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76章
作者:凤凌九霄
“你想从轻或减轻处罚吗?”不用问,薛深都知道答案。像连春云这种惜命的人,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想,我想,薛律师,我想的,我要怎么做才能……”连春云激动得语无伦次。
“刑法第六十八条。”薛深的声音如金戈玉石。
连春云没懂,她不懂法律,诧异又茫然地看了一眼薛深身边的女警。
女警的刑法基础还挺扎实,张口就来:“刑法第六十八条,立功。犯罪嫌疑人揭发他人犯罪,经查证属实的,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意思很明显,是要让连春云去揭发杨国汉的犯罪。
连春云没说话,她没主见惯了,尤其是在杨国汉进了县委工作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她基本都是听杨国汉的。此时此刻,薛深让她站出来指证杨国汉的罪行,于她而言,就像是做了一件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连春云,薛深也不废话,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起身就往外走,还不忘和看守连春云的女警说了一句:“你们把案件卷宗交给检察院的时候,检察院该怎么起诉就怎么起诉吧,我不管了。”
“薛、薛律师,别……我,我我我,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连春云着急地叫住薛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
见完了连春云,又过了没几天,薛深办好了手续,去了趟杨国汉和连春云的老家。
刚下完雨,山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很不好走。薛深那双不怎么便宜的皮鞋,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湿透了,鞋子滴滴哒哒地往外渗着水。
因着杨国汉和连春云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家的地窖曾是囚禁了褚娜数年的场所,他们家的小院院门上都被贴了封条,拉了黄白相间的警戒线,甚至有警察守在这里。可能是因为要结案了,只有一个人守着,守卫并不算严。
“这儿封了,不能进。”警察看到薛深,提醒了一句。
薛深拿出律师证,还有调查取证的各种手续,盖了警局的大红印章的,“警官,我是受害人的律师,想进去调查取证。”薛深又摸出一包好烟,给四十出头的中年警察递了根烟过去,又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薛深那热情又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的态度,谁不喜欢?至少中年警察觉得很受用,他用两根手指头夹着烟,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和薛深说话的语气没那么冠冕堂皇了,像是兄弟俩私下聊天似的,“没用的,小老弟,我给你交一句实底吧。”
“您说,我听着。”
“这房子啊,包括院子里的水井和地窖,重案三组的侦查员,还有法医科的五六个法医,已经前前后后地下去查了十几次了。你一个律师,又没带什么专业设备,你们律师调查取证能收集到的证据,早就被我们警方收集走了。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回去好好写写代理词,把法庭上可能用到的法律条文和资料都查好了,再把该打通的关系走动走动,明白吗?”
“我明白。”但他还是想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见薛深坚持要进去,中年警察想了想,拿出一个氧气面罩递给薛深,“地窖很深,案发后又被封了很久,里面空气稀薄,你戴着这个氧气面罩下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赶紧喊我,我就在地窖上面等你。”
“警官,谢谢您。”
薛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地窖门口,把地窖上压着的木板和石头一一挪开,小心地踩着石壁上的金属梯,进到了黑漆漆的地窖里。地窖约莫有五六米深,一进去,薛深觉得浑身都是阴冷的,是潮湿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很难想象褚娜是怎样在这种环境里吃喝拉撒睡的。
他一个大男人,待上三两分钟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的环境。褚娜在这里面,一待,就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二十几年。
薛深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在地窖里走了一圈。正如中年男警察说的,地窖里不少东西都被重案三组和法医科的人给带走了。无论是被褥,旧衣物,褚娜喝水用的搪瓷杯,甚至是她吃饭用的饭盆和勺子,都被拿走了。
薛深又在地窖里转了几圈,一直都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他有些出神,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薛深身子一歪,忙撑着墙面站稳。手机掉在一堆稻草上,薛深伸手去捡,扒拉开稻草,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
薛深伸手捡起来,打着手电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半天,笑了。
证明杨国汉强奸罪的证据,他找到了。
杨国汉,明天开庭,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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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一万字。
我朋友暑假要去旅游,说想吃野生菌。
我:你去云南吧,云南医院有经验,应该抢救过不少像你这种去旅游、不认识野生菇、摘了红蘑菇就敢往嘴里塞的人。(纯调侃,不是地域黑,真不是啊)
第329章 开庭
翌日。
法院门口跟下饺子似的,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都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媒体。路过的人满脸疑惑,面面相觑。
“今儿什么日子?”
