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13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他紧紧攥着拳头,看着馥橙的目光也从柔情似水转为复杂,更多的……还有逐渐暴露出来的欲念。
很快的,没等馥橙自己起身,太子便又重新俯身要去抱馥橙,笑道:“孤帮你。”
那德性怎么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意味。
想想也是,太子觊觎馥橙好几年,愣是因为原主太过矜持而不能越雷池一步,连手都未曾摸过,还丧心病狂到找了无数替身,哪里会甘心放手?
馥橙被他恶心到了,忍不住咳了好几下。
北地太子长于京城,身量极为高大,他非要抱馥橙,馥橙还真反抗不得,当即边咳边蹙起眉。
那两名靖安卫见势不对,立刻来拦。
不想,太子身后的御前侍卫同样刀剑出鞘,针锋相对。
双方正僵持的时候,冷不丁一道疾驰的黑影如利箭般射了过来,硬生生打开了太子朝馥橙伸过去的手,又飞也似的转了个弯,轻飘飘地落在少年膝上。
“呃……”馥橙疑惑地歪了歪头,也不管那些侍卫纷纷喊着「有刺客」的话,伸手将膝上的东西捏了起来。
细细一打量,竟是一柄一看就非凡品的黑金乌木扇。
太子同样看到了这柄似曾相识的折扇,当即面色阴沉如水,转头喝道:“给孤闭嘴。”
待那些侍卫退到一旁,他方皮笑肉不笑地回过身去,道:“俞相来得这般早,是急着见美人?也不命人知会一声,倒是孤慢待了。”
话音刚落,游船后方才缓缓现出来一艘堪比画舫的新型游轮,近看恢宏壮阔,亭台楼阁无一不备,设计亦自成一派,俨然是北地人历来崇尚的风格。
馥橙侧对着那边,不过看了一眼,就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听着很是稳重。
“今晨听闻安定侯世子在此处散心,本相与世子有旧,赶着来见,便急了些,未曾提前知会太子。”
作者有话说:
馥橙:春喜复述一遍他第一次说的话。
春喜(瑟瑟发抖但仍然听话地试图用不可一世的语气):“太子既然要送美人,本相总不好拒绝……”
俞寒洲:你听我解释。
第10章 你的小祖宗需要保护
“今晨听闻安定侯世子在此处散心,本相与世子有旧,赶着来见,便急了些,未曾提前知会太子。”
陌生的男声带着些许沙哑,缓缓传入耳中,并不如何难听,反倒有种莫名的安抚人心的味道。
馥橙听了便微微侧过头去,雪色的指节从微长的衣袖里伸了出来,直接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有些不习惯地揉了揉。
他总觉得刚刚耳朵像是被人摸了一把似的,有点痒痒。
因着这个动作,少年宽大的衣袖便控制不住地往下垂落,露出一截过于纤细的皓腕。
白腻的胳膊线条优美,看着就极为柔软,在寒风中很快冻得泛起了青色,又被他蹙着眉揪下袖子,不太高兴地盖住,显然不喜欢这种广袖长衫的衣物。
他的动作并不大,人也安静,可这会儿又是忙着揉耳朵又是忙着拉袖子,俨然将不远处游轮上丰神俊逸的当朝宰相给忽略了个彻底。
哪怕他是无心的,也着实太过明目张胆了些。
太子见状禁不住志得意满起来,只以为馥橙如他所料,极不待见俞寒洲,一时满腔郁气尽消。
可被忽视的对象——游轮上一身墨色朝服、负手而立的俞寒洲,见状长眸眯起,一双淡色瞳如鹰隼般微微发亮,分明看清了少年那一瞬间的茫然和不适应。
就像是被什么逗弄了似的,不仅揉得白嫩的耳朵发红,还掩耳盗铃般将小脸埋进厚厚的狐狸毛领,绝色姿容直接隐去了一半,荏弱无辜极了。
若没记错,适才太子根本没有碰到少年……所以,馥橙这会儿的表现……
不知为何,本是面无表情的俞寒洲,忽然敛了肃容,低笑一声。
这一声是从喉间发出的,很低,并不肆意,奈何四周静默无声,男人一笑,就显得格外张扬恣睢,目中无人。
太子被他笑得不明所以,心头莫名起火,直觉俞寒洲是看到了过于美丽的馥橙才会如此,当即占有欲作祟,出声打破这旖旎的氛围。
“俞相既然来了,不如一道赏景品茗?”
“正有此意。”俞寒洲闻言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不过一个闪身起落便从游轮上跃了过来,轻巧落在馥橙跟前。
他本就是扬名天下的兵马大元帅,又有能力令一众顶尖江湖名士俯首称臣,自然身手极好,武功路数奇诡,尤以独创的枪法和剑法为人称道。
太子见他这般行事霸道,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能开口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馥橙被吓得微微睁圆了秋水似的眸子,手中捏着俞寒洲的折扇不放,眼中甚至还有了些许水色。
这是被吓坏了?
