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你爹来咯! 渣攻,你爹来咯! 第37章

作者:不吃姜糖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校园 穿越重生

  说完,他走过去关上门,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人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来了!”祁轻筠应道。

  祁有岁被催着,懵懵懂懂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刚一坐下去,整个人就陷进了温暖舒适的沙发中,小小的取暖器就在脚边运作着,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光和热量,很快烤干了祁有岁湿透的袜子。

  “袜子先脱了,待会拿去洗。”

  钟雪尽穿着祁轻筠的薄毛衣,挽起袖子给祁有岁倒了一杯煮好的姜茶,透明的玻璃杯里顿时旋转起了棕红色的泡沫,一会儿又消失不见,化作白色的雾,氤氲在祁有岁的掌心。

  随着钟雪尽的走动,他脚边一个围着他喵喵叫的布偶猫跳上祁有岁坐着的沙发上,一金一蓝的眼睛像两颗璀璨的宝石般,歪头盯着祁有岁看了一会儿,随后试探着扑进祁有岁的怀里,露出脆弱的小肚皮,在他怀里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楼上苏阿婆家的猫,刚刚门没关,它闻到香味就顺着门缝出来了。”

  钟雪尽看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戳猫猫的祁有岁,双臂交叠撑在沙发边上,笑着道:

  “它很喜欢你。”

  “真的吗!”

  没有人能抵抗猫猫的诱惑,祁有岁也不能,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走的祁有岁在猫猫的信任下终于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脱了鞋袜陷进松软的沙发里,双手捧起猫猫,将脸埋在猫猫的肚皮上狂蹭,语气欣喜:

  “好软的猫猫!”

  钟雪尽笑了一下,看了逐渐放开、像个主人般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玩的不亦乐乎的祁有岁,忍住了想要摸祁有岁头发的冲动,悄无声息地走到祁轻筠身边,关上了厨房的磨砂门,双臂抱住了正在给糕点洒芝麻碎的祁轻筠,将脸贴在祁轻筠的后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不会回来。”

  “这孩子傻是傻了一点,但还不至于缺心眼。”祁轻筠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安慰似的拍了拍钟雪尽的手背,

  “他刚出院,吊了两天针,再笨也不至于往雨里冲。”

  “好了,叫他吃饭。”

  祁轻筠将菜盘子放到仍旧有些闷闷的钟雪尽的手上,笑着道:

  “好啦,别一天到晚皱个眉头,小心都皱成小老头了。”

  钟雪尽闻言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额头,面色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祁轻筠:“真的吗?!”

  “骗你的,笨蛋。”祁轻筠笑着弹了一下钟雪尽的眉心,“吃饭了。”

  祁轻筠端着热气腾腾的可乐鸡翅出了门,抬眸就见祁有岁仰躺在沙发上,兴奋地抱着猫猫打了个滚,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俨然已经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祁有岁吃饭的时候少吃零食。”

  祁轻筠拿着筷子走到祁有岁身边,轻轻打了一下对方还想拿零食的罪恶的手,换来对方的惊叫:

  “吃多了零食待会就吃不下饭了。”

  “是......是钟雪尽叫我吃的。”祁有岁眼珠一转,举起手,像个小学生似的挺直后背,大声像祁轻筠告状。

  祁轻筠顿时抬头,不轻不重地扫了钟雪尽一眼。

  钟雪尽正在低头摆碗筷,闻言转过头,对上祁轻筠警告似的双眼,不以为然道:

  “小孩子吃点零食没事。”

  “你惯得他。”祁轻筠指尖一伸,揪着祁有岁的耳朵将他拎到厨房里:

  “别吃零食了,先洗手吃饭。”

  祁有岁敷衍地洗了两下手,哒哒哒地跑到餐桌旁,吃大餐的兴奋感缓解了他心里的尴尬,期待地踢了踢腿,眼睛像坠着星星似的亮闪闪的,兴奋地搓了搓手:

  “今晚吃什么呀!有糖油芝麻糕饼吗?!”

  “还在蒸,急什么。”

  祁轻筠一筷子打掉祁有岁伸手去抓可乐鸡翅的手,没好气地看了对方一眼:

  “筷子就放你边上都不用?”