“法院门口怎么了?”
“我听说啊,杨国汉夫妇买儿媳妇还囚禁儿媳妇那案子,开庭了。”有八卦的人,已经打听出了内部信息。
“卧槽!”
“不是……非法拘禁的案子虽然很严重,但是不至于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吧?这不合理吧,也没这个必要吧,莫不是哪个臭高层来了,架子这么大?”记者媒体们哪里有那么闲?要是随随便便一个非法拘禁的案子,他们都要跟到现场拍摄采访,那他们的腿早就断了,跑腿跑断的。
“知道女受害者的律师是谁吗?”
“谁啊?”
“宋惊国和薛深。”有知情识趣的人,把宋惊国和薛深的履历给在场的人讲述了一遍,在场的人满脸恍然大悟。哪怕不是法律圈律师圈的人,在得知宋惊国和薛深这两个人,一个是参与了九次刑法修正案起草与立法工作的老法律人、终身教授,一个是法院和检察院两家的最高领导亲笔题字“法律先锋,匡扶正义”的金牌律师,谁也没有再质疑什么。
只不过,没必要、臭高层、架子这么大之类的话,却再也没有人敢提及了。
人们正议论着,一辆检察院牌照的车停在了法院门口,车窗摇下了半截,依稀能看到后座上坐着的人,是谷辉禾。
有记者认出了他,壮着胆子举着麦克上前问:“谷检察官,请问您是今天杨国汉案的公诉人吗?”众所周知,褚娜案的检察官是谷辉禾。
谷辉禾摇摇头,手里拿着感冒药和矿泉水,他感冒了,鼻音有些重:“不是,换人了。”他和薛深是发小,关系匪浅。薛深要接褚娜的案子,他就只能申请回避,由检察院的其他同事来办这个案子,这是纪律。
“检察官,这个药要十二个小时吃一次,你才吃了不到九个小时。”谷辉禾边儿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孙言提醒道。
谷辉禾动作潇洒地摆摆手,“没事,我就要提前三个小时吃,我要奇袭病毒!”
孙言:“……”你咋不把药抹皮肤上,给病毒来个声东击西呢?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敢说的,他在检察院后勤埋头苦干打印了半年文件后,是谷检察官提拔他跟在自己身边的。所以这些年他对谷检察官这个上司很尽心,可以说除了陪上司上床,其他的他能做的都做了。
“谷检察官,”车窗外的记者很敬业,逮着机会就抓紧问问题,“听说你是因为和受害人的律师薛深认识多年了,所以才退出这个案子的审查起诉工作的。我想问您一下,您对于薛律师打这个官司,有什么看法?”
谷辉禾吃完了药,握着矿泉水瓶来了句:“这案子……”
“让别人来打官司,浪费律师。”换别的律师来,不但打不赢官司,还得惹得一身麻烦。别看这案子现在证据确凿,薛深插手之前,杨国汉可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连警察和检察官都拿他没办法。
“薛深打官司,浪费法官。”谷辉禾又补充了句。
“浪费法官是什么意思?”这句记者听不懂了。
谷辉禾笑而不语,他这个发小打官司,人往法庭上一站,气场强得完全压着对方律师打,底牌层出不穷,拿出来的证据比检察院提交给法院的更要全面,更一针见血,让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有不少法官,一听说哪个案子是薛深代理的,谁都不想做审判长。为啥?被薛深盯上的时候压力太大,被薛深反转局面的时候脸太疼。
一个薛深也就罢了。
偏偏,薛深还自带无敌buff——宋惊国。
宋惊国是什么人?全国上上下下搞法治建设的法律人,就挑不出来几个和宋惊国没关系的。要么是他的徒弟,要么是他徒弟的徒弟,要么是他徒弟的徒弟的徒弟。
就杨国汉这个案子,因为可能判死刑,是中院主审。中院的院长、书记还有十几个副院长和院级领导,都是宋惊国的学生。法院一共有三个刑事法庭——刑一庭、刑二庭和刑三庭。
刑一庭的庭长,刑二庭、刑三庭的副庭长,都和宋惊国沾亲带点儿故。整个中级法院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出来几个和薛深宋惊国没关系,又愿意参与案件审理的法官来。最后没办法,法院从隔壁市借调来了几个法官,才勉强能开庭。
谷辉禾无奈地摇摇头。
看了一眼腕表,想着里头的庭审差不多开始了,就在外面等着薛深。
*
“我认罪,也认罚。”连春云站在被告席上,眼神平静,态度很好。
边儿上,是同样戴着手铐,身后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法警的杨国汉。虽然杨国汉和连春云的犯罪事实有差别,但是两个案子有着高度关联性,所以是并案审理。
杨国汉频频侧头看向连春云的方向,心里火急火燎的,气急败坏。连春云这个蠢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要替他顶罪吗?杨国汉都想好了,只要连春云把他之前的罪名一力承担下来,他那天挟持警察并且朝薛深开枪,要是辩护得好是判不了死刑的。
“法官,我要揭发杨国汉犯罪。”连春云的声音响起,目光突然落在杨国汉身上。
杨国汉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春云。心底,仿佛平地炸响了一颗惊雷,“你揭发我犯罪?笑死!连春云,你狗急跳墙失心疯了吧你?贱妇!!!”