俞寒洲也发现了少年的异常。
他缓步走到馥橙端坐的步辇前方,垂眸稍稍打量了一下,就见馥橙窝在布置舒适的步辇里,分明裹着披风,身形却不过堪堪占了一半,委实有些单薄,太小了。
长身鹤立的男人斟酌片刻,朝后方伸出手。
紧跟过来的靖安卫当即呈上一只精巧的暖炉,上面还包了个毛绒绒的橙色套子。
俞寒洲随手接过,摸了摸,直觉触手热烫,方俯身靠近少年,将暖炉托到馥橙面前。
男人也不说什么寒暄的场面话,只看着少年过于秾丽小巧的脸蛋,道:“那炉子烫手,烟尘熏人,换一个。”
这摆明是在说太子的暖炉劣质。
馥橙正悄悄地研究着那柄打不开的折扇,闻声有些受惊地抬头,瞅了瞅男人俊美的脸。
见俞寒洲始终盯着自己不放,眸色有些浅淡得慑人,不由缩了一下手,将折扇藏到披风里。
这人不会是要把扇子拿回去吧……这黑金乌木扇挺古怪的,不仅打不开,还重得很,一点也不像是纨绔子弟平时拿着装风雅的折扇,他有点好奇,想研究一下里面到底画了什么……
馥橙不敢露出什么端倪,怕俞寒洲想起来,忙藏好折扇,慢吞吞地道:
“我刚刚困了,没听到你说什么。”
“哦?”俞寒洲一时微微扬眉,眸中带了些笑意。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馥橙的披风,见少年捂得紧紧的,也没拆穿如此拙劣的谎言,只颇为耐心地将暖炉又往前送了送,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太子送暖炉,俞寒洲也送暖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争风吃醋,身后的靖安卫却清楚……
咳,这还真就是争风吃醋,不需要解释。
起码,靖安卫见自己主子这般,心中只觉得发怵。
因为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当朝宰相这么哄人,平时不喜不怒动不动就挖个坑无声无息把人埋了,像是没有情绪似的,那才是俞寒洲的常态。
果真美色误人。
馥橙不知这一茬,瞥了一眼被他嫌弃地丢在一旁的暖炉,想了想,这炉子确实不太行,烟熏得他一直咳嗽,便不再拒绝,伸手将俞寒洲的暖炉抱了过来,捂到肚子上。
他垂眸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暖炉外面的毛绒套子是照着南瓜的样子绣的,看起来还挺可爱,不由攥着上头的瓜蒂,将「小南瓜」拎了起来,轻轻颠了几下。
俞寒洲见他喜欢,道:“府中绣娘技艺不精,做出来的也不如何精致,且先用两日,之后有了准备,做出来定然更好些。”
馥橙抱着暖呼呼的「小南瓜」,疑惑地歪了下头,问:“今天做出来的?”
这个毛套子绣起来也不简单吧,还做得这么像,跟真南瓜的样子也没差别了,居然在半天之内就能赶制出来?
俞寒洲顿了顿,以为馥橙是觉得南瓜套赶工制成太过敷衍,沉默片刻,道:
“今日赶得急了,先将就用着,明日让人做更好的给你。”
被忽视彻底的太子当即笑了笑,道:“俞相想讨好美人,也不必用这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样式,橙宝何种珍奇宝物没见过?”
那跟着来的靖安卫本是不敢说话,听了这话却行了礼,道:
“大人先前并不知晓世子喜欢南瓜,这是今晨听了世子的话后,方画出来特意让绣娘绣,正是哄世子开心用的。”
“呵,孤问你了吗?”太子冷笑一声,一脸不耐,仍是嘴硬道,“橙宝何时喜欢南瓜了?孤同馥橙一块长大,可未曾听闻过此事。”
俞寒洲闻声无声勾了下唇,转过身,道:“太子的意思是,本相手下的靖安卫在说谎?不若本相当着你的面,亲自问问安定侯世子,如何?”
这话一出,李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转头定定看了馥橙一眼,攥紧了手,又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忍耐,道:
“是孤忘形了,父皇前日方命孤跟着俞相学习,靖安卫更是个个忠君爱国,孤不该不经考虑,口出狂言。”
“太子心中清楚便好。如今陛下正是时刻关注太子行踪的时候,本相自是不愿伤了这皇家父子情份。”
“只陛下追问得多,一味瞒着,难免引他老人家起疑心。”
俞寒洲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
李赟闻声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忍得辛苦,却立刻松开手,给俞寒洲做了个揖,改口道:“孤谢过太傅指点。”
馥橙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两人。
当朝宰相居然还兼任从一品的太子太傅?这俞寒洲到底当了几个官?
超品的首辅、宰相、兵马大元帅加一品太傅,官衔未免太多了,真就权倾朝野一人独大。
怪不得把狗太子训得服服帖帖……这没实权的太子,对上真正把控朝政的权臣,原来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馥橙琢磨片刻,抬眼瞧了瞧俞寒洲的侧脸,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
俞寒洲似有所感,回过头看向少年,却见馥橙眸色乌黑懵懂,看着自己的双眸一片澄澈清明,恍若无声的秋夜,哪里还有适才羞涩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俞寒洲本是极速搏动的心忽然变得沉了许多,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再看馥橙,收回目光,眸色冷凝。
另一边,在场之人听到太子被当众训斥,已然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或者干脆插上翅膀逃离此处,免得殃及性命。
却不想,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两个男人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绵软沙哑的少年嗓音,带着点骄纵纯真的意味。
“你不是要给我礼物,我的灯呢?”
这话一出,太子和俞寒洲便齐齐转头看向了馥橙。
太子满脸惊喜,见少年病怏怏地咳了一下,抱着暖炉微蹙着眉,似乎很不高兴,一时心都化了。
以往俞寒洲作为太傅训斥太子,哪怕是老皇帝在场,也只有帮腔一块骂的份儿,根本没人会帮太子说话。
这么多年来,馥橙是第一个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哪怕是为他转移话题。
太子看着馥橙的目光已然激动得不能自已,甚至都忘了去思考馥橙话中的「灯」到底指什么。
他快步走了过去,道:“橙宝冷了?孤这就抱你进去。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馥橙听了眸色茫然,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