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仙门跪求我复活 死遁后仙门跪求我复活 第21章

作者:谢无解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宁不凡瞥了他一眼:“滚开,你不配!”

  不配二字仿佛是不能触碰的雷区,江云野死前的怜悯和嘲讽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燕南归瞬间火冒三丈,直接抽刀道:“闭嘴。”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天地风云突变,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宁不凡以为是他动怒,却看见他也是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苍穹。

  下修界的天在这一刻急剧变化,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动作,飞到开阔之地四处查看。

  天地相连,恍若混沌之初,空气中的灵力变得狂暴,充斥着浓郁的火属性,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地底散发出来,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纷纷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们无端恐惧,不由自主地跪下去,不管灵力多么深厚都不能阻挡这股睥睨天下的力量。

  妖族中,羽族的感受尤为的深切,他们动弹不得,即便是燕南归也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那一刻,天地是这神秘力量的主宰,如果它有意志,仿佛只要他动一下手指,整个下修界就会灰飞烟灭。

  黑暗和威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随着空气中那股炙热火元素的不断膨胀,一团耀眼的红光穿透这夜色,从地底深处直上云霄。

  随后一声嘹亮的鸟鸣响彻天地,有人悄悄抬头,只见遥远的天际飞出一只巨大的火鸟,它全身赤红,振翅一挥,天地为之颤|抖,漂亮的羽翼拖在身后,优美飘逸。

  火鸟直冲云霄,红光席卷苍穹,银色的闪电落在火鸟周围,却被汹涌澎湃的火海吞噬。火鸟振翅,又是一声鸣叫,声音清澈悦耳,有种让人心灵洗涤的魔力。

  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空气中狂躁的火元素也缓慢地安静下来,天光重回大地,那只鸟飞入云霄不见了踪影。

  等笼罩下修界的威压散去,所有人才敢起身。他们仰望苍穹,后知后觉地发现发生变故的方向是无尽之地。

  一瞬间,一个荒唐的念头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下修界的不尽之地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陵光帝君化身的不尽火,刚才的那只鸟……

  仿佛是验证众人的猜测,在短暂的吃惊后,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出现在下修界上空:“恭迎陵光帝君复位,上下修界三日内不得造下杀业!违者,杀!”

  声音刚落,凡大陆生灵,不论身在何地,手背上都浮现一个赤色的火焰标记,预示着这是大道的约束。

  天地间能成道者少之又少,朱雀的身份毋庸置疑。

  刚经历了一场威压的众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瘫倒在地。

  “这就是帝君的力量吗?”燕南归仰望苍穹,羽族对朱雀的敬畏是血脉上的压制,他浑身战栗,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被这样恐怖的参差挑起了野心。

  宁不凡身为人族,没有燕南归那样的感受,他看着苍穹中褪|去的力量,觉得朱雀复活的有点蹊跷。他当初可是魂飞魄散,怎么还能活过来?

  大殿内,辰少卿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眼神里写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

  陵光帝君竟然复活了,他竟然复活了!可是在辰少卿前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陵光帝君是扼制魔族的封印,他活过来了,封印会变成什么样?

  辰少卿被这巨大的变故打乱了计划,丹田内的灵力一片混乱,直接昏死过去。

  上修界,朱雀部落。

  雾气氤氲的仙池灵力充沛,两侧繁花似锦,楼台亭阁依山而建,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拂开遮目的云雾,可见仙池中有两道重叠的身影,

  其中一人背靠着石壁,长发披散,身上萦绕着浓郁的火元素。另一个靠在他身上,双目紧闭,柔韧的腰身以下是一条飘逸优雅的鱼尾,鳞片在水中稍显黯淡,显然状况不佳。

  仙池中的灵力不断地冲刷沈御雪的身体,可他意识不清,没有办法自行吸收这股力量,唯有等身后的人把这些力量逐一分化,一点点融入他的体内,修复他破损的经脉和千疮百孔的丹田。

  这样的修复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效果越来越微,而沈御雪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搂着他的人没有失去耐心,哪怕讨厌那种湿漉漉的感觉,还是坚持带着沈御雪在水中修养。

  安静的仙池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大步而来,在三丈外停下,恭敬道:“师尊,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仙池中,男人回眸,挥出一道水刃:“退下。”

  传信的人躲开他的攻击,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抱着沈御雪从水中起身,灵力覆盖在他身上,化作一身红衣。沈御雪出了水面就恢复了人身,赤|裸的肌肤雪白细腻。男人拿过衣裳,仔仔细细地替他穿好,边边角角都整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他带着人进了仙池旁的小楼,把他放在床榻上,给他盖好被子,目光在他苍白的容颜上顿了顿,转身离去。

