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66章
作者:凤凌九霄
护士点点头,拿着换药的托盘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季成炜把一个果篮放到床头,却被季然抬手挥翻,“滚!不用你假好心!”
季成炜皱皱眉,“已经过了整整十八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在恨我这个大哥?甚至不惜要用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手段,把我送进监狱里头去?”别以为他不知道季然的心思。以季然的观察力,今天早上,他不可能对油箱盖被撬毫无察觉,甚至还大摇大摆地开车上路。
季然是故意的,是想给他扣一顶故意杀人的帽子。
“难道我不该恨吗?十八年前,你托了关系,把我的高考卷子换成了你的。你拿着属于我的612分,去理想的城市,去读心仪的大学,去学你最喜欢的专业。你偷走了属于我的人生,整整十八年,我不能恨你吗?”季然抓起床头柜边儿上的热水壶,朝季成炜砸过去。
季成炜躲了下,没躲开,热水壶砸在他脸上,血水和热水沿着季成炜的脸往下流着。
他比季然大六岁,季然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从小就代表学校去省里参加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是真正意义上的“别人家的孩子”。季然一路跳级,跟他同一年高考的。
那时候家里穷,只能供得起一个孩子读大学,季成炜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了。正好高三毕业班里,有个追他的女孩儿,父亲在省招办工作的。所以,季成炜才动了歪心思,甚至走了关系,换走了季然的试卷。
“那时候,你不是也妥协了吗?”季成炜神色复杂地说道。
“爸爸跪在地上求我,妈妈拿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死相逼,只为保住你这个长子。不妥协,我能怎么办?”季然嘲讽地摇摇头,和眼前这人有着相同的血统,让人恶心,“还是说,你觉得你偷换别人的高考试卷,这事做得挺光明正大,挺理所当然的?”
季成炜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在律所也是被几个徒弟无脑追捧,没有谁敢这么下他的面子,冷嘲热讽地打他的脸。一时间,季成炜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语气硬邦邦的:“可你也别忘了,季然,当年你写的承诺书还在我手里呢,你承诺你是自愿把高考成绩让给我的。”
“承诺?这种承诺有效吗?”真是笑话。
“无效。”季成炜挑挑眉,他是律师,很清楚这种违反强制性法律规定的合同是无效的,“但至少说明,我偷换高考试卷的事,你是知情的。如果我被追究责任,吊销我的学位证、法律职业资格证甚至是律师证,你也跑不了!你想玉石俱焚、一拍两散吗?”
“你……”
“所以季然,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个什么薛深身边,你喜欢做下人就好好地做下人,做好你的本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连你和你那个什么……薛律师,一起收拾!区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有妈生没爹教的玩意儿,跟我争,他也配!!”季成炜拿手绢擦了把脸上的血,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他看都不看季然,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拉开病房的门。
门开,季成炜看到门外站着的薛深时,脸色当即就是一变。背地里说人,而且是有妈生没爹教的玩意儿,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季成炜想到这是他弟弟的病房,他是来看望弟弟的,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想到这里,底气又足了些许。既然那些话被薛深听到了,就相当于已经撕破脸了。
当即,季成炜也懒得跟薛深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寒暄和客套,甩着手里染血的手帕说了一句:
“没爹教育的孩子,就是没家教,还会背地里偷听……”
但他不知道,除了在法庭上,薛深根本不喜欢和人斗嘴皮子逞口舌之快。薛深连招呼都不打,对着季成炜的心口上去就是狠狠的一拳头,他出手快,力道极重。一句有妈生没爹教,让薛深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季成炜被踢得气血翻涌,整个胸腔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季成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弓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撞倒了季然病房里的药柜,药柜里的药噼里啪啦地洒了一地。好巧不巧的,季成炜倒在了药柜碎裂了一地的碎玻璃上。有些碎玻璃碴,深深地扎进季成炜的皮肉里。
这动静闹得太大了,深夜的医院走廊上没什么声音,寂静无声的。薛深这一拳头下去,把住院部这个楼层里不少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吸引了过来。
“没事,我们练拳呢。”薛深冷淡地弯弯唇角,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仰躺在地面上的季成炜,伸腿用皮鞋尖踢了踢季成炜的脸,他力道不轻,鞋尖踢打在脸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更像是打脸,“是不是?十八年前高考612分的季成炜先生?”