  祁有岁死心不改,啊呜一口吃掉祁轻筠做的鸡翅,眼睛瞬间睁大,含糊不清道:

  “好好吃哦!”

  他嘴里咬着鸡翅,双颊随着咬食物的动作微微鼓起,像个小松鼠似的疯狂往嘴里炫吃的,看见什么夹什么,在吃到祁轻筠做的一道龙井脆肉时,整个人都瞪大眼,好吃的差点蹦起来,一下子吃掉半盘。

  祁轻筠就看着他笑,慢悠悠地开了一瓶三度的低度数气泡酒,给自己和钟雪尽倒了一杯,雪白的泡沫在暖黄的吊灯下发出刺啦的破裂声,衬的杯沿的五指骨节分明,轻轻一推就推到钟雪尽手边:

  “喝点吧,渴了吗?”

  “还好。”

  钟雪尽艰难地从祁有岁的狼吞虎咽里扫下一筷子肉,夹到祁轻筠碗里:

  “你吃。”

  “没事,给他吃。”祁轻筠并不是很饿,捧着一杯气泡酒慢慢地喝,看着坐在他下方的钟雪尽和祁有岁,白玉般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意,慢慢地给钟雪尽和祁有岁夹着菜。

  窗外风雨萧疏,行人狼狈奔跑,脚踩在泥坑里溅出冰凉的水迹,而狂风依旧无情地席卷落叶,宛若要将树干倒拔过来般凶悍咆哮;窗内则一派平和,似乎再大的风雨也与这个温暖的小家无关,灯光微黄,餐桌上的菜静静地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和光泽,客厅玻璃桌上的松果杯里的蜡烛摇曳着,安安静静地燃烧着,衬的客厅里的三人夹菜吃饭的气氛愈发和谐。

  “啊,好吃!”

  祁有岁捧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几乎要撑死了,抬起头时,才发现祁轻筠和钟雪尽正在碰杯喝气泡酒,眼睛顿时瞪大了,跃跃欲试:

  “你们在喝什么,我也要我也要!”

  “你还没成年,不许喝酒。”

  祁轻筠扫了他一眼,抬手给他倒了一瓶营养快线。

  祁有岁:“......”

  他气的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钟雪尽酒量不好,才沾着筷子点了几口就有点上头,双颊微红,撑着柔软的脸蛋,看着和祁轻筠抗议却被无情镇压的祁有岁,瞳仁里满是父子俩打闹斗嘴时的身影,眉目逐渐柔和下来,嘴角笑意清浅。

  如今这个场面,他真的在梦里想了好久,以至于真正发生时,他竟然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算了,不给就不给。”祁有岁反抗失败,气哼哼地抱着一瓶营养快线啜,抬头看了不动如山的祁轻筠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像是在埋怨:

  “封建大家长。”

  “......”祁轻筠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

  “我还没聋。”

  祁有岁顿时缩了缩肩膀,站起身,极其夸张地捧着营养快线大声地宣布:

  “做饭超级好吃的大帅哥!”

  所以,下次还请继续给我做饭吃吧!

  钟雪尽脸蛋在掌心一滑,被祁有岁的能屈能伸逗乐了,埋在桌上笑的不能自己,祁轻筠也笑了:

  “看来嘴巴不仅能吃,还会说。”

  “哼哼。”祁有岁正想说几句来夸夸自己,忽然一阵闪电从他余光里劈过,如同浑身布满白色鳞片的毒蛇,将天幕分割成无数片后朝他投来森冷的一瞥,祁有岁瞳孔骤缩,心脏加速跳动起来,雷声如同万马奔腾踏破耳膜,恐惧顿时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闪至他的身后,令他脸上笑意一僵,冷汗瞬间爬满了后背。

  轰隆——

  随着巨大的几乎能炸裂苍穹的雷声从头顶滚过,闪电似迅疾的银剑激射而下,混合着哗啦啦的雨声,如同疯狂的交响乐般,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阴影般笼罩了这座城市,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灯光因为雷声的骤然响起倏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冰凉的雨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余光里的空气里似乎藏着奇形怪状的妖魔,只要稍有不慎就能被它拖进黑暗的角落,被啃食骨肉,吸干净浑身的血液。