  上修界的妖族以四个帝君为首,分为四个部落,其中朱雀部落生活的全部是羽族。在这些羽族中,青鸟一族擅长打探各种消息,平日里还会帮上修界的各大势力跑跑腿,换取报酬。

  随着陵光帝君的复活,朱雀部落短期内成了上修界的焦点,无数的视线汇聚到此地,更有人迫不及待地上门一探究竟,但都被陵光帝君客气地请回去。

  不是陵光帝君不想见人,而是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些探视和试探在这件事面前,微不足道。

  众人有所诧异,但当知道陵光帝君是为了自己的徒弟沈御雪时,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沈御雪在上修界消失了几百年,要不是朱雀部落对外说他还活着,上修界的人都要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谁也没想到,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陵光帝君的口中,而且听起来情况不妙。

  朱雀部落的议事厅内,陆焰坐在象征自己身份的高座上,身侧站着一位青衣公子。在他们面前,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云鬓香衣,生了一双笑眼,看上去温柔似水。

  但这点温柔在陆焰询问她带来了什么消息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下修界的人就不是个东西,要不是帝君你下了不杀令,我非得把那群人的头给拧下来不可。”玄樱美眸含煞,说着还瞪了陆焰身边的青衣公子一眼。

  青衣公子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不敢多言。

  当日陆焰浴火重生,重回上修界时,怀里带着昏迷不醒的沈御雪。他的情况糟糕极了,浑身伤痕累累,经脉寸断,金丹破碎,丹田内一片狼藉,灵力消耗一空,把前来迎接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没有人知道沈御雪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连陆焰也不清楚。他苏醒的时候,沈御雪已经以这个状态躺在不尽之地的火焰中,不知道停留了多久。

  火焰是陆焰的化身,认得沈御雪的气息,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

  他一直一直没有醒来,识海内漆黑一片,任何人的神识进去都如沉大海。

  陆焰当即招来玄樱,让她这个青鸟一族的族长去打探发生了什么。玄樱派出得力干将前往下修界,收回半年来沈御雪的全部消息。

  之所以是半年,是因为沈御雪一直和青衣公子有联系,半年前他还和青衣公子有书信往来,在信中说自己一切安好,让他们不必担心。此话倒不是谎话,因为半年前他确实安然无恙,一切是从半年后开始的。

  玄樱说起下修界那些人对沈御雪做的事,心情几度起伏,能把她气到这个地步,可见那些人做的事情有多过分。

  “阿雪在江家小公子的保护下冲出重围,可江小公子不敌燕南归,他死后阿雪被他们逼上葬仙台。”玄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气,道:“葬仙台这个地方比较特殊,不能御空也不能调用灵力,四周还有剔骨削肉的罡风,阿雪必然是掉下去才伤的那么重。”

  玄樱心疼极了,她可是看着沈御雪长大的人,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光想想他在风中的无助,她这个当姐姐的心都要碎了。

  青衣公子也听的皱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是他这个当师兄的不够细心,如果他和沈御雪的联系时间间隔短一点,就不会连他出了事都不知道。

  陆焰神情凝重,手上拿着一个布满裂痕的玉镯。沈御雪是在葬仙台出事,最后却落在不尽之地,一切缘由还要归根在这个玉镯上。

  玉镯的阵法已经损毁,只能依稀感觉到上面残留的阵法气息,这是一个单向传送阵。

  陆焰猜测这并不是沈御雪的东西,而是紧要关头有人给他戴上的,并且没有或者说没来得及告诉他用法,才会在沈御雪奄奄一息时触发触底机制。

  沈御雪遭到下修界背叛,最后还站在他身边的人寥寥无几,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江云野有这个可能。

  陆焰眸光冷冽,他收起玉镯,看向身旁的青衣公子,不怒而威:“薄渊,你就是这样照顾小师弟的吗?”

  薄渊没有辩解,连忙退到堂下,请罪道:“是我照顾不周,还请师尊责罚。”

  玄樱也道:“我亦有失责之处,请帝君责罚。”

  陆焰微微朝前倾身:“这个罪等阿雪醒了,我再慢慢和你们算,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将功补过。玄樱,你把我不在这些年,大陆上的所有消息全部收集好交给我。薄渊,你去一趟下修界的妖族,会一会我那个不孝徒孙!”

