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28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可如今因为洛银河横插一杠,让这事情变得戏剧了,无论是英雄救美,还是二男争夫,都比抚琴听曲儿有看头,有乐子。

  只要有乐子,银子便能大把来。

  李羡尘坐在二楼厢阁中,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又饶有兴致的看他要如何去闹。

  洛银河众目睽睽之下,装模作样的整整衣裳,才转向映禅公子,笑道:“公子可会奏《雉朝飞》?”

  映禅公子一怔,他身在风尘,见人极多,眼前这位先生衣着富贵,年纪不大,眉宇间却自有一副悠然的气韵,与他的年纪不大相称。

  他张口便问的曲子虽然不十分冷僻,但远不若什么《广陵散》、《流水》之类的曲子流传的广,来此听曲儿的,十之八九附庸风雅,听琴音而非知音者,但看眼前这人,怕是懂琴,便不由得高看一眼,顺着他的话答道:“略通不精。”

  洛银河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赞许的神色,道:“那就请公子,为这位先生奏上一曲,这位先生定是如牧犊子一般,心中寂寞,才日日来盼见公子一面,不想今日好不容易得见玉容,又被在下抢先了,可不就是急了吗?”

  那暴发户听不出洛银河言中讥讽之意,以为洛银河让了他,脸上得意之色显现,刚坐下,他邻桌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台上这先生拐着弯的骂人,可叹你竟丝毫听不出来。”

  见他满脸疑惑,那人继续道:“他是在笑你孤寡一人,年老无妻。”

  那爆发户一听,瞬间仿佛屁股下面点了炮仗,一下子从太师椅上弹起来了,指着洛银河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捻酸小子,知道老子是谁吗,一会儿便打得你|娘都不认识!”

  说罢,他又跳着脚指着映禅公子道,“老子给了你七天的脸面,你个脸不要脸的东西,明天让你下不了地!”

  他一窜起来,他身后一桌十几人也同时站起来,各个虎背熊腰,衣着相似,一看便是带来的家奴。

  人粗言俗,排场也粗俗,洛银河叹气摇头。

  眼看着气氛焦灼,顷刻便要动手干架,只听一人赔笑:“怎么不才在下一会儿工夫没在,就闹起来了,映禅啊,你是怎么招呼贵客的?”

  这才见声音的主人从后堂转出来,先向那暴发户深施一礼,道:“原来是黄老爷,您行事低调,在下手底下这些小辈儿郎不识得,您莫要同他们较真儿。”

  映禅公子见这人来了,恭敬行了一礼,那人却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洛银河心道,这人八成便是春衫桂水阁的掌事。

  那掌事人行至洛银河身前,恭敬一礼,附身低语道:“这位黄老爷朝中有人,先生能否行个方便,莫要和他一般计较?”

  朝中有人?呦呵,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莫要一般计较?当然不行了,冲这句话还就非得计较了。

  他抬头向厢阁中李羡尘看去,见他正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心道,作祸这种事儿,虽然不好,但做起来痛快,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好好作一把。尝尝狐假虎威的滋味。

  他低声问那掌事人,道:“他朝中何人?”

  那掌事人道:“户部侍郎俞和安大人的新老丈,俞大人刚娶了不久的新娘子,宠得明珠宝贝儿似的。”

  这可不是更巧了吗,年宴上,那俞和安还因为惧内,心心念念想着人家姑娘娶不进门,被洛银河以解梦的伎俩在御前好一通奚落。

  谁知如今雪融花开,春意倒上了俞和安的床榻,俞大人得偿所愿了。

  偷偷亮了底子,那掌事人本想着这样就能将洛银河唬住,两相劝慰一番,也就作罢,谁知洛银河听完,眼睛还冒了贼光,似笑非笑,朗声道:“仗势欺人?这可不行。”

  掌事人只觉得头大,黄老爷背后有朝中人,他开罪不起,若非当着这许多客人的面儿,非得先叫稳场子的看顾将眼前这刺儿头请下去。可如今众目睽睽,事情也不是他理亏,真这么做,非得坏了名声。

  只得感叹可惜场子朝中无人照应,须得尽快筹谋个靠山才行。

  那黄老爷见这掌事人协商未果,便再奈不住脾气,道:“老子今天就先教训你这小子!”说着,他一摆手,身后十来个彪形大汉拉开架势将洛银河围住了。

  台下其他桌的看客,果然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频频叫好,打着呼哨,一副巴不得双方把房盖儿掀了的做派。

  再看那掌事人,口中说着“莫动手呀,以和为贵,给小店留些家当……”云云,身子却向后挪开了,他心里盘算,这事儿若是压不下去,便索性闹大了,俞和安定然为了息事宁人,能让自己敲上一笔。

  眼看要动手,洛银河抬眼再看楼上,向李羡尘投去一缕求助的目光——谁知李羡尘稳坐阁中,端着茶杯,嘴角含笑,脸上看热闹的期待神色更浓了两分,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你如何收场。

  嗯?不是一直耍嘴皮子我来,动手你上,配合无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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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洛银河使眼色.gif

  (OS:还不下来帮我啊?)

