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59章
作者:以烟
“想都不要想。”唐樘像只护犊子的小兽,紧紧咬着牙,“我的同伴呢?”
“飞机坐不下,我们把她扔在斯德哥尔摩了。”男人耸耸肩,“放心,她很聪明,死不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再次上前,嘴里说了句“得罪”,强硬地掰过唐樘的手腕,从他一副口袋里取东西。
“住手!”唐樘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挣扎着,“我就是把它扔下飞机也不会交给爷爷!”
然而他的挣扎并没有什么用,男人一手摁住他,一手伸进口袋里,抓住表链,把那怀表拿出来。
“小心点。”他的上司翘着腿,用手帕把怀表抱起来,“小少爷和这东西都不能伤了。”
那人放手的时候,还是被唐樘狠狠蹬了一脚。他捂着肚子闷哼一声,却也不敢动手。唐樘想扑上去抢回来,又被一把按住。
他挣扎了好一路,直到把对方的脸都抓花了,终于没了力气,瘫倒在座位上。
“别白费力气了。”领头的男人有些不忍,“唐小少爷,你到底在和你爷爷闹什么脾气?他花重金让人从温哥华到斯德哥尔摩、再到尼亚加拉…全世界地跟着你和你男友,是因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唐樘头发凌乱,累得直喘气。听到对方提尼亚加拉,他猛地抬起头。
“你们把陆哥怎么了?”他眼中显出几分狠厉。
“没什么,”领头的看了眼窗外的黑夜,“你爷爷让我们的人把他带回温哥华。不过,他们对他可不像对你这么客气。”
唐樘狠狠攥紧了拳头,忍了半天终究是没忍住,抡起拳头上去给了那男人一拳。
只听“砰”一声,对方鼻子里顿时鲜血直涌。
“哎!”
男人表情扭曲地捂着鼻子,一旁的打手立即把唐樘拉回座位上,一边摁住他的肩膀,一边给老大递纸巾止血。
西温高级住宅区,晚上十点。
仅仅是两天时间,暴雪便几乎要将路面完全冰封。漆黑夜幕下,别墅里亮着灯,唐兴国站在窗前,凝神望着院外漆黑一片的人行道。
半晌,两束刺眼的黄色光亮冲破夜幕,停在了别墅外。
鹅毛大雪被冷风卷起,疯狂地在空中乱舞。司机停车下来,后座上又下来三个高大的男人,架着被绑住双手的陆予行,艰难地把他从车上拽下来。
陆予行的双手被胶带反绑着,他却依旧不住挣扎,光是进别墅前,就朝右边男人的下巴上砸了好几下。
被拖到院门口,陆予行又给了身旁另一人一脚,司机见状立刻冲上去,摁着他的头,猛地顶住膝盖,将他摁在雪地里。
唐兴国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背着双手,岿然不动。他身边的张姨抿着嘴,有些看不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急急忙忙跑出去开门。
“哎呀,轻一点轻一点。”别墅大门被推开,暖色的灯光洒在地上,照清楚了陆予行那张满是乌青的脸。他再如何厉害,也不是这几个专业打手的对手。
陆予行被他们拉起来,推进别墅里。
“老板,他实在太不安分了!我们原本没动手,好说歹说也不肯跟我们走,说一定要在那里等人。”
司机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汗,解释道。
唐兴国转过身,打量面前雇佣来的几人,脸上全都挂了彩,看来一路上没少被陆予行打。再看被摁在椅子上坐下的陆予行,除了嘴角磕破了些,脸上还有几处淤青。
张姨皱着眉看的心疼,却也不敢出声,只好去餐厅给他倒了杯水。
“给他松开吧。”唐兴国显然也不太满意这些人的办事方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陆予行的手解开。
几人将胶带剪断,收拾收拾便离开了。
“来,喝点水。”张姨把杯子递给他,“哎,手腕都勒出血了。”
陆予行拧着手腕活动了一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跟着那些人出了公园后,陆予行拒绝跟他们走,坚持要在尼亚加拉等唐樘。对方急了便动上手,陆予行以一敌二打不过,被敲晕直接绑上私人飞机,全程被押着带回了西温。
他烦躁地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唐兴国。此刻,陆予行完全被惹毛了,对唐兴国的尊敬也消减了一大半。
“唐樘呢?”
唐兴国拄着拐杖,缓缓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外面狂风怒号,张姨起身去将大门关上,默默上楼了。
“应该还在飞机上。”
唐兴国两手搭在沉甸甸的木制拐杖上,疲惫地取下老花镜,枯瘦的手按了按鼻梁。“你们俩不乖,居然合起伙来骗我这个老人家。”
陆予行皱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唐兴国动作一顿,倒是很意外,“你不知道他去北欧?”
