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第161章
作者:一绛红
“——所以请尽力承纳我。”
温柔而漫长的调弄,药膏和他身上祈福所用的各种香料混在一起,散发出细腻柔绵的淡香,熏得宁宵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但接下来被钝痛刺得一激灵,应激反应就是挣脱开身上人的禁锢。
但他因为灵力失散过多早已浑身无力,只能抖着声线发出一些模糊的泣音和细弱的哼鸣,可怜兮兮的。
洛闻箫压抑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低柔了声音去哄,掰开他揉着衣物用力到泛白的指节,与他十指相扣。
顾及着他是病体,洛闻箫很温柔,但宁宵还是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伸手想摘下洛闻箫遮覆眉眼的面具,精致玉面落地发出清脆声响,但他眨掉眼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昏了过去。
意识混沌之际,洛闻箫伏在他耳际低语着说了句什么,温柔而郑重,像是某种誓言。但他实在太累了,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隔日在温暖宽厚的熟悉怀抱中醒来,宁宵还有些回不过神,以为他们只是像平常一般看书后入睡。
甚至他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对枕侧人道:“早,先生。”
只是在略微翻身想再睡一会时,身上的酸痛让昨夜的记忆翻涌而上,宁宵瞬间清醒过来,面上烧着,攥着被角有些不知所措。
洛闻箫轻抚他的背脊,声音柔和又好听:“你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这样就好,不必多想。”他没有戴面具,但宁宵缩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宁宵只觉脑海中所有思绪像是烟花一般炸成一片,他竟然,和自己的先生睡了。
不,先生是为了救他。就像小时候他寒疾严重,先生融尽极北百里冰川寻得一株灵花一样,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只是救他、只是救他。
洛闻箫的声音打断他纷扰的思绪:“要喝点水吗?饿了的话,我温好了粥。”
“不用,”宁宵闭上双眼,小声道,“我想再睡一会。”
“好,”洛闻箫微叹,“尽管你不喜欢,但近期你每隔一个月就要与我双修补充灵力。”
宁宵轻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然后他道:“你去忙吧,先生。”
洛闻箫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并不意外道:“我对外说你昨夜寒疾复发身体不适。”
宁宵轻轻道:“谢谢先生。”
他这一声道谢让洛闻箫指节攥紧,但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他很想问宁宵“若我跟他们说我们彻夜欢好,你可还要谢我”,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下榻离开。
而在他关上殿门后,宁宵适应了身体的不适后就缓缓起身下榻,那一身痕迹他没敢多看,在床头柜里找到他的备用衣物,穿戴整齐后直接瞬移回水云殿的寝殿。
撩开床帐时,靠在床头将睡不睡的少年瞬间清醒了,眸光全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放心道:“您看上去气色好了些。”
“辛苦了,”宁宵揉揉他,心知这孩子估计是担心自己一夜未眠,就道,“我没事,快睡吧。”
少年垂眸笑得有些羞怯:“我想和您一起睡。”
宁宵本来就身体不爽利,这下就顺势和他躺到床榻上休息。
洛闻箫睡前还道:“司天监是用什么法子治好您的寒疾?有机会我要向他学学。”他查了好多古方都没什么用。
“以后吧。”宁宵面色有些不自然,还好少年太困很快睡着了。
休养几天后,宁宵身上只剩些许痕迹,他一连请假了几天早朝,平时也尽量避免跟自己的先生见面。
不过这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封要他转交给司天监的密函,这烟霞殿是不得不去了。
进了烟霞殿,宁宵没有让侍者通报,洛闻箫在书房处理政务,他就在屏风后坐下静候。
那一扇屏风绘着月夜山河图,右上的月轮是镂空的,宁宵可以从中看到檀木书案旁的洛闻箫。
高冠玉面,随意搭在桌案的双手指节分明,昨夜宁宵已经知道了这双手是如何修长而有力。
不对…他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宁宵赶紧打住,端起红木小几上的茶水专心品茶。
而书房中恭敬下跪的侍者汇报完,洛闻箫执笔在折子上勾画了几个人名,而后冷道:“拿下,违者斩立决。”
“是。”侍者膝行而上捧起奏折便退下了。
宁宵早已知道,这个男人手持天下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高无上的孤冷与威严。
但这样的人,昨夜也会因为他一声哭吟而不知所措,掌握生杀的手也会轻柔地抚过他被自己紧咬的唇。
在宁宵的认知里,发生这种事情需要彼此心意相通,而先生对他到底是……
“既然来了,躲着我做什么?”洛闻箫径直望了过来,准确锁住他的目光。
宁宵没办法,只好拿起那道密函,移开屏风走了过去,在他的位置旁坐下,开口唤了一句“先生”。
“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洛闻箫接过那道密函略略看过就放到一边去,只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无事。”宁宵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有些坐立难安。
洛闻箫却伸了手过来探他的脉息,声音温和平稳:“你病体难愈,又是初承云雨,一时间会难以适应。”
宁宵只觉得往日诵读经策的声音说起这些东西来听得他一阵耳热,忙打断道:“先生多虑,我还好。”
“还好?”洛闻箫唇角微勾,“倒是我没让你尽兴了。”
宁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什么话,顿时面上一烧。尽兴了,尽得他只想痛痛快快地昏过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他急切而吃力地解释着,但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洛闻箫耐心地听着,隐在面具后的眼眸里闪过笑意。若宁宵只是把这些事情当做补充灵力的必要手段,公事公办,他才觉得难受。
宁宵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密函已经送到先生手上,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洛闻箫是什么反应,他直接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动作太急还差点带倒了椅子。
接下来的时日里宁宵还是躲着他,除了上朝之外都缩在水云殿中。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为期一个月的双修,下朝时宁宵想像平时一样溜得比谁都快,但被洛闻箫叫住:“今夜来烟霞殿,或者我去水云殿。”
开玩笑,水云殿里宁宵床榻上还睡着别人,于是他小声道:“烟霞殿。”
洛闻箫颔首:“好。”
回到水云殿后,宁宵委婉地跟少年洛闻箫说自己晚上有事要去烟霞殿一趟。
少年乖巧地点点头:“那我等您回来。”
“不用等,”宁宵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先睡下。”
“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
入夜后宁宵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心态进了烟霞殿,侍女躬身道:“司天监在流樱殿等您。”流樱殿就是之前那处为了宁宵而开辟的温泉偏殿。
所以是他来得过早,先生还在沐浴更衣么,这样看上去显得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宁宵一路走过去脸上都是烧的,进了流樱殿后看到洛闻箫,破罐子破摔一样地来了一句:“我先把衣服脱了?”
