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106章

作者:胥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忙不迭跳下凳子,又惊又喜道:“师尊回来了呀, 我还以为要再晚点呢。”

  云谏略颔首, 桃眸望着少年,这张满含笑意的面容渐渐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上。

  其实云谏有时候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眼前这个人。

  他对当年情绪的感知其实还不够敏锐,他知道自己很喜欢他,可比起与少年点滴相处的那些细密的爱意, 他似乎对少年身死之后的恨意更加深刻。

  以至于,拥抱将夜的时候,他依旧心中忐忑,依旧患得患失, 而想起某种深刻入骨的恨时, 却感受更深, 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查出当年的真相,立刻杀了那些戕害过将夜的人。

  要不是将夜还在自己身边,要不是自己片刻都不想离开他,他可能会下山吧,他心中这般觉得。

  少年蹦蹦跳跳着凑到他跟前,扬起梨涡,笑道:“惊喜吗?”

  云谏神色一贯很淡,却还是好奇道:“为什么要修缮它们?”

  “这是师尊的家啊,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虽然我没办法还原成之前的样子,但也不能妨碍师尊住。”说着,他指着莲花池道:“这里还缺点莲花,我下次下山的时候,买点种子回来种上,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开花了。”

  他的师尊很会抓重点,眉头一皱,脑子里浮现步凌尘才说过的那句“你在神隐峰住了千年不寂寞,难道让小将夜也陪着你画地为牢?他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总要和朋友出去看看花花世界的,你强行拘着他,就不怕让他心生怨怼?”

  云谏心中一沉,攥着将夜的手腕,越握越紧:“你是不是想下山?想离开神隐峰?”

  将夜有些茫然,澄澈的杏眸对着深邃的桃花眼,歪了歪头。

  “对啊,不下山怎么买东西?莲花池缺花种,还有里面的小鱼都没了,得养几尾,嗯……还有师尊最喜欢不知春,好像没有存货了,也要买的。”

  后面的话,云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将夜承认想要下山这件事。

  想要下山意思就是想要离开,离开神隐峰,离开他身边……

  不是盈月,月光并不多亮,师尊的脸掩映在晦暗中,那双澄澈半透的琉璃珠愈发色深,渐渐凝黑,似还闪过一抹猩红。

  但是将夜并没有看见。

  他还在观察周围缺什么,数着数着便开口:“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可搬不动,我叫上闻人玥吧……算了,他养尊处优的,比大小姐还娇贵,指望不上,我还是叫上洛言吧,他力气大,肯定会帮我。”

  小徒弟嘴里一会儿是闻人玥,一会儿是洛言,云谏抿了抿唇,并未同他搭话,却倏然将人圈在怀里,单臂捞起,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提着药包,脸色阴沉地挥开水榭的门,将人蓦地丢到床上。

  将夜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哐当一声,剧烈摇晃着关上了。

  就连门边不远处的一盏油灯都被风晃灭了,屋内顿时黑漆漆的。

  将夜茫然道:“师尊,先点个灯,有点黑。”

  他话刚说完,就倏然被推着肩膀摔倒在床上,师尊身上岭梅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安静,又黑,感官就格外清晰,师尊好像不太高兴,呼吸都有些急促,紧挨着他耳边。

  用着冷冽的嗓音说:“你同闻人玥,还有洛言关系很好?”

  “嗯。”他们是朋友,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二的两个朋友,当然关系好。

  但师尊好像听他这么回答不太高兴的样子,蓦然压着他,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太猝不及防了,将夜忍不住吃痛地哼哼了一声。

  师尊松了口,又问:“好到哪种程度?”

  将夜再迟钝都感觉到师尊不太对劲,他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脖颈上忽然又一阵轻痛,不是很痛,但是很痒,又令人惶恐。

  他只能委屈着开口:“师、师尊你怎么了?”

  “说!”近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若不是将夜很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师尊的,他恐怕以为压着他的这个人是来刑讯逼供的。

  将夜又不敢不说话,他颤颤巍巍道:“闻人玥是我室友啊,我和他同住一间寝居,自然关系不差,洛言是……”

  他话还没说完,脖子又被咬了一口,这一次他都能嗅到血腥味了。

  整个人慌得要命。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轻轻舔舐,点点血液被卷入口腔,吮吸干净。

  好一会儿,师尊才喑哑着嗓子说:“别住回去了,你就住在这儿。”

  将夜实在有点怕了,忙不迭点头。

  师尊又拥着他抱了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走到案牍边,点了一盏油灯,明晃晃的暖光照在师尊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怎么看怎么温润,完全没有刚刚那么凶悍的模样。

  要不是脖颈边还有点痛痒,将夜甚至要以为自己刚刚产生了什么幻觉。

  师尊走到他旁边,从床头的屉子里取出药膏和纱布,温柔又小心地给他擦药包扎。

  其实这伤不重,根本不需要包扎,但是师尊不容抗拒,将夜只好战战兢兢地任由师尊处理。

  他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有点拿捏不准,紧张地,怯生生地看着师尊:“师尊……”

  “嗯。”

  师尊此刻语气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

  “嗯?”

  “你是不是吃醋了啊?”将夜话一出口,感觉到脖颈边的手连包扎的动作都僵了一瞬。

  师尊没说话,将夜又怕他胡思乱想,立马开口:“师尊,你别误会,我同闻人玥只是室友关系,我没别的意思,洛言就更不可能了,他不喜欢男子的,而且就算他喜欢,也不可能是我。”

  “为何?”

