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 奶糖 第73章
作者:以烟
客厅的灯关了,于风轻手轻脚去了楼上,将书房的灯开。他一只耳朵塞着随身听,小声哼着调调。唐樘的歌声温柔轻缓,像是月色落在静谧的房子里。
“哎…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和老大不对付呢,”他边打开传真机,边遗憾地自言自语,“要是关系好点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要个签名……”
传真机滴滴响了两声,于风把听筒提前来放到一边,便自顾自坐到边上听歌去了。
机器簌簌响动着,从里面慢慢吐出打印纸,白纸黑字。于风看了眼便知道是剧本,等全部打印完了,便拿出来整理好,熟稔地用订书机订起来。
他订好之后,边哼歌边随手翻了两页,听筒依旧被提起来放在桌上,一时没来得及关。
于风正准备把听筒放回去,就听见传真机“滴滴”响了两声,又开始工作起来。
他以为是文件还没传完,便又哼着歌在一旁等着,有些犯困地打了个呵欠。
传真机又吐出一张纸、两张纸、三张纸……
等到打印到第五页的时候,于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取了耳机,猛地翻开那些纸。
于风的眼睛倏然瞪大了,他一张一张翻过去,就见五张纸全是一样的内容。
崭新的打印纸上,密密麻麻地印着同一句话:
“滚出港城离他远点滚出港城离他远点………”
于风愣神的空当,传真机还在孜孜不倦地打印着东西,白底的纸源源不断地落下来,上面同样是密密麻麻的重复文字,恐怖而带着愤怒。
霎时间,于风吓得脸色惨白。他呆愣了好一会儿,赶紧上前把听筒猛地放回去,躬身拔了电源,一把捞起那些爬满文字的纸。
他的手颤抖着,把纸卷成一卷,快速跑下楼,开了大门,直奔楼下外边的垃圾桶。
第91章 人非草木(一)
次日清早,陆予行告别父母,和于风一同去了机场。
秋日晨光微熹,暖阳透过机场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驱散空气中的一丝寒意。机场人不算多,有些空旷。陆予行今天没带口罩也没戴帽子,大大方方地推着行李,踱步往前走。
“老大,你不怕被狗仔拍到?”于风四下看了看,小声问。
陆予行的侧脸被秋日阳光勾勒出金边,“拍到才好。”他漫不经心地说,“之前不还有人发短信恐吓你吗?让他们好好看着,我已经飞回首都了。”
“老大,那是恐吓你,不是恐吓我……”
说到这,于风又想起昨晚传真的事情,后背冒出冷汗。
打印好的剧本被于风塞进背包里,那些意义不明的纸则早就被他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估计天还没亮,就被环卫工人清理走了。
他看了眼陆予行,短暂的休息不足以弥补他长期劳累的精神。于风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等到回了首都,直接同经纪人说了便是。
“走吧。”陆予行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于风从思绪里拽回来,“想什么呢,要登机了。”
机场里,航班到达的提示音响起,温柔的女声播报着班次和时间。
两人将行李托运,很快上了飞机。
离起飞还有段时间,于风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却依旧在想昨晚的事情。这堪比闹鬼的故事发生在自己头上,那种被人恶意窥视的感觉让他思之而后怕。
“无聊?”陆予行却毫不知情,只当他是看杂志看的无聊了。
于风傻愣愣地抬起头,想也没想就应了声。
“包里的剧本,你可以拿出来看看。”陆予行深呼吸片刻,缓缓闭上眼,“比这破杂志好看多了。”
“老大你接新戏了?”于风有些紧张,“怎么没告诉我?”
“没接,钟导给的,让我看看。”陆予行睁开一只眼看他,“随身听给我。”
于风眨眨眼,从包里把随身听和剧本都拿出来。
“……我能看吗?”他有些犹豫,又忍不住好奇。听万介说起钟明,那是个有才气的一个青年导演,他三番五次地让万介联系陆予行,可见对这个剧本的重视性。
“看吧。”陆予行戴上耳机,歌曲从昨晚于风听的位置开始播放。
于风一言难尽地盯着随身听里的CD,翻开了剧本。
他快速浏览了两页,与其说这是剧本,倒不如说只是个初见雏形的故事梗概。
故事主角是个刚离婚的男人,快三十岁,都市人,有车有房事业有成。相爱五年的妻子同他提离婚,他倍感痛苦,于是报名了一个旅行团,去遥远地沙漠里旅行。
游客们住在沙漠绿洲的旅馆里。旅馆前台是个二十多岁的漂亮青年,仅仅一周时间,男人便和他轰轰烈烈地爱上了。
青年从未去过外面,男人为了跟他在一起,与他约定自己永远在这里陪着他,哪里也不去。
但好景不长,两人甜蜜地生活了近半年,噩耗很快传来——男人的母亲去世了。
于是,他被迫回到都市之中,处理母亲的丧事。他与家中亲戚都断了往来,还丢了工作,好心的前妻看他样子落魄,便帮他一起处理后事。
在这样一个人生低谷中,男人无法联系到沙漠里的青年,也无法重新在城市中立足。他开始恨自己的爱人,删掉了联系方式,开始筹划与前妻复婚,不再回去找那个青年。
然而等到了复婚前夜,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青年送给他的埙,那一刻,他对青年的思念潮水般涌来。于是,他处理好了所有事,回到沙漠去找对方。
令他没想到的是,到了沙漠里那间熟悉的旅馆,前台早就换了人。
同事告诉他青年在做导游的时候出意外死了。
“休息会儿。眼睛不疼吗?”
