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37章
作者:以烟
唐樘红着脸看他。
“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予行看着他的眼睛,唐樘的视线却飘忽不定,像是在躲着他。
“没什么。”陆予行摸了摸他的脸,“突然想到而已。下周就要开拍了,你自己在组里要多小心。剧组里鱼龙混杂,交朋友要小心点。”
“嗯。”
“还有,有些人的性格没有公众看上去那么好,交朋友打交道都留个心眼,知道了吗?”
“知道了……”
唐樘叹了口气,靠在陆予行肩窝里,抱住了他。
耳边传来闷闷地声音:“……想永远这么抱着,不用想其他事情了。”
陆予行失笑,拍了拍他的背。
“起身吧,今晚不能陪你,我还得赶去报社。”
“这么忙啊,”唐樘有些失落,忿忿不平地说,“等我拿到稿酬了,一定要搬出去住,和阿行一起住。”
“哦,想包养我啊?”陆予行躺着出了口气,笑着打趣:“可以,我等着你。”
日落,两人在客厅里亲热了一会儿,陆予行便要离开了。
唐樘刚洗过澡,裹着浴袍去门口送他。
“要不要司机送你?”他摁住企图溜出门的小星,问。
陆予行摆手,“不用了。天冷,你进去吧,我打个车就到报社了。”
“那好,”唐樘冲他笑,抱起小星,挥了挥他的前爪,“阿行哥哥拜拜。”
陆予行有些心虚,摸了摸一人一狗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与。熙。彖。对。读。嘉。 夜风刮过繁华都市,隐进漆黑的山里。
陆予行没去报社,而是坐公交去了新久事务所。
见到柏知,他第一句话却是:“你们事务所提不提供保护人身安全的服务?”
柏知正给他倒水,听着话也是一愣。
“陆先生,你被人威胁了?”
“不是。”陆予行在沙发上坐下,“唐樘要进组拍戏,我不放心他。”
柏知:“……”
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陆予行。“陆先生,我们只做调查,不当保镖。您又要调查他,又要护着他,您这到底是哪一出?”
“这不冲突。”陆予行转开话题,“顺着那个怀表,查到什么了?”
柏知也收起八卦的表情,严肃地说:“怀表并没有查到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是唐兴国妻子的去世。”
他说着,将一张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里的女人大概四十多岁,她留着三十多年前流行的大卷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左脸颊上有一个漂亮的梨涡。
“这是唐兴国的妻子。”陆予行喃喃自语。他出神了一会儿,抬头问:“她有什么问题?”
柏知考虑了许久措词,说:“她死前,行为举止有些异常。”
第46章 旧事(二)
一沓旧得泛黄的报纸被摆到桌上,报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不清楚,粗重的笔画带着三十年前印刷的风格。
“唐兴国的夫人,是在一次开业剪彩的现场,被一个持刀的路人刺死的。”柏知指向某一篇占了很大版面的社会新闻,“你看。”
陆予行皱眉,努力辨认那些挤在一块儿的繁体字。
三十多年前,唐氏珠宝在当时最繁华的街道开了家店面,开业剪彩时唐兴国亲临现场,参加剪彩。
剪彩进行到一半,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持刀砍向台上的唐兴国。人群喧哗一片,混乱中迟迟赶来的唐夫人为唐兴国挡了一刀,送医后不治死亡。而行凶者被安保人员控制,后经调查,发现是身负赌债的唐氏珠宝公司员工。
那人承认,因为还不起巨额赌债,所以在自我了断之前先捅死自己的老板,报复社会。
新闻版面的配图触目惊心,陆予行盯着那张黑白照片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心中最先冒出的想法却是:唐樘或许从小就没有奶奶的陪伴。
那他和爷爷亲近吗?会不会也从老人的口中听到过他奶奶不幸的遭遇?
