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98章
作者:凤凌九霄
第366章 关键证人(三更)
“意见……那可太多了。”薛深似笑非笑地看了法庭上的两个检察官一眼,刑事案件再审,再审法院的同级检察院,是要派员出席庭审的,“我从头开始说吧。”
被薛深视线扫到的两个检察官,桌面上放了一大堆案件卷宗,手里还拿着一摞纸质资料,随着薛深开口介绍姚凤鸣案的始末,两个身穿检察官袍的人,在哗啦啦地翻着卷宗,一件件地核实薛深说过的话。
薛深雷厉风行,言简意赅地介绍案情,不时地援引法律条文和从前的相似判例,全程没有低头看过一眼卷宗。所有的细节,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辐射性物质参数,具体到秒的时间,甚至是全都是医学术语的受害者伤情鉴定,他几乎倒背如流。
“请辩护律师直入正题,发表意见,而不是概括案情。”审判长钟诚说了一句。
再让薛深说下去,鉴定人、侦查人员、证人和见证人都要没话说了。
薛深点点头,不再多言,“好,对于二审法院的合议庭,以盗窃危险物质罪判处我当事人姚凤鸣死刑的这一份判决中涉及到的几项证据,我认为证据真实性存疑,应当予以排除。”薛深言简意赅的回。
“展开说说。”钟诚看了他一眼,十分淡漠地说道:“哪些证据存在问题?”
薛深知道这次的案子对钟诚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
如果能翻案,那么先前判处姚凤鸣死刑的那个合议庭的三个法官,势必要受到追责和处罚,也许还会丢了官职,那么钟诚就有机会青云直上,动一动自己现在的位置。
所以只要薛深能拿出真凭实据来,钟诚得了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会配合薛深,顺应大势。
“姚凤鸣被判死刑的案子,案件是由丽城市公安局最精锐的重案三组立案侦查的,还能存在什么问题?薛律师,你倒是说说哪些证据真实性存疑了,说出来,让我们也好好听听,跟着薛律师学习学习。”检察官脸上挂着和善的职场标志性笑容,只是,语气里的嘲讽溢于言表。
脸上很和善。
心里也很核善。
法庭上的其他人闻言,瞬间都竖起来了耳朵,连书记员都把电脑上的语音转文字软件打开了,直接用软件录入庭审笔录,自己停下了手指头上敲键盘的动作,等着听薛深的回答。
薛深十分淡定地当庭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案发当晚,有人潜入姚凤鸣实验室盗取放射性物质时,走廊上拍下来 的监控视频,对吗?”
“是啊,”检察官正在看视频,听到薛深的话,“啪”的一声把手上的文件袋扔在桌上,抬眸,回:“你想表达些什么?”
薛深看向姚凤鸣,“姚教授,我有三个问题要问您。”
“视频里这个人,是您吗?”
“不是。”
“视频里这个人手腕上戴的手表,是您的吗?”
“……是我的。”
“您实验室的密码,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我的密码是我三十四岁那年完成第一个国家项目的年份月份和日期,有心人应该能猜到。”
“好,那我知道了,”薛深从律师席上站起来,手背到身后,脸上的淡漠毫不掩饰,“视频里的人,不是姚凤鸣,而是另有其人。”
“证据呢?证据有吗?”检察官询问。
钟诚也看向薛深,眼神暗含警告,示意薛深别藏着掖着了。
“第一,我当事人这块腕表,是我当事人的爱人送给他的结婚礼物,根据我当事人的手腕尺寸独家定制,表链上只有一个圆形扣眼,我当事人戴上这块表,不大不小,表链刚好能系在他手腕上。可是,视频里的人虽然也戴着这块表,但是视频里这个凶手的手腕明显要比我当事人的手腕细很多,表链松垮垮的,晃晃悠悠的,因此我判断这个视频里的人不是我当事人。我当事人,有冤。”
两个出席庭审的检察官面面相觑,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薛深扔下了第二颗惊雷。
“第二,”薛深用鼠标拖拽视频进度条到25分31秒的位置,25分31秒时,凶手已经从实验室里偷走了放射性物质,沿着走廊往外走,走廊上的灯是熄灭的,但是凶手经过窗口时,一束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凶手身上。
薛深用激光笔,在凶手戴腕表的那只手上圈了一下,问:“这里,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什么?”检察官想了想,开口:“这段视频的画质太模糊了,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薛深让书记员把视频画面放大,自己往椅背上靠了靠,腿漫不经心地搭着,“凶手戴腕表的那只手,也就是左手的食指上,有一层反光的塑料膜。”薛深用激光笔,在视频上勾画出来月光的光线,以及被塑料膜反射后的光线。
光线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
但是,众人能清楚地看到,凶手左手食指上,有一个发亮的小光点。
“居然真的有光点,反光塑料膜?”检察官激动地开口,满脸震惊。这段视频他们检察院的人也看过无数次,最开始的时候,一直以为是视频的画质不好,才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毕竟那个光点只存在了短短零点几秒中,不到一秒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薛深前几天忙,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光点,也是昨晚睡觉之前闲着无聊又看了一眼视频,才突然发现了这个关窍。
“姚教授,”薛深侧过身子,问他的当事人:“你实验室的指纹锁,用的是你哪根手指头的指纹?”
“是食指,左手食指。”
众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姚凤鸣的指纹锁要的是左手食指的指纹。
而视频里凶手的左手食指上,刚好有一个小光点,疑似是指纹膜。
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想要通过指纹膜提取别人的指纹,假借别人的指纹开启指纹锁的,比比皆是。
这就好比很多自动贩卖机的刷脸支付,找一张别人的照片,放到刷脸机器旁边,一刷,就能刷开自动贩卖机,花别人支付宝里的钱,从自动贩卖机里买饮料。
“另外,我还有一个关键证人。”薛深看了一下腕表,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
第367章 司机吴也(四更)
钟诚:“哪个证人?”
