坐在车驾中,全程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做事没交代,哪里有半分幕僚的样子?

  眼光转到洛银河脸上。

  那人就静静的躺在雨中,脸色惨淡,许是他闭着眼睛,素来骨子里难以捉摸的气韵被藏匿得很干净,只剩下几分书卷气,若不是淋了雨显得狼狈,当真有些恬淡好看。他浑身都湿透了,手臂上的伤好似又渗了血……

  怪可怜的,经不起折腾。

  李羡尘叹了口气。

  洛银河便觉得自己被两个人架起来了,那二人将他小心翼翼的扶回卧房,帮他擦干头发身子,换上一身干衣服,才将他安置在床榻之上。

  洛银河从未被人这样伺候过,有些难为情,但他如今打定了主意,情况未明之前,多看少说,便生生的装晕到底。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是谁的手在他额头上轻轻贴附了片刻,那手很干燥,微微有些凉。

  “传府医来好生瞧瞧,若是不妥,再来报我。”是李羡尘的声音。

  说罢,他离开了。

  又待少许时候,洛银河觉得装得差不多了,缓缓睁了眼睛。

  入眼一片柔和的烛火光亮,刚刚监刑的家丁,坐在不远处。他眼见洛银河醒了,起身上前来,关切道:“洛先生醒了,刚才将军来看过先生,府医片刻就到,先生喝口粥吧。”

  方才雨夜天黑,不得观瞧,这会儿才瞧清,这家丁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

  洛银河起身,吃着温热的米粥,正想打量一番屋里的陈设,门开了。

  府医见到那年轻的家丁,神色有些诧异,道:“添宇,你怎么在这?”

  那家丁答道:“将军交代我好生看顾洛先生,周大夫快给瞧瞧吧。”

  添宇……

  洛银河记得这个名字。他是李羡尘的贴身书童,一直在将军身侧伺候服侍。李羡尘让他留在自己身旁,当真算是对自己青眼了。

  周府医一面摸着洛银河的脉,一面捻着胡子。

  不用他说,洛银河都知道如今的状况,气血不足,淋雨受寒呗。

  周府医给洛银河换药包扎,他一直闭口不言,默默的做着本分的活计,直到看到洛银河手臂上的伤口,终于忍不住道:“洛先生怎么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处理完伤口,他闲下来了,右手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自己左手的食指关节。

  洛银河也不知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今日手里接了侍卫的配刀,却莫名觉得有股熟悉之感,好似比平日在家切菜用的菜刀还顺手。

  周府医见他不答,叹了口气,继续道:“家侄朗风与先生同为将军的幕僚,对先生仰慕之极,如今等在门外廊下,老夫现在去给先生煎药,先生若是还有气力,让朗风与先生闲话几句,解解无聊吧。”

  朗风,周朗风?这名字洛银河没什么印象。

  他正想拒绝,添宇却在一旁道:“也好,让朗风来陪洛先生稍待片刻,我去将先生的情况回了将军。”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洛银河一眼,又补充道,“刚才将军听闻洛先生晕在冷雨里,茶杯都险些没放稳,便急着前来了,他心里定然是关心先生的病况。”

  这两句话,洛银河确定了两个信息。

  第一,同为幕僚,添宇称他为先生,却直呼朗风大名,可见他在将军府中地位尚可。

  第二,李羡尘若是如此关切他,书里所写,他最后被人攀诬与李羡尘断袖,虽然李羡尘力证二人青白,但他终是郁愤自戕,八成是因为有人红眼他得将军看重。

  身为心理学者,自戕是定然不会的,但这叫什么事?

  快让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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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朗风一进屋子,脸上便自挂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他很年轻,只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年纪便能到建策上将军府上做幕僚,如果不是他的府医叔叔有通神之能,便是他当真有些本事。

  “洛老师,晚生能称呼先生洛老师吗?”周朗风见到洛银河,便一副极为崇拜的模样。

  他不等洛银河回答,就上前极为关心的探问洛银河的伤势。

  那关切之情太甚……

  让洛银河觉得,若非这孩子当真将他如贤德大能般崇敬,便是别有心思。

  毕竟,在小说中,洛银河是个宽厚之人,却惨遭诸般排挤攀诬,多留个心眼没错的。

  周朗风一番自来熟的叨叨念念,见洛银河只是嘴角含笑看着他,才觉得好像是失礼了,有些悻然歉意,道:“晚生敬重洛老师,失态了。”

  说罢,深施一礼。

  洛银河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必备技能之一,便是让对方乐于诉说,他此刻脸上的笑意,让周朗风觉得,这位洛老师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的失态行为甚是理解包容。

  只听洛银河道:“朗风年纪轻轻,便能做了将军的幕僚,即刻便可青出于蓝,哪里还用叫我老师。”

  听到夸赞,周朗风脸上露出了些许开怀的神色,道:“先生这伤是自己割的,我刚才听叔叔讲,先生一刀深可见骨,当真非要下如此狠手,才能听见神明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