  祁有岁害怕地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神情恍惚,像是恐惧到了极点,将脸埋在膝盖里,后背抵着冰冷的桌角,以保护的姿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此时,听着窗外的雷声,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那个雷电交加的晚上,他被人用被子捂着脸,死死按死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那种窒息和恐怖的感觉又如同潮水般漫上大脑,令他下意识捂住了脖子,像是想要逃脱什么束缚似的用力用指尖抓着皮肤,挠出道道狰狞的红痕,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在他沉浸在梦魇中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他被人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新的薰衣草洗衣液香瞬间涌入他的鼻腔,祁有岁顿时像落水的旅人遇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管不顾地抓住了钟雪尽的衣领,用力将脸迈入他的脖颈,害怕地浑身直颤,嘴里小声嘤呜着,如同找到母亲的动物幼崽,慌张又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我在呢。”

  钟雪尽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搂着脸色大变的祁有岁的腰,一手安抚着拍着对方的手背,抬眼看了一眼拿着凳子站上去查看电闸的祁轻筠,忧心忡忡道:

  “怎么样,多久能好?”

  “应该是集体断电了。”

  祁轻筠指尖在电闸上拨了一下,转过头肯定地下了结论:

  “电估计得等会儿才能来。”

  “儿......孩子吓到了,怎么办?”钟雪尽秀气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下意识看向祁轻筠,试图从祁轻筠的脸上找到解决的办法。

  “怕什么,正好。”

  祁轻筠还是那副对所有事情都处变不惊的模样,笑了笑,走到害怕的浑身直发抖的祁有岁面前,盘腿坐下,掌心搭在祁有岁的肩膀上,轻声对祁有岁开了口,语气不乏坚定:

  “有岁,看着我。”

  祁有岁被碰的浑身一颤,害怕的神志不清,记忆里经年犹存的窒息感让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钟雪尽,死死地搂住对方的腰不肯松开,脸埋在对方的衣领像个鸵鸟似的,试图以此逃离存在的所有危险。

  他的耳边此刻全是嗡嗡的耳鸣声,又像是老旧的电报机忽然失控,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的声音嘈杂地混在一起,不断地攻击刮擦着他的耳膜,令他有些混乱地闭上了眼,心如乱麻,只知道本能地靠近令他感觉到安全的气息,难受到小声求救:

  “妈.......”

  钟雪尽抱着他,闻言眼眶忽然一热,手臂微微收紧,用力地咬住了牙齿,许久,才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意。

  “有岁,别害怕。”

  话音刚落,几盏蜡烛便悄然被人点亮,像是暗夜风暴的海上忽然亮起的灯塔,微弱却坚定,跳跃在祁轻筠的掌心下,衬的祁轻筠的语气愈发温和,好似春光下潺潺的流水般,明净透彻,带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你抬头看,有光。”

  祁有岁头痛欲裂中,只感觉五彩的色泽先于光线,忽然飘进了他的视线里,似乎一只大手撕裂黑暗,将他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中拉了出来。

  他紧绷的身体随着烛火的亮起微微松缓,茫然地抬头,跟随祁轻筠的呼唤,不由自主地看向蜡烛点燃的地方。

  祁轻筠手中正捧着一个小蛋糕,小蛋糕上画了一个小蘑菇,上面插着不同颜色的蜡烛,将祁轻筠白玉般的脸照的温润可亲。

  “你........”祁有岁的理智缓缓回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带着雾气的眼睛还有些呆傻,不知所措道:

  “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祝你生日快乐。”祁轻筠悄悄准备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笑道:

  “虽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但是希望你这一次,能真正的开心。”

  祁有岁靠在钟雪尽的怀里,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依赖,蜷缩起来抱紧双腿,将头埋进膝盖里,小声道

  “我不过生日。”

  “我爸的忌日和我生日时同一天,我不想过。”

  也许是黑暗放大了他的脆弱感,他的尾音很含糊,消散在越发浓重的哭腔里,整个人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动物幼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