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3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洛银河道:“总是要让神明感念到心中的敬意。”

  周朗风沉吟道:“是了,河神借洛老师之口所说的话真好‘不自弃,不自残,不自戕,惜民之膏血,永不被神弃。’”

  什么……!

  洛银河心中惊骇,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周朗风,周朗风似乎还沉浸在这句所谓的神谕里。

  皇上自残自戕这等隐秘之事,洛银河是依据他的人格障碍推断出来的,情急之下押对了宝,至于皇上自弃到何等地步,他也还未可知。

  这句话,他自然再未对任何人说过,连李羡尘都不知道。

  周朗风从何得知?

  源头自然是皇上那里。

  只是他却不似是能直接面圣的人。皇上定是将这话告诉了什么亲信之人,这亲信之人直接或间接告知了周朗风。

  建策上将军府上的幕僚,还与其他皇上亲信之人接触密切?

  你不对劲儿啊,小伙儿。

  洛银河不知周朗风将这话透露出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细瞧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刻意之感。

  索性便又与他闲聊起来,将这话头儿岔过去了。

  没聊几句,添宇回来了,看着洛银河将一碗浓浓的汤药灌下去,就引着周朗风离开了。

  夜里,起了风,北风将窗吹开了缝隙,窗影摇动。

  洛银河迷迷糊糊的,听着窗外北风呼啸,一会儿觉得在家中的床上,一会儿又觉得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直到似曾相识的触感,贴上额头……

  嗯?

  骤然醒了神——昏黄的一点烛火,映出一个身影站在他床前,那人微微欠身,手正搭在他额头上。

  “醒了?烧倒是退了,”是李羡尘,“你可还记得,祭祀前,曾答应了我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

  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兴师问罪?

  他背着光,洛银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凭直觉认为他正看着自己。而且眼光坚定,似是等不到答案,便不会罢休一般。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若论身份,他毕竟是幕僚,还是起身见礼吧。

  只是刚起身,眼前便一阵发黑,他动作微一凝滞,便被李羡尘扶住了。

  洛银河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反正活了三十好几,他还从来没这么病弱过。

  但是……时移世易,如今这情况,该装还是得装,他索性眉头一蹙,闭了眼睛,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在努力保持住身子的稳定性一般。

  果然,李羡尘扶住他的手又紧了紧,道:“头晕?”

  洛银河微微点头。

  半晌,李羡尘才道:“血气太亏。罢了,歇着吧。”

  这洛先生素来都是宽和之中透着隐忍,李羡尘本以为他会将自己稍微推开,然后道一声:“无妨,多谢将军挂心。”不想……他不仅让扶了,还大大方方承认头晕,倒是难得。

  他心里这样想着,将洛银河扶到床上,掩好窗子,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洛银河是被添宇叫醒的。

  皇上清晨急传了旨意前来,宣李羡尘携洛银河进宫面圣。

  洛银河被府上的丫头们伺候着一通更衣梳洗。

  坐在铜镜前,他才第一次瞧见身为幕僚的自己的模样。

  已过而立的洛银河,如今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也清瘦了不少,相貌与曾经似是而非,若非要说……他,变帅了。

  他素来觉得,帅,是一种气质,不单单是皮相,还有骨子里散出的气韵。

  添宇来催了三次,洛先生终于上了将军的车驾。

  不用想,皇上此刻着急宣他入宫,定然是为了那所谓的神谕。

  车中,李羡尘也一言不发。洛银河也继续闷不吭声,行他的以不变应万变之姿。

  只是这会儿他与将军对面而坐,想不看他都难。

  他很年轻,二十四五岁。

  洛银河以为小说里的将军自然是长了一副将军该有的模样,比如英武、比如威猛。谁知,李羡尘的样貌,竟称得上有几分秀美,是的,是秀美。

  将军脸上的线条虽然如雕如刻,但不知为何,洛银河觉得,这幅尊容,若换作是个姑娘,也并不违和。

  他想到了兰陵王,那个因为相貌太美,不得不戴着鬼面入阵杀敌的王。

  宫门前,将军终于说话了:“待会儿你不可如昨日那般,擅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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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你说,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李羡尘注视.jpg

  洛银河:……(我不知道啊……)

  李羡尘生闷气.jpg

  洛银河:……(小学生?幼稚吗……?)

