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52章

作者:胥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简十初叹气。

  云谏带着将夜赶来的时候,钟离泽和洛言已跪在试炼场承受鞭笞之刑。

  理由自然不同。

  一个是外门弟子擅闯秘境, 另一个是带着仙门弟子涉险, 险些酿成大祸。

  说实话, 洛言犯的错,表面上不致于受此重刑。

  但他只是个外门弟子,人微言轻,顺道一起罚了罢了。

  一道道鞭子凌空抽下,鲜血四溅。

  两个大男人骨子也硬得很,愣是一声不吭咬牙扛着。

  看得将夜后背幻痛,他轻扯云谏袖子,有些不忍:“洛言又没有犯错,我没想过他也会受刑。”

  他本以为洛言只需要充当目击证人出场就可以了。

  云谏面色无波:“外门弟子本就没资格进入秘境,他既擅闯,自然要问责。”

  而导致洛言误入秘境的罪魁祸首就是将夜自己,是他亲手将进入秘境的玉牌给了洛言。

  他心底有愧。

  将夜耷怂着脑袋,根本不敢看试炼场。

  光是听见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他浑身都跟着一惊一颤。

  要是洛言扛不住把他供出来,他也不会记恨洛言。

  但他很怕疼,要不了几鞭子说不定就厥过去了。

  想想就浑身觫然。

  师尊在他身边轻声道:“有些惩罚是做给大多数人看的,不解决事情,只为给个交代,有的惩罚却见不得光,只能私下做。”

  将夜眨了眨眼,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但师尊的目光一直不深不浅地落在钟离泽身上,神情愉悦,好似在听什么美妙的乐器弹奏似的。

  这些由普通弟子操控鞭子甩下的力度,根本不及钟离泽被云谏抽打的那次。

  但是钟离泽本就旧疾未愈,加上这次,新伤叠着旧伤,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半死不活地昏厥过去了。

  他早就咽下灵药,尚且能保证清醒。

  若这次鞭刑就让他昏厥过去,接下来更重要的事就再难把控了。

  也许是当众惩戒,首席丢了面了又受了重罚,让被卷入其中的弟子稍感满意,试炼场上的人陆续散了,回楼阁中疗伤。

  简十初这才走来向云谏揖了一礼,开门见山道:“我知仙尊是不喜掺和这些俗事的,这次迫不得已,是有求于仙尊,我已有一个弟子因这事无法再继续修行,不希望这个也……”

  他叹了口气:“渠莲观的容仙客虽擅洗涤神魂记忆,但那手段,您也知道……”

  看着重伤的二人被弟子搀扶起,又往主峰带。

  云谏了然道:“所以,你希望我来做这件事?”

  简十初扫了一眼将夜,点了点头。

  “将师弟没事,也得亏了仙尊,这一次这个徒儿我是真想保住。”

  将夜忽然悟了,掌门是看他当初被剖神魂,洗涤记忆后还能活蹦乱跳,毫发无损,于是觉得师尊有特殊的手艺?

  但师尊那不是什么手艺啊,是作弊手段,用在钟离泽身上,肯定是要露馅的!

  他有些紧张地扯了扯师尊的袖子,生怕被看出什么不对劲,还努力作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瞪大眼睛迷惘地望着简十初。

  “掌门师兄刚刚说……我怎么了?”

  师尊勾唇笑笑,配合着摇头,轻声对小徒弟道:“没什么。”

  “哦。”

  云谏对简十初道:“我若出手,也不一定能保证他们毫发无损,你确定吗?”

  “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若是容仙客出手,我那徒儿定然要步他师兄后尘。”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云谏也没拒绝,带着将夜就跟去。

  走在后头,将夜小声问师尊:“师尊,你不是说之前救我那次用的是障眼法吗?这次还用?”

  “我为什么要救钟离泽?”师尊看着他:“你希望我救他?”

  将夜打心底是不愿意救这个斯文败类的。

  但一想到现在要私下处置两人的理由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钟离泽被如何处置,洛言就会被如何处置。

  有意还是无意,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将夜矛盾极了,良久才开口:“我觉得,先救命比较重要。”

  师尊笑而不语。

  他们跟着简十初回到主峰后并没有立马见到两人,只被安排在侧室稍歇,过了很久,简十初才阴郁着一张黑沉的脸出现。

  有些犹豫着问云谏:“将师弟也要跟您去吗?”