柏知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出声,只是掀起眼皮看他的脸色。
过了半晌,陆予行才开口问:“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看这里,哎,别压坏了。”
柏知将叠在下方的另一张报纸抽出来,他手指按在文字上找了好一会儿,在某处停顿下来。“这里,这里有目击人的采访。”
刚才的报纸将事情经过阐述得非常概括,而这段对话更加直接:
【你当时在现场吗?】
【是的,我就站在台下,那个持刀员工的旁边。】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身侧很远的地方传来唐夫人的声音,她大喊了一声‘住手’,我从没听过她那样失态地大声说话。】
【然后呢?】
【然后她扑向我身边的那人,我被撞了一下,吓坏了,赶紧躲到一边。唐夫人摁着他的右手,把他的右手从口袋里揪出来。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根本拽不动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并没有把刀拿出来?】
【在这之前,没有,我从没注意到他拿出过什么危险品。直到他把唐夫人掀翻了,才从口袋里抽出来刀。他直接捅进唐夫人的腹部,接连捅了两三刀。】
【安保人员没有阻止吗?】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等到那人捅刀子了才跑过去救人。因为大家都被唐夫人震惊了,为什么她会突然冲进人群,袭击一个路人?】
【而且那个路人正好带着刀,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陆予行抬眼看了看报纸名字,发现这是一家娱乐小报,上面的内容也多少有些煽动性。这篇报道被放在醒目的位置,大概是给那些阴谋论者增加谈资用的。
“我又翻了好几篇报道,”柏知将其他报纸全都拿出来,“发现了很奇怪的一点。”
陆予行接过那些报纸,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唐夫人袭击凶手在先,凶手掏出刀捅人在后,这一点很奇怪。”陆予行总结道。
柏知感慨,“陆先生,来我们事务所打工怎么样?”
“为什么她会如此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手里有刀?”陆予行不理他,“而且目标是唐兴国?在凶手被抓住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而且围观剪彩的人很多,凶手周围全是人,唐夫人匆匆赶来,怎么会看得到他的举动?”柏知也说。
唐兴国的夫人没有和他一起参加剪彩,却在剪彩进行的时候坐车匆匆赶来,下车就冲进人群与一个持刀欲行凶的人扭打,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难道她提前知道了?”柏知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这位唐夫人有预知能力,猜到自己丈夫要遇险了呢。”
陆予行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表情有些冷。
柏知却缩着脖子低头看报纸,半点没注意他的表情。
“这么看来,陆先生您对社会动向了如指掌,倒也和这位唐夫人有点儿相像。”他也和陆予行混的有些熟了,试探着打趣道:“是不是‘唐夫人’都有这种特异功能啊?”
陆予行凌厉的眼神和他对视上。
“抱歉,”柏知见好就收,“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他以为陆予行生气了,却不知道是自己的话点透了某些线索。
“走了。”陆予行冷着脸,拎包起身“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再告诉我,这种花边旧新闻就不要找我了。”
柏知一脸无辜:“陆先生,刚才不是还说有问题吗!怎么又变花边新闻了?”
陆予行脚下没停,他一口气快步走下楼,穿过饰品店,皮鞋踩在一滩污水里,回到了路灯昏暗的街道上。
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浓妆艳抹,靠在墙边抽烟。
陆予行没理会她们的挑逗,靠在墙边,深深吸了口气。
柏知说得对,他和唐兴国的妻子很像。如果报纸上的报道属实,陆予行很难不联想到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活在这个世界里,不就是和唐夫人一样吗?在对方抽刀的时候预见危险,在电影筹备阶段知道主角是谁,甚至知道什么时候谁会闹出怎样的丑闻……
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街道角落的女人们点起劣质烟,缓缓吸了一口又吐出来。令人眩晕的烟味在灯下打着旋,渐渐消散。
陆予行飞快的整理思绪,他看着对面居民楼的楼道口,仿佛感受到黑暗中那渐渐复苏的凶兽,正冲自己缓步走来。
那沉重的恐惧落在地上,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让人透不过气。
他猛烈地喘了好几口,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颤抖着将包里的药盒拿出来,抓了好几颗药塞进嘴里。
他就这样扶着墙壁吞了药,像个濒死的鲨鱼似的大口喘气。周围的女人们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半死不活地在黑暗中靠着。
从猝不及防的惊恐之中回过神,陆予行呼出一口浊气,脱力地靠在墙壁上。
“唐樘……”
周一,开机宴。
电影厂的大门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安保人员从疯狂的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将粉丝和记者挡在两边。
主创队伍的车一辆辆开进去,车窗都贴着暗色的膜,看不清楚里面。但门口的粉丝依旧疯狂地尖叫:“金梧!金梧!”
唐樘一个人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人群出神。
他没有助理和经纪人,司机开车跟在姚婷的车后面,他好像是一场盛事的旁观者。
陆予行也挤在记者中间,一边稳住脚下,一边穿过人群寻找唐樘的身影。
唐樘看到了他,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可惜陆予行看不到。
开机宴准备得很隆重,厂门摆了一排盖着红布的机器设备,中间的木桌上摆满了贡品,盘子了还放了个烤乳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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