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劣等支配 第51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第二天季枭醒来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意识的,只不过太累,只半睁着眼,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尝试着动了动自己酸软不堪的躯体,最终还是放弃。

  察觉到我也醒了,季枭顺手捏了捏我的耳朵,叫我好好休息。

  他得去喻家大院了。

  于是我也真就那么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要不是听见张管家在门口叫我,我可能还得睡下去。

  吃早饭的时候,强行忽略掉张管家数次的欲言又止,我抬起头,问他:“你会把我的行踪告诉给季枭么?”

  张管家愣了愣,随即告诉我:“不会。”

  “今天有人在外面监视么?”我又问,实际上身子虚得厉害,那餐具的手都有些提不起力来。

  张管家说没有。

  好,“那可以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吗?”我的声音十分平静,老实说,就连我自己也讶异为什么我会这么平静。

  张管家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

  吃完饭后我便站起身,往楼上我那间仆人房走去了。

  这个决定说不上突然,但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以往我总是想着等四个月过去了,公馆到手了就好,可当我意识到季枭可能永远不会放手,甚至会攥紧了这套房子来死死吊住我,我便知道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了。

  再者,昨晚上那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甚至无数次,我可以想象在这继续住下去所必须要面对的结果,我会跟季枭上床,不止一次两次,他明显食髓知味甚至想更进一步,而我却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其实就物质而言,季枭还真从未亏待过我,如果免去大哥等其他因素再加上我不惹他,他甚至可以做到对我很“好”,我过的生活或许正是昨晚上他怀里人所梦寐以求的,这我都知道。

  可同时我也明白我无法像一个他所向往的“妻子”那样同他一起生活,我需要独立地思考着自己的价值,而不是一味根据他对我的需要而改变自己。

  所以我这么选择了。

  为我整理行李的时候,张管家显然一直有话想说,而我则看着我那小小的行李箱,发现在公馆住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最需要拿走的东西也就那么多。

  将行李箱搬到楼下的时候,张管家问我:“是出差吗?少爷。”

  “差不多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其实很想将他带走,可我连拿到公馆的能力都没有,又哪儿有那个资本让张管家这样的人为我停留?“如果季枭问起了,你就跟他说,公馆就带由你看管了,哈哈。”

  言罢我顿了顿,看着张管家,开玩笑似地,我又问:“不会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季枭打电话了吧?”

  张管家听了,只是摇头,末了还告诉我:

  “今天喻家有大行动,该来看你的都没在,也是个好时候。”

  那可真是巧了,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原来如今喻家发生了什么,张管家竟比我知道的还要多,真不知是该觉得讽刺还是该多说点什么。

  上了辆不需要身份证的长途汽车,将一切联络方式统统切断,我头靠着车窗,望着窗外摇摇晃晃的景色,忽然觉得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许多。

  我就再次那么沉沉睡去了,说到底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去哪里,我只是依恋着这简直令我感到陌生的自由,回忆起回国后的生活,我发现我近乎是被困在了公馆内部,我的世界除了大哥就是季枭,好像根本腾不出任何空去关注别的什么。

  或许,是时候让自己放松放松。

第68章 我过得还不错

  我去到了一个距离不算太远,但足够小巧宜人的城市。

  第一个晚上我随便找了家还算看得过去的酒店住下,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十分意外自己在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老实说,我不是没想过索性到国外去,可我放心不下五妹,同时又知道这种疑似接近大哥的行为很可能会逼得季枭直接将我锁起来,权衡利弊之后,最终我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等到三天后,在这座城市找好了出租屋,我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尝试将电话打开。

  老实说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走的时候我甚至在兜里揣了把刀,想着要是有人来拦着我,我就要将刀比划在我的脖子上要挟他们放我走。

  很可惜那把刀没有起到自己应尽的作用,只在新的出租屋内用来切刚买好的水果。

  算了,说回来。

  手机刚开机,便看见了多达数百条的未接电话,有来自于季枭的,也有全然陌生的号码,当然还有短信,零零星星插在其中的,是来自张管家的慰问,而大多数都来自于同一个号码……我再熟悉不过的,那串代表着季枭的数字。

  “你要去哪儿?”

  “走到哪了?”

  “你还叫张管家别跟我说?好得很。”

  “我要辞退他。”

  “算了,开玩笑的,沙发已经买了新的,等你回来差不多就看不到之前那个了。”

  “我还没无聊到真的跟那些会所里的人睡觉,你他妈发什么疯?”

  “接电话!”

  然后隔了一段时间。

  “你不会以为跑了我就抓不到你吧。”

  “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慢慢来,公馆的事情可以回来再商量,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地方选得不错,就是太小了些,你住得惯么?”

  “挺会享受生活的嘛,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真是没看出来。”

  意识到我此刻住的地方可能已然被他监视,冷汗霎时间爬满了全背,我本以为是我藏得好,而季枭那头却只是暂且还没有动手而已。

  “东思远已经复职了,他还想去公馆看你,我跟他说你跑了,哈哈,要不我派他来见你?”

