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第6章

作者:林睡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甜文 穿越重生

  辛渐冉僵了僵,强忍着没动,这火烧得不烫,但却像是探到了骨骼血肉里游走,说不出来的不适。

  火燃尽,白色的灰连成一线,从中指开始延展,越走越细,在掌心的时候更是断了一截,是从旁边续上的,等延展到手腕的时候,线已经细得几乎没有了。

  辛灼又抽出一张符在这手掌上一按,白灰全数附着到黄符上,“先下去吃早饭,晚点再说。”

  辛渐冉收回手默默走了出去,施怀熹则探头问一句,“要找你师父吗?”

  施怀熹问得相当平淡,他只是好奇而已,然而漆黑的小死神,圆手圆脚地飘着,用那双布缝的黑漆漆的二次元眼睛歪头看过来的时候,有种相当杀人无形的嘲讽意味,辛灼冷着脸伸出手指,把施怀熹戳了出去。

  餐桌上摆着包子油条鱼片粥,是温暖的家常味道,施怀熹想着三米距离够他到哪儿去神游,辛妈妈却问他,“你能吃东西吗?还忘了问你的名字。”

  施怀熹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的写法,“阿姨叫我怀熹就好了,我应该是吃不了东西的,”他看到了餐桌上摆放好的鱼片粥,心头发暖,“谢谢阿姨为我准备。”

  辛灼越过他们落座,他看着黑漆漆的布偶浮在空中四下环顾,像是想找个地方栖身,背影都透着漂泊无依。

  他心里对他和辛渐冉之间的事情隐隐有了猜测,态度也没有那么横眉冷对了,他伸手把小布偶捞了过来,让他站在碗前,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符纸卷着一株小而细的香点燃,升起的烟雾则全部都飘进小布偶身体里,香很快就燃完了。

  “可以吸食了。”

  施怀熹扶着碗边吸了一口,满口都是鱼片粥的鲜香,“好好吃。”

  辛楚韵拉着丈夫落座,笑得温柔,“好吃就好,你路叔叔的厨艺吃过的人都说好。”

  路甘来也点点头,他比妻子要严肃一些,坐着的时候脊背挺拔,身材也锻炼得很好,是一个实打实的帅大叔,但也是肉眼可见的拘束和小心翼翼,借着这个跟小儿子搭话,“这是不是……跟供奉差不多。”

  施怀熹也好奇地看过去。

  辛灼看得手痒痒,揪了一下他的帽子才回答,“差不多,孤魂野鬼是吃不到东西的,只有指名了的祭品才可以烧到他们面前。”

  施怀熹被祭品这两个字噎了噎,“谢谢,但下次别说祭品了,我刚死没多久。”

  旁边的人轻嗤了一声,又扯了一下他的帽子。

  辛渐冉看到施怀熹也能吃上饭也挺开心,他接过妈妈夹过来的油条,阳光从落地窗扫进来,好像把勇气也一起递了进来,“你们……一直知道辛灼还有,还有鬼的事情吗?”

  辛妈妈隐约知道了为什么大儿子这样排斥跟他们同住的原因之一,“知道的,是爸爸妈妈的错,一直没有跟你说,你爷爷生前就是个驱鬼的道士,后来阿灼走上这条路也没有瞒着我们。”

  原来是这样,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怅然的情绪裹挟着他,他没有再出声,路甘来见状,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

  辛渐冉把它吃掉了。

  对于施怀熹来说,这顿早餐的体验很不错,作为餐桌上唯一一只鬼,这对夫妻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好奇心,连他跟辛渐冉的关系都没有多问,更别说他的生前事啦死因啦什么的,只是寻常寒暄,谈谈喜欢的吃的喝的,就结束了这顿早餐。

  吃完饭,辛灼径自上了楼,辛渐冉手足无措之后,被推着坐到了落地窗前晒太阳。

  施怀熹算了算距离,帮忙收拾起了碗碟,辛家父母自然是拦着,施怀熹则说,“除了做点小事情,我也是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他抬起手,附近的两三个碗碟就浮到空中,稳稳地飘到了厨房,“是不是还挺厉害?”

