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第112章
作者:一绛红
其实十三四岁的孩子应该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但洛闻箫估计是一直在流亡,除了性命之忧已经无暇思虑其他了。
洛闻箫不甘心地追问:“那你有吗?断袖之癖。”
宁宵摊手:“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时,一名高冠锦袍的青年走过来给宁宵敬酒:“少司天,请。”
宁宵暗自盘算了自己的酒量,觉得尚有余力,便喝下这杯酒。
“家兄酒后失言,还请少司天见谅。”青年行礼致歉。
宁宵摆手:“无妨。”
他忽然想起方才那个醉鬼提了一嘴“吾有一弟”,顿时有些头大。
青年笑道:“家兄眼拙,少司天旁边这位小公子看骨相年纪尚幼,怎可胡乱联想。”
宁宵索性道:“这孩子是我的人,而我向来好说话,只是喜欢护短。”
“当然。”青年点头应和,话音一转,“只是,这贴身侍从,少司天不妨再多添几个。毕竟这孩子还小,总有照顾不周之处。”
说来说去都是要给他塞人。
宁宵淡笑婉拒:“不用,我素来喜静,一人足矣。”
见宁宵油盐不进,青年细长的眼眯起,“我也就不客套了,少司天可知,太子殿下不久前在绫城遇刺。”
宁宵微微抬眼看他,不动声色。
“王上多病,朝中本以司天监和陆将军平分大权,但您和太子殿下迟迟不表态,这是有些朝臣等不及了。”青年斟酒。
“绫城殷氏,殷家世代是司天监的属臣。”宁宵看了他一眼,“殷二少爷这是奉了谁的意?”
“司天监偏爱少司天,有何事当然是直接与您说;而陆将军,殷家不侍奉保守者。”青年散漫而笑,“少司天如果想成就一番大业,殷某愿为驱驰。”
“如果你是在用太子殿下威胁我,那明日前我可以让绫城城主换一个姓氏。而如果你是在跟我谈条件,那至少,得让我对你的称呼从‘殷二少爷’变成‘殷城主’,你说呢?”宁宵微微一笑。
“殷某受教。”青年对他一礼,“前言有误,当今朝野三分,司天监,陆将军,还有您。”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试探。
“后生之辈。”宁宵并不介意这番试探,温言道,“好好想想要站在何处吧。”
“少司天金玉良言,只是,”青年笑道,“您真的不考虑收了我当贴身随侍?”
“免了,退下吧。”宁宵简直敬而远之。
青年走后,宁宵揉了揉洛闻箫的发顶,轻声道:“我方才是不是一下子说了很多你听不懂的话?”
少年点点头,但只问了一件事:“贴身随侍,有我一人就足矣?”
“当然。”宁宵没忍住浅浅笑开。
周遭仍在觥筹交错,宁宵低声问洛闻箫:“你先回去休息?”
“你要去绫城。”洛闻箫笃定,垂眸去牵他的袖角,“带我一起。”
“不是立刻去。”宁宵揉揉他。东宫遇刺一事甚大,现在整个绫城估计已经严格戒备,而太子也已经睡下歇息,他大半夜去也是添乱。
“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今夜是不睡了。”宁宵将几朵莲花檀作为贺礼留在桌上,牵着洛闻箫离开城主府。
少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没有你,我睡不着。”
宁宵微叹,忽然问他:“想看海上日出吗?”
没预料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洛闻箫一怔。
而宁宵已经牵着少年漫步在月下海岸,潮汐起落的声音温柔绵长。
宁宵解下外袍随手铺在细砂铺就的岸边,坐下挑了一盏灯,便开始翻奏折。
“睡吧,等日出了我再叫你。”宁宵让洛闻箫枕在他腿上,又把层层衣袍盖在少年身上。
“少司天,”洛闻箫唤他,压得轻缓的少年音听着有些软糯,他勾住宁宵衣角垂下的流苏,想让宁宵早些休息,出口却只能说,“你好忙...”