“他去北欧做什么?”陆予行不动声色的看了唐兴国一眼,“我以为他在维多利亚,跟您一起度假。”
说完,唐兴国却沉默着不开口了。他面露疑惑地敲了敲拐杖,仿佛是之前的预判出了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唐兴国喃喃自语,也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抬起头,倾身凑过来了点儿,布满皱纹的脸上显现出严肃的表情。
“陆予行,陆予行…你是唐樘的男朋友,对不对?”
他浑浊的眼球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种目光过于直白,陆予行瞬间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我只是港城大学的学生,”他移开视线,抬手摸了摸嘴角结痂的伤口,“如果您不希望我和唐樘在一起,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跟您谈谈……”
“你有未来的记忆。”
唐兴国突然打断他,一字一顿地问:“你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猜的对吗?”
陆予行张着嘴,如被一道雷击中般,一时竟愣在原地。他与面前的老人四目相对,过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您不能一直提问,这样不公平。”他咬了咬牙,“不如我们来一问一答。”
唐兴国没想到他能反应如此之快,愣了片刻,也露出了精明的笑容。陆予行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报纸上那个精明缜密的年轻商人。
“果然不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他笑着说,“好,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陆予行知道他不会伤害唐樘,心中也有了几分把握。
“对,按您的意思来看,我确实拥有‘前世的记忆’。”
“不是‘前世’,是‘未来’。”
唐兴国纠正道。
陆予行皱了皱眉,没明白他的意思。“这有什么区别?”
“你果真什么也不知道。”唐兴国的食指在拐杖上敲了敲,“换个问题吧。这个问题,要等唐樘回来,我才能回答你。”
陆予行沉思片刻,问:“您怎么知道唐樘会去北欧?”
唐兴国坦白道:“因为北欧有他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东西的能力造成了这一切。糖糖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偷溜进我房间找北欧的银行卡……这样一来我更加确定他的心思。”
他缓缓转过头,再次确认般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予行仔细观察唐兴国的神情,发现对方眼中也带着讶异,好像自己的一无所知在他意料之外。
“您难道以为,这次北美之行,我和唐樘合谋的计划?”他问。
“是的。”唐兴国说,“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该我问你了。”唐兴国巧妙避开问题核心,反问道:“你和糖糖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差别待遇》
第73章 陀飞轮(二)(有修改)
窗外的暴风雪愈演愈烈,关上的窗户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陆予行抿着唇,对于唐兴国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轻生”这个词太容易被人捕风捉影,以至于将其说出来,都成了一种下意识规避的做法。
但与这种情绪比起来,陆予行更关心唐樘隐瞒的事。
“为什么说是‘我和唐樘’?”他问唐兴国,“我那时并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的事。”
唐兴国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不认识他?”
“对。”陆予行坦白道:“或许我们见过,但我的确不认识他。”他躺靠在木椅上,坚硬的椅背硌到背后的淤青,隐隐作痛雨吸湪队。。
“那你先说说自己的事。”唐兴国说。
陆予行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那时我生病了,治不好的病。我每天都活得很痛苦,所以不打算活了。”
话音落,唐兴国突然怒了。
他手持拐杖,重重地在地上砸了一下,怒道:“……你!”老人颤抖的手指紧紧捏在一块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陆予行不懂他为什么发怒,“那时候我爸妈都不在了,没有儿女没有爱人,我的选择没有拖累任何人。”
他冷静地看了唐兴国一眼,对上他那双浑浊而愤怒的眼睛。
“比起毫无尊严,像个疯子一样活着,我宁愿体面地死亡。”
“你……你真的以为自己没有拖累任何人?”唐兴国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若不是唐樘也死了,你怎么会回到这里!”
陆予行愣了一下,脸上的镇定瞬间消失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隐约抓住了重点。
半晌,陆予行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您的意思是…如果扭转时间有条件的话……我和唐樘都死亡,才能满足条件?”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唐兴国跟前。
“所以我能回到这里,唐樘也死过了一次?”
“是不是?”
面对陆予行的逼问,唐兴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满是皱纹的脸也开始涨红。他想开口说什么,嘴里却发出极其沙哑的吸气声,如同拉动的风箱,只能重重用拐杖砸了几下地面。
楼上的张姨听到动静,立刻端着水杯和药瓶过来了。
唐兴国栽倒在沙发之中,陆予行立刻扶住他,夺过张姨手里的水杯和药,让他服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张姨焦急地看着唐兴国,对陆予行说道,“老爷有心脏病,你别说太刺激他的话!”
唐兴国就着茶水把药服下,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喘匀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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