  他自觉自己颇有高人……高鬼风范,还很贴心,但是顶着这么可爱的一具身体,又圆乎乎地仰着头——就像是等着被奖励小红花的小朋友。

  辛楚韵非常乐意奖励给他小红花,她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温柔,“真厉害。”

  施怀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哼哧哼哧地把所有碗碟都送到了厨房。

  处理好这些碗筷之后,辛家父母要出门上班了,孩子们都回来了,他们欣喜若狂又心惊胆战,本想推掉所有的工作,又害怕干扰到孩子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该上班上班,该休息休息。

  临走之前,辛楚韵把钥匙递给辛渐冉,“要是你们要出去的话,可以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吗?”

  辛渐冉握着钥匙点头,他还坐在落地窗的小圆凳上,辛楚韵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妈妈去上班了。”

  路甘来趁着儿子愣神的时候也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爸爸也去了。”

  施怀熹把他们送到门口,跟他们说了再见。

  车子在开出联排别墅区的时候停下,辛楚韵看着哭得泪眼朦胧的丈夫,红着眼睛哄他,“再哭要看不清楚路了。”

  路甘来哭得抽抽噎噎。

  辛楚韵摸了摸他的头,“算了,我来开车,你换个位置哭吧。”

  “他们……他们只待三个月吗?”

  “待多久都好,”辛楚韵拍着丈夫的背,“能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说:

  啵!

第6章 辛渐冉本来该死在昨天

  “回神了。”

  施怀熹飘在辛渐冉眼前飘了飘,后者盯着窗外瞳孔涣散,被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皮肤被太阳晒得发烫,辛渐冉退到阴影里,还是不说话。

  施怀熹停在他肩上,“要不要睡会儿?”

  “我不困。”他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急忙往楼上跑去,施怀熹措不及防被他甩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青年折返捞到手上,“对不起。”

  接着就是带着一阵颠簸,等辛渐冉气喘吁吁地敲响了辛灼的门的时候,施怀熹的视野才稳定下来,门应声而来,辛灼冷着脸很不耐烦,“干嘛?”

  辛渐冉脸色惨白,又浮现出刚刚急速奔跑带来的血色,像是涂了腮红的纸人,辛灼皱起眉头,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很吸引那些东西,他们会不会被我影响……还有这里……”

  辛灼指节曲起扣了扣门框,“你以为我是谁?”

  辛渐冉止住话头,“对不起……我不是……”

  辛灼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气闷,“进来吧,找你也有事。”

  辛渐冉垂这头走了进去,辛灼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小布偶轻轻拍了拍辛渐冉的头,像是安慰,看得他更火大了。

  不过是吃顿早饭的时间,辛灼的房间已经大变样,墨蓝色的被子凌乱堆着,行李箱在衣柜旁大开,散着一些衣物,原本整洁的书桌上已经堆满了东西,电脑被推到一边,笔墨朱砂,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八卦镜,墨色的小碗霸占了整张桌子的空间,墙角还设了个小香台,供奉着三清爷的画像。

  然而三清爷旁边就是一个透明手办柜,高达、漫威英雄、海贼王、JOJO还有他不知道的手办塞得错落有致,摆放都很有设计感,两者搁着楚汉河界,各不相干,却又有种莫名的协调。

  这个卧室和他的主人一样,相当让人难忘。

  正感慨着,帽子又被揪了一下,那让人牙痒痒的声线凉凉响起,“看什么看?”

  施怀熹护着帽子后退,“那我走。”

  帽子又被揪住,“也有你的事。”

  辛灼揪住后就不放手了,对辛渐冉说:“手伸出来。”

  辛渐冉依言伸出手,就见辛灼另一只手拿起一柱香,点燃后拿香头刺进他的中指指腹。

  “嘶……”

  灼热的刺痛之后,殷红的血流出来被香接住,辛灼又拿出一张用朱砂绘好的黄符,他揪着小布偶让他坐在黄符上,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大拇指往下按住黄符尾,另一手执香沾了朱砂,在黄符上笔走龙蛇。

  施怀熹是第一现场围观者,只觉得谢邀,看得眼晕。

  等辛灼笔落的时候,施怀熹也终于被放开,施怀熹就看着那张有他半个那么长的黄符在修长指间翻来覆去,变成了相当小巧的一个四角包,然后这个四角包,就被两指捏着,塞进了他斗篷的大口袋里,施怀熹疑惑发问,“这是什么?”

