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换瓜 羊皮换瓜 第67章

作者:初云秀儿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伸出手摸摸汀兰的头,叹了口气:“你的命真不好。”

  汀兰是被爹娘卖进阁里的,被柳絮买下之前,每天不是挨打就是挨饿,只有柳絮对她好。所以还是小孩的她,只知道亲近柳娘子,被摸头后,顿时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柳絮看着她,被戎人活捉的下场只会更惨,倒不如……

  就在她死志已定的时候,房顶的瓦片突然扑朔朔地传来异动,好像有人!

  这一异变登时将主仆俩吓做一团,柳絮当即操起桌子上的剪刀,将汀兰护在怀里。

  楼顶的瓦片被掀开,很快露出一片天光,伴着一阵灰尘,一个身影从楼上跳下来。

  柳絮举起剪刀站起来,她毕竟是一介弱质女流,一时间竟不知用这把剪刀刺人还是刺己。

  不过等看清来人面容后,举起的手缓缓放下。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模样,脸颊沾着几点血迹,额角凌乱的垂下几缕发丝,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仿佛波光粼粼的河面泛起的月辉。

  他原本的一身甲胄被剥在外面,现在只剩内里一层褐色的皂衣。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少年人的身形便不能遮掩,直白的露出清冽的线条以及轻灵的身姿。

  是雍人,还是一个官军,看起来年纪不大。

  少年对着她一礼,然后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不好意思,惊扰柳娘子,等戎人退去,在下定当给柳娘子修好屋顶。”

  柳絮忍不住轻笑,人都活不过明朝了,这屋顶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放下剪刀:“你是败退的官兵吗?要逃就趁现在吧,躲在我这里也没用。”

  那少年闻言,又干干净净的笑了,看着柳絮手里的瓷瓶,眉眼弯弯:“柳娘子,你怕死吗?”

  怕不怕死?大概没有人不怕死吧。

  戎人占领了白水城后,凡是能搜刮到的女人,都被拖出去扔在驻兵场上。

  柳絮紧紧抱着琵琶,垂着头,和一群女人挤在一起。

  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哭声,和戎人放肆的邪笑,不时有女人尖叫着被拖出去。

  身边的女人越来越惊慌,向着她挤去,女人的身体大多柔软,但也有一个并不柔软的身躯靠过来。

  “汀兰”抽抽噎噎地跟着人群被挤过来,“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根簪子散散的挽住,小动物一样抱着琵琶。

  凌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面上沾染上了一些灰尘,却更显得我见犹怜。

  “她”们俩抱着琵琶很显眼,很快,挑拣的戎人就来到“她”们身边。

  抬起“汀兰”的下巴,在看清脸后,一群人眼睛都直了,立刻七手八脚的把“她”拖出去。

  “汀兰”吓得尖叫,泪流满面,看着“她”被拖出去的身形,柳絮深吸一口气,冲出去拉住她。

  举起琵琶大声道:“几位老爷等等!我们姐妹都会弹琵琶!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说罢就跪坐在烟尘中,举起琵琶飞快的弹奏一曲。