洛闻箫合上手里的书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很急?”
“我、我…”宁宵的手放在自己腰封的暗扣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不急,慢慢来。”洛闻箫上前,伸手勾着他的尾指带他往净室的方向走。
净室是覆地数十里的山间温泉,山道上铺了不少落樱,每走一步都惊起两旁的无数流萤。
宁宵看着走在他身前的洛闻箫,长发未束,也仅仅着了中衣,赤足踏过竹木栈道,身姿端雅无双。
平心而论,先生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宁宵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会喜欢上什么人,应该是他。
“先生,”宁宵在身后唤他,“与我做这些事情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你从哪里看出我的困扰?”洛闻箫勾着他尾指的手往上,牵住他的手,似乎是怕他被下面的话吓跑,“我喜欢与你亲近,喜欢得不得了。”
宁宵有些怔然:“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上个月那一场意乱情迷,他看不出眼前人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洛闻箫并不直接回答,只缓声道:“好友,师长,眷侣,我贪求你身边的一切位置——”
他转头回望宁宵:“你长大了,自己说说我要成为你的什么人?”
宁宵停步,牵着他的洛闻箫也驻足回望他。
水声潺潺,虫鸣两三,他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眼前人听清:“我不知道,但我一想到如果先生也像别人一般娶妻生子,我会难过。”
洛闻箫稍微俯身,在他耳畔低语:“身侧有明月,何曾观萤烛。”
樱花枝上清露坠落,入水时发出“噗通”的声响。宁宵察觉胸腔的震颤,才听清那是自己心口怦然。
他伸手按着洛闻箫的双肩借力,踮起脚尖有些生涩地吻上对方的唇,唇间一点软红像小猫喝水一般浅浅扫过,细细碎碎地吻着。
洛闻箫伸手揽过他的腰,加深了这个由他主动的亲吻。
月下樱吹雪,解衣软玉在手,情浓雨露重。
宁宵接了一瓣山樱含入唇间,抿花忍下到口的哭吟,但就算除却音声,他覆了薄红的沁泪眉眼和不断震颤的细瘦腰肢,哪一样都是风月绝景。
云收雨歇后,宁宵难得没有昏过去,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道:“我要和先生说一件事。”
“嗯?”洛闻箫在玩他的发尾,时不时低头轻吻他的眉心。
“既然我的身体好多了,我想接管云京外各地司天台的祈福事宜。”宁宵道。
洛闻箫知道,这是无论哪一个轮回里,宁宵的必行之路。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好,看在你吹枕边风的份上。”
“这算哪门子的枕边风。”宁宵忍不住轻轻一笑。
洛闻箫与他耳语:“你若是想要,不必隔一个月才来,我乐意听你吹枕边风。”
宁宵有些好笑。此刻明明是他附耳低语,倒不好说是谁在吹枕边风。
年岁流转而过,宁宵身边的孩子也逐渐长成风华绝尘的青年,但宁宵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和气质有些熟悉。
正值潮热雨季,司天台中棠荷放香,絮雨翻卷入回廊,沾湿了青年白底描金的衣角。
洛闻箫疾行穿廊而过,在殿门前停下脚步,曲指轻敲门扉。
“快进来,别淋着雨。”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
得他允许,洛闻箫才推门而入。
圆月形窗边支了张软榻,榻上青年有些慵懒地半靠着窗闲翻书卷,未束的长发迤逦而下,露出一段白皙修美的颈子,因为久病而少见天日,肤色苍白剔透,隐隐可以看见黛青血管。
洛闻箫见此不禁想入非非,他可以一手掌握,四指拢在脖颈上,拇指可以压在青年的耳垂上,指腹贴着鲜活跳动的脉搏,指间硬茧磨过细腻柔软的肌理时,他的少司天会发出一些可爱的声音吗?
宁宵合上书卷朝他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方软帕,将他衣角的水迹擦拭干净。
“少司天,”洛闻箫隔着那方软帕握住他细瘦的手指,带着些劝解意味道,“你的咳疾刚好,不要坐在窗边吹风。”
哪怕隔着质地细腻的丝绸,匀亭指节仍然柔软如春柳,指关节附近透出浅淡的红,还有指甲圆润的边缘,洛闻箫心念一动,暗自幻想将他的手指含进唇舌间细细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