换作是平时,不为别的,只因为把一个律师打伤会很麻烦,他也不会出手这么重。可是,现在是季成炜侮辱他的父母,身为子女,他可做不到听了这些话还细声细气地和季成炜讲道理。唾沫是用来数钞票的,可不是用来讲道理的,他也没那么圣母。
季成炜咬了咬牙,知道薛深是听到了他和季然的谈话,在用他偷换高考试卷的事威胁他。薛深可不是季然,要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他那点事抖搂出来,那就麻烦了。
“是是是,我们过招呢,没事。”季成炜赶紧说道。
等医护人员半信半疑地走出去之后,季成炜才踉跄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刚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捂着心口,根本站不稳。
薛深却从包里摸出一物,直接扔到他怀里。
季成炜看完,瞬间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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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荣宗耀祖
是季然的档案,季然入职君璟律所的时候,档案一并带到了君璟。薛深扔得利落且粗暴,袋口的棉线线扣断开,纸片子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从季然进君璟那天,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十岁以前参加市级省级比赛,拿金牌拿到手软,十一岁代表国家出战,作为国际知识竞赛里最小的参赛者,却拿下了第一名的成绩。可是,这样的季然,一路跳级到高三,高考六门科目却只考了一百多分的成绩,还没有我血压高呢。”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直到今天在法庭上,季然对季成炜说的那句“偷来的东西,该还了”,薛深瞬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小时候,荣宗耀祖。
长大了,却泯然众人了?
这怎么可能呢?
伤仲永里的仲永,泯然众人也还有个过渡阶段。季然又怎么会一夜之间,从天才堕落成了普通人?
“六百一十二先生。”薛深眉眼冷淡地睨着季成炜,他不是高考612分吗?那就六百一十二先生。
“我叫季成炜。”季成炜额角青筋突跳着,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提他612的高考成绩。因为这于他而言,不是荣耀,是耻辱。有人提及,他脑子里就会回想起十几年前,他跪在季然这个弟弟面前,求他不要把事情揭露出去,求他隐瞒真相。
“好的,六百一十二先生。”薛深从善如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道:“今天季然的车子在高架桥上爆炸,车门都炸飞到了十几米高的天空中。如果不是季然跳江,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地府看阎王爷写生死簿了。我不知道六百一十二先生你来找季然是不是为了爆炸的事情,但是,季然是我的助理,我要是托大一点呢,我也将会是他这个爆炸案的代理律师,有什么法律上的事情,你找我谈,不要打扰到他养伤。”
季然意外又感激地看了薛深一眼。薛深这个人,做律师时业务能力无可挑剔,做老板和上司,对下属也是真的好。薛深不会随随便便地叫下属加班,用薛深的话说就是,效率高的人在下班前解决掉所有工作,效率低的人才抓着员工加班。偶尔要是遇到了突发状况,薛深叫他这个助理额外加班,也都会在月底结算奖金的时候,一分不少地把加班费付给他。
季然还记得,不久之前有一个叫赵尼玛的律师助理,是和他一起入职君璟的。赵尼玛是欧阳律师的助理,有一次欧阳律师和薛深一起做的一个非诉讼的公司破产案,季然和赵尼玛都从自己老板那里接到了一堆的工作,抱了一大箱子的卷宗回去看,那一箱子卷宗少说得百十来斤。
但是,季然的那箱子卷宗,各种证据都分了类,用不同颜色的小夹子夹好了,还贴了便签,详细解释这一堆工作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做什么。会给他做这种批注的,除了薛深这个老板,再就没别人了。薛深肯做到这个地步,季然也不好意思偷懒,当即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就做完交工了,薛深大笔一挥,直接把他的年假给批下来了。
