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第110章
作者:一绛红
少年眨了眨眼,静静打量着他,又半蹲下去把方才被洛殿主撩起的层叠下裳和衣袍一一理好。
洛闻箫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在他唇上许久,问道:“你方才给自己上了口脂?”比平常要红艳些许。
宁宵轻咳了一声:“我怎么会弄那种东西。”
天际曦光浮现,仪式即将开始,洛闻箫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宁宵赤足踩过铺了莲花檀的绒毯走出内殿,那段自大腿垂落的流苏时常被花瓣和绒毯牵绊,引得绑缚在腿上的红绳拉紧,就好像方才被某殿主用手握住。
走在他身后的洛闻箫伸手勾起那段缀着青铃和琉璃的流苏,宁宵措不及防被拉扯了一下,僵着身体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好奇,这段红绳是从何处垂落的,另一边并没有…”洛闻箫沉吟。少司天祈福的礼衣极为讲究,注重对称之美,按理说不会出现单边流苏。
从何处垂落…从不可说之处。
宁宵随口敷衍过去:“没事,这种小细节不会被注意的。”
洛闻箫双眉微皱,极为认真道:“等下仪式完成我再细看,下次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这哪能看啊?但宁宵也只能说:“等下再说。”
于是少年放手,无意中红绳上那些被绷紧了的细碎缀饰纷纷弹回宁宵腿上。
宁宵:“……”罢了,这是无心之举,真正可恶的是罪魁祸首。
到了殿外,宫道铺满落花,高台上洒了象征丰收的果实瓜籽,宁宵被绊得直想踹洛殿主一脚。
细密红绳被坏心眼地绑缚在接近腿根的位置,一步一绊,一紧一放,宁宵都不知道这场仪式自己是如何圆满完成的。
第110章 欲照浮生(七)
祈福仪式完成后,宁宵还得端雅清正地走回殿中,再次被绊了一路。
跟在他身后的洛闻箫也不知是如何察觉的,问道:“你是急着要做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情,马上就好,你帮我沏一盏茶。”宁宵对少年嘱咐完,就拉着洛殿主走到屏风后的隔间。
“给我解开。”宁宵沉声道,直接伸腿,不客气地勾上他的臂弯。
男人用手掌握住他的足踝,折腿抬高,重叠衣袍一层一层往下滑落,就像绽开的花,最终繁花尽处是一片玉白肤色,被细密红绳压出浅淡红痕,引人遐思。
“我有分寸,不至于让你难受。”洛殿主声音压低。
“难受确实不至于,但这也太——”宁宵咬牙切齿,却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心中复杂感受。
“乖,下次不闹你了。”洛殿主动手解开了红绳。
指尖紧贴那片温软,而后他将手指抵在唇边,舔了一下后轻声道:“下次用紫链。”
那缠在他手指上的幽紫锁链散出细碎电芒,看得宁宵浑身一炸,低声道:“想都别想。”
他想离开隔间,但足踝被男人握在掌心,挣脱不得。
宁宵揉着眉心,心知不会被轻易放过,只好道:“等下还有事情,你别太过分。”
“不累你,舍不得。”洛殿主索性用手臂勾着他的腿弯将他抱起,背脊抵在墙上,宁宵抓住了墙上挂衣用的雕花架。
男人微叹:“每次看到你为万民祈福,总是自私地想占为己有。”
宁宵好笑:“怎么什么都能醋?”
“对你我总是求不尽的。”洛殿主垂首,一一吻过那些被细绳压出的红痕。
宁宵很想说,其实只会越亲越红。
事实的确如此,所以某人又亲了其他地方,看起来就不会红得太突兀。
事务繁忙,片刻后他就放开了宁宵。
宁宵走出隔间,洛闻箫已经沏好了茶,正在帮他整理那些不能被纸人帮忙实现的祈愿。
祈愿繁多,大小不一,所以宁宵从司天监那里学会了剪纸赋灵,这些依靠他灵力活动的小纸人能够帮忙实现一些简单的祈愿,剩下的就要由宁宵安排手下或者亲自去帮忙。
好几个手掌大小的纸人围在洛闻箫身边蹦蹦跳跳,少年把它们捧上桌案,它们便将那些已经实现的愿望从纸上勾掉,又去忙活新的祈愿。
宁宵接过洛闻箫递来的茶盏,注意到只有一杯后忍不住道:“怎么只给我沏茶?”
“不渴。”洛闻箫大致翻看了那些记录成册的祈愿,“离谱的和有损他人的我已经排除,剩下的吩咐司天台的侍者即可,不过这里有一个可能需要你亲自去。”
宁宵心知这人从不会心疼自己,便用茶具给洛闻箫沏了茶,一边听他汇报情况一边回应道:“是什么事情?”
“黛城靠海,开春融冰时有海冰漂来,有一处海冰甚大,估计会撞碎他们筑起的提防。”洛闻箫道。
“海冰…所谓冰山一角,海下看不见的冰体更加庞大,事不宜迟。”宁宵放下手中茶盏,动身欲行,“你且在此处稍等,还是你想先回去?”