  “……”

  “你别紧张,只派了两三个人过去罢了,不会拿你怎么样,喻家的性质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行踪,他们不会打扰到你,你走了倒也好,算是避难,最近喻家这头不算太平,我还在犹豫该拿你怎么办,现在你给你自己找了个住处,倒给我省心了。”

  季枭最后的这条短信简直令我不知该作何表情,那语气,竟好像就连此时此刻的我也是他顺水推舟造就一般。

  算了,垂下手,我已然放弃了挣扎,被监视着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过上清净的单人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扰,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管家也给我发送了几条,大概是询问我此刻的状况以及汇报公馆内部近日的情状,看着他的措辞,我竟真错觉我不过只是出趟差罢了。

  他告诉我在我走后的第一个晚上季枭显得很暴躁,在家里砸了好多东西然后立马打电话派人出去捉我,所幸张管家将我离开前留给他的那句话告知于他,他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那之后无论我回复与否,张管家每天都会向我播报公馆内部的新情况,或者说是季枭的情况,毕竟如果季枭不回公馆,那么公馆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沙发果然已经换了,看到这一消息的我不知该作何表情,最终只跟张管家回了一句:“我一切都好。”便重新将手机关机。

  我这个出租屋刚好选在一家剧院附近,这间剧院演出并不频繁,从窗户上望下去,偶尔能看见剧组人员从中进进出出,虽然出租屋内部的环境条件并不算好,但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我也不再挑剔了。

  每到夜晚,剧院的霓虹灯亮起,我靠在床边,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季枭送我的那那座剧院。

  没错,眼下的剧院被称为“间”,而季枭送给的,得称为“座”。

  那座剧院很大,设施也很完备,在那里演出的都是知名的剧目,并且表演频率也可以称作频繁,还坐落在距离公馆十条街道以外的城市中心,看着十分气派。

  然而其实我并未体会到一天作为剧场主人的感觉,因为一直被关在公馆里,便不得不将它交由更为专业的剧场管理员打理,而那管理员跟我从未见过面,他有事也只找季枭商量,所以可以说,除开我的名字写在剧场主人的那一栏里,那座剧院跟我并无任何本质上的联系。

  当然,其实我管理剧场的欲望也并无那么强烈,我所期望的不过是距离我自己所爱的那些小东西更近一些,所以就算仅仅是此刻,剧院的灯光透过并不遮光的窗户打在我的脸颊上,我也能够感到满足。

  哦,再说说别的吧,我不是将我的刚写好的剧本发送给了我的导师么?昨天导师已经看完了,他给予了肯定,并且罗列出了许多他所认为的不足,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太过悠闲。

  当然,为了不让自己整天窝在家里,我还是到不远处的剧场去要了个闲散的职位,对方似乎认为我的学历来做这个实在是有些“屈才”,而我说我只是想要每一场剧目都免单的资格罢了。

  所以修改剧本之余,我每天还会去剧场内打扫打扫卫生、拉拉幕布、管理一下剧场内部的硬件设施呀什么的,有表演的时候我就会撑着下巴坐在二楼的某个角落远远望下去,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我觉得我过得不错。

  再次打开手机,已经是十天后了,大多是来自于季枭和张管家的短信。

  季枭叫我不要老是关机,万一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后悔都来不及。

  张管家则像是每日汇报工作似的,准时准点地将今天公馆内(季枭)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我,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期待您的回复。”

  他说,最近季枭回公馆的频率越来越少了,每次回来也都是一副很忙的样子,只是会问我这头没有回复。

  那些文字,我也不知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当我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打了过去。

  张管家很快接了电话,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像往常那般天天见到他,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我总觉得比我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他还是那么温柔,我告诉他我最近过得很好,我说我家附近有一家剧院,我在那里找了份工作,每次演出我都可以免费观看,我很开心,我还告诉他我的剧本已经被状似温和的导师第三次打回,说不定还会再打回第四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稿,所以可能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焦虑的。

  然后张管家跟我说他在阳台上种的花最近长得很好,有一个女佣因为怀了宝宝所以让她回家休息了,还有因为我和季枭都不回家吃饭,所以整个公馆都显得清冷了许多。

  “他就不知道问点儿别的?”声源明显远于听筒处,这熟悉的音色令我一愣,季枭,我还以为他今晚不在家。

  张管家没再说什么,那头再次开口,距离已经近了许多,属于季枭的低沉嗓音一下下震动着我的耳膜,显然,张管家已经让出了听筒,将电话交到了他的手上。

  “真就不回复一次。”季枭像是在笑着,“要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照片,我准以为你死了。”

  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咬咬牙,这种久违的,气愤的感觉竟令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怀念,“原来还会拍照片?我能请你的手下停止这种跟变态没什么区别的行为吗?”

  季枭那头顿了顿,“你可以每天给我发一张,这样我就没必要给叫他们拍了。”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淡淡然。

  “我没那么闲。”笑了笑,一时间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听说这几天喻家情势不妙。”

  “还好,我能解决。”接着,便沉默了许久。

  真奇怪,明明是他抢过了电话,到头来却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

  “听说你砸了很多东西。”老实说,我都没想到再次说话,我能这么冷静,“有没有我的?重新置办没?”

  “懒得,”季枭的语气漫不经心,“甚至懒得打扫。”

  “……”好得很,我想挂电话了。

  “你回来之后置办吧,我对这方面不擅长。”季枭的声音的很低,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张管家上楼了。”

  “那叫张管家置办吧。”我说,“我可能不会回去了。”

  静默,持久的静默,我发现只要不站在季枭面前,我的胆子就会大许多,毕竟如果当面说了什么让他不爽的话,他可能马上就能叫你好看。

  “你是不是觉得离得远了我就不能拿你怎样?”季枭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令人觉得可怕,“刚上了床就玩消失,爽够了就翻脸不认人?冉灯,真有你的。”

  抓住电话的力道微微加紧,他的声音令我的耳廓止不住地发烫,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我甚至连寒暄的心情都没了。

  “那不是事情的关键,季枭……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挂了。”

  “你无非就是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冉灯你真卑鄙。”季枭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急躁,“过段时间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说。”

  “说够了?”

  “不许关机。”

  “凭什么?”

  “不许,关机。”季枭的声音近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