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33章
作者:以烟
陆予行将栏杆上的烟灰掸干净,抬手看到左手手腕上的疤。
这条疤实在太明显,身边的人却从来无人过问,仿佛这是个理所应当的存在。
一切都太难以理解。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原本就没有睡意的大脑却更加亢奋,仿佛到了精力透支的地步。明晚要是还不能跟唐樘睡在一起,他可能真的就猝死了。
在阳台上坐了一晚后,陆予行本来打算中午去香檀道找唐樘,却没想到自己先病倒了。
再年轻健壮的身体,也经不起裸着吹一夜冷风。
上午九点左右,陆予行感觉自己发起烧来。他昏昏沉沉在沙发上盖被躺着,终于有了些睡意。
太阳透过阳台照进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唐樘拎着蛋糕站在门外,开门就见陆予行身上裹着毛毯,头发凌乱,眼皮耷拉着,像只病殃殃的大狗。
“阿行你怎么了?”他担忧地摸了摸陆予行的脸,发现烫得吓人。
陆予行握住他的手,二话不说将人拉进屋里。唐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拦腰扛起带进卧室,扔到了床上。
虽然发着烧,但陆予行的力气依旧很大。唐樘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有些惊慌地躲避着企图将他按在身下的陆予行。
“阿行,你……”他的脸涨得通红,眼里却有些期待。
陆予行撑在他身上,将裹着的毯子解开,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他眼神晦暗,盯着猎物似的看着身下的人。
唐樘闭上眼,就等一个强硬的吻落下。
“陪我睡觉。”
粗重的呼吸萦绕耳畔。出乎意料,陆予行深吸一口气,搂住他往旁边一躺,不动了。
唐樘愣了一下,脸更红了。
“阿行你发烧了,得吃药!”他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反而碰到了什么东西。
两人裹在毛毯里,唐樘将脸埋进陆予行的胳膊,小声嘀咕着:“太烫了……你别抱着么紧,阿行…………”
“待会儿再吃药。”陆予行没放手,“我好几天没睡觉了。”
这话一出,唐樘立刻不挣扎了。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儿,陆予行滚烫地气息打在唐樘的脸侧,胸膛也紧紧贴着他,让人无所适从。
过了好一会儿,唐樘小声开口道:“阿行,你是不是…只有我在身边才睡得着?”
身后呼吸声均匀,陆予行已经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陆予行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然后缓缓转过身,在陆予行的眉毛上亲了一口。
“陆哥,”他轻轻呢喃着,两个普通的音节被他读出甘甜的感觉,“你看,就算你不记得我,你的身体也喜欢我。”
睡梦中,陆予行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眉心蹙起。
唐樘靠在他怀里,熟稔地抬手将眉间微微显露的“川”字抚平。
他面对着陆予行端详一阵,一双清明的眼睛毫无睡意,身体却又被抱着动弹不得,只好挪动视线,好奇地打量四周。
卧室房门半掩着,正好能看到餐厅和阳台的一角。外面天光大亮,雨后天晴,呈现出湛蓝如海的景色。
唐樘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什么东西被风掀起来,露出一个白色的角。
他定睛看向那件晾在阳台上的白衬衫,微微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身体不适所以比较短,见谅(跪键盘
章节名取自林忆莲《词不达意》 “我的快乐与恐惧猜疑,很想都翻译成言语,带你进我心里。”
第42章 词不达意(二)
陆予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被子里还留有唐樘的气息,怀里却早就没了人。他翻身起来,强忍着眩晕感在房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影。
陆予行有些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下,发现那件衬衫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手边。
正这时,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唐樘开门进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将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到鞋柜上,抬头看到沙发上的陆予行,也微微愣住了。
“你……”陆予行开口,嗓音沙哑。
“阿行,你怎么没穿衣服就下床了!”
