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61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无论如何,馥橙已经是俞寒洲的人了,无法更改。
但是,最后馥橙答应做卧底的通知,却让太子燃起了希望。
他很快给馥橙写了回信,叮嘱馥橙一定拿到俞寒洲在朝中的暗桩名单,包括所有效命于俞寒洲的朝臣名单,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第二步则是,拿到俞寒洲手上的三枚虎符。
最后一步,给俞寒洲下毒。
太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对上俞寒洲的时候同样手段拙劣得令人发笑,但对于俞寒洲安身立命的倚仗是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信件很快送到了馥橙手上。
只是,馥橙看完后,第一反应却是——
“为什么狗太子会暔渢认为,俞寒洲会蠢到把手下的人列成名单?”
单单说现在在朝的六部尚书,哪个不是听命于俞寒洲?
早在老皇帝对朝政的把控皆来自于俞寒洲,什么事都让俞寒洲去办的时候,朝中重臣就不受皇帝控制了。
真要写,满朝文武,不说十成,其中八成都得进去。
馥橙一时因为太子的捉急智商而有些烦恼,但是他毕竟是要完成三次传递消息任务的,所以这三个来自于太子的要求,都得办到。
馥橙将信丢到一边。
想了想,又翻开被褥,塞到枕头底下。
虽然咸鱼让他不够敬业,但做做样子他还是会的,起码为了俞寒洲,任务得做完。
等到夜里,俞寒洲带着他去了温泉别院,馥橙才找到了机会。
彼时他们正在湖上泛舟。
俞寒洲担心馥橙吹了风受寒,给他裹好披风后便一把抱起,大步踏上了船。
馥橙之前坐的都是如同宫殿一般的画舫,像这样精致小巧还会晃动的游船,他是第一次上。
俞寒洲不过是踏上船的时候身子晃悠了一下,馥橙就唬得搂紧了男人的脖颈,脸蛋也跟着埋到了男人肩上。
俞寒洲不由失笑,道:“橙橙怕摔下去?你莫不是忘了,本相会轻功?”
馥橙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湖面,轻声道:“湖这么黑,万一你踩空呢,你不是说自己累?”
今夜本来馥橙是没想出来的,但是俞寒洲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日日忙碌,以至于有些恍惚疲惫了,馥橙便想着跟着俞寒洲来放松一下。
这会儿他一提起,俞寒洲也就想起了自己这么一个临时找的借口……
疲惫?不存在的,当年打仗,俞寒洲可连续一个月不眠不休,又有来自天外世界的下属专门给他用药膳调理身体,每日精力旺盛得甚至都需要专门练武发泄,怎么都不可能累。
不过,为了不被馥橙看出端倪来,俞寒洲只好赔笑道:“对,橙橙说得有理。本相是有些精力不济,该小心一些。”
说着,两人在船头坐了下来。
馥橙看着黑黢黢的湖面,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俞寒洲总不会带他来喂蚊子吧。
只是,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眼前漆黑的湖面便缓缓亮了起来……
馥橙微微睁圆了眸子,迟疑地转头张望,就见湖面上以他们的小船为中心,逐渐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精巧的河灯。
这些河灯比普通的河灯要小上好几倍,排列得非常紧凑,仔细看,似乎还形成了一个图案。
馥橙在俞寒洲怀里扭了好几下,换了几个方向去观察河灯,好半晌,才看懂了河灯「画」的是什么。
巨大的「橙子」在夜色中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底下站着一个小人,正举起双手,奋力将橙子托了起来。
馥橙盯着瞅了好半晌,才对上俞寒洲含笑的眼,犹豫道:“我哪有那么胖啊……”
俞寒洲一听瞬间大笑了起来,胸膛震动的同时,抱着馥橙的双手也跟着颤动。
夜色中,男人张扬的眉眼在灯火的掩映下越发肆意英俊,眼角眉梢的每一寸几乎都在彰显着他的志得意满。
馥橙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男人,道:“不行,我要当底下那个小人。”
俞寒洲忙将他搂紧,收到怀里抱着摇了摇,哄道:“那怎么能行?橙橙就该走哪都被人捧着,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举着橙子的人是我。”
“橙子很大,比十个小人加起来都要大,即使我有使不完的劲,并不觉得累,想要一直保持橙子不掉下来不摔坏不撞到东西,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除了看到你,看到脚下的路,其他都再也看不见了,也都不重要了。”
只有如此,俞寒洲才能全心全意地……
倾慕你。
爱护你。
珍视你。
心悦于你。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俞寒州,我喜欢你
暮色之下的天际带着隐隐约约的幽蓝, 和一点花蕊似的浮白,看着温柔又纯净, 让人觉得心中宁静平和, 好像随时可以这般幕天席地,直接沉入梦中一样。
