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5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这话一出,倒是出乎洛银河预料。

  原来李羡尘心思竟深沉缜密至此,他一早知道周凭有问题,又不愿打草惊蛇,才安排赵府医暗中查探监视,保障自己的安全。

  伤势处理好,赵府医嘱咐了一番,便和添宇离开了。

  第二日,洛银河本想与李羡尘将皇上的情况交代一二,却一整日都未见他人影儿,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只有添宇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的来送药,周到得很。

  他看着洛银河将药喝了,道:“将军交代过了,晡时过半,便送先生入宫。”

  洛银河问道:“将军呢?”

  添宇道:“好似是去了刑部,今日晚膳皇上并未邀请将军,所以只有洛先生一人前去。”

  听了这话,洛银河心里有些没有着落。

  短短两日,他竟对李羡尘信任至此,渐生依赖了吗?

  洛银河自省,也难怪,到这莫名其妙的环境,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只有李羡尘对他没有恶意。

  正有些出神,添宇递过来一样东西,道:“这是将军叫小人转交先生的,以备不时之需。”

  洛银河伸手接过,入手温润,是一块白玉的方牌,上面刻着盘龙。

  添宇见他有些迟疑,又道:“将军将先帝亲赐玉佩给先生,也就是让先生傍身之用,先生独自面圣不必太过紧张。”

  “他……将军怎么不亲自给我?”

  这话一问,添宇的话匣子如洪水决堤:“是呀,但这事儿小的也无从得知啊,将军这两日心思阴晴不定,有时候小的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分明记挂先生的伤势,但又偏偏故作冷漠,先生和将军到底因为何事闹了不痛快?”

  八成儿就是那个过不去的茬儿吧……

  “小的自幼跟着将军,将军的脾气最是吃软不吃硬,先生找个机会说两句软话,快化解了吧……”

  洛银河只得应着。

  只身入宫,还是多想眼下,洛银河便思量起皇上的情况,书中只写他经历内忧外患才登上皇位,但这些事情,不足够让他成为一个患有边缘性人格障碍的人,幼年经历才是他症结所在,目前却无从得知。

  晚膳,是在清思斋摆下的。这地方名如其用,是皇上独处宁神的所在。洛银河进了殿门,皇上早已等在那里了。

  洛银河欲行叩拜大礼,皇上先开了口:“今日朕独邀洛先生晚膳,不愿与先生以君臣之礼生疏,先生随意就好。”

  我嫌自己命长才信你的鬼话,洛银河虽然腹诽,面儿上却还是行了个文士的常礼,道:“草民遵旨。”

  洛银河怎会不知,皇上此时对他表现出的平易,亲和,都是边缘性人格障碍这一病症早期表现出来,用以固化依恋关系的手段,那日他在皇上耳边所言的神谕,字字都敲击在皇上心底害怕被神遗弃的心思上,所以才能绝处逢生。

  但好死不死的,自己又阴差阳错的把他信仰的祭司拆穿——祭司仅仅是一个被有心之人控制利用的可怜人。

  信仰崩塌之际,皇上移情到洛银河身上。

  须得妥善应对。

  皇上此刻颇为随意,屏退了尚膳的太监,自斟自饮,又像是个主人的做派,给洛银河添饭布菜。

  “洛先生,那日河神大人,还对先生说了什么吗?”皇上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洛银河只得依照自己的推测去说:“草民神识有限,有些话便听得不是很真切,依稀听到河神大人交代,陛下幼年时历尽辛酸不自弃,必成大器,将我大显朝带入盛世。”

  皇上听了这话,停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洛银河怔怔出神,半晌才道:“朕幼时之事,随着先皇驾崩,已无人知晓,先生竟知道,当真乃是神使!”

  洛银河本想顺着皇上的话继续问下去,不想还未开口,皇上就已经继续道:“先生有通神之能,真想将幼时具体境况说予先生知道,亦如说与神明听。”

  皇上这话一出,洛银河又喜又忧。

  喜在,他目前对自己极为信任;

  忧在,这种同并不熟识之人讲述自己隐秘之事的行为,便是皇上人格障碍的特质,想要以分享秘密来掌控拉拢自己的手段,一旦事与愿违,便会如山洪暴发。

  “朕幼年之时,曾见到先皇亲手杀了母后,就在我眼前,先生能想象吗,自己母亲温热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说罢,皇上站起身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好似只要停下来,便会火烧屁股一般。

  焦躁。

  定然是这幼年经历的伤痛片段挥之不去,有愈演愈烈之势。

  只见皇上一边越走越快,一边继续道:“后来,那老头子众叛亲离,咽气之前以皇位要挟我原谅他,怎么可能……”

  他的语速也变得快了。

  “朕想要他给母妃抵命!”

  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自此之后,朕只信自己,想要的朕都能得到,定然是神明庇佑!”说罢,皇上轻声笑了起来。

  随后他愈笑愈烈,笑到最后几近癫狂,直把自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忽而止住了笑声。

  也不知这笑声与泪水到底是喜是悲。

  皇上抹掉眼角的泪水,快步上前,拉住洛银河的手腕,柔声道:“是不是吓到先生了?”