宁宵揉着他的发心,看着隐在暗夜中的海平线轻声道:“毕竟黎明到来之前,要做的事,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早些睡下吧,不然我可要把这些折子上的废话念出来哄你睡觉了。”宁宵开玩笑道。
少年凤目弯起,满满盛着一天星月。他在宁宵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蹭了一会就渐渐睡去,意识朦胧之际,鼻端都是宁宵身上的浅香。
第112章 欲照浮生(九)
待少年睡去,宁宵眉头紧锁,这些折子大都在说东宫在绫城遇刺一事。
至于这次刺杀的谋划者,众说纷纭。
而且作为当事人的姬厌戈,竟然没有向告知宁宵一言半语。
“既然满纸谎言,再看下去也无法得知真相,”洛殿主伸手解下面具,抚平他的眉心,语带疼惜,“别看了,好好休息。”
宁宵暂且搁下手中事务,去牵了他的手,一边把玩着修长匀亭的指节一边道:“还不困。”
“那我陪你消遣一会?”洛殿主善解人意。
潮汐的声音忽远忽近,天地仿佛都飘摇不定了起来,只有眼前人的眉眼宁宵才看得真切。
他心念一动,忽然道:“我好像,还没为你祈福。”
对于个人的祈福是赐福。每一任司天只会为一人赐福,通常是每一任君王,但任何“唯一”的事物,宁宵还是想给心上人。
“在这?”洛殿主一挑眉。赐福的典礼繁琐,沐浴焚香,敬天九拜,神乐九拍…
“无用的繁文缛节自然是不必拘守,不过去了礼节的赐福又好像缺了点什么…”宁宵唇角弯起,“我会用别的来补偿。”
洛殿主尚且还在思考宁宵口中的“补偿”是何意,而眉眼带笑的青年已经俯首,吻上他的指尖。
宁宵只是浅浅一吻,而后与他十指相扣,抬头轻语间气息弥散在夜雾里,像是另一场潮汐的起始:“把我的折扇抽出来。”
他们仍然十指相扣,每一道掌纹都亲密无间。洛殿主自然是不能用手去抽扇。
宁宵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过分的话是不会再启口了,他微侧过头,连眼神都不敢与洛殿主确认。
男人无声勾唇,垂首吻上他的锁骨。
衣襟上的菱形断口周围的布料被洇深,上面铺绣的细密百花静静承露,水声交织在潮起潮落中。
宁宵微眯着双眼扬起脖颈,皎白如新雪的月华勾勒着他修美的颈线。
锁骨中央的青蓝莲印从唇舌下一点一点浮现,连幽微的灵光都潋滟如水。
宁宵轻声道:“照你这么磨蹭下去,这场赐福估计要耗上一整晚。”
洛殿主对唇下清瘦浮凸的锁骨偏爱至极,连说几个字的时间都不愿匀出来,只传音回答道:“那就用上一整晚,不够我就把时间延缓。”
夜风拂过,那片肌肤有些泛凉,但很快又被唇舌温热。
宁宵看着深蓝色夜幕下不断涨落的海潮,企图忽略锁骨上一冷一热的细微变化。
幸好这种细密绵长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洛殿主忽然轻柔咬了那片软红肤色,宁宵随之一颤。
那把九骨青扇的扇柄被红唇皓齿含咬,温柔而缓慢地抽离。
折扇被带离时,明明是没有感觉的,也不该有什么感觉,但也许是眼前人在月下低垂的长睫不停震颤,也许是扑洒而下的气息太过炽烫,也许是薄樱般的唇沾染水光,宁宵呼吸微乱,十指相扣的手用力扣住对方的手。
“你这样总让我有种错觉。”识海里忽然传来了这么一句。
宁宵在片刻恍惚后,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联想到了什么,不禁赧然,低声道:“你是有多想做那种事情?”
洛殿主已经抽出那把折扇,红唇含青莲,凤目微弯,连传音都是喑哑的:“但求夜夜风流。”
宁宵:“……原来是你。”
他好像,在某次祈福中看到过这个胆大包天的祈愿,还成功躲过了少年洛闻箫的排除。把那盏祈愿莲灯捏碎后,宁宵对少年道:“违禁词更新,有这句话的通通驳回。”
洛殿主幽幽道:“可惜被少司天驳回。”
宁宵咬牙切齿:“但求?…还夜夜,你是想活拆了我。”
“从未败过的少司天,”男人挑眉,传音挑衅,“在我这里是要不战而降?”
宁宵松开手,拿下他双唇中的折扇,低声道:“…谁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你一争高下?”
“宁宵,”洛殿主把声音压得低柔,“你连争都不争,到了床上再求饶我可不会听。”
宁宵扬起眉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做梦罢。”
男人闻言掀起长睫看了他一眼,忽然夺过宁宵手中青扇,推入他锁骨上的法印,瞬间就没入一大半。
这一下把宁宵吓出一声轻而短促的惊呼:“你做什么?”
“我肖想了千百年,你下次激我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洛殿主抽回折扇,声音轻柔却含了一丝丝危险的低哑,“也许我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也这样,下次我一抽出折扇你就会有反应,想试试吗?”
这句话的尾音轻柔得像是一阵缭绕的烟,丝丝缕缕缠住了宁宵,在心脏的位置勾缠拉紧,引得他心跳骤快。
他身形发僵,好久才憋出一句:“不、不想。”
男人伸手轻抚他的侧脸,手指上冰凉的戒指蹭着他的下颌线,低声道:“连拒绝的样子都勾得我心痒啊少司天。”
这个时间宁宵还没有修问情道,而且这不过是完全由回忆构筑的幻境,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其实并没有影响。
只是比起半推半就,他更愿意等宁宵自己投怀送抱。
宁宵缓缓呼吸了一个来回才平定心跳,转过脸轻声道:“反正我横竖都争不过你。”
“这可是你说的。”洛殿主双手捧起他的脸,逼他闪躲的眼神无处遁藏,而后低声道,“我还挺期待你自以为在上却不得不承欢于我的样子,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宁宵:“…真是恶趣味。”
“其实,”洛殿主用指尖勾勒他的五官,声色喑哑,“不做到最后一步而取悦你的方法有很多种…”
宁宵:“…你玩得还挺花。”
他稍微仰头,以吻封缄。无论如何这些危险的话题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一吻过后,男人俯首想去吻他的脖颈,宁宵伸手用指尖点在他沾染水色的唇上。
在洛殿主去啄吻他指尖之前,宁宵弯了弯眼眸:“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要给你赐福。”
洛殿主挑唇:“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背上咒文所用的颜料出自岩矿和流萤花,流萤花白日会汲取温暖,从而在夜里发光。”宁宵的声音平静温和,后面那句却轻而易举在眼前人心中引起一场海啸,
“现在这咒文已经暗淡下去,流萤花趋热,用你的温度来点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