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6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到了三月底,晴朗了整整一个月迎来了一场雨,温度骤降。

  “相公,你烤会火。”

  黎周周在灶屋包包子,这一个月他和爹忙活着,相公也没清闲,家里学业都顾着,如今下雨地里泥湿不好上肥,能休息几日,干脆就整点爹和相公都爱吃的,见见荤腥补一补。

  屋檐下雨滴滴滴答答的,没一会声音大了,成了大雨。

  顾兆坐在灶膛前烧火,锅里炖了半只鸡,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

  上次买回来的大料,说是试着做卤味,结果忙地里的肥料,一直没空闲,如今下雨总算是得空。

  今天炖的鸡,黎周周照着相公说的,猪油滑锅,放了一小块红糖,化开了,倒了用姜片焯过的鸡块,一下去扒拉两下,鸡肉颜色变得红了,看着就颜色好看。倒入酱,再炒两下,添酒。

  没过鸡肉后,放大料,香叶、桂皮、小角、干草、草豆蔻等,等煮开了,在下豆腐,豆腐多炖会入味。

  小火炖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下白菜。

  黎周周趁着功夫包包子,相公说想吃酸菜猪肉馅的,他还给里面拌了小块豆腐,这样吃着爽口。包子捏出的褶子漂亮,一个个放蒸屉上,先不急着上锅灶。

  后灶焖饭,前灶炖着鸡。

  时间差不多,黎周周揭开锅盖,一股香味扑面,太香了。

  和以前炖鸡的香味不同。

  别说黎周周,就是在院子里劈柴的黎大也忙不下手里活了,放了斧头,拍拍手上灰尘进了灶屋,“周周做什么呢?”

  爹很少赶着来问做啥饭。

  黎周周便知道爹也闻到了,味太香,便说:“爹,是相公上次说的法子,买了卤料,我今个第一次试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香味扑鼻,顾兆闻着就算不是原汁原味的卤鸡,那也比如今做法香太多。

  “吃饭吧。”黎大发话。

  黎周周撒了盐,到了白菜,这边盛饭吃饭,等饭上了,锅里稍微炖的一锅鸡好了,倒入盆满满一盆,顺手锅里添着凉水,放上刚包子蒸屉。

  杂粮米饭配大盆炖鸡。

  “唔~太好吃了,周周~”顾兆给老婆竖拇指,真的好香。

  鸡肉入味嫩滑,连着汤拌饭都香,油滋滋的。

  黎周周心里欢喜,看向爹。黎大扒拉着饭,没工夫说话,不过看着就是香、好吃。这一顿饭,连汁都吃的干干净净。

  黎大吃了四碗饭,最后没菜用汁泡饭。

  “相公,是不是卤味?”黎周周问相公。

  顾兆:“差不多。咱自家吃没问题,要是想靠这个卖钱,还得在琢磨下比例。”

  “相公这要卖钱吗?”黎周周愣了下,有些紧张,“我这手艺成吗?”

  “有啥不成的,你看爹吃的开心,干干净净的,再说如今这法子是咱家头一份。”吃的就是稀罕。

  黎周周找到了些自信,相公说得对。

  这场倒春寒持续了半个月,期间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夜里刮得风都像是能吹进人骨头缝,黎周周本想把堂屋停了的炉子重新点上,被相公拒了,说抱着取暖就够了。

  正巧和清明节撞上,一家三口去山坡那儿给阿爹上坟烧纸。

  村里老人说天冷地湿是因为鬼不走干路。黎周周给自己阿爹上完,香烛元宝黄纸买的都是双份,说给相公阿娘也烧一烧。

  顾四家,怕是没人记得顾兆亲娘了,难不成还指望李桂花和三个儿子给前头的那位烧纸吗。

  李桂花正月时生了,又生了个儿子。

  本来是动了叫黎周周伺候月子心思,不过话还没提出来,想到顾兆过年时拿的下水,到时候黎周周过来顾兆也跟着来,指不定怎么嚯嚯她家鸡肉。

  干脆请大嫂前来帮忙,就是花了块糖,还不敢多放肆要这要那。李桂花可心疼了。

  顾兆想原身不是东西,但他占了这身体,给去世的阿娘烧一烧纸钱也没什么,便和周周去了东坪村。

  烧完纸钱回来,到了村口,王阿叔家门紧紧闭着,里面安安静静的。

  难得安静,那就是王二狗没在家。

  到了第二日,黎周周正做早饭,突然听到门外敲锣声,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王二狗掉水田里淹死了……”

  王二狗死了?