可是赵尼玛的那一箱子卷宗,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箱子底下还有一根咬了两口的烤肠,油汪汪的,都腐烂变质了。赵尼玛做了整整一周都没做完,还被欧阳律师骂得狗血喷头。
那个时候季然就知道,有个高情商的上司,真的是人间幸事。
“季然是我弟弟,我找他,也为了家事。”季成炜愤愤不平地开口,打断了季然的思绪。
“那就谢谢六百一十二先生帮我拓展业务了。我可以是刑事律师,也可以是合同纠纷律师,还可以是家事法律师。”家事法,就是调整家庭关系的法律。
“我季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季成炜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薛律师,插手别人的家事,真的挺没有教养的。”
薛深莞尔,风度翩翩地回敬了一句:“在背后辱骂别人有妈生没爹教,你的教养,我望尘莫及。”
季成炜被挤兑得脸色铁青。
嘴反反复复地张了几次,嗫嚅了好半天,却没再蹦出来一个字。
“六百一十二先生……”
“够了!薛深,你别拿十几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威胁我!”季成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当场就跳脚了,用手机找出一段视频。视频的画质很差,已经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用老式手机录制的。视频里,少年时期的季然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似的,在视频里红着眼眶说,自己愿意把自己的高考成绩让给大哥季成炜。
视频播放完,季成炜把手机收回到胸前的上衣口袋里,语气里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意思,“看清楚了吗?这段视频至少能证明季然对当年的事是知情的,我要是出事,季然也跑不掉!薛深,你有种就去揭发这件事情!”季成炜转头瞥了一眼季然,“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同归于尽,前途尽毁,我倒是要看看,季然是感谢你这个上司,还是憎恨你这个上司!”
“噗嗤——”薛深没忍住笑了,季成炜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怎么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这么单纯……这么蠢呢?
且不说当年偷换高考试卷的时候,季成炜已经成年了,需要承担法律责任,而季然甚至还不满十四周岁,如果不是他那个堪称天才的大脑,他也就是个在上小学的小屁孩。季成炜凭什么觉得,事情曝光了之后,季然要和他一样,前途尽毁,同归于尽,接受网友和路人的指责和攻击谩骂?
更何况,偷换高考试卷的事,是季成炜做的,季然事先并不知情,哪怕是事后妥协了,也不需要为季成炜的错误而背锅。从头到尾,兜兜转转,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就只有季成炜一人罢了。
薛深看向季成炜,缓缓开口:
第309章 豺狼猎枪
“麻烦六百一十二先生,把我助理的档案,捡起来。”
季成炜还没走出病房,听到薛深的话,停下来扭头问道:“你在开玩笑?”
薛深那么一扔,季然的档案袋棉线扣断开,纸张跟雪花片子似的,洋洋洒洒地落了遍地,俯拾皆是。现在,薛深居然敢让他捡起来?
“不捡?你撬季然油箱盖,破坏他汽车油箱的事,我现在就请警察过来,让你给个交代。”季然明知自己的油箱盖被撬还将计就计,可是,油箱盖是不是他季成炜撬的?油箱是不是他季成炜弄漏的?那薛深就有办法让季成炜吃不了兜着走。
薛深这话说的不重,但是听在季成炜耳朵里,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给个交代?他能给个什么交代?他也是做律师的,自然知道这事儿不构成爆炸罪或是故意杀人罪,因为他没有杀人意图。但是,有薛深从中作梗,法院定他一个故意毁坏财物罪,是轻而易举的。
季成炜咬了咬牙,脸色一片铁青。他们做律师这一行的,能力差没关系,打不赢官司没关系,接不到案子也没关系。但是,唯独不能做出出格的事,不能违反纪律,更不能触犯法律。
律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因为自己逞一时痛快,给自己惹来了什么麻烦,甚至可以说是给自己惹来了薛深这么一尊瘟神。难道他埋头奋斗几十年,在律师圈走到了这一步,就要这样功亏一篑,毁在这里吗?