  李羡尘笑而不语.jpg

  (OS:我先看看,要不你说句好听的,我就下来了。)

第35章 将军家底儿厚,果然靠得住。

  见李羡尘不管他,洛银河倒也没多慌,财贾富商带的护院打手,大多是孔武有力,膀大腰圆的蛮壮汉子,总不能比丰徽公主身手了得吧。

  更何况,李羡尘是不能眼看着自己挨打,袖手旁观的。

  想通了这两点,洛银河腰杆儿瞬间直了,心道,想不到我也能过当街干架的瘾。

  再看对方那群彪形汉子,可能眼见对手是个文生模样的公子,并没一拥而上,互使眼色,三人向洛银河合围扑来,其中一人挥拳便向洛银河脸上招呼。

  眼看那像小铁锤似的拳头,洛银河心中一寒,身子飘闪,也不知自己使得是个什么步子,总归是躲过去了。

  借着错身的机会,他左手别住那汉子手腕,右手在他手肘处反向一推,那人手肘关节便被推得错了位,洛银河一招得手,甚是得意。

  剩下那两人见这文生公子一招便折损了己方一人,知道小看他了,一人呼喝一声,道:“一起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更何况,在打架这件事儿上,洛银河也算不得好汉。

  人一多,他便只有左躲右闪之力,见缝插针的反击一两下,聊胜于无。他功夫稀松,脑子总还是灵光的,尽挑些刁钻角度,那些人怕误伤自己人,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对他围追堵截中,他一会儿以临近的几桌作为格挡,绕来绕去,一会儿又索性上了桌子。

  两相对峙,双方竟都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打到激愤焦急之时,洛银河顾不得许多,随手抄起什么便扔什么,一时间杯盘横飞、瓜子水果散了满地。

  这种打法,比菜市场的流氓打架还没劲,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儿就有些看不下去,这个喊:“堵他呀!那边桌子,他肯定上那桌子!”那个又喊:“书生,你下手太轻了,拿出打头一个的气势来!”

  素雅的南风馆,成了耍猴戏一般的地界儿。

  洛银河这会儿站在桌子上,不上不下,瞥眼看见那黄老爷,正看着家奴围堵自己,一副干着急使不上劲儿的架势,脸上心心念念盼着自己挨揍的表情,当真馋狗等骨头——急不可待。

  他忽然自嘲起来,怎得平日里的书都白看了么,擒贼先擒王不是?

  飞快地扫了一眼战局地势——从他所在的地方到黄老爷跟前,不过三张桌子的距离,这三张桌子周围早没人了,本来围坐的客人,此时正躲得远远的看热闹。

  于是,洛银河前所未有的如同飞鸟凌波,暗叹,果然逼到绝境,才能激发潜能。

  他瞬间到了黄老爷身侧,右手卡在黄老爷脖子上,凛声言道:“叫他们住手。”而后一笑,轻声在他耳边补充,“有你这样惹祸的爹,你女儿要在俞和安面前多废多少心思?”

  这黄老爷仗势作威作福在兴头上,他因为做了俞和安的新老丈,生意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无论走到哪儿,但凡一亮明身份,便总有人上赶着巴结,如今顺风顺水,哪里顾得上去多想,眼前这年轻人为何敢直呼俞和安名讳,会不会也有什么家世背景……

  只道他是年少轻狂,为一时义气,冷声道:“我还就不信,你敢伤我。”

  言罢,他右手一摆,洛银河以为他还是要招呼那十来名家奴攻上来,正欲说话,却见黄老爷身后一人,忽而起身,眨眼功夫双指已到了洛银河身前,眼看便要戳中他胸口膻中要穴。

  洛银河出左掌想将他双指隔开,手掌恰要碰到那人衣袖,自己腰间却是一紧——

  被一人拦腰带偏了半步。

  李羡尘已不知何时,到的他身后,出手如电,将他拉开,洛银河刚离开原地,便见寒光闪过,那人袖中飞出三支小指长短的袖箭……

  好险!