  云谏点点头。

  小徒弟担心洛言,不亲眼见到,怕他偷摸着也要去看看,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一番曲解,平白制造麻烦。

  况且没入将夜背后的那东西现在是什么情况说不准,他带在身边看着比较好。

  将夜没想到主峰还有一间类似于审讯室的暗房。

  甬道狭长,两壁燃着长明灯,四周砌的都是掺了铜铁的坚固石砖,还烙印了阵法。

  一般修士被关进来,肯定逃不出去。

  云谏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简十初解释说这是给犯错的弟子思过的地方。

  这话反正将夜是不信。

  大约是石室里阴气太重了,将夜浑身泛鸡皮疙瘩,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像是……请君入瓮?

  一瞬间,他甚至都想拽着师尊的袖子赶紧离开。

  师尊却不动声色,反倒绕过他的腕,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师尊牵手了,但这次真的很明显。

  师尊穿着他的衣服,袖子短了一截,根本遮不住手腕,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就……很明显。

  将夜忍不住赧然,薄红渐浮耳尖。

  又侧目瞥见简十初,正在……盯着他们交叠的手,看得眉头直皱。

  注意到将夜的目光,简十初一抬头,两双眼就猝不及防对上,皆尴尬地移开,清了清嗓子。

  简十初:“太久没人来打扫了,灰尘有点多。”

  将夜:“……”

  走过冗长的甬道,他们才来到主室。

  里头没有多余的人,除了后背血肉模糊的钟离泽和洛言跪在地上,站在旁边的都是熟面孔。

  一见到将夜,容仙客眉头直皱,但也没多说话,只是一双鹰隼似的眼直勾勾看着将夜。

  将夜心底发毛,还是拼命调出演技,眼中有些茫然:“那位仙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云谏:“容仙客吓到我徒儿了。”

  “失礼了。”

  如此一来,她倒是放心了。

  只是有些话就不便说得太直白。

  她抚了一下臂弯的拂尘,不卑不亢冷声道:“仙尊请吧,就像上次一样就行,完事后,贫道还要检查一番。”

  闻言,钟离泽好像懂了什么,浑身一颤,蓦地抬头看简十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眼底慌乱,不知是因为后背太疼,还是精神紧张,说话语无伦次。

  “师尊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

  他瞪大眼睛,确认眼前颀立的人是云谏无疑,呼吸渐重,跪着挪到简十初面前,沾血的手拽着他师尊的衣摆,揪地死紧。

  “师尊,我发誓,我以道心发誓,我绝不乱说,师尊不要剖我神魂!”

  钟离泽是真没想到师尊所说的会救他,竟是找云谏来洗他记忆!

  就算不说之前的私怨,但他窥探到的那些……对于这位仙尊的了解,就足以让他觉得今日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首席仪态尽失,狼狈地哀求着。

  “唉……”

  简十初叹气,“道心在这件事面前不值一提,且不论你为何要画下那阵法,非要去往那处,就算是那个误入的外门弟子也免不了这一遭,你让我如何护你?”

  钟离泽眼眶红透,拼命摇头,声涩喉干:“师尊,我不想像大师兄那样,你……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变成那样吧。”

  “不会的。”简十初眸光暗了一下,还是扯开他徒弟的袖子。

  “开始吧。”

  云谏桃眸瞥了眼跪着的两人,他淡漠到毫无情绪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像是一把悬在二人头顶的利刃。

  洛言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但看钟离泽近乎崩溃的样子,也明白了事情严重性。

  但他依旧低垂着头,不吭一声。

  将夜的出现让他不敢对视,生怕自己的情绪会暴露些什么,连累将夜。

  他连被生挖灵根的事都经历过,本质上也明白躲不过就必须咬牙硬扛,只要活着,以后就还有希望。

  云谏一身黑衣,站在幽暗的石室内。

  掌心酝起一团白焰,极亮地衬出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劲俊的下颌,以及缱绻散干净,只剩冷冽的桃眸。

  比起白衣似谪仙的模样,将夜也是第一次觉得师尊真不适合黑衣,看着很冷,很寒……

  又或者是在幽暗石室的衬托下,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仙尊,倒像是从地狱步出,手攥铰链的阎罗。

  将夜惶恐,惴惴不安地揪着师尊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