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23章
作者:以烟
贾华雨是校长家亲戚,虽然不曾明着利用身份抢角色,但也是在社团里嚣张惯了的主。陆予行年轻的时候怕麻烦,也不想招惹他,若不是涉及利益问题,陆予行一般不和他起冲突。
周围又恢复的喧闹,但所有人的视线都偷偷往这边看。
陆予行瞥了贾华雨一眼,没给他留情面,淡淡地说:“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你还是把牧师那套夸张的嘴脸收收吧。”
他的音量不大,却有种不容置喙的气场。贾华雨被这话一口气噎着,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正这时,唐樘从更衣室里走出来。陆予行余光瞥见他,就见他下身已经换回了休闲长裤,上身却还穿着演出服。
贾华雨也看见了,眼睛一亮,笑着讽刺道:“唐樘,还舍不得这身衣服呀?做主演的感觉怎么样?”他向来喜欢欺负脾气软的后辈,这次更是抓准机会揶揄新人。
陆予行有些不爽地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唐樘却丝毫没听出讥讽意味似的,投去一个纯良的微笑。
“很棒呀!等到你当主演,也能体会到的。”
贾华雨上扬的嘴角僵住,而后瞬间黑了脸。
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唐樘依旧挂着副笑脸,对他视而不见,转身将陆予行带进更衣室里。
更衣室的门很小,里面的空间却很大。贴墙的铁质衣柜上贴着名字标签,演出服则统一挂在另一侧的衣架上,由服道组一起管理。
“怎么了?”陆予行问。
唐樘面色有些焦急,拉着陆予行站在衣柜前,指着半掩着的自己的那一格:
“衣服……不见了。”
因为是新人的缘故,唐樘的柜子在最上层。陆予行站在他身后,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点儿,抬手将柜子打开。
半掩着的柜子让人联想到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陆予行下意识环过唐樘的肩膀,而后才伸手摸了摸里面。
空的。
“我刚才用钥匙打开,发现衬衣不见了。”唐樘后背贴着陆予行的胸口,他侧脸嗅了嗅,“阿行你抽烟了?”
“有贵重物品吗?”陆予行皱眉,摸了摸锁孔,没回答他的问题。
“只丢了件衣服。”唐樘转身,四下无人便仰头在陆予行下巴上亲了一口,“怎么办,衣服有租金的,今晚必须还给他们。”
唐樘的衣服全是他哥给买的名牌,丢的那件估计也够付一个月的租金了。
“我给你想想办法,”陆予行扳过他的肩膀,躲开这个吻,“今晚先穿这套回家,蒋冰姐不会为难你。”
唐樘没亲到,有些失落。
“不行的,”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了,又开始解领带。“这身衣服要是弄脏了,服道组的女孩子又要被骂,我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
眼看他的衬衣扣子被解开一大半,露出白皙的皮肤,陆予行微微皱眉,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了,给他套在身上。
“外套放下,里面就别脱了。”陆予行不容置疑地将袖子给他穿好,又将扣子从领口扣到下摆,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弄脏总比着凉好,大不了给你买下来。”
作者有话说:
毕竟是影帝。把租来拍写真的名牌买下来,这事老陆应该没少干。
第31章 演出(三)
报社实习能够开出的工资很微薄,只能勉强应付每月一千的房租。但即使是这样,陆予行还是把整套演出服给唐樘买下来了。
演出第二天一早,陆予行拎着去干洗店洗过的演出服,到剧院门口等唐樘。
刚下过一场雨,天气还有些闷热。
陆予行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将袖口微微挽起。等了一会儿,就见唐樘匆匆下阶梯,跑来他面前。
“阿行……”唐樘接过纸袋,有些不可思议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你真的把它买下来了!”
陆予行拉着他坐下,说:“你的衣服没能找到。”
“你把他买下来了!”唐樘兴奋地脸都红了,露出可爱的酒窝。他如获至宝般将纸袋抱在怀里,想了片刻,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套衣服不便宜吧……”
“没关系。以后你不用那么麻烦了。”
陆予行原本想说自己有钱,但转念一想,在唐樘面前,他家给的生活费实在不值一提。
唐樘静静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着笑。
“阿行,”他凑近了点,询问般微微侧头,“你是不是,变得更喜欢我一点了?”