季成炜眼底的神色,从嘲讽到严肃,从严肃到慌乱,他慌不择路似的看向季然,希望这个和他有着相同血脉的弟弟,多少能有个态度,替他说几句话。
季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嘲讽一笑。这就是季成炜,这就是他能屈能伸的大哥。用不到他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是下人,用得到他的时候,又想拿兄弟感情道德绑架他,蠢货。
季然淡定地看向薛深,对上薛深的视线,季然的眼里下意识地带了几分恭敬,“薛哥,以后你做律师一天,我就是你的律师助理。你要是改行去做法官检察官,我就去考公务员给你做法官助理检察官助理。”他相信,这辈子他选择效忠于薛哥绝不会错。因为,薛哥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律师,是个有人情味的好老板。
“麻烦季……六百一十二先生,帮我把我的档案袋捡起来。”季然顺着薛深的话说道。从前,六百一十二这个数字是他的逆鳞,要是有人问起他的高考成绩,他甚至会当场翻脸不认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心里好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心魔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倾泄而出,让季然瞬间放松下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
季成炜脸色变了几变,他屈膝蹲下,弯下腰,低下高傲的头颅,一张一张地把洒落了一地的档案捡起来,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重新放回到档案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季成炜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季然,“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是吗?”
季然没说话,眼睛红红的,他不是要哭了,而是恨,是赤裸裸的恨。当年,季成炜偷走了他的高考成绩,他自然是不信以自己的脑子,高考会考出个一百多分的成绩,还闹着去招生办申请过成绩复查。可是最后,父亲跪在他面前,母亲拿着刀以死相逼,父母都拼了命地保全他大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高考成绩,不是录取通知书,不是上大学的机会,而是……亲情啊。
所以,季然不只恨,还觉得失望。他这个儿子做得是有多失败,让父母都全心全意地偏帮着大哥,反而对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的无助视若无物??
季然没说话,薛深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和季成炜多说,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奉劝你听一首国产的老歌,歌词为——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季成炜灰溜溜地走了。
薛深关上病房的门,拍了拍档案袋上的浮灰,把档案袋扔到季然的病床上,“你好大的胆子。”
“……薛哥,对不起。”季然没多解释,他知道薛深是在责怪他铤而走险,豁出性命也要把脏水泼到季成炜身上的事。
“上午庭审一结束,下午季成炜就被警察叫去派出所问话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薛深反问。
“薛哥,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想让季成炜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季成炜没猜错,季然确实不敢揭露出来当年的事。父母年事已高,一旦事情闹出来,恐怕连他们的父母都有责任,都要被牵连进去,季然下不去这个手。
“所以,你就要伪造一场凶杀案,制造自己差点在爆炸中死去的假象,强行给季成炜扣上一顶杀人凶手的帽子?你想让他被判故意杀人罪?还是爆炸罪?还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啊?”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季然不服气。
薛深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
季然说:“难道你觉得季成炜不该坐牢吗?”
“不,我刚刚沉默,是在想一个名人说过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薛深说完,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与怪兽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兽。你在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季然,我们要用法律惩治恶人,而不是利用法律把自己变成恶人,再去以暴制暴地惩治恶人,明白吗?”
季然虽然料到了,以他薛哥的性格,断然不会赞同他的做法,但哪里想到,薛哥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季然心底微惊,试探地问道:“薛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在你得知你父亲,薛臣研究员,被章麒和江唤夫妻联手陷害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用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方式,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里去吗?”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是想犯罪,能做出最穷凶极恶的事,却偏偏打着法律的擦边球,行走在灰色地带,让法律完全对他们无可奈何。
这一点,季然自己就能做到,他相信,薛深也能做到,学过刑侦学和法医学的薛深,甚至能制造出完美犯罪。
薛深并未因季然提到他父亲薛臣,而被影响到情绪。
薛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