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97章

作者:凤凌九霄 标签: 穿越重生

  季然哑口无言。

  薛深,是他见过的晋升速度最快的人,也是对自己最狠的人。

  *

  法院大楼里突然有一阵骚动。

  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脊背挺直派头很足的老人,从大楼里匆匆走出来,拾级而下。老人身边,跟着不少体制内穿着的人,还有穿着法袍的法官。

  姚凤鸣案再审的主审法官,钟诚,也在这群人里面。

  一群人径直朝薛深走来。

  “冲着我们来的?”季然不敢置信。死刑案再审虽然罕见,可也不至于连高院的院长都惊动了吧。那这院长当的,让人觉得他没见过世面。

  “薛律师,”为首的老人走到薛深面前,朝薛深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旁边的秘书赶紧介绍:“这是我们郑院长。”

  “院长您好。”薛深主动伸出手。

  郑院长拍了拍薛深的肩膀,“帮我们法院的判决纠错,好样的!国家就需要像你这种刚正不阿的法治人才。”案子再审,说明确有错误或问题,是影响法院领导班子的绩效的。

  所以,郑院长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薛深并不能确定。

  好在郑院长为了避嫌,也没和薛深多说,寒暄几句走了。

  *

  又过五分钟。

  法院门口停了十几辆黑色轿车,体制内的人,看车牌号识车、识官阶、判断官职高低,已经成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张院长。”

  “秦检长。”

  郑院长亲自上前给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喊了两声。

  薛深头皮一麻,瞳孔里划过一抹震惊的神色。

  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是……提笔写下“法律先锋,匡扶正义”八个大字的人。

  这两个人是,出门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跟随保护的大人物。

  区区一个姚凤鸣的案子。

  怎么把这两位都给惊动了??

  难怪,高院的院长都亲自带人出来迎接。

  “薛哥,事情闹大了。”季然小腿肚子都在打晃,法律圈混的人,就没几个见到那两位还不怕的。

  直觉告诉他。

  今天姚凤鸣这案子……

  要么,是姚凤鸣翻案。

  要么,是姚凤鸣不能翻案,薛深翻车。

  也是在这个时候,薛深的手机响了。

  “喂,”薛深摁了接听键,转身背对着人群,往不远处的空地上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他没注意到,那两位大人物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那个就是薛深?”张院长问了一句。

  “对。”高院的郑院长直接沦为了拎包开车的小人物。

  秦检长感慨道:“后生可畏啊。”

  “薛律师确实是年轻有为。”郑院长摸不透这两位大人物的心思,只能保守地跟着附和了一句。

  而薛深这边儿,接到了谷辉禾打过来的电话。

  “出事了。”谷辉禾的语气不太好。

第365章 再审开庭(二更)

  “怎么了?”

  “今天早上检察院刚刚得到的消息,钱玮带着整个重案三组,正在往法院赶过去的路上。”钱玮是被停职,但不是被撤职,威信还是在的。

  谷辉禾知道薛深和钱玮积怨已深了,好心提醒了一句:

  “薛深,这场官司要是赢了,钱玮作为姚凤鸣案的主要侦查人员,是一定要挨处分的。”何止是挨处分,闹不好,是要降职撤职的,“可是,如果官司输了,他不倒霉,倒霉的就是你了。”

  打蛇打七寸。

  蛇要是没死,就得咬死打蛇的人了。

  这个道理谷辉禾懂,薛深也懂。

  “我知道了。”薛深看着不远处缓缓停稳的大巴车,大巴车上有海洋大学的logo。班车上,海洋大学的校长,书记,副校长,甚至是校董事会的董事,都到了。

  姚凤鸣案中,被辐射导致细胞癌变的,有不少都是海洋大学的学生。这里面,还有很多的骨干教师和老教授,牵扯面太广了。

  “张帅呢,他老师的案子开庭,张帅怎么没来?”薛深挂断电话后,问季然。

  *

  “张研究员,姚凤鸣案再审开庭,您真的不去吗?”张帅的助理问他。

  张帅站在穿衣镜前,跟富家少爷似的,妻子帮他打好了领带,蹲下来帮他整理好裤脚。张帅自己则把袖扣戴好,冷笑了下:“别人搭台子唱戏,我去凑什么热闹?”让姚凤鸣和褚冷凝那夫妻俩掐去,狗咬狗的戏码,关他什么事?