  顾兆本来给老婆烧灶添柴,这会突然精神想去吃瓜了!

第26章 村中闲话26

  王二狗的尸体从水田里抬出来,周围乌压压围了一圈男人,外层是赶来瞧热闹胆子大的阿叔、妇人,胆小的站的远远的,都拘着家里孩子不让过去看。

  黎周周和相公出来,就听几位眼熟的阿叔阿婶一言一语说。

  “……脸都泡肿了,烂的哟,肯定被田里泥鳅田鸡啃了。”

  “快别说了,吓死人了,我老远瞥了眼,一股子寒气。”

  可不是寒气嘛,倒春寒连着下了十来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就没干过,有人搓了搓胳膊,说:“昨个儿是清明,你说会不会是那什么……”

  “老话都说了清明夜里不能走夜路,夜路那是给祖宗走的。”说话的害怕,把鬼在口里绕了圈,改成了祖宗。

  能在西坪村走夜路的鬼,那当然死去的村里长辈了。

  黎周周过去问一句王二狗怎么死的,说热闹的可热心了,也不嫌烦,再给黎周周和顾书郎学了一遍。

  “第一个发现的是张柱子,说早上去地里瞧瞧,远远就瞧着水田那儿趴了个啥,黑漆漆一大坨,怕压坏自家水田,过去一瞧,你猜怎么着?”

  答案已经被围了,这还用猜。顾兆有时候觉得村里阿叔阿婶闲聊,说热闹,有些人说的特别好,引人入胜,单口相声一样,有的就不行干巴巴的。

  这位阿婶显然能说会道,表情也很配合。

  “是个人啊,趴在水田里,衣服也湿了,张柱子吓坏了,叫了两声,没动静,捡了个树枝戳了下,也没动,赶紧大牛过来,父子俩一抬,就看到王二狗泡的脸烂了,早死在他家水田里了……”

  不用捧场当捧哏,这位阿婶绘声绘色说完了,末了肯定添了句:“指定是让鬼给拉下水田了。”

  这头把王二狗的死当热闹事看,毕竟村里很久没出现过这种玄乎死法,加上昨天还是清明,可说的就多了,对王二狗的死,这些说嘴妇人也没几分真心实意唏嘘,都是说句可怜的,然后眉飞色舞继续学起来。

  田埂那头,张家的田氏正破口大骂:“他娘的王二狗,死也不死在别处,死到我家水田,脏了我家的地,晦气!”

  “你怎么说话的,我儿已经死了——”王二狗阿娘哭的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刚起了个头,就被田氏呸了一脸唾沫。

  田氏叉着腰大骂:“你儿子死了又不是我家的,死哪里不是死,挑我家的水田,这么晦气的事,要是耽误了我家田里庄稼,我是问你要银子,还是问你要银子,给老娘在这儿冲大头来了!”