  陆焰了解沈御雪,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别说薄渊和玄樱没有时刻在他身边盯着,就是和他朝夕共处,他想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就保证藏的天衣无缝。

  陆焰缺失了数百年的岁月,不知道这些年的波折,自然不会草率处罚二人。沈御雪受伤,这二人的痛苦不比他少。

  眼下要先掌控局面,徐徐图之。

  玄樱和薄渊告退,陆焰仰靠在椅子上,他又取出那个布满裂痕的玉镯,他摩|擦着那些裂纹,神情复杂。

  江家身为人族,却和他们朱雀部落关系密切,江家信奉他,所以在沈御雪离家出走后,不计得失地选择留下一脉协助他。

  从玄樱带回来的消息中不难听出,江小公子在江家的地位非同一般。他和兄长相差了快两百岁,他娘怀他的时候还遇上仇家上门,动了胎气,险些难产。最后有惊无险地把他生下来,他却因为在肚子里憋的太久,没有喘气。

  江家废了好大功夫才养活他,对他百般宠爱也没养成混世魔王,反而是个侠义心肠。

  如今江小公子为了沈御雪没了,陆焰能想象到这对江家而言是个多么大的打击。

  “或许我该亲自走一趟。”陆焰垂眸,他用灵力一点点修复好镯子上的裂纹,直到镯子完好如初。

  江家大义,他也该拿出应有的尊重。

  黑暗,还是黑暗,沈御雪被困在一片虚无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他甚至感受不到方向,觉得自己就是个盲人,只能一步步摸索着探寻这个陌生的世界。

  跳下悬崖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因为江云野的死而产生的悲戚让沈御雪没有再进一步的勇气,他坐在原地,失去了斗志,四周仿佛更黑了。

  沈御雪摸摸自己没有心跳的胸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啊!”他想:“每个人死了以后都是一样的吗?”

  沈御雪不理解,这和他想象的死亡不太一样。这样的黑暗剥夺了一切,让他有些心慌,又有些恐惧,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冥冥中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告诉他快点离开。

  可是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来,又很快有另一股消极的力量把它压下去,让沈御雪提不起斗志。

  沈御雪还在原地,黑暗淹没了他的腿。

  忽然,沈御雪手腕上闪烁起微光,是江云野送给他的那个镯子。

  相对于眼前的黑暗而言,这点微光比萤火虫还要细小。但对于沈御雪而言,这光明亮的像是太阳一般。他连忙抬起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上的镯子。

  “沈御雪,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熟悉的爽朗笑声在黑暗中响起,那声音无限放大:“说好了一起回江家,你怎么能食言呢?”

  沈御雪连忙四处张望,可是他看不到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他一个人。

  “江云野,你在哪儿?”沈御雪红|唇微颤,轻声开口。他怕这声音是自己的幻觉,又迫切地想要去证实。

  “我就在你面前啊,我说了会来找你,你看,镯子不是在发光吗?”江云野笑道。

  沈御雪伸出手让镯子去照亮眼前的黑暗,可是什么都没有。

  “笨蛋,你睁开眼睛啊!”江云野宠溺道:“你闭着眼怎么能看到我呢?”

  沈御雪想说自己本来就睁着眼,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是了,这种感觉像梦。

  他在梦里!

  或者说是在梦魇里!

  失重感传来,沈御雪猛然睁开眼,阳光有些炙热,水流很温暖,花香萦绕在鼻间,雾气氤氲。身体靠着的‘床’有些硬,但是温暖舒适。

  沈御雪愣愣地盯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看了许久,混乱的思绪逐渐回笼。他有些难以置信又忍不住怀疑还是在梦里,不然他怎么会回到上修界,回到自己的小池子里?

  沈御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浓郁的灵气冲刷每一块鳞片,原本黯淡的鳞片随着他的苏醒焕发光泽。尾鳍像飘逸的薄纱,在水中摇曳生辉。

  沈御雪鞠了一捧水,热热的感觉很真实。他想要游入水中,这一动才发现腰上搭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掌修长有力,沈御雪吓了一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躺着的不是什么床,而是一个人。

  “醒了?”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沈御雪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熟悉的战栗感让他尾巴上的鳞片都要炸了。

  沈御雪连忙和身后的人拉开距离,他游入水中回头看过来,蓝色的眸子水润迷离,鱼鳍一样的耳朵抖了抖,墨蓝色的长发在胸|前半遮半掩。

  待他看清身后人的模样,瞳孔骤缩,惊讶的红|唇微张。那是和魔族大战后,只会出现在梦魇中的脸,此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跳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