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54章
作者:以烟
“我陪阿行嘛。”唐樘嗑了两颗瓜子肉出来,没吃,放到手心里。“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加拿大,怎么能不去看瀑布啊?”
郑蓉开玩笑道:“你这孩子,尼亚加拉当然是和女朋友去才浪漫呀。”
“哎!我们跟学校社团的同学已经约好了……”唐樘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你们去维多利亚度假好了,每年过年都在家里待着也会闷的吧。”
陆予行听了几句,忍不住问张姨:“你们要去维多利亚?”
“哦,兴国先生在那边的岛上有房产。”张姨说,“糖糖挺喜欢那里的,有时候会一起去那边度假过年。”她把年糕下到锅里,浇了些油,“我听他说,你们社团组织去尼亚加拉?”
“……嗯。”陆予行随口敷衍过去,“去那边采风,顺便放松一下。”
“那你们社团还挺有钱的。”张姨笑道,“你去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来忙。”
陆予行瞥了一眼厨房外,摇摇头。“没关系,我来就好。”
“你是客人,怎么能总让你做事。”张姨拍了拍他的背,“去吧去吧,这两天置办年货就够麻烦你了。”
陆予行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在唐锐泽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的国际频道在直播港城的晚会,唐樘悄悄从郑蓉身边起身,把剥好的瓜籽肉放到陆予行手心里。
唐锐泽瞥了他们一眼,往里坐了些。
“我们明天去墓园看奶奶。”他在陆予行耳边小声说,“初二你能不能……嗯…先出发去尼亚加拉?我给你买机票。”
“怎么了?”陆予行侧头看他。
唐樘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我先陪爷爷他们去维多利亚待一天嘛,”他伸出手指,指甲刮了刮陆予行的手背,“你在瀑布城等我过去,到时候给你带一个惊喜哦。”
作者有话说:
预告一下,我会把他俩“第一次”卡在一个虐的情节上……
第66章 waterfall(一)
除夕夜,唐家的别墅里格外热闹。
唐兴国对陆予行做的菜赞不绝口,一大家子人围坐一桌,边看晚会边吃饺子,气氛相当融洽。唐锐泽也不再冷着脸,就连唐嘉朗都对唐樘和颜悦色了点儿。
过了十二点,唐樘坚持要守岁。陆予行有些困倦,帮张姨洗完碗,先回客房休息了。
这间客房很早便收拾干净,但他前几夜都同唐樘一起,几乎没在这里休息过。客房紧挨着楼梯,陆予行浅睡了一会儿,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了。
“我订了五张机票,”门外,传来唐锐泽的声音,“明天晚上出发,到维多利亚机场。”
陆予行翻了个身,准备闷头继续睡。
唐兴国的声音响起。“行。我去岛上待两天就回。年前答应过你李叔叔,初五去他家吃饭。到时候张姨跟着我一起回来就行,你也别跟糖糖说了,免得他在尼亚加拉担心我,玩的不痛快。”
“行。”唐锐泽说,“那您让张姨陪着吧。”
他们站在客房门口,陆予行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去吧。”唐兴国叹了口气,“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好好跟郑蓉阿姨相处。她对你真的很不错,你也不用太……”
“我知道。”唐锐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对我好我知道,但她对我母亲…我没法原谅她。”
陆予行翻身坐了起来,望向门外,眉毛微蹙。
“好了,过节不说这些。”
门外,唐兴国重重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们都过的好。晚安吧,我要去休息了。”
“嗯,我扶您回房间。”
两人脚步一轻一重,伴着拐杖的声响,渐渐离开了。
陆予行坐在床上,面色凝重。
他回忆刚才唐锐泽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之感。
半夜,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闪了进来。
唐樘钻进被窝,从后面环住陆予行的腰。
“阿行?”
或许是刚从院子里放完烟花回来,他身上还带着冷气。一双胳膊贴在陆予行滚烫的肌肤上,带着淡淡的硝味。
陆予行翻身,把他冰凉的两只脚夹在腿间。
“没睡呢。”他吻了吻唐樘的额头,“一个人,睡不着。”
他给唐樘裹紧被子,缓缓睁开眼。
“明天你要和他们一起去岛上度假?”陆予行低声问,“那什么时候来找我?”
唐樘抱着他,在脖颈出贪婪地嗅了嗅。
“嗯……待一两天就去找你。”他说,“我给你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下午我送你去机场,晚上再出发去维多利亚。瀑布城的酒店也找好了,你在那边乖乖等我哦。”
“好。”
陆予行眸色暗下去。
五张机票……唐锐泽明明说的是五张。
唐嘉朗夫妇,唐兴国、张姨,再加上唐锐泽,正好五个人。
唐樘根本不打算去维多利亚,也不打算跟陆予行一起出发去尼亚加拉。
他把所有人都支开,是要做什么?