唐樘飞快蹬掉鞋,跑进卧室给他拿了床毛毯,二话不说将人裹粽子似的裹起来。
“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都烧到三十八度了。”他隔着厚厚的毯子,张开双臂环住陆予行。“待会儿我去烧热水,你先把药吃了。”
陆予行只被允许露两只眼睛出来。看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托着唐樘地腰把人报到自己腿上。“小少爷,你会烧热水吗?少瞎忙活了。”
唐樘坐在他腿上,就好像被按下了开关,局促得一动不敢动。
两人四眼相对看了良久,陆予行率先解释说:“衣服是我在剧院后台找到的。”
“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丢了就丢了。”唐樘没对他的话产生怀疑,“……抱歉,麻烦你帮我找回来。”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陆予行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感觉一片冰凉。他也觉得自己的病情有些严重,于是拍拍唐樘的屁股,说道:“起来吧,我去烧水。”
“阿行你……”
唐樘受惊似的跳起来,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他的反应太大,陆予行也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从前他也偶尔会对自己的炮友这么干,对方只会娇羞地搂着他调笑,并不会像唐樘一样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要跳起来跺脚似的。
怪只能怪他没认真谈过恋爱,不懂怎么对待恋人。
“好了。”陆予行有些尴尬,只好捏了捏唐樘涨红的脸,“乖乖坐着。”
唐樘红着脸撇撇嘴,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里坐下了。
晚饭陆予行熬了些粥,吃过药后被唐樘摁在被子里躺着,捂了一会儿终于是出了一身汗。
他将唐樘裹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扔进洗衣机,又去浴室洗过澡,终于浑身舒畅了。
“阿行,你长得这么结实,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唐樘趴在床沿,用手指戳了戳陆予行结实的手臂,微微眯着眼,“昨天晚上不是和婧文吃饭吗?……吃饭而已,怎么弄成这样?”
陆予行闻到空气里的醋意,却又觉得说出来有些丢脸,只好随口编谎。“晚上太冷,衣服穿薄了。”
“哦。”唐樘焉耷耷地歪着脑袋,把退烧药一颗颗收回药盒里。
他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正打算把剩余的药放进去留着,就见抽屉里躺着一个半透明的分格药盒。
药盒里面装着大大小小地药丸和胶囊,药盒边上还摆着一小瓶白色药瓶。
那药瓶上贴着一个手写的标签:安眠药。
唐樘拉开抽屉的手微微顿住。他迟疑了一秒,然后飞快将药盒塞进抽屉里,猛地关上了抽屉。
床头柜就放在床边,陆予行见他死死盯着那个关上的抽屉,心中也有一瞬的慌乱。
“阿行,那是什么药?”
唐樘缓缓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迷茫。
陆予行装出一副记不太清的样子,想了片刻,故作轻松地说:“哦,一些安神的药而已。”
“你骗人!”唐樘忽然有些崩溃,肩膀耷拉着,一副挫败的样子。“我知道那是什么药。”
“那是治焦虑和抑郁的药,是不是?”
“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予行没回答。半晌,他从床上坐起来,下床去衣柜里找毛巾。
“去洗个澡吧,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一条毛巾被递到唐樘面前,陆予行叹了口气,疲惫地抹了把脸。“我想睡觉了,明天还得实习。”
唐樘眼睛有些红,抬眼瞪他。
对峙了十几秒,他神色黯然地抓过陆予行手里的毛巾,拖着脚步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被缓缓合上,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陆予行靠着墙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站在门口,隐约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里面夹杂着若有若无地哭泣。
那声音不算大,却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陆予行按了按眉心,犹豫了一会儿,将身上的浴袍脱了,朝浴室走去。
磨砂玻璃那边亮着昏暗的冷色灯,温水打在瓷砖上,将那哭声掩盖了一大半。
浴室的门并没有关,陆予行轻轻旋开门把,雾气便迅速从缝隙里涌出,模糊了视线。
唐樘背对着他,坐在白色塑料小凳上。温水从头顶的花洒浇下来,他的脊背微微拱起,抱着膝盖的两条胳膊不断地抽动。
他哭得极其克制。陆予行将浴袍挂在门上,走过去在他身后蹲下,才发现他紧紧咬着手背不松口。
“乖,松口。”
陆予行把他的手拿开,手背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贝齿印。
唐樘浑身冒着热气,湿淋淋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
“你,你进来干什么?”
他眼睛红得有些肿,哭起来有点儿像只吐泡泡的金鱼。他回头看了眼陆予行,又猛地别过脸,用手挡住。“别看我……”
“我不进来,就让你自己躲在浴室里哭?”
陆予行从后面抱住他,揉了把他湿透了的头发。
他觉得唐樘的反应有些太过激烈。从前他就用那本书试探过唐樘,想要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但后来他发现和唐樘在一起久了,那种压抑而心悸的感觉基本不在出现,也就慢慢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可无论怎样,他都想不通唐樘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柏知查过他们家族的病史,上到三代人,都是身体健康,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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