  “是是是。”

  张帅看了助理一眼,“我的论文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学术期刊的编辑部审核了,很快就能发布出来。”

  “嗯,要尽快,我能不能成为海洋工程领域唯一的工程师,就靠这篇论文了。”虽然,用的是姚凤鸣的研究数据和项目。

  张帅打了个电话给王婉容,“婉容,想好了吗?”

  “我答应你。”

  “那就动手吧。”张帅笑笑:“让褚冷凝锒铛入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王婉容重复了一遍张帅的话,挂断了电话。

  “婉容,你在跟谁通电话?”沈语疑惑地问道,她是陪王婉容来法庭作证的。姚凤鸣案再审,还有部分案件事实,需要王婉容当庭作证。也因为王婉容是证人,所以她不能旁听案件的审理过程,只能在刑事审判庭旁边的等候室里,暂时等着。

  王婉容摇摇头,“没什么,垃圾电话,推销房子的销售。”

  “告诉他你没钱,他就不会骚扰你买房子了。”

  王婉容瞥了沈语一眼,“你太低估他们了,你要是说你没钱买房子,他们会问你:贷款吗?”

  沈语:“…………”

  这个时候,证人等候室的门被推开,褚冷凝走了进来。

  褚冷凝,也是姚凤鸣案的关键证人之一。

  虽然她是姚凤鸣的妻子,说出来的证言会很主观,可靠性不高。但是从法律的角度讲,因为证人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即使褚冷凝的证言证明力比较低,可如果有其他证据佐证,还是需要酌情采信的。

  王婉容就像没看见褚冷凝,完全把她当作是空气。

  王婉容垂眸瞥了一眼腕表。

  九点零三分了。

  “薛律师那边,庭审应该已经开始了吧?”王婉容问沈语。

  *

  “现在我宣布,姚凤鸣涉嫌盗窃危险物质且严重危害公共安全一案,审判监督程序,现在开庭。”作为审判长的钟诚穿着一身法官袍,语气严重肃穆地宣布道。

  刑事审判监督程序。

  通俗来说,就是刑事案件的再审。

  钟诚宣读完一些法庭上的程序性规定后,看向了站在被告席前的姚凤鸣,“现在由原审被告人围绕本案发言。”

  姚凤鸣剃了个寸头,比几天前薛深见他时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颧骨凸得厉害。不变的,只有那双眼睛里的不屈和孤傲。

  “我对半年前海洋大学的那场讲座中,因为遭到辐射而致死或致伤的师生,表示歉意。”姚凤鸣很有学者风范,哪怕零落成泥,跌落深渊,他也不卑不亢,眉眼清隽:“但是,盗窃放射性物质的人,不是我。从案件立案侦查,到检察院审查起诉,再到一审、二审甚至是最高法的死刑核准程序,我都一直坚持不认罪不认罚。”

  哪怕检察官和法官私底下都和他说过,只要他认罪认罚,愿意筹齐赔偿金的款项,态度好一点,给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低个头,到死者的坟墓前磕几个头,诚恳道歉谢罪,说不定案子到了最高法,最高法会念在他对国家海洋工程做出的贡献,酌情地发回重判,改个死缓,而不是死刑立即执行。

  检察官和法官倒不是想徇私枉法,而是不忍心。

  不忍心,像姚凤鸣这种国家海洋工程专业的栋梁,因为一时的无心之失而死去。

  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像这样的道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姚凤鸣耳边念叨过了多少次。可是,姚凤鸣始终不松口,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做过偷盗放射性物质的恶行。

  “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枪口顶在我的太阳穴上,我也不会承认。”

  “人,应该活的纯粹,活的清白。”姚凤鸣说到激动处,脸红脖子粗的,“让我为了活下来,去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干!我不苟且偷生!!”

  姚凤鸣面无表情地在法庭里环视一周。

  在他眼里,他的生命值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不过也无妨。

  因为,直到他死的那一刻,判决书上都会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姚凤鸣,不承认自己有过盗窃放射性物质并把放射性物质带到讲座现场的行为。

  听完姚凤鸣的话,审判长钟诚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看姚凤鸣的眼神里带了赞许,只不过这赞许之色转瞬即逝。他是法官,是全场最需要保持中立的人,绝不能有失偏颇。

  钟诚看向了薛深,“辩护律师,对于你当事人说过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想发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