  低等戎人士兵虽然大多不通雍国语言,但能听懂琵琶。这一曲石破天惊的琵琶曲,让周围戎兵的动作都停下来。

  曲罢,柳絮将“汀兰”抱入怀中,连同琵琶一同抱在一起,强按惊恐地看着戎兵。

  戎兵看了看“她”们二人的脸,又看看她们怀里的琵琶,互相嘀咕了几句,很快就作出决定,将姐妹俩一起拉走,作为“高级货”,送给大将军先享用。

  戎人民风剽悍,最喜马上奏琵琶,柳絮高超的琵琶技艺,登时引得庆功宴上的戎人大声叫好。

  扎尔木多吉一路以来势如破竹,今日不仅又夺一城,还将雍朝派来的指挥使砍成了肉酱,现在再无顾忌,纵情饮乐。

  喝个半醉,看着宴席上两个人比花娇的姐妹俩,登时站起身子。

  这个北戎大汉,差不多能有八尺高,胳膊粗的像铁桶,走起来像一座小山。两臂轻轻一捞,就将两个不丁点的小美人捞在怀里。

  中原女人就是漂亮,他要带回去,当他的第十一和第十二个“紫尔娜”。

  两“姐妹”被带到将军的寝室,柳絮又私下里给扎尔木多吉演奏了一首北戎琵琶曲,乐的他跟着拍子嚎了一首北戎歌曲。

  扎尔木多吉常年和雍国对战,雍国话说得很好,醉醺醺地问另一个小娘子:“你为什么抱着琵琶不弹,给我一起弹!”

  两姐妹于是听令,抱着琵琶一起弹,那小的一直在发抖,一曲琵琶弹的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到最后甚至直接扔了琵琶软倒在地上。

  柳絮赶紧停下,求情道:“将军,我妹妹还小,她学艺不精,您饶过她吧!”

  “嗯?”

  扎尔木多吉醉气熏天地过来,饶有兴趣的捏起地上小娘子的下巴,但见“她”眼泪点点,神情娇怯,弱不禁风,皮肤掐指可破,那一副娇弱不胜的样子,倒似比姐姐还诱人。

  顿时一把将人捞起来拖到床上,醉醺醺道:“小娘子干吗这么害怕我,你越害怕我,我越开心啊哈哈哈!”

  门口的守卫听到一声尖叫,顿时嘿嘿笑起来,看来正戏开始了。

  仔细去听,却只听到几声呜咽的闷声,难道是把嘴巴堵住了吗?

  将军也真是的,堵上嘴多没劲啊!

  屋内扎尔木多吉正要扑上去,却不承想居然被床上娇弱的“小娘子”反扑在榻上。

  他的力量大,但速度不快,又喝了酒有些迟钝,很快就被“小娘子”反按过去。

  一手飞快地按死他的口鼻,一手伸向发间,拔出一只柳絮平时防身用的尖锐铁簪,精准的送入扎尔木多吉的咽喉。

  身下人瞬间双目暴突,激烈的垂死挣扎起来,巨大的力道甚至把床榻都压塌了。

  守卫终于泛起一丝疑惑,准备推门进去悄悄看看,屋里却响起了一串柔媚的琵琶声,柳絮软着嗓子用北戎语唱起了一首求爱的曲子。

  守卫被这首乡音唱得心都化了,缠绵的琵琶声中,间或夹杂着几声闷响,守卫又回去。

  将军办事居然还要听着小调,可真会享受,不过听这动静也太激烈了,那个小娘子那么软的腰,能受得了吗?

  身娇腰软的“小娘子”,就在这琵琶音中,死死按住扎尔木多吉的身形,又抽出簪子连刺好几下。

  不知过了多久,扎尔木多吉庞大的身躯终于不动弹了。

  等了好一会,那“小娘子”摸摸心脏,探探脉搏,终于舒了一口气,从他身上站起来。

  方才扎尔木多吉挣扎中,已经把“小娘子”的头发全扯乱了。

  女子发髻散下来,才看出来,这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少年。”

  扎尔木多吉脖子间喷溅出来的鲜血,将少年素白的脸庞全部染红,偏偏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柳絮放下琵琶,哆哆嗦嗦地递给他一方手帕。

  少年轻笑一下没有收,他现在手上也全都是血迹,拿手帕擦也徒然染红罢了,抬抬下巴,示意她门外。

  柳絮身为花魁娘子,不仅有一首琵琶绝技,还善仿人音。

  青州离北戎很近,常有北戎商贾,所以她便学了一口流利的北戎话。

  捏着嗓子,学着扎尔木多吉的声音,用北戎语醉醺醺道:“给我抬一缸酒来!”