“半年前,我当事人姚凤鸣教授去海洋大学开讲座当天,乘坐的是他自己的座驾。”薛深搭着桌沿的手一顿,声音发沉:“证人,就是当天为姚教授开车的司机。”
姚凤鸣一双浑浊又透着一丝精光的眼睛,缓缓地看向薛深,“吴也?”吴也,是那个司机的名字。
审判长没有再说什么,朝书记员昂了昂下巴。
书记员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出审判庭,只是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身材偏瘦偏高的中年男人,有些驼背。
司机,吴也。
等吴也在法庭上说了自己的姓名、身份以及与姚凤鸣的关系,钟诚坐在法官席上,向吴也宣读了证人出庭作证的规定,包括不得作伪证,以及作伪证要承担刑事责任等事项。
看着吴也站在法庭中间,检察官不由得开口:“吴也,上次姚凤鸣这案子一审二审的时候,都是你做的证,你还记得吗?”
当时。
吴也说的是,他是姚凤鸣的司机。
那天,按照姚凤鸣的要求,开车送姚凤鸣去海洋大学开讲座,姚凤鸣手里一直拿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甚至很小心地用手铐铐在手腕上,根本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吴也好奇心重,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姚凤鸣用手铐铐着的金属箱,就问姚凤鸣金属箱里是什么。
可是姚凤鸣只说,金属箱里是一些讲座展示要用到的东西,有一些机密文件,所以用了密码金属箱,还用了手铐。
到了后来,有辐射的放射性物质,就是在姚凤鸣的金属箱里找到的。
所以,包括警方和检察院、法院的工作人员在内,才会肯定这盗窃危险物质并且造成严重社会影响,导致多人受伤的惨案,是姚凤鸣一力促成的。
姚凤鸣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吴也与检察官四目相对,似乎也在回忆数月前他曾经当庭提供的证言,他只是笑笑,并未回答检察官的话。
吴也在法庭上环视一周,看了一眼站在辩护律师席后边的薛深,眼底,也有些复杂的神色。
看着吴也的表情,审判长和两个审判员面面相觑……
尤其是审判长钟诚,微微眯了眯眼,看薛深的眼神里带了一抹疑惑。
薛深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薛深不知道,吴也是证明姚凤鸣犯罪的证人,对姚凤鸣不利吗?他怎么会把吴也给找过来?”
“不、不是吧?”
“薛深这是帮姚凤鸣,还是坑姚凤鸣啊?”
“我也猜他是年轻,太嚣张太狂妄了,外界吹的他的那些本事啊,恐怕是言过其实了……”
检察官席上的两名检察官,与法官席上的两个审判员,都觉得薛深是疯了。因为,无论是从理智上分析,还是从现实中分析,薛深都不该把吴也这么个对姚凤鸣不利的证人找到法庭上,而且,这么个对姚凤鸣不利的证人,还是薛深主动提出要找来的。
但是,从薛深刚刚逐一找出证据中破绽时的理智、严谨、逻辑缜密的模样来看,让他们又有些动摇,觉得是不是自己错怪薛深了。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在薛深身上。
他们在等。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
等薛深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位法官,两位检察官,我能不能问吴也一个问题?一个,不干扰他作证内容的问题。”薛深问。
闻声,几个法官和检察官都沉默了。
在证人作证之前,提前让辩护律师开口询问证人问题,这不符合法庭程序,无论是刑法还是刑事诉讼法,都没有过这样的规定。
“这不合规矩,没有这样的法律法规。”检察官说。
不过,薛深也不恼,他只是神色淡漠地提醒检察官:“正因为没有这方面的法律法规,那么也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法规规定了,证人开口作证前,律师不可以询问证人问题,不是吗?”更何况,薛深已经明确说过了,他要问的,是与证人作证内容毫无关系的问题。
“你问吧。”最后,还是钟诚拍板决定道。
薛深看向吴也,“吴师傅,你这手表得有七八万块吧。”
吴也脸色微微一变。
“哦对了,吴师傅,我看你脖子上戴的那条围脖也不便宜,应该是大品牌的款式,如果不是A货,应该得一万零五六千块吧。”
“不过,你头顶上这帽子,好像是某个老牌皮具的B货,不过虽然是B货,应该也值个一两千。”B货和A货都是假货赝品,只不过,B货比A货的做工更粗糙一些,价格上也更便宜廉价一些。
比起薛深的淡定,法庭上的那一群自诩聪明的人,一个个的,面色全都变了。
吴也是个司机,给姚凤鸣家打工打了十几年了,是海洋工程研究所出钱,给姚凤鸣聘的司机。吴也一个月的收入和提成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不超过六千块。好巧不巧的,吴也的媳妇前几年怀孕,生的是六胞胎,活下来了五个孩子,三男两女。
孩子要吃奶,要上幼儿园,要上学,一笔一笔的花销加起来,吴也和吴也媳妇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用,恨不得一天打三四份工,还要在淘宝客服做个线上兼职。
因为吴也是关键证人,他的个人资料和履历,法官与检察官都是大致了解过的。凭吴也的家境和财力,他是绝对买不起几千块甚至是几万块的行头的。
那么,是谁给了吴也一大笔钱,就很耐人寻味了。
薛深抬头看了眼吴也,笑得散漫:“是你自己招了,还是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四个月零十一天之前的事?”
吴也的脸色原本只是难看。
但是,听到薛深说起来四个月零十一天前,吴也的脸色唰地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薛深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他视作他这辈子最大的隐秘。连他家里的媳妇和爹娘,都只是一知半解。