  这句问话温和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洛银河微笑着摇摇头,想将手从皇上手中扯出来,只稍微一抽,皇上便似反射似的,握得更紧了。

  洛银河不敢贸然刺激他,只得由他拉着。

  只见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他心底惊叹不妙。

  果不其然,皇上忽然将洛银河拉得站起来,道:“洛先生,洛先生是神的使者,能借由先生的身体,让朕与神离得更近一些吗?”

  双手攀上他手臂,开始只是轻轻试探,见洛银河只是挂着一抹笑意看着他,力道渐大,好似抓住洛银河的手臂,就是握住了他心中最怕失去的东西。

  他低声叨念着:“神不会抛弃朕的,姜祭司骗朕,周凭利用他设计朕,朕要他们不得好死!”

  说话间,已经将洛银河拉到御榻之前:“只有洛先生不骗朕,只有神不会抛弃朕!朕要洛先生永远在朕身边……”

  说着,将洛银河一把推倒,便想贴上他的嘴唇。

  信念崩塌的刺激让皇上暂失心智,可皇上恨先皇至深,李羡尘给他傍身的玉佩,若贸然用了,极有可能反成为催命符。

  唉。洛银河只想给皇上来一针安定……

  心中惊急交加,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波澜不惊的微笑,他伸掌挡在皇上与自己唇间,轻声笑道:“陛下,想不想见见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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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洛银河:我胳膊招谁惹谁了,这一天天的……

  李羡尘:袖子管够。

第5章 将军阴阳怪气的。

  皇上的双唇已几近贴在洛银河指腹上。

  听了询问,他骤然停下动作,翻身坐起,什么话都没说。

  但洛银河分明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敬畏之色。

  洛银河起身,也一言不发,就只安静的等待皇上的一句回答。

  半晌。

  “当真?朕……朕这等……当真能见到神明吗?”皇上的声音有些颤抖,掩不住的兴奋,终于开口询问。

  洛银河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皇上到窗边的一方软塌上,道:“草民不敢保证让陛下见到神明,但还是可以斗胆一试。陛下先请在榻上闭目养神。”

  洛银河的声音在他身旁娓然诉说。

  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觉得如此放松过,他听到的每一句话,虽然出自洛银河之口,却是自己隐匿至深的心声。

  洛银河的声音,从真实到虚幻,仿佛越来越远,不知是梦是真。

  但那声音似乎是一道通路,将他送到了想见之人的面前,比如母妃,又如神明。

  二者的身影合二为一,无论她是人是神,她还是当年的样子,美丽而不可亵渎。

  原来……神是这个样子的。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大显定都的第一任君主,无论他做过多少有悖人伦的恶事,他只是她的孩子,多年未见,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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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羡尘,这日一刻不得闲。他一早去了刑部,参与内审周凭,奈何一番讯问,周凭只言未讲。

  午饭时,变故传来,周凭在牢内被人投毒,命悬一线。

  李羡尘等人赶到牢内时,只见饭菜散乱,周凭倒在地上,身子旁边满是呕吐之物,神志已经不甚清晰,身上的几处穴位下了银针,极柔韧的针尾随着他的抽搐微微的晃动。

  李羡尘目光转向一旁的衙役。

  衙役会意,忙道:“回将军、大人,午饭时,小人听见人犯这边有异响,便立刻赶来,当时饭食已经打翻了,人犯正在给自己催吐,要小人快些找银针来。情况紧急,小人只得叫人去街对面的药铺里要了一副银针。本想叫当值的郎中同来,无奈那郎中回家午饭了,只留了个看铺子的药童。”

  他说完这话,稍微顿了一顿,又道:“小人差人去通传大人们的同时,也去请了医师和仵作,只是尚未到来。”

  突发的情况,一个牢内衙役能处理应变至此,已经非常难得了。

  李羡尘快步行至周凭身边,掐住他的人中,道:“周府医,谁要杀你?”

  人中被按住,周凭恢复了些许神志,嘴巴张了张,却听不出他说什么,意识只有这一瞬间的恢复,顷刻又晕过去了。

  这事一直将李羡尘拖到傍晚,周凭因对自己施救及时,才得以保住性命,那送饭的衙役,却早已不知所踪。

  李羡尘本想着,若是事情能早些有个眉目,便能同洛银河一同入宫面圣,如今看着西沉的日头,料想洛银河应该已经入了宫门了。

  “事情扑朔迷离,该如何查办才好?请将军示下。”刑部尚书叶子檀官阶低上一格,自然是要向参与内审的李羡尘征询意见。

  沉吟片刻。

  李羡尘道:“本官即刻入宫将此事向皇上回禀才是。叶大人查问断案的手段高明,本官无置喙之能。”

  这入宫的理由正当,也……算不得假公济私吧。

  李羡尘被御前太监引着,往清思殿偏殿去。

  经过正殿门前时,他瞥眼瞧见殿门紧闭,连尚膳的太监都在门外垂手而立。

  若是不知内情,还以为皇上是在同哪个受宠的后宫主子烛光夜膳,无人打扰,微醺……

  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