  门前的两个守卫相视一眼,看来是将军“中场休息”要喝酒助兴了,便去抬酒。

  等守卫将一大缸酒抬进屋,就见柳絮正站在中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先看到了美人,一片痴迷,然后才缓缓看见地上的血迹。

  瞪大眼睛,刚要喊,就被躲在门后的少年按住脑袋狠狠一撞,当场毙命。

  少年将两个人的尸体轻轻放下,用酒水洗了一把手和脸,脱掉女子的裙装,换掉身上的血迹。

  再利落的换好守卫的衣服,柳絮在一旁也慌忙跟着照做。

  换好后,拿起扎尔木多吉放在旁边的佩刀,割掉他的头颅装到酒瓮里,巨大的酒气遮住了血腥气,顺便把佩刀一起塞进去。

  两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抬着酒瓮出去,因为夜黑灯暗,守在旁边的其他守卫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扎尔木多吉破城后,就住进了驻兵场旁边的官衙,少年将军很明显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一出去,就找机会四处放火。

  北戎兵乱成一团,等禀报的人进屋发现主将的无头尸,更是成了无头苍蝇。

  少年将军便带着柳絮趁乱潜伏进关战俘的地方,砍倒守卫,与里面的人里应外合,杀将出去。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柳絮一个弱女子,出去就是送死,那小将军便把她牢牢保护在身侧。

  柳絮一直跟在他身后,她从不知,一个眼神那么干净的人,砍起戎人来会那么凶狠。

  不知过了多久,城中安静下来,那个少年将军将她交到一个同样年少的小将军手里,自己披起甲胄,策马离开。

  柳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又过起了平静的日子,只是耳边都是那个少年将军的消息。

  听说他趁着白水城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伪装成北戎军连夜赚开两座城门。白天又提着扎尔木多吉的头颅振奋士气,趁戎人军心大乱之际,鼓动城中百姓里应外合,连克三城,还复失地。

  京中传来嘉奖,任命他为新任都指挥使,他便一直待在边城,硬抗北戎大军来势汹汹的报复。

  直到天气变冷,北戎大军终于放弃进攻了。

  柳絮某天一开门,就看见了那个少年将军。

  这么长时间的征战,不仅没让他形容憔悴,反倒是长高了许多。也就这个时候,柳絮才意识到他真的是个少年。

  少年看见她腼腆的笑了笑:“当初答应了帮柳娘子修屋顶,现在是不是晚了一点?”

  柳絮忍不住笑出声,那确实有点晚了。

  回忆结束,柳絮的脸上不自觉的带出笑意,按停琵琶。

  谭将军回去后,就为她奏表请功,让她脱离了贱籍。

  获得自由身后,柳絮便带着汀兰去了边城,开了一家小酒馆。

  “柳娘子”是破敌的大功臣,所以饱受戎人欺凌的边城人,对她都很尊重。

  谭将军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坐坐,后来相熟了,还向她学起了琵琶和北戎语。

  每次他来的时候,柳絮都会免费给他弹一曲琵琶,日子过得平静而愉快。

  直到五年过去,北戎不复来犯,谭将军也被调离青州。

  她本是风尘女子,蒲柳之人,原本不应该有妄想的,但不知为什么,竟狠下心来,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

  在见面之前她还有许多隐秘的希冀,可再次重逢,只用一盏茶的工夫,她就知道,有些话,不必再说出口了。

  谭玉书走出门去,悄悄地瞥了一眼池砾,试探着问:“池兄,你是生气了吗?”

  池砾冷笑一声:“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的该是你才对,要不是我在这碍事,你不就能和人家美人叙旧了吗?”

  谭玉书:……

  刚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着呢,池兄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正想着该怎么哄呢,突然被一个人叫住:“玉郎!妙法大师!你们也在这呢,上来喝酒啊!”

  抬头一看,恭王世子。

  谭玉书缓缓地瞥了一眼池砾,果然,池砾的脸色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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