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叱责,很快遭来了法官的制止。只是,那些话却结结实实地传进了连春云的耳朵里。连春云看杨国汉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她脑子里不断地回荡起杨国汉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是爱她的,让她顶罪他也心疼,但是只有他能活下来,才能保她平安无事。
可是现在看来,薛深说的没错。
杨国汉,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想过要保她。她连春云要是替他顶了罪,那她就是一颗弃子,一颗愚蠢至极的弃子,一个炮灰!!!
“春云,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国汉慌了,看着连春云越来越冷的眼神,杨国汉乱了阵脚,方寸大乱。
“我有证据,能证明杨国汉曾经对褚娜有过强奸事实。”连春云再次抛出重磅炸弹。
第330章 被自愿
“连春云!”杨国汉头皮一麻。视力极好的薛深,甚至可以看到杨国汉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
“被告杨国汉,肃静!”审判长脸阴沉了下来。杨国汉在法庭上大呼小叫地咆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杨国汉欲言又止,看连春云的眼神,活像要杀人。
“被告连春云,你说!”审判员在审判长的示意下,缓和了些语气,对连春云说道。
“杨国汉平时在县里工作,我在村子里种大棚,我们没什么接触。但是有一次,我有急事找他,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就去他在县里的工作单位找他了。他同事说他被领导叫走,临时出去了一趟,让我去杨国汉的办公室等,结果……”
连春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杨国汉。
她闲着无聊,就在杨国汉的办公室里随便走了一圈儿。杨国汉办公室的茶水间里面,有个只能放下一张床的休息室。在休息室门口,连春云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她在家就是那种爱洗洗刷刷的勤快人,哪怕和杨国汉有矛盾,也喜欢关起家门来解决,但她不愿意自己男人在单位丢脸,就想帮他收拾收拾。
结果,一推开休息室的门,连春云傻了。
休息室的床上,有一条黑色蕾丝的女款内裤,还沾染着脏东西。床头柜柜门拉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大堆透明塑料袋,有点像证物袋。
每个透明塑料袋里,都有一条内衣或是内裤。透明塑料袋的袋口还贴了便签,便签上,是一个个女人的名字。
那些塑料袋,连春云忍着恶心一个个地翻看过。
有一个塑料袋上写着的名字,是褚娜。
连春云在法庭上,把她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除了她说的这些,检察院这边也找了五六个同村的村民,出庭作证。
这五六人依次进入法庭作证,陈述完证词后,法官席上的审判长和两个审判员面面相觑,压低声音聊了几句,审判长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沉声开口:
“根据检察院、受害者一方的律师提供的证据,以及被告连春云的证词,我们目前只能认定杨国汉与褚娜确实发生过性关系。”能没发生过性关系吗?孩子都出生了,甚至还死在杨国汉的手里,被做成了腊肉和腊肠,审判长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但是……目前现有的证据,无法证明被告人杨国汉对受害者褚娜是否存在强奸行为。”
法律和道德是有界限的。
不能从道德观念上觉得一个人犯罪,就想当然地认为他犯罪了。
在法庭上,讲的是证据,讲的是法律,而不是道德!!
“呵呵……呵呵呵……谢谢审判长公道仗义,谢了。 ”杨国汉冷笑一声,一个故意杀人罪,够判他死刑了。临死前,要是能给这些人心里添点堵,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国汉又把目光投向了薛深,眼神里带了点挑衅。
他背对着法官,不能在法庭上咆哮,他就用口型对薛深说道:
“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