洛闻箫却牵住他的袖角道:“我和你一起去。”
见宁宵迟疑,少年又强调:“不会拖你后腿。”
“也好,你需要历练。”宁宵是有把握护好他的。
黛城是王都云京之下十八城之一,靠近海上商路,自古以来就是繁华盛景。
宁宵没换下少司天的衣饰,一在港口现身就引起轰动,民众纷纷围观,得知宁宵为破除海冰威胁而来更是一片欢呼。
有护卫当即就要去禀报黛城城主,宁宵不想被留下应酬,拦下他们道:“不必兴师动众。”
北境水土养出的大多豪爽热烈,当即有不少女子把各种鲜花和首饰往宁宵身上抛,甚至还有男子:
“少司天看我!”
“娶我!”
“但求一夜风流!”
越来越离谱。
面具下宁宵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在周身凝起灵力挡下,温和的水灵力包裹着各种物品原物奉还。
然后他婉拒了当地富商主动相赠的奢华游船,赶紧牵着洛闻箫瞬移到一艘孤舟上。
大抵是巨大海冰阻挡海潮,回流无序涌动,这片海域的涡流杂乱无章,一阵风就能掀起几人高的海浪。
宁宵半蹲下去,伸手轻抚海面,乱流和浪潮刹那平息,整片海域在他手下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兽。
岸边翘首围观的民众顿时又爆出欢呼,夹杂着更加热烈的大胆示爱言语。
宁宵当作没听到,借助水灵力与海域共感,于是海潮载着他脚下的一叶扁舟逆流而上,荡开海雾。
洛闻箫忽然问他:“那些话…‘一夜风流’,‘但求一睡’,你跟我说过祈愿中出现类似的字眼都驳回不理,这些话是何意?”
宁宵一哽,看看这些虎狼之词,净带坏小孩子。
他只能回答道:“没什么,你阅后即焚听后即忘。”
旁边的洛殿主好笑地看着他:“你越遮遮掩掩他越是要深究。”
宁宵传音道:“这种事情是能在这个年纪说的吗?”
洛殿主挑眉:“你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千百岁了才懂得要如何与我双修。”
这是被嘲笑了吧?是吧是吧。
宁宵在洛殿主这里吃瘪,那边洛闻箫皱眉问道:“为什么?”
宁宵双手搭在少年肩上,语重心长:“答应我,先别去想这些东西。”
洛闻箫顾及他,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宁宵松了一口气,再把目光落在前方越来越近的海冰上。
露在蔚蓝海面上的浮冰已是方圆近十里,就像一座坚冰砌成的山岳,难以想象海面下的是何种庞然大物。
按理说如此庞大的海冰,在顺着海潮往下漂流的过程中应该不断消融,但宁宵感觉不到有任何融化的痕迹。
“很奇怪…”洛闻箫沉吟,“我的灵力似乎正被牵动。”
“那就更有意思了。”宁宵轻轻一笑。
洛闻箫不禁抬头看他。
海天碧蓝,浮冰素白,天地间都是极简的单调颜色,只有静立在孤舟上的青年一身织金华彩,一纹一饰皆是这个王朝高位者的尊荣崇贵。
重叠衣袍在风中漾开,如墨青丝拂过洛闻箫的鼻尖,后颈上瑰丽奇绝的咒文半掩艳色。
少年心想,这一身都是他亲手为青年穿戴上,都是他。
宁宵只是双掌一合轻拍了一下,幽蓝的水灵力薄雾般笼罩而下,细密的水珠轻易锁死了巨大的海冰,使它难以再向前一分一毫。
水者,至柔至坚也。
“还记得我前日教你的剑法吗?”宁宵忽然问。
洛闻箫回过神即答:“记得。”
“好,”宁宵半蹲下身,将衣袍上那些华美流纹弯折,微扬起下颌露出锁骨处的青莲法印,“你来试试把这块海冰剖开。”
洛闻箫还未配剑,平时修炼也用木剑,但此刻宁宵的意思很明显——要他拔出那把青扇任选一把剑。
繁复肩饰衬得被玲珑锁骨撑起的肤色单薄到脆弱,幽光流转的莲印顺着呼吸的节奏舒展着莲瓣,中央凹陷处那一片肌肤莹白剔透得可以看见底下鲜血流过的浅红。
洛闻箫莫名联想起承着冰雪的桃花。
宁宵见少年没有动作,以为他在忧虑,就道:“放轻松,当成一次练习即可,我会护着你。”
洛闻箫点点头,伸手去触碰他的锁骨。
指尖一触碰到,莲印光华炽盛,幽蓝色扭曲了周围的光影,那把剔透青扇缓缓浮出。
洛闻箫握住了有些冰凉的扇柄,向上抽出。
也许是宁宵为了配合他,也许是他力道过大,青扇下的胸膛被带起了一些。
洛闻箫瞬间松开手。
宁宵有些茫然,温声问道:“怎么了?”
少年低头:“无事。”
“那继续吧,”宁宵以为是他用的力气太小,“力道大点就可以。”
洛闻箫再次握住扇柄,稍微用力就拔出那把青蓝折扇,指尖一错,青扇便从他手中展开。
洛闻箫用手指点了一下最右边的扇骨,那把扇骨自动抽出在他手中幻化成一把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