陆予行又问了一遍:“张姨也跟你们去?”
“对呀。”唐樘说,“张姨也是家人,当然一起去。”
窗外,邻居的后院里正在放烟花,几个小孩儿举着手持烟花跑来跑去,嘴里说着带了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黑暗里,陆予行沉默了好一会儿。唐樘抬头去看他,被吻住了眼睛。
“好,”陆予行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我去瀑布城等你。你要给我什么惊喜?是维多利亚的旅游纪念品吗?”
唐樘闭着眼,感受到他的唇瓣在颤抖。
“保密哦。”他轻声道,“晚安吧,阿行,睡个好觉。”
“晚安。”
陆予行郑重地吻过他的唇,相拥而眠。
这晚,他第一次在唐樘身侧失眠了。
初一早晨,大家互相道过新年快乐,隔壁的邻居也上门来拜访。他们也是从国内移居来的,一对夫妻和三个小孩,两个大人在温哥华市区的银行工作。
唐兴国平时跟他们关系还算不错,留他们吃过早餐后,便出发去陵园扫墓。
陆予行觉得自己跟着有些不太合适,原本想要推辞,但唐樘执意要求要带他一起。陆予行拗不过他,便跟着去了。
“奶奶住在海边的陵园里。”
唐嘉朗的司机开了辆八座商务,唐樘和陆予行坐在后排,小声说:“在社区东南边,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陆予行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行道树,脑海中回忆着昨天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是你爷爷挑的地方?”他随口问。
“嗯,爷爷挑的。”唐樘小声说,“听哥哥说,爷爷以前把奶奶的盒子放在家里,不忍心放到陵园去。后来可能想开了,就在那买了一块合葬的……”
坐在前面的唐锐泽咳了一声,唐樘便闭了嘴。
车行三十多分钟便到了。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生机盎然的绿地,以及远处排列整齐的常绿树。与港城那些山峦般的墓地不同,这里的陵园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苍灰色的碑背朝海面,如同虔诚的教徒般阵列着,默默矗立在树影下。
唐兴国走在最前面。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同守门人点头示意后,穿过陵园门口的铁门,径直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陵园深处的某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陆予行站在最后,替唐樘捧着花。
只见墓碑右边用繁体字写着“阮珍”,以及生猝年,而墓碑的左边,写着“唐兴国”,生猝年空着,还没有刻上去。
唐兴国拄着拐杖,佝偻的身躯在这方小小的墓地前站着。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墓上的字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那支玫瑰花放到墓前。
唐嘉朗带着妻子上去献花,然后是唐锐泽和唐樘。
陆予行在最后默默站着,唐樘转身回到他的身边,神情有些落寞。
唐兴国静静站在那些花前,仿佛在和妻子诉说什么。唐嘉朗有些不耐烦了,抱着胳膊左右张望。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最后的两个人。
陆予行看着唐兴国的背影,想起报纸上那些新闻,心中产生了些许怜悯之情。这个身躯佝偻枯瘦的老头,曾经是那样意气风发。他打拼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只能默默站在妻子的墓前。身后的儿子心不在焉,他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时,唐樘的手勾了过来,悄悄的,跟陆予行牵在一块儿。
陆予行一愣,他们就站在正后方,只要唐嘉朗或郑蓉微微一转头,就会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唐樘抬头跟他对视,清澈的眼睛倒映出他的面庞,比温哥华的海水还要明亮。
陆予行觉得他想说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牵了一会儿便松开了。
中午,唐樘收拾好陆予行的行李,跟家里告别,匆匆出了门。他们没拿多少行李,只背了旅行包。在市区简单吃过饭,两人坐计程车去国际机场。
一路上,唐樘显得有些沉默。陆予行忍不住揣着怀疑的心思打量他,对方却毫无察觉,只是对着空气发呆。
下了计程车,唐樘把机票给了陆予行,送他到登机口。
下午五点。
电子提示音响过,巨大的落地窗外,余晖显现出沉寂神秘的粉红色。
“唐樘。”
登机前,陆予行叫住唐樘,把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来。
唐樘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出神,慌乱地看向陆予行。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想起少了什么,凑到陆予行面颊上亲了一口。
“去吧,我过两天就来找你。”唐樘勉强笑了笑,“阿行,你要好好安排我们的瀑布城约会哦。”
上一篇:玩权谋不如搞基建
下一篇:穿成九尾狐,在封神世界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