  李羡尘关窗.gif

  洛银河:……(?来自闷骚的关心)

第3章 这茬儿过不去了。

  洛银河随着李羡尘进了宫门。

  刚才路上他在想,自己不懂宫中礼节,该如何应对。

  此时,却好似随着步伐向前,他便会知晓下一个环节,从净手、掸尘,到觐香、敬神,如顺水行舟。

  皇上此时在御书房,见李羡尘来了,起身相迎。

  能让皇上起身相迎,若是追史,大概是两汉时期,皇上对待丞相的礼节。

  至于这上将军头衔,在史书中一直是将中翘楚,有时势力堪比诸侯王,项羽就曾有上将军一号,李世民更有天策上将之称。

  李羡尘这个建策上将军,八成是作者瞎编的名头,书中写,建策上将军十四岁上阵杀敌,征战十年,年纪轻轻,两朝为臣,为大显朝的后世繁荣奠下了基础。

  能得如此礼遇,也是君王驭下的常情吧。

  李羡尘得皇上赐座,洛银河只得在他身后安静的站着。

  御书房里除了皇上和御前太监,还有一人——昨日的祭司。

  他……是个男人。

  昨日河畔,他声音中透着一股老年女性才有的阴郁沙哑,洛银河才以为他是个女人。

  如今,他身着一袭深灰色的长袍,披散着头发,站在皇上身侧,右手一下又一下的重复拽着自己左手的大指,微低着头,眼睛却向上抬起,自洛银河进了御书房,便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让他觉得极不自在。

  洛银河皱眉。

  皇上先开了腔:“洛先生传给朕的神谕让朕心中感念河神垂爱,只是,今日清晨,姜大人早早便来见朕,说是昨日夜里得了神明的梦示。定要与洛先生见面。”说罢,他向那姜祭司示意。

  姜祭司一步一顿的走到御案前,他走路的姿势很僵硬,好像膝盖不会打弯儿一般。

  在御案前站定,屋里的几人等着他开口,他却不知为何,又走回刚才皇上身侧的位置站好,缓了片刻神,重新一步一顿的将刚刚的路又走一遍。

  脸上露出极淡的舒心神色,他开口道:“神谕入梦,洛先生,心思不洁,血祭请来是河妖。”

  洛银河怔住了。

  他以为皇上只是要问些与那所谓神谕相关的问题。

  姜祭司这话说完,一步一步逼向洛银河,他伸手指着洛银河的脸,只重复着一句话:“你污秽,神就在那……”

  众人眼看他的手指要戳在洛银河脸上了,却不想角度微微一偏,他的手跃过洛银河肩头,指着他身后,一直重复的说:“神就在那……”

  他面无表情,脸几近贴在洛银河的肩上,没有丝毫因离得太近而显出的局促之感,更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陛下,姜祭司这是又看见神仙啦!”那御前太监似是很兴奋,仿佛自己也看见了一般。

  皇上听了这话,正欲起身下拜,刚刚站起来,却见那姜祭司后退了一步,将手指向洛银河,依旧以一种极为平稳的语调说:“神说,杀了他……”

  他的手指几近触到洛银河的鼻尖,洛银河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谁知那姜祭司便又上前一步,手指依旧与他的鼻尖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刻板行为,步态僵化,幻视……洛银河心里思量。

  昨日刚折腾完,今日一大早就又来?

  有完没完?

  心里生出几分恼意。

  他微微欠身,将脸贴近姜祭司满布皱纹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跟他说:“神没在那,那是河妖的变化。”

  姜祭司此时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嘴里依旧在反复道:“神说,杀了他……”

  洛银河扫了一眼皇上,他此时正看着姜祭司和自己,似乎是想看看事态接下来将会如何。

  感受到洛银河目光凛过,皇上的心竟然一揪。

  他也不知为何一介书生的目光对自己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之感,缓了神才开口道:“姜祭司与洛先生如今各执一词,祭司大人是我大显的神使,而洛先生昨日里传达的神谕内容,确实是无人知晓的秘密。朕也不知该信谁,所以叫洛先生来与姜祭司对峙一二。”

  听了这话,洛银河的心思稍微定了定。

  这姜祭司是皇上的精神信仰,虽不知他对神明沉迷到何种程度,但若信仰崩塌,只怕会刺激到皇上的病况,后果可大可小。

  此刻,他成二选一之势,也就不至于崩溃。

  先解了眼下的危机才是正道。

  转向姜祭司,他道:“你病了。”声音沉稳且坚定。

  那姜祭司话语一滞,依旧重复:“神说,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