  有人劝田氏少说两句,人都死了。

  “敢情不是死在你家的田,你那么爱,王二狗你拉回去在你家地里泡一晚上,以后种的米你还吃不吃!”田氏嘴霹雳巴拉反骂回去。

  撅的开口说‘人都死了’这位脸发青,可还真不敢说别的。要是王二狗死他家田里泡一晚上,那这种了稻米出来谁吃——

  想着确实晦气。

  村长嫌吵吵骂骂的头疼,喝了声,让张柱子管管自家婆娘,男人说话这是干啥。张柱子颤颤巍巍的还没开口,田氏先坐在地上,小寡妇上坟似得一声拔的老高开始吊嗓子哭起来了,哭的比死了儿子的王二狗阿娘还要惨。

  “我怎么命这么可怜啊,我家是招谁惹谁了,好好地肥田沾染了晦气还不能说。”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村里欺负我张家,我可怜的肥田,王二狗家要赔我的肥田,大家评评理啊。”

  “又不是我害死王二狗的,是他自己没长眼喝多了马尿掉谁家不好,掉我家,我的肥田啊,我的稻米啊。”

  语调拉的长长的,声音又细又尖,盖住了王二狗阿娘的哭声。

  就因为田氏会哭会骂会闹,这要是理缺,村长还能掣肘住,田氏也不敢这么来,可今个儿这事,村长只能由着田氏找王二狗家哭嚎,总比问他讨肥田行。

  可怜王二狗爹娘大早上听见儿子死了,过来认尸,还没哭嚎两嗓子表示痛失独子,先惹上了田氏这个泼辣的,被追着要赔偿。

  王二狗阿娘哭的声都没了,坐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是说不赔银子,还是哭儿子。王阿叔站在王二狗尸体前,像是吓傻了一样,脸色苍白,后退了几步,晕了过去。

  “王阿叔晕了。”

  “诶哟造孽啊,小田前两天染了风寒病还没好,现在王二狗死了,以后王阿叔可咋办啊,是我也不想活了。”

  村长喊妇人别干学嘴,来几个人扶着王阿叔先回去。

  王二狗如今死了,王阿叔成了寡妇,要避讳。

  那几位瞧热闹的便说:“王阿叔怎么说也是个哥儿,我们哪能架的动。”

  “就是就是。”

  送王阿叔回王家,哪里有留在这儿瞧热闹好。

  最后是黎周周出来搭把手,顾兆说:“我同周周一起去。”

  这样安排妥当,本来黎周周和王阿叔都是哥儿,没什么好避讳的,但之前王二狗攀咬过,如今顾书郎也过去,真的是再也没有说嘴余地。

  “本来也不可能没影的事,这不是有的人非要往周周和王阿叔不清不楚扯吗,诶哟吓得周周买豆腐都是买完就跑,总不能以后不吃豆腐了。”

  “如今连着顾书郎也一起去,背后说这话的啧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王婶气得脸色不好,扭身就回院子。

  “谁急了就说谁呗。”

  王阿叔一晕倒,王二狗爹娘就不能走了,总要留下有主事的,怎么收敛尸体,怎么办白事,怎么下葬,还有田氏吵着要讨公道让王家赔银子。

  这一下都成了王二狗爹拿主意。

  总不能把王二狗尸体就这么晾着,等王阿叔醒来再说吧?

  王家小院。

  黎周周架着王阿叔胳膊,顾兆开的门,也没关大门,院子小除了石磨就是灶屋,贵的糖油估计都锁着。

  进了里屋,一股子药味混着臭味,做了一个月的肥料,顾兆闻出来是尿骚味,村里有些人家,天冷的懒得起夜去后院上茅厕,一般都给屋里放个尿桶,夜里就在屋里上,早上再去倒。

  不过黎家没人这么干。

  顾兆将门打开,堂屋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另一头里屋是王阿叔睡得。

  炕上躺着的小田,听到动静从炕上爬下来,穿了个单衣,本来就瘦巴巴的可怜,如今脸惨白一侧肿着还有青色的指印。

  这当然不可能是王阿叔打的,王阿叔平日里很看重小田的。

  “阿爹——”小田光脚扑着过来。

  顾兆说:“你阿爹晕了过去,你先穿上衣服别感——风寒了。”

  小田眼泪含泪害怕看周周哥,黎周周一边架着王阿叔进炕,不知道该不该跟小田说实情,想了下还是让王阿叔醒来自己和小田说,他说:“你阿爹还要靠你照顾,你别冻得风寒,先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