陆予行侧过头,面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喜欢。”陆予行淡然地撒谎,巧妙地避开问题。
密云笼罩的天空严丝合缝,看不到太阳。唐樘的表情有些失落,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
“今天我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演出。”陆予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蒋冰又该骂我耽误你时间了。”
唐樘被他逗笑了,心情立刻好了不少。他抱着纸袋站起来,“那我去了。”
两人告别,陆予行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唐樘走到剧院入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挥了挥。
陆予行同他挥手,笑容却在对方转身后消失。
苍灰色一片的天空上阴云密布,只露出几条不规则的裂痕。陆予行沉思般望向那条溢出光线的裂痕,站了一会儿,低头离开。
他长得很高,却习惯低着头走路。常年的演艺生活带来很多生活上的困扰,为了躲避狗仔,他出门总是戴着鸭舌帽或者墨镜,低着头快步在街上走过。
崔玉琴早上打来电话让他回家看看,陆予行答应下时间,却提前从学校离开,乘公交往老城区去了。
电车穿过市中心,驶向楼层低矮,街道狭窄的老城区。
老城区给人一种潮湿、拥挤、破旧的印象。菜市场和小餐馆的脏水被随意泼在人行道边,顺着缝隙流进下水道里。老旧的招牌错落杂乱,被雨水常年冲刷,显露出污垢的黄色。路边杂乱地停着不少货车,拦住了行道路。
陆予行今天精神很差,他有些昏沉地下了车,先是站在马路边四周观察了一阵,辨认出自己想找的地方后,径直朝西边的小路走进去。
他下午还要去报社加班,身上穿的也是休闲西服和皮鞋。小路上坑坑洼洼有不少水,自行车时不时碾上去溅起些水花。陆予行即使再小心,皮鞋上还是沾了些水渍。
穿过一片喧闹的露天菜市场,一块又小又脏的招牌突兀地竖在转角处,随意地在二楼挂着,上面用端正的黑体写着几个字——“港城新久侦探公司”。
陆予行停下脚步,视线看向招牌一楼。
装修粉色调的饰品店里,年轻的女店员用警惕地眼神看着门口的年轻男人。她哆嗦半天,试探着问:“先生,给女朋友买发卡吗?清仓大甩卖。”
陆予行:“……”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店里,绕过女店员,径直上了二楼。
新久事务所的公司环境和二十年后一样寒酸,却也和二十年后一样神通广大。他们的业务很广,小到调查丈夫出轨,大到与政客合作,什么都敢接。至于娱乐行,当然也在他们的合作范围之内。
陆予行推开那张脏得看不清门里视野的玻璃门,迈进新久事务所。
“有人吗?”他看了眼灯光明亮却空无一人的前台,大声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来了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整齐、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从前台后面的办公室里跑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欢迎光临新久侦探事务所!请问您想开展什么业务?成为会员可以打折哦!”
他点头哈腰,跑来和陆予行握手,一张并不算好看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柏知先生,”陆予行有些嫌恶地抽出手,报出对方的姓名,“我想请贵公司帮我调查一个人。”
柏知明显一愣,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
他示意陆予行在会客厅坐下,也不多问对方的来历,而是直奔正题。
“您想调查什么?”
“所有。”陆予行在他对面坐下,淡淡说道:“贵公司能查到的他的一切,我都需要。”
这是一笔价格不菲的生意。柏知的眼睛亮了一下,梳得铮亮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您想调查什么人?”他有些好奇,“是哪位政治家?还是大明星?”
陆予行左手放在膝盖上,食指轻扣。
“不。”他只是犹豫了一瞬,而后从容地回答道:
“唐氏珠宝董事长的小儿子,叫唐樘。”
柏知挑眉,打量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大概是将陆予行当成唐氏珠宝竞争公司的老总了。
“把能查到的一切都告诉我。”陆予行任由他打量,“家庭组成,童年经历,事无巨细。”
事务所的工作原则就是不打听客户的动机和个人身份,柏知作为负责人,也非常坚定的恪守了这一原则。
只要钱能到位,其他他都不关心。
“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先生。”他笑着说,“我觉得您应该先准备好十万定金,再准备二十万尾款。毕竟是大公司的少爷,我们查起来还是很费劲的。”
陆予行面不改色,“二十万我拿不出,但我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跟贵公司交易。”
柏知笑容顿住,“什么?”
“我可以为贵公司提供五年娱乐行的动向。”陆予行嘴角微微上扬,礼貌地将自己的筹码摊开,“用这些和电视台、报社合作,能让贵公司赚不少吧?”
“你是狗仔?”柏知皱起眉,打量了一会儿后又改口,“传媒公司的员工?”
“这些与你无关。”
柏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陆予行摊手,“可以先试试看,如果有误,再付款也不迟。”他眼神锐利,“当然,我得到的调查结果,也必须真实可靠。”
柏知不相信,追问道:“您应该先给出一个可靠的情报供我参考。”
陆予行看着他,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最近警方在调查的那家传媒公司,”他喃喃道,“经纪人漏税的事是真的。他的办公室里有保险箱,里面是所有证据。”
凑巧的是,这件案子新久也协助参与其中。柏知回想起自己上周溜进当事人办公室时,墙角确实立着一个防盗功能极强的保险箱。
他再抬眼看向陆予行的时候,仿佛在看下凡的财神爷。
陆予行稳稳坐在对面,不动声色。
他深知自己给出的条件是绝对诱人的,但他也懂得把握这个度。揭露公众人物私生活的事情他不屑做,但整个行业的动向他全部了然于心。谁的唱片发行、谁的电影上映,时代的洪流早已在他记忆中刻印过一次。
毕竟他曾经也陷进娱乐行这个大染缸里,是非黑白他看得很清楚。
两人谈妥,柏知留下自己的名片,将这尊不知道哪儿来的神佛送到了门口。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陆予行:“陆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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