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161章
作者:胥禾
不想听那道士狡辩,不用那道士说,云谏都知道掌心的这枚骸骨经历了什么。
一千年来,村民对莫须有的妖邪怨念都在其中,对灵山十巫的信仰之力也不断加深了背后之人对这抹残魂的摧折。
到底是怎样的执念,才在这种恶毒的诅咒折磨下还固执地保留残魂不散呢?
云谏不知。
他只觉胸臆间气血翻涌,喉咙溢上一抹腥甜,耳边嗡然,眼前泛花。
既然在云谏离开彤岫村的那段日子精心设计了一出杀戮,一场弑神,那背后之人就不可能放过将夜的魂魄。
可将夜到底是醴泉,是天地灵物,没那么容易彻底摧残,魂魄撕裂后只残留了一抹在骸骨之中。
另一片逃逸出去。
避开围捕,短暂地飘荡到李家人面前,用他天生的预知能力为他人指点出路,又留下菩提仙草和那两幅画卷。
和那一句:“你要是忘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倒符合他的性子,可后面那一句却深深刺痛了云谏的心。
“算了,你爱忘就忘吧,我也不是个爱计较的水……我们水才不跟你们鸟一般见识!”
他知道他会遗忘是吗?
不止一次,他每一次都在忘记他。
所以……将夜很失望吧?
而将夜呢?
他一个人带着沉甸甸的记忆,一个人独自回念。
直到真的撑不住了,交代完事情后,任由自己的不完整的魂魄被时空罅隙卷走,带到另一个没有云谏的世界中。
这一次,他也忘了他……
就像从未遇见过他的小破鸟。
缠绵病榻的孱弱病躯是因为灵魂的不完整,早夭后又回到这个世界又或许是天道的怜悯与垂青。
独留下寄宿于骸骨之中的残魂日日夜夜承受着折磨,承受着村民的怨恨,被信仰之力活生生镇压于此,反抗不得。
都快消散了……
强烈的恨意与痛苦,让云谏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崩溃了。
“那便让一切在此终结吧。”
倏然,炽白的烈焰在空中腾起。
那种炙亮的光芒几乎能刺瞎人眼,空中烧成一片灰白的烬,洋洋洒洒如落雪,如吹絮。
待到火光燃尽,彤岫神脉旁边哪儿还有跪着的人,只余一地落灰,风一吹就散了。
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冲破喉咙,连一点残骸都不曾留下。
门一阖,只余下腓腓和他的小青藤大眼瞪小眼。
彤岫神脉低声咕哝:“我爹他……就不多问问什么吗?比如背后指挥这道士的人是谁,比如当年的……那些事。”
腓腓拧眉摇头:“没必要了,主人他可能都想起来了,或者说……他不打算调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该向谁讨债了。”
“但是……”腓腓又有些彷徨不安道:“我担心主人会发疯,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活将夜,如果顺利,将夜说不定能阻上一阻,若是……若是事与愿违,主人恐怕……”
腓腓不敢再猜下去,他觉得将夜要是没救了,他主人一定能掀了这个世界给将夜陪葬,再自戕随他而去。
他又不是没见过千年之前云谏那个疯样。
屋门紧阖,院子被布下重重叠叠的防御结界。
腓腓和彤岫神脉守在院内,等着里面的结果。
骸骨中遗留的那抹残魂太脆弱了,似是风一吹就能散,而且就算残魂成功地被引入将夜的身躯中,人也不一定能清醒过来。
体内的魂魄一次又一次被利刃击出裂纹,终于承受不住犹如镜面彻底破碎,若没聚魂灯,魂魄无法被黏合,他依旧活不过来。
但魂魄引入身躯后,又有云谏一刻不停地灌入灵力温养着,倒是能安稳很多,足以撑到与步凌尘汇合。
然而,当屋内传出利刃深戮血肉的声音时,腓腓耳尖一颤,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想要推门,却被门内喑哑闷忍的嗓音斥道:“别进来……都别进来!”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
下章醒来的小将夜要给他师尊一个大大的惊喜!也有可能是惊吓……
第97章 死而复生
【二更】唯独没了那段情意浓深的记忆
“你果然没死!你……你祸害遗千年啊你!”
自云谏呵斥腓腓不允许他们进来后, 他们又忽然听到少年中气十足厉声呵斥的嗓音。
腓腓愣在当场,尽管欣喜,尽管诧异,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却谁都没进去打扰这两个好不容易重逢的人。
赶忙走出院子, 独留空间给这两人相处。
而屋内,少年从床上弹坐起身, 攥着枕头就砸在云谏身上, 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瞧着那双因欣喜而癫狂,却不知所措而僵愣的漂亮桃花眼。
将夜继续恶狠狠道:“你既然没死,为何……为何现在才回来?怎么……才来找我呢?”