——于风正看得入迷,陆予行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抬头看向陆予行,窗外已经是一片云海。
陆予行把耳机摘了,将随身听塞进他怀里,伸手就要将剧本夺过来。于风正看到这对怨侣生死相隔的情节,急得不行。
“老大,他们最后咋样了?”
陆予行一愣,“谁们?”
他低头看了眼翻开的剧本,先拿过来合上了。
“那个前台的青年没死。”他将剧本收进包里,淡然道,“他在沙漠里等不到自己的爱人,等得生气了,于是自己寻去了对方跟他说过的那个城市。”
“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于风问。
陆予行看着窗外的云海,仿佛在回忆什么。
“因为他对那个男人死心了。”他说,“他走出沙漠,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好玩,能把那么爱他的人给勾走了……”
“那后来呢?”于风着急地问,“他俩最后在一起没?”
“没有。”陆予行托着下巴,有些困倦地说:“他们的人生完全互换了。在沙漠里土生土长的,最后混迹上流社会。在城市里打拼了一辈子的,在沙漠的旅馆里当了一辈子导游。”
故事说完,两人都没说话。
于风看着陆予行,他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又像是迷茫地想着某个人。
“钟明就喜欢这种故事。”半晌,于风哼了一声,“酸不拉叽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陆予行被他逗笑了,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你这话他要是听见了,估计会气得挑起来揍你。”
“揍就揍,钟明那身板……”于风说着连忙控制音量,他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老大,你看过这剧本了?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在万先生办公室看过一眼,”陆予行看也懒得看他,手臂枕在脑后,“过目不忘,有意见?”
另一边,港城机场。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刚从出口走出来,两边的粉丝便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严文郡!”
“郡哥!可以给签个名吗!”
上至刚买完菜准备回家的大妈,下至逃课来机场的学生,一群粉丝就这么凭空出现一般涌了上来,把接了个电话的严文郡打了个措手不及。
“喂!喂小钟!小钟你等一下!”
他冲电话那边大喊了两句,身旁的助理则是伸出胳膊,将涌上来的疯狂粉丝们挡住,护着严文郡往路边走。
“哎哎好,待会见待会见,我先挂了这边好多粉丝……”
严文郡笑起来,俊朗的面容依旧充满魅力,哪怕眼角依旧有了不少皱纹。
“来来来,不要着急,一个个来……”
他极其有耐心地放下手里的包,依次接过粉丝递来的纸笔。签了大概有二十份,身边的助理小声提醒了两句,严文郡才停了笔。他边走边和粉丝聊天,最后在路边的一辆车前站定了,跟大家挥手再见,才不急不缓地上了车。
车外挤成一团的粉丝们还在冲他挥手,车开出去老远,两个助理和司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好像是见严文郡进了盘丝洞。其他人都为他捏把汗,这位老练的帅哥却能把一众女性都哄开心了,再全须全尾地退出来。
这等技巧,旁人可学不来。
“走吧走吧,”严文郡伸了个懒腰,“辛苦你们回公司,我得先去趟酒吧。”
刚松了口气的助理,一颗心又吊起来。
“约了人谈事儿,”他报了个名字,“把我放门口就行。”
一颗心吊起来的助理,听到那酒吧名字差点厥过去。
“严哥!谁约你啊“山,与。冫,ク”!”助理无助地问道,“怎么谈公事约在gay吧……”
“少管少管。”严文郡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放心吧,出什么事我自己担着啦。”
就这样,跟在严文郡身后的一车狗仔,就这样看着大明星明目张胆地走进了港城某gay吧。
正值上午,酒吧里没什么人。这里是个私密性极好的高档雨惜彖对酒吧,严文郡推门进去,跟吧台后的小哥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往里面的包厢去了。
包厢里,红色灯光暧昧昏暗,只见几个身材穿着各异地男人在皮沙发上坐着,围在中间那人周围。
钟明瘦不拉几的,坐在他们中间,饶是严文郡有了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
“我说钟导,你这是在干什么?”他快步走进来,口罩没摘。
钟明倒是泰然自若,看到来人,笑了笑。“哦,聊天呢。昨晚认识的朋友,他们在跟我分享自己的经历。”
他又和几人聊了几句,那些人便散了。临走前,还朝钟明挥手,说下次再聚。
“放心吧,他们怕公开自己的性向,不会有人朝媒体多说什么。”钟明喝了口水,又起身给严文郡倒了一杯,“严哥,坐。”
“叫什么哥,也就比你大十岁。”严文郡四舍五入了一下,随意在他边上坐了,“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钟导?”
钟明依旧是那副不通世事的样子,单刀直入话题:“我最近想拍一部电影,关于同性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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