馥橙很喜欢这样的时刻,他微微翘了翘嘴角, 又抬眼去瞧俞寒洲。
秾丽绝艳的容色在河灯荧光的映衬下似乎更为迷人夺目, 双眸水光潋滟,其中盛着的是一个人的身影。
微风轻轻拂过寂静的湖面, 连带着弯月一般的小舟也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起来, 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如同俞寒洲此时的心, 在对上少年看似安静实则极为勾人的目光时, 彻底乱了。
可俞寒洲并没有动。
他在等馥橙表态。
经过酒楼那一回亲近之后的疏远,男人便彻底摸清了馥橙的性子。
馥橙并非无动于衷,只是排斥过于亲密的,而这样的排斥,不是源于馥橙不喜欢俞寒洲,而是馥橙的自我保护。
俞寒洲早年在外征战, 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奇异病症很多, 其中就有像是馥橙这样的例子。
初见时少年很乖巧, 在俞寒洲亲近他的时候, 馥橙也会很快对俞寒洲的照顾形成依恋。可一旦两个人的关系超过暧昧的阶段, 馥橙就会出于本能, 开始退缩, 甚至变得冷漠, 热情退却。
他在本能地保护自己, 这是并不受控制的。
而当俞寒洲适当地远离,给馥橙单独的空间自我疏解,他又会很快地重新接纳俞寒洲的亲近。
馥橙身上的病有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却也是最为影响他和别人相处来往的,也是最难发现的,恐怕连馥橙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一种病,他只会以为是自己负了俞寒洲,自己没有心。
实际上,世人对这样的病情,多有误解和偏见。因为它很不明显,乍一看跟喜新厌旧的普通男女没什么区别。
俞寒洲若不是清楚馥橙除了自己,谁都不愿意靠近也从来不要求出门,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发现。
只如今,既已明了彼此的心结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俞寒洲便有无尽的耐心,来帮助馥橙走出自己的壳。
最难的,其实是最初的等待。
像俞寒洲这样的男人,权倾天下,说一不二,馥橙退缩,行事强硬的俞寒洲自然是步步紧逼。
不过,爱本就是一种包容和妥协。
如同俞寒洲此时静坐于此,等待馥橙完全解除防备,自愿走出来。
馥橙不知这一切,他在漫天升起的花灯中,期待又有些雀跃地仰头看着,轻声道:“很温暖。都是你做的么?”
“嗯。”俞寒洲颇为自得地扬了扬眉,道,“橙橙可不知道,本相少年时手做的花灯,天下千金难求。”
馥橙闻言下意识瞪了一眼男人,道:“你学做花灯做什么,你还拿去送给谁?”
这一听就是有点醋,俞寒洲更为愉悦,手上却更为喜欢地抱着人轻摇轻哄。
“这天下还没人能受本相送的花灯,除了橙橙。”
“当年做灯,其实是为慈安堂夜不能寐的小娃娃做的,他们很好哄,一盏灯挂在屋里,便能听话地乖乖住下来,不再闹着要跑。瘟疫盛行的时期,唯有紧闭的慈安堂能给他们庇护,那群孩子如今也大都进了金吾卫练武。”
“至于说千金难求。原是瘟疫过后有人偶然得了那其中一盏灯,献给了陛下。陛下以为此花灯样式闻所未闻,做工更是远胜宫中匠人,便派了人大肆去寻,京中权贵便也趋之若鹜,追捧起来,纷纷重金求之。”
“噢,那最后也没人知道其实是你做的?”馥橙好奇。
“嗯。”俞寒洲笑了笑,眉眼间难得带了些促狭,“本相整日在陛下跟前晃悠办事,偏偏他老人家就找不着,你说好玩不好玩?”
“你怎么还敢骗皇帝,小心砍你头。”馥橙蹙起眉。
俞寒洲却是漫不经心,抱着人晃了晃。
“本相做得最多的,便是欺君了。”
当朝宰相对老皇帝有几分敬意,这恐怕也就俞寒洲那几个心腹清楚。
或许少年时的俞寒洲对老皇帝是抱有期待的,可惜后来,老皇帝的命是俞寒洲续的,江山是俞寒洲去打下来的,政务是俞寒洲解决的,叛乱是俞寒洲镇压的,连最基础的奏折都是俞寒洲批的。
再多的忠心都要磨光了,如今俞寒洲依旧守着这江山,让老皇帝继续做着长生的美梦,已经是鞠躬尽瘁,仁至义尽。
他不反,不过是念着当初对小被子妖说的话。
念着年少时、跪在雪地里不屈的初心。
“橙橙。”俞寒洲低头看向馥橙,抬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脸颊,“你知道本相为何迟迟不反么?”
馥橙闻言惊了惊,手指止不住捏紧了男人的衣袖。
对于俞寒洲的过往,馥橙是有一定了解的,俞寒洲的功绩、对天下的付出。
他也知道,但是,为什么俞寒洲不造反当皇帝……馥橙还真没想过。
他之前以为俞寒洲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罢了,可如今细细想起来,以俞寒洲如今的势力和民心所向,根本不需要等。
馥橙垂眸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抬起头,道:“你有别的顾虑,或者说,你自己不想反。”
“真聪明。”俞寒洲给面子地夸人,笑道,“那这个顾虑是什么?”
馥橙呆了呆,摇摇头。
俞寒洲便微微叹了口气,俯身将人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