说着说着,嗓音都哽噎了,准备砸向云谏的另一只枕头也扔不出去了。因为那双近乎破碎的漂亮眸子中又燃上了点点惊喜, 因为那张昳丽的面容苍白如纸。
因为那头本是泼墨一般的黑发成了萧索的银白, 因为那张失了血色的薄唇还淌着鲜血。
将夜气不动了, 他一看见他这样憔悴,就觉得自己到底是输了。
少年眼眶都有些红了,他蓦地扑向云谏,却因躺了太久, 腿脚都有些不灵活而险些跌到地上。
云谏视他如珍宝,一双眼无时无刻不流连在他身上,又这么可能让他受伤?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双臂紧紧锁着怀中人。
是活蹦乱跳的, 是皮肤有温度的, 是呼吸炽热的, 是心跳规律,生生不息的!
少年皱眉:“别抱那么紧,喘不过气了啊……”
云谏不敢弄得他不舒服,却又不想松手,只能俯身将人安放床上,倾身覆上,耳贴怀中人起伏跳动的心腔。
规律的节奏昭示着眼前人真的复活了,真的醒过来了!
这样的欣喜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癫。
将夜觉得怪怪的,拧眉道:“你这样……是听什么呢?我是男子,生不了孩子,我没怀孕……听不到胎动的……”
“呃……”再次面对这样奇奇怪怪的话,云谏再也不会感到不适,他只觉得欣喜,只觉得快乐,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极惶然又兴奋地望着将夜。
彼此距离很近,鼻尖挨着鼻尖,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桃花眸对着杏眼。
就像是一川汩汩泉流淌过心底,滋润了干涸的桃花树,于是云谏桃眸中的破碎被修复,猩红褪去,却依旧惶恐难安。
他抿了抿唇,喑哑的嗓音溢出薄唇:“刚开始,我一睡着就做梦,梦见你醒来了,又梦见你怪我,可一睁眼就看见你一直睡着,怎么都喊不醒,我有时候觉得现实才是一场噩梦,而梦里才是真的……”
“你……你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好不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指流连在将夜脸颊上,轻轻描摹五官,会因将夜睫毛的煽动而微颤,会因将夜藏不住情绪的澄澈杏眼而激动。
声音颤地不成样子,他从没这么失态过,看得将夜有些懵,心底又有些酸楚。
好似任何语言都不太能安抚好眼前这个在刚刚还濒临破碎的人。
将夜目光轻移,望见云谏唇边那抹鲜红的血渍,不由眉头紧蹙,什么气恼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心疼。
他仰头吻上他唇角的血,腥甜的锈涩味一下子充盈鼻腔。
云谏怀中的少年像个小兽似得一点点舔舐干净他唇边的血。
真实的,温暖的,柔软的触感像是羽毛,直挠地云谏心头又痒又涩。
在将夜唇瓣分离,想问他为何会淌血之前,他就蓦然垂首,吮含住少年柔软的唇,温柔击溃,还没一会儿就像个凶恶的猛兽啃噬着柔软,就像是要将怀中人拆吃入腹一般。
将夜睡了那么久,浑身乏力,根本没力气去推拒,呼吸被夺取,就要喘不上气了,憋红着脸在拥吻的罅隙中慌忙要躲。
“别躲!”
云谏磁缓的嗓音一出,将夜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得,不是躲不开,而是不忍心,不舍得。
声音里是脆弱的,裹挟着弥久未散的绝望。
云谏双目不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
“亲我。”
这话好耳熟,将夜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吻我。”
伴随着云谏的声音,将夜脑海中似窜入某一段自己并不熟稔的记忆。
暗黑的地牢之中,藤蔓化作云谏的模样,诓他入了弥彰,在弥彰幻梦中,他被云谏勾着脖子,那时候那双眼也是这样通红地,被欲撩得微眯起,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对他说:“吻我。”
陌生的记忆又莫名熟悉。
但等不到将夜再也细细思索,就被那双因他的迟疑而几欲破碎的桃花眸看地心底发憷。
只是亲吻而已,将夜想着就顺从他一次吧。
刚好,他被封存了千年,煎熬了千年的魂灵也想狠狠释放一次。
“好!”
将夜蓦然扯着云谏的衣襟,将人拽下,凶狠地似喝惯了母乳的幼犬第一次撕扯生肉食物般凶悍,又不知从何下口,还非要伪装成自己很懂的样子,学着云谏刚刚的模样去啮啃。
撕扯之中,锦被掀开,“当哐”一声,什么铁器坠落地面。
这动静拉扯回将夜的意识,他眼眸转动就瞧见一柄刀尖沾血的利刃滑落在地,蓦然联想起云谏唇角的血渍,整个人懵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撑在云谏胸前手指已覆上粘腻的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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