  “因为我和他撞号了啊!”将夜愣了下,换了个师尊能理解的说法:“我是说我和他都是上面那个,不匹配。”

  师尊:“……”

  将夜听见师尊忽然笑了一下,他扭头一看,暖黄灯光下,师尊的皮肤都被衬成朦胧的奶油色,浅笑挂在唇边,嘴角微扬,桃花眸更显缱绻柔和,只是师尊唇瓣上还沾着一点艳丽的血色,添了一抹靡丽,想想这滴犹如朱砂痣般的色彩从何而来,将夜就心悸。

  将夜的脸也红了,耳垂也透血,脖颈更是泛上一层浅绯。

  师尊温凉的指尖触碰下,他就忍不住跟着颤。

  好不容易捱到包扎完,将夜赶紧想办法先把师尊支开,好让自己喘口气。

  他说:“师尊,那个……你今天累不累?我给你准备了热水来着,你泡澡放松一下吧,浴桶在屏风后,换洗衣服也放好了。”

  说完又手忙脚乱地蹦跶起来,冲到案牍边,抓起笔道:“我再多练会儿字。”

  这几天除了睡了吃,吃了睡之外,云谏其实有给将夜布置任务的。

  大约是实在见不得将夜继续当个文盲吧,又或者在他的记忆中,千年前,那个从山涧赤足走来的少年也是不认识人间的文字的。

  云谏当时不告而别去取沙棠果的时候,还不知道少年看不懂文字,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少年,说明自己去了何处,让少年最近不要下山,他不放心少年独自与这个世界相处,可惜的是,少年守着那封信,根本不懂写了什么,就挨个拉着人问,心怀叵测的人曲解信中内容,将单纯的少年骗得丧了命。

  云谏一想起这些事,心底就抽痛。

  将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吃了没文化的亏,这一下被师尊逼着学习也挺难受,但起码比被师尊死死勒在怀里睡觉好得多。

  他宁可让自己看起来过分勤勉,挑灯夜读。

  但其实,隔着屏风听见里面哗啦作响的水声,将夜根本没心思好好看书,屏风是薄纱锦绣,被幽微的暖光穿透后,师尊的影子就投在屏风上,没有衣冠为屏,轮廓曲线就这么直兀兀地暴露在将夜眼底。

  他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为何做文章不用心啊?原是一心想那女钗裙……

  师尊自然不是什么女钗裙,但师尊的美,早就超越了性别。

  将夜本来年纪就不大,也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知道自己会因师尊一举一动而心悸,一双眼总不想从师尊身上挪开。

  他问心有愧,因此做事难专心。

  人总是复杂的,一边说着绝不染指师尊,一边满脑子都是师尊的音容。

  他甚至想过,反正他都已经占有这具身躯,这个身份了,原主应该也回不来了吧?那他可不可以继续占有着,永远占有这一切,包括……包括师尊的……喜爱。

  人一旦犯错,就总会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夜不能免俗。

  他觉得原主若是对师尊心怀恨意,那让原主回来岂不是害了师尊?还不如自己好好守护师尊,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师尊的!

  一通胡思乱想,字没写两个,灯芯却挑了好几回。

  屏风内的水声都歇了下来,师尊裹着轻薄的白色衣裳,带着湿润的雾气走出来,银色长发半湿地贴在侧脸脖颈上,随意斜靠在藤椅上,半躺着拨开自己的长发。

  将夜瞧着出了神。

  师尊瞥眸看他,说:“过来,给我擦头发。”

  将夜的腿快过了脑子,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握着布巾一点点吸干银发上的水渍。

  他心里很清楚,师尊可以的用灵力直接蒸干头发,他更清楚,师尊其实不需要沐浴,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问题。

  但他们都没有选择最直接的方式,而是……

  将夜的手指穿插在师尊的长发中,偶尔触碰头皮,便觉指尖似有轻微的电流窜过,让他心悸不已,脑海也开始胡思乱想。

  ——师尊真的好好看,好喜欢啊。

  ——不行!不能欺师灭祖,要尊敬他,爱护他,守护他,要好好当好一个徒弟,尽到徒弟的本分。可是……那些亲吻又算什么啊?

  他愁死了,指尖的动作也乱了。

  一不小心,就倏然扯动师尊的长发,打了个结,他忙不迭要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扯疼了没?”

  可师尊并没有反应,将夜接着烛光,抬眸去看师尊的侧脸,那算含着琉璃珠的桃眸轻轻阖着,睫毛上还坠着水珠,晶莹剔透。

  师尊竟倚靠着藤椅睡着了!

  氛围过于暧昧,师尊看起来又一副出水芙蓉,任君采撷的模样,将夜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他其实……其实也馋过师尊。

  这种隐秘的心思他不敢说,甚至每次冒出这个念头,都觉得自己龌龊不堪!

  可如果……师尊也喜欢他……

  那么……

  ——已经睡着了啊?那……那就亲一下吧?就一下!

  大约是氛围太好了,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惹人心怜,又或者对方毫无防备,像一盘摆在面前的佳肴,任君采撷的时候,总能勾勒起人心底的邪念。

  将夜大约是被蛊惑了,他真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抚了一下师尊的侧脸,而后弯下腰,唇瓣轻轻印在师尊的侧脸上。

  近乎是蜻蜓点水,羽毛抚过。

  少年人脑子里的颜色画面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操作上,简直单纯地可怜。

  唇瓣印了一下侧脸,犹觉不够,微微分开,目光流转到莹润的薄唇上,那滴血迹已经被擦干了,薄唇透着淡淡的,从皮肤底下映出的红。

  将夜像是完全把脑子丢了,胆子大到要命,竟觊觎他师尊觊觎到了这个程度。

  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贴在师尊的唇上,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心中愉悦又惶然。

  ——接下来怎么做?再……再亲一下吧?

  他还未将想法付诸行动,腰上一紧,整个人忽然被拽着摔倒在师尊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