  辛灼弹了弹他的口袋,“你们想要的东西。”

  施怀熹当即飘起来,相当顺畅地飘到了门边,“一点距离的约束都没有了吗?”

  辛灼双手环臂,“你可以飞到隔壁市算算距离。”

  那就是没有了,真好,他现在是一只自由的鬼了。

  辛渐冉抓着T恤下摆,浅淡的橙色在他眼前跳跃,他轻声问:“那你要走了吗?”

  施怀熹犹豫了一下,辛灼凉凉地说:“这张符只是解决了表面问题,你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死,你就灰飞烟灭。”

  “为什么我们的命……会连在一起?”

  辛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你留着问自己吧。”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施怀熹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他飘到满脸惶惑的辛渐冉身边,“别乱想了,反正跟你没关系,在你的杀身之祸解决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迟早我们会知道原因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吧。

  施怀熹也确实也想看看这个故事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是,他蛮喜欢这个家的。

  辛渐冉听到他不走了就没那么慌乱了,他又问:“还有……施怀熹是进道观的时候附身在了这里,他会不会有……有什么事?”

  辛灼凉凉地回答,“是他自己又菜又莽撞,青天白日进道观,没被直接超度都要给祖师爷上柱香了,现在就是受了点损伤,休息好了就行了。”

  辛渐冉松了一口气,他指了指门外,小声又局促地说:“谢谢,那我们走了。”

  “你走,们留下。”辛灼说着又揪住了施怀熹的兜帽,施怀熹扭着身子看他,“你想干嘛?”

  “不是说要跟着我的吗?”

  施怀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个讲信用的人,“你怕我作祟,让我跟着你可以,但讲道理,这应该不是二十四小时制的吧?”

  辛灼看了他一会儿,“白天我不管,到了晚上你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晚上能做的不过就是睡觉,施怀熹觉得还行。

  他点点头,就被辛灼提到门边放回辛渐冉的肩膀,施怀熹回头,只看到高大的青年冷着脸,倦怠地垂着眼把门关上了。

  辛渐冉实在是很怕这个跟自己不亲近的弟弟,连忙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布偶回到了卧室。

  他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他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靠接外包和私人定制赚钱,收入算得上不菲,还出过自己的作品集。

  在调整书桌的时候,他还在抽屉里看到了一部全新的手机,这下施怀熹也不用无聊了,他连上网,把手机递给施怀熹,后者抱着比他还大的手机坐到飘窗上研究去了。

  辛渐冉一眼就看得到飘窗上的小布偶,对这个陌生屋子的无所适从稍微好了一些,他打开笔记本,连上辛妈妈准备的数位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中午的午饭是辛妈妈请的阿姨上门来做的,全程安安静静,做完了就走,晚上七点,辛家爸妈下班回来了,施怀熹帮着做了些小事情,又带着辛渐冉陪他们看了会儿电视剧,九点的时候才上了三楼。

  辛灼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倚在门边看手机,大概是刚运动完,黑色的工字背心在身上贴得紧实,露出的手臂和脖颈都亮亮的,他没抬头,只是意有所指地报了下时间,“二十一点零四分。”

  施怀熹一阵无言,他拍了拍辛渐冉的肩膀,对他说:“早点睡,别熬夜。”

  辛渐冉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卧室。

  辛灼嗤笑一声,按着门框说:“进来。”

  施怀熹跟着他进去,晃荡到飘窗上不动了,辛灼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拿了睡衣走进浴室,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施怀熹羡慕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想洗澡。

  在这样的夏天,房间里开好空调,洗一个热腾腾的澡,再穿着浴袍走出来,冷气打在没有干透的皮肤上,施怀熹喜欢极了那种感觉。

  希望下辈子他还能有这个习惯。

  感慨只占了相当短的时间,施怀熹很快打开手机,开了一局游戏,他是单机跑酷游戏爱好者,今天适应了一天手感恢复得差不多,他把手机横放在腿上,操作着屏幕里的小兔子在高楼之间跳跃,躲避时不时冲过来的障碍物。

  这一盘异常顺利,眼看着就要打破记录了,施怀熹越发专注,耳边却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这是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