  若非李羡尘,他此刻已经中招了。果然将军是靠得住的,饶是如此,依旧心头惊悸。

  那人眼看得手,丝毫没注意到这突然出手相助的秀美男子是何时出现的。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人能无声无息,不引人注目的出现,功夫比他高上何止一星半点。

  二人两相对视。

  众人眼见这身量颀长,一袭黑衣的男子正不愠不喜的看着对方,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本是一双柔情伶俐目,眼神却如秋日冷雨,满含着萧瑟——

  他一只手揽着刚才挟持黄老爷那年轻人的腰,另一只手里端着一只盖碗,显然是千钧一发之际,手中杯子来不及放下便出手相助,杯中的清茶竟未洒分毫。

  洛银河早就知道李羡尘在,自己出不得危机差池,这会儿更是与他咫尺之距,胆子就更大起来,向那突然出手的人挑眉道:“暗箭伤人,卑鄙无耻,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人未说话,黄老爷却又奈不住性子了,不光普通家奴无用,带着的这名所谓高手,也鸡肋至极,面儿上有些挂不住,气急败坏地向春衫桂水阁的掌事招手,解下腰间一块巴掌大的翠玉佩,抛给他,言道:“你既然知道我身份,今日的事情便得处理了,我只求心里痛快,日后定然有你的好生意。”

  那掌事快步上前接了,冲光看,见那块玉牌通体晶莹翠绿,半丝飞絮都没有,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他又打眼向洛银河二人瞧去,眼见这二人极为年轻,虽然衣着考究,出手也阔绰,但两个人年纪加起来恐怕还不过半百,连个下人都不带,想来大概是什么有点家世的公子少爷,偷跑出来玩的,相比之下,馆阁刚开不久,若是能以此攀附上朝中的三品官员亲眷,这买卖应当是不亏。

  只是,这黑衣年轻人方才骨子里萧杀的气韵,却不寻常,事情不可做得太绝才是。

  打定了主意,他还依旧本着做出一派息事宁人的公道之姿给其他看客看,走到二人近前,言道:“二位先生公子,我这小馆子刚开不久,开罪不起那位老爷,二位行个方便,闹将起来,都不好看,别让在下太过为难,可好?”

  他哪儿知道,眼前这两位爷,就是来找茬闹事的,还就专门想闹得荒唐无理,只见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不好。”

  那掌事自觉门面功夫已经做足了,转眼变了脸色,朝周围早便跃跃欲试的内场看顾打手打了个手势,那一众打手拉开架势,将二人团团围住,眼见又要动手。

  李羡尘摆摆手,将手中的盖碗稳稳当当放在桌上,没说话。

  将军的气度怎么是一般人能比,这简单的两个动作,看似平常,却让众人觉得有种从容的压迫之感,就好像一个大人阻止一群小孩子一般。那群打手面面相觑,尽管掌事打了手势,却无人敢先上前。

  李羡尘嘴角挂了一丝蔑视的笑意,向那掌事道:“阁下是这儿的掌事还是东家?”

  那掌事即便押错了宝,听话听音儿的精明劲儿还是有的,言道:“在下便能做主。”

  李羡尘点头道:“如此甚好,阁下开门做生意,不过是为财,在下今日,两千五百两黄金买下阁下的馆子,不知阁下,卖还是不卖?”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诧。

  若是放在平时,那掌事的定会觉得眼前这小子得了失心疯,白日里说浑话,让护院将他赶出去,可面对李羡尘,他却毫无这般感觉。

  馆阁新开,虽然处处精雕细琢,却值不了这么多钱,两千五百两黄金,真是叫血赚不亏。

  洛银河也没想到,李羡尘语不惊人死不休,让他做点荒唐事,他竟做得这么荒唐。

  不知将军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可两千五百两,还是黄金……洛银河忽然觉得有点……从肉到心肝脾肺肾,哪里都疼。

  李羡尘见那掌事怔在原地,叹了口气,道:“借笔墨一用。”片刻之间,写好字条,交给那掌事,继续道:“阁下找人拿着字条,去建策上将军府,即刻便能兑了金子来。”掌事的接了,将信将疑,吩咐人去了。

  在座众人,天大的热闹看了上半场,都想知道这俊秀的年轻人是不是吹牛,竟无一人离开。

  终于,不知是谁,惊叹一声:“这不就是李将军吗?”

  也是难怪众人认不出他,饶是他领兵南征凯旋,长街之上无人不见,可谁又能料到,堂堂建策上将军,褪下一身戎装,光天化日逛南风之馆,还与他人起了争执。

  此时,一句话如春日惊雷。

  那掌事瞬间恍然,又不敢相信,讷讷地凑过来问道:“这位……这位……”他这位了半天,舌头才不打结了,继续道,“尊驾当真是李将军吗?”

  李羡尘笑道:“无论是否,一会儿真金白银的来了,阁下也不会吃亏。”

  随着掌事差去的人回来的,不仅有添宇,还有数十名将军府的护卫。

  毕竟,两千五百两黄金,虽然说拿倒是能拿出来,却不是说给就给的。传信之人将前因后果都简单说了,添宇一路寻思着,无论如何都不大相信,李羡尘要出钱买个南风馆子。

  将军……莫不是被人勒索,还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得多带